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战神夫君的心上人中了蛊毒，他逼我这个苗疆圣女以命换命。可我在祭坛换血时，
却暗中换成了他的血。等到大祭司宣布换命成功时，他惊恐地发现：“为何倒下的是将军，
而不是将军夫人？”心上人因为没了供血的宿主，很快七窍流血而亡。自此，
所有人都恨透了我。他们不听我解释，说我妖言惑众，将我绑上火刑架。
又因为国师说我是亡国妖女，便在我被活活烧死后，将我的骨灰撒入万丈深渊，
永世不得超生。最终，他的心上人没能独活，我也魂飞魄散。再睁眼，我回到祭坛之上，
他求我救人那天。我举起祭刀，最后问了他一遍。“你确定要用我的命去换她的命，
这代价你付得起？”1.高耸的祭坛上，风声凄厉，吹得我衣袂翻飞。
我手握着那把名为“离魂”的祭刀，刀锋在惨淡的天光下泛着冷意。面前的男人，我的夫君，
大启战神顾诀城，面容冷峻如冰。他看着我的眼神，完全没有一丁点夫妻情分，
只有不耐和催促。“阿诺，不要再拖延时间，青芜快撑不住了。”他身后，
那个叫柳青芜的女人，正柔弱地靠在侍女怀里，一张苍白的小脸楚楚可怜，
望向我的目光却带着毫不掩饰得的意。我笑了。上一世，就是这副表情，
骗得我心甘情愿为她赴死。我举起祭刀，最后问了他一遍。“你确定要用我的命去换她的命，
这代价你付得起？”顾诀城眉头紧锁，语气里满是厌恶：“能救青芜，任何代价都值得。
阿诺，这本就是你身为圣女的责任，也是你身为我妻子的本分。”好一个本分。我们的婚约，
是当年大启与苗疆的盟约。我远嫁而来，维系着两国和平。可在他眼里，我这个正妻，
不过是用来给他的心上人续命的药引。“好。”我干脆利落地应下，
干脆到让顾诀城都愣了一下。他大概以为我又要像从前那般哭闹、质问。我没再看他，
转身面对祭坛中央那尊狰狞的兽面神像。“开坛吧。”我对一旁身穿黑袍的国师说道。
上一世我死得不明不白，却也记得，正是这个国师，一口咬定我是亡国妖女，
才让我落得那般下场。祭祀的牛角号被吹响，沉闷的声音传遍整个京城。所有人都知道，
战神将军的夫人，苗疆圣女，今日要以身祭天，为将军的心上人换命。
他们称颂柳青芜的福气，赞美顾诀城的深情，顺便唾骂我这个毒妇的命，终于有了用处。
我闭上眼，开始吟唱古老的苗疆咒文。那咒文晦涩难懂，
每一个音节都带着引动天地之力的神秘。这是换命咒，以血为媒，以命为引。上一世，
我用的是自己的血。这一世……我猛地睁开眼，在众人被咒文吸引心神的瞬间，手腕一转，
祭刀“离魂”的刀尖在空中划过一道诡异的弧线。顾诀城正全神贯注地看着柳青芜，
生怕她有任何不适。就是现在。我一个箭步上前，看似因为念咒而脚步虚浮，
身体不稳地向他倒去。在他下意识伸手扶我的瞬间，我藏在宽大袖袍下的祭刀，
轻轻划过他的指尖。一滴血珠渗出，精准地落入我另一只手中早已备好的祭祀金碗里。
快得像一个错觉。顾诀城只觉得指尖一痛，还没反应过来，我已经站稳了身体，
对他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将军，多谢。”他皱着眉，收回手，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故弄玄虚。”他冷哼一声，别过头去，继续用他那深情款款的目光，安抚着他的青芜。
我低头看着金碗里那滴殷红的血，它在碗底晕开，像一朵妖异的红莲。顾诀城，是你说的。
任何代价，都值得。希望你，真的付得起。2.换命仪式繁琐而漫长，
分为“引血”、“结契”、“献祭”三个步骤。第一步“引血”，
我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完成了。接下来是“结契”。需要施救者与被救者之间，
缔结一道牢不可破的契约，用以稳定换命过程中流转的生命力。上一世，国师说，
用我的发丝即可。我犹记得，他剪下我一缕青丝，与柳青芜的发丝系在一起，投入祭火之中。
可现在想来，发丝为契，太过脆弱，根本不足以承载一个圣女的全部生命力。这其中，
定有猫腻。国师捧着一个乌木盒子走到我面前，尖细的嗓音响起：“圣女，请赐下一缕发丝，
用以结契。”我看着他，忽然开口：“国师，发丝为契，是否太过儿戏？”国师的动作一顿，
兜帽下的视线变得锐利起来：“圣女这是何意？此乃古法，不容置疑。”“我苗疆秘术，
的确有发丝结契一法，但那是用于情人之间缔结同心蛊，而非换命。”我声音不高，
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换命乃逆天之举，需用至坚之物作为媒介，方能保证万无一失。
否则，一旦契约崩溃，不止被救之人会立刻毙命，就连这祭坛周围的我们，
都会被狂暴的生命力反噬。”我这番话半真半假，
却足以唬住这些对苗疆蛊术一知半解的中原人。果然，周围的王公大臣们开始窃窃私语，
看向国师的眼神也带了些许怀疑。顾诀城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他可以不在乎我的命，
却不能不在乎柳青芜的命。“那依你之见，该用何物？”他冷声问我。我抬眼，
目光直直地落在他腰间。那里挂着一枚龙纹玉佩，质地温润，一看便知是传世珍品。
这是先帝所赐，是顾诀城身份与荣耀的象征，他从不离身。“此等逆天仪式，
自然要用龙气镇压。将军这枚玉佩，曾受真龙天子之气浸染，阳气至刚，
是做契物的最好选择。”“不行！”顾诀城想也不想就立刻拒绝。这玉佩是他身份的象征，
是他的一切。我身后的柳青芜，此时也柔柔弱弱地开了口：“姐姐，
这玉佩对诀城哥哥意义非凡，还是用我的吧……”她说着，就要去摘自己手腕上的一个镯子。
我心中冷笑，她当然会拒绝。上一世，他们就是这样一唱一和，看似为我着想，
实则断了我所有生路。“妹妹的好意我心领了，”我打断她的话，转向顾诀城，“将军，
你是觉得你的玉佩，比柳姑娘的命还重要吗？”我把他的话，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
顾诀城被我堵得脸色铁青。“诀城哥哥……”柳青芜拉着他的衣袖，泫然欲泣，“为了我，
就委屈你这一次吧。”你看，她多会演。顾诀城看着她那副模样，眼中的挣扎瞬间化为坚定。
他一把扯下腰间的玉佩，用力掷到我面前的石台上。“给你！阿诺，
你最好保证青芜万无一失！”玉佩在石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我弯腰，
拾起那枚尚带着他体温的玉佩。入手冰凉。在我指尖触碰到玉佩的一瞬间，我用苗疆秘法，
将一丝极细微的引魂咒印刻了上去。这咒印，与金碗里那滴他的血，遥相呼应。从此，
这玉佩不再是他的护身符。而是他的催命符。我将玉佩和柳青芜那廉价的镯子一同投入祭火。
“结契，成。”我看着火焰舔舐着那块美玉，嘴角的笑意，冰冷刺骨。顾诀城，这只是开始。
3.仪式的第一阶段暂时告一段落。柳青芜被小心翼翼地送回府中医养，
顾诀城寸步不离地守着。而我，则被“恩准”回到我那座名为“静心苑”的冷宫。
刚踏进院门，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便带着一群家丁，气势汹汹地堵住了我的去路。
是我的婆母，顾诀城的母亲，当朝太傅的亲妹妹，顾老夫人。“你还有脸回来？”她一开口，
便是刻薄的质问，那双精明的眼睛上下打量着我，像在看一件污秽的物品。
“我怎么没脸回来？我刚在祭坛上，答应要用我的命换回顾将军心上人的命，
整个京城都在称颂我的‘大义’，我为何没脸？”我平静地回视她。顾老夫人被我噎了一下，
随即脸色更加难看。“伶牙俐齿！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你就是嫉妒青芜，
想拖延时间害死她！”“母亲说笑了，”我欠了欠身，姿态恭敬，语气却毫无温度，
“君无戏言，圣女更不会拿祭天大事开玩笑。倒是母亲，如此行色匆匆地堵住我，
又是为了什么？”顾老夫人的视线，越过我，投向我身后的正屋。“我儿诀城为了救青芜，
连先帝御赐的玉佩都舍了。你身为他的妻子，难道不该有所表示吗？”我心中了然。来了，
和上一世一模一样。“母亲的意思是？”“把你从苗疆带来的那些嫁妆，都拿出来！
”她终于露出了真实目的，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你那些瓶瓶罐罐，草草木木，
都是你们苗疆的宝贝，拿去给青芜补补身子，也能让你早日完成仪式，
去跟你那死鬼爹娘团聚！”她的话，恶毒得让人发指。我身后的侍女阿月气得浑身发抖，
想上前理论，被我抬手拦下。我的嫁妆，是苗疆历代圣女的传承之物，
其中不乏能活死人肉白骨的圣药。上一世，我信了他们的鬼话，将嫁妆悉数交出。结果，
那些圣药被他们拿去固本培元，强身健体，而我，却被榨干了最后的价值后，弃如敝履。
“母亲说得是。”我顺从地点了点头。顾老夫人显然没料到我这么好说话，
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算你识相，快去拿吧。”她不耐烦地挥挥手，像在驱赶一只苍蝇。
“只是……”我话锋一转。“只是什么？你还想耍什么花招？”顾老夫人立刻警惕起来。
“母亲有所不知，我苗疆圣物，都带有灵性，非我族之人触碰，药性会大打折扣，
甚至变成剧毒。”我看着她瞬间变化的脸色，缓缓说道：“若想让柳姑娘安然无恙地使用，
需我亲自设坛，以圣女之血净化三日，方可除去器物上的排异之性。”“你又要设坛？
”顾老夫人满脸不信。“信不信由你，”我摊了摊手，一脸无辜，
“母亲若是不怕柳姑娘被圣物反噬，现在就可以让人冲进去抢。只是到时候，
柳姑娘出了什么事，这责任，我可担不起。”顾老夫人的脸色阴晴不定。她自然是不信我的，
但她更不敢拿柳青芜的性命去赌。“好！就给你三天！”她咬着牙说道，“三天之后，
你要是拿不出东西，或者青芜有任何闪失，我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留下这句狠话，带着人浩浩荡荡地走了。院子里恢复了安静。
侍女阿月急得快哭了：“圣女，您怎么能答应她！那些嫁妆是您的命根子啊！给了她们，
就真的要不回来了！”我扶起她，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傻阿月，我什么时候说过，
要真的给她们了？”我走进正屋，打开那个沉重的楠木嫁妆箱。箱子里，
静静地躺着各种奇特的器皿和药材。我拿起其中一个银质的香薰球，
球体上雕刻着繁复的生命之树图腾。“三天的时间，足够我把这些宝贝，
都变成催他们上路的‘好东西’了。”我对着阿月，露出了一个冰冷的，
带着浓浓杀意的微笑。他们想要我的嫁妆，我就给他们。我还要在每一件嫁“妆”上，
都附上最恶毒的诅咒。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人，是我。4.夜色如墨。
顾诀城的书房，却依旧灯火通明。我端着一碗参汤，缓缓走了进去。他正坐在案前，
手中把玩着一把匕首，目光沉沉地看着窗外。听到脚步声，
他头也不回地冷声问道：“你来做什么？”“将军为柳姑娘的事劳心劳力，我身为妻子，
自然要来探望。”我将参汤轻轻放在桌上，语气温婉。他转过头，
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审视和怀疑。“收起你那套虚情假意。阿诺，我警告你，别想耍花样。
”“将军多虑了。”我垂下眼眸，“事已至此，我只想尽快完成仪式，了结这一切。
”他似乎被我这副认命的样子取悦了，脸色稍霁。“你知道就好。青芜若是安好，你死后，
我会为你立一块好碑。”真是天大的恩赐。我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一片凄然：“多谢将军。
只是……我今日来，还有一事相求。”“说。”“我母亲送来的那些嫁妆，你也知道，
都是苗疆圣物。”我小心翼翼地措辞，“其中有几样，是开启我族圣地‘蝶冢’的钥匙。
我死之后，这些东西必须由我族人带回，否则，圣地失控，方圆百里都会化为焦土。
”这当然是假的。但顾诀城不知道。他只知道，苗疆的手段诡异莫测，不得不防。
“你想说什么？”他的眉头又皱了起来。“我想请将军立下一份字据，答应我，在我死后，
允许我的侍女阿月，带着那几样信物返回苗疆。”我抬起头，眼中带着恳求，
“这是我唯一的遗愿。”顾诀城沉默了。他在权衡。一个无关紧要的侍女，换取边境的安宁，
这笔买卖很划算。“好，我答应你。”他最终还是点了头，拿起笔，在纸上写下承诺，
最后盖上了自己的私印。我接过那张轻飘飘的纸，心中一块大石落了地。有了这个，
阿月就能带着我的“后手”，安全离开。我正要告退，他却突然叫住了我。“等等。
”我转过身。灯火下，他的神情晦暗不明。“阿诺，你我成婚三年，我从未碰过你。
”他站起身，一步步向我走来，“今夜，就当是我……全了你一个心愿。
”他的气息将我笼罩，带着浓浓的侵略性。我瞬间明白了。他不是想圆我的心愿，
他是想在最后，彻底地羞辱我，摧毁我。让我这个“毒妇”，带着对他的念想，不甘地死去。
上一世，他也是这样。在我交出所有嫁妆后，他闯入我的房间，撕碎了我的衣服，
用最残忍的方式占有了我。然后，在我最狼狈不堪的时候，告诉我，他这么做，
只是为了替青芜出一口气。那份屈辱，至今刻骨铭心。我握紧了藏在袖中的手，
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我看着他逼近的脸，在他即将触碰到我的瞬间，我忽然笑了。“将军，
你确定吗？”我的笑，让他动作一顿。“你忘了？我是苗疆圣女。”我凑到他耳边，
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道，“我的身体，是献给神明的祭品，
在我完成换命仪式前，身子是破不得的。”“一旦破了身，我的一身修为和生命力，
就会立刻消散。”“到时候，别说救柳姑娘，恐怕连我自己，都会立刻暴毙当场。
”“而柳姑娘身上的蛊毒，会因为失去祭品而彻底爆发。那场面……一定很精彩。
”顾诀城的脸色，一瞬间变得煞白。他猛地推开我，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
“你……你竟敢算计我！”“我只是在提醒将军，别为了逞一时之快，毁了你的心上人。
”我整理了一下衣襟，对他福了一福，“将军，夜深了，早些歇息吧。我还得回去，
为柳姑娘净化嫁妆呢。”说完，我不再看他那张铁青的脸，转身，扬长而去。身后，
传来瓷碗被狠狠砸碎的声音。顾诀城，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5.三天后，
我如约将“净化”好的嫁妆，交到了顾老夫人手上。她派人仔仔细细检查了好几遍，
确定没有明显的毒药或机关后，才得意洋洋地带着东西，浩浩荡荡地去了柳青芜的院子。
阿月在我身后，担忧地看着那群人的背影。“圣女，真的没问题吗？那些诅咒……”“放心。
”我打断她，“我下的，不是立刻发作的毒，而是‘福运转换咒’。”“福运转换咒？
”“简单来说，就是把我嫁妆里蕴含的福泽和灵气，与顾诀城的气运，彻底绑定在一起。
”我看着自己的指尖，那里还残留着刻画咒文时留下的痕迹。“从今往后，
柳青芜用了我多少嫁妆，享了多少福气，就会从顾诀城身上，双倍地夺走多少气运。
”战神的气运，关乎着战场的胜负，关乎着整个顾家的荣辱。我要的，不是柳青芜速死，
而是要顾诀城，眼睁睁看着自己引以为傲的一切，功勋、地位、荣耀，
是如何被他拼死要保护的女人，一点点蚕食干净的。这比杀了他，要有趣得多。
接下来的日子，出奇的平静。柳青芜的身体，在那些苗疆圣物的滋养下，一日好过一日。
她甚至能下床走动，在顾诀城的陪伴下，在花园里赏花。两人出双入对，俨然一对璧人。
而我这个正妻，则被彻底遗忘在“静心苑”这个角落。顾老夫人每日都会派人来“监视”我，
名为保护，实为软禁，确保我不会在最后关头出什么幺蛾子。这正合我意。我乐得清静，
每日只是看书，调香，仿佛真的已经接受了自己即将死去的命运。直到那天，
宫里突然来了旨意，宣我与顾诀城，即刻进宫面圣。我心中一凛，知道该来的，终究是来了。
到了金銮殿，我才发现，国师早已等候在此。皇帝高坐龙椅之上，面色不虞。“顾诀城，
阿诺，国师刚刚卜了一卦，说换命仪式，出了岔子。”顾诀城脸色一变，
立刻跪下：“请陛下明示！”国师上前一步，尖细的嗓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响起：“陛下，
臣夜观天象，发现紫微星黯淡，将星蒙尘。卜算之下，才发现，
问题出在换命仪式的契约之上。”他猛地指向我：“是她！她篡改了契约，
企图窃取将军的武运和国之气运，来换取自己的苟活！”好一顶大帽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