战争后，温柔的她突变病娇

ps：男女主生活在现代社会的一个小国，不过战争让他们国家的科技严重倒退，直至二战水平

那一年，林晚8岁，林安5岁。

林安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出淡淡的阴影。

林晚轻轻把他额前的碎发捋到耳后，指尖划过他微微发烫的脸颊，心里悄悄盘算着剩下的那小半块麦饼该怎么分。

“姐姐，”

林安突然睁开眼，含着糖的小嘴动了动。

“安安刚才梦见妈妈了。”

他的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迷糊，小手无意识地抓紧了她的衣袖。

林晚的心一跳，连忙柔声问：

“妈妈在梦里做什么呀？”

“妈妈在揉面团，”

他眨巴着眼睛，努力回忆着梦里的细节。

“好大的面团，妈妈说要给安安做芝麻饼。”

小鼻子嗅了嗅，仿佛真的闻到了饼香。

“还放了好多好多芝麻，像天上的星星一样多。”

林晚笑了，眼角却有点发潮。

她记得妈妈揉面时总爱哼的小调，记得面团在案板上被揉得发出 “砰砰” 的声响，记得芝麻下锅时那股子焦香。

可是，妈妈和爸爸已经……

沉默了一会儿，她顺着他的话说：

“等出去了，妈妈肯定给你做，还要多加两勺糖。”

“给姐姐也做。”

林安立刻接话，小脑袋在她怀里蹭了蹭：

“姐姐喜欢吃带葱花的，安安记住了。”

林晚的心像被温水泡过，软得一塌糊涂。

她不过是一年前吃饭时随口说了句葱花饼好吃，这小家伙居然就记到了现在，时不时就说要给自己葱花饼吃。

她收紧手臂，把他抱得更紧些：

“嗯，妈妈会给我们都做的。”

洞外又响起一阵密集的枪炮声，比刚才更近了些。

油灯的火苗剧烈地颤抖着，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岩壁上，忽大忽小。

林安的身子瞬间绷紧，小拳头攥得紧紧的。

“姐姐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林晚赶紧开口，声音比刚才更高了些，想盖过外面的声响：

“讲小兔子的故事。”

“嗯！”

林安用力点头，把脸埋进她的颈窝，只露出两只竖着的小耳朵。

“从前有只小兔子，”

林晚的声音平稳柔和：

“她带着弟弟住在开满蒲公英的山坡上。

有一天，弟弟想吃胡萝卜，小兔子就背着竹筐去采……”

她一边讲着，一边留意着怀里小家伙的动静，感觉到他的呼吸渐渐平稳，才继续往下说。

“她走啊走，走到太阳快落山的时候，终于找到了一大片胡萝卜地……”

她讲得很慢，时不时停下来，等林安用小奶音问 “然后呢”。

讲着讲着，外面的爆炸声似乎真的远了些，油灯的光也稳定下来，暖暖地照着他们依偎在一起的身影。

“…… 最后，小兔子和弟弟抱着满满一筐胡萝卜回家了，妈妈正站在门口等他们呢。”

林晚的声音越来越轻，她低头看了看，林安已经又睡着了，嘴角还微微翘着，像是梦到了好吃的胡萝卜。

她轻轻舒了口气，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湿了一片。

眼睛里还不断流出眼泪，她这才发现自己身体在颤抖。

林晚把下巴搁在林安的发顶，闻着那股熟悉的皂角香，努力平复心情后，心里默默地想：

等出去了，妈妈不在了，她也要想办法给安安做一次芝麻饼，放好多好多芝麻，像天上的星星一样多。

她伸出手，轻轻握住林安冰凉的小手，用自己的掌心包裹着，慢慢焐热。

只要能和弟弟在一起，就算在这黑漆漆的防空洞里待上一辈子，她好像也能撑下去。

林晚望着那丝微光发怔，恍惚间又看见妈妈倒在碎石堆里的样子。

血珠顺着妈妈的发丝滴在地上，和雨水混在一起，在她脚边积成小小的水洼。

“姐姐，光变大了。”

林安的声音把她拽回现实。

他正踮着脚往洞口够，小胳膊努力伸展，像只想要飞的雏鸟。

林晚赶紧把他拉回来按坐在石头上：“别乱跑，外面还不安全。”

林安乖乖坐好，小手却还指着洞口：

“光里有小虫子在飞。”

林晚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其实是尘埃在光柱里翻滚。

她嗯了一声，伸手去摸水壶，却发现壶底已经空了。

昨天接的雨水早就喝完了。

“姐姐去接点水，你在这里别动。”

她起身时膝盖磕在石头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林安立刻仰起脸，小眉头皱得紧紧的：“姐姐小心。”

“知道啦。”

林晚揉了揉他的头发，转身往洞深处走。

那里有处岩壁常年渗水，积着个浅浅的水洼。

走到水洼边，她才敢放任眼泪掉下来。

水珠砸在积水里，和岩壁滴落的水混在一起，分不清哪滴是泪哪滴是水。

她想起妈妈最后望着她的眼神。

“一定要带好弟弟……”

妈妈的声音像带着刺，一遍遍扎进她的耳朵。

她当时只顾着发抖，连句 “妈妈别走” 都没能说出口。

“姐姐？”

林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点不安。

林晚赶紧抹掉眼泪，用袖子蹭了蹭脸，转身时已经换上了平常的表情：

“马上就好啦。”

她把水壶凑到水洼边，看着浑浊的水一点点漫上来，水里映出她苍白的脸和红红的眼睛。

“姐姐，你的眼睛怎么红红的？”

林安跑过来，仰着头看她，小手想去碰她的眼睛。

“被风吹的。”

林晚低头避开，把水壶盖拧紧，“洞里风大，安安也要保护好眼睛哦。”

林安似懂非懂地点头，突然指着她的袖子：

“姐姐的衣服湿了。”

“刚才不小心蹭到水了。”

林晚把袖子往身后藏了藏，拉着他往回走。

“我们再等一会儿，等太阳再高些就出去找吃的。”

林安的脚步顿了顿，小声问：

“出去能找到爸爸妈妈吗？”

林晚的心猛地一沉，她停下脚步，蹲下来平视着他的眼睛，努力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更真实些：

“等我们找到舅舅，爸爸妈妈就会来舅舅家找我们了。”

她刻意加重了 “舅舅家” 三个字，像是在说服自己。

“舅舅家有胡萝卜吗？”

林安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小脸上露出期待的神情：

“故事里的小兔子都爱吃胡萝卜。”

“有，肯定有。”

林晚用力点头，想象着舅舅家的样子。

妈妈说过舅舅住在南边的村庄，那里有大片的田地，春天会开满黄色的花。

“还有绿油油的青菜，红红的番茄，比妈妈种的还要大。”

林安拍着小手笑起来，刚才的不安一扫而空：

“那我们快去找舅舅吧，安安想看看会开花的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