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3年夏天。
安省凤县溪河镇大岗村张胜家中。
“你…你是…你是…”
只见张胜的邻居老栓捂着他自己的胸口,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身穿红衣的年轻貌美女子,转而倒在地上不断的抽搐……
溪河镇派出所。
审讯室像个密不透风的铁盒子,闷热得让人喘不上气!
“啪!”
头顶的白炽灯骤然亮起,强光砸在殷玫瑰的脸部,把她的影子钉在斑驳的墙面上。
她穿一件正红色的确良衬衫,领口系着个松垮的结,在惨白的灯光下,那抹红、像凝固的血,刺得人眼睛发疼!
审讯桌后,民警老周的手指在桌面上敲出沉闷的声响。
老周,今年58岁,从事警察工作已经三十来年了,经验非常丰富;旁边是一位二十多岁的女警员小王,应该是毕业不久而参加工作的。
小王长着一张娃娃脸,还留着一个蘑菇发型,模样甚是可爱。
老周目光扫过眼前这个女人——名牌大学毕业,皮肤白净,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和大岗村那片黄土地格格不入!
可就是这个看起来娇滴滴的城里姑娘,此刻正平静地迎向他的视线,嘴角甚至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殷玫瑰!”
老周开口,声音在密闭空间里格外刺耳!
“张胜已经说了,当时他去厨房倒水,整个堂屋里只有你和死者老栓!这一分钟里,你到底做了什么?”
殷玫瑰没立刻回答,她抬手拢了拢耳后的碎发。
这个动作让她的袖口往下滑了一寸有余,手腕内侧一道红色的印记露了出来——形状十分古怪。
它像片被踩烂的枯叶,又像一个S形,还带有条条纹路。边缘还带着点青黑色,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扎眼!
记录的年轻女警员小王愣了一下,笔尖顿在纸上。
她刚才搜身时并没注意到这个,是纹身?还是胎记?
“警察同志!”
殷玫瑰的声音软乎乎的,一口完全标准的普通话。
“一分钟能做什么呢?老栓叔问我:‘城里姑娘咋肯嫁来大岗村’,我说:‘图张胜实在’!他笑了笑,突然就捂住胸口倒下去了!”
殷玫瑰摊开她的那雪白的双手,掌心朝上,很无辜的表明:
“我连碰都没碰他!”
“没碰他?”
老周猛地拍了下桌子,轻喝道:
“那他脸憋得发紫了,眼睛瞪得快凸出来了,你说你没碰他?那你对他还说什么了?”
“我就跟他说了刚才的话,我说的都是实话呀!”
殷玫瑰微微偏头,目光落在墙上的“坦白从宽”标语上,忽然笑着说道:
“您是老警察,该知道《刑事诉讼法》第四十六条吧?得有被告人供述,证据确实、充分的,才能认定有罪!现在……你们有证据吗?”
她的语气还是软的,眼神却像淬了冰块,寒意刺骨!
小王后知后觉地才想起:这女人是法律系毕业的!
老周盯着她看了半晌,突然问:
“你手腕上那图案是什么?”
殷玫瑰低头瞥了眼,指尖轻轻划过那道印记,像是在抚摸什么宝贝:
“小时候烫伤的,丑得很,见笑了!”
说完,她慢悠悠地把袖口拉下去,严严实实地遮住。
这时,去查死者病史的女警员推门进来,凑到老周耳边低声说:
“法医初步判断,死因可能是急性心梗,但奇怪的是,老栓没有心脏病史,不过……村里医生说他这几年总说:心口压着块石头,晚上总梦见有个女人找他索命!”
老周瞳孔一缩,猛地看向殷玫瑰。
但殷玫瑰却异常平静,还对他微微一笑,仿佛女警员说的“女人”和她根本就毫无关系!
好吧,目前来说的确是没关系!
“殷玫瑰!”
老周放缓了语气,继续说道:
“老栓的死,我们会继续调查,这段时间请你不要离开凤县,要做到随叫随到!”
“好啊!我就没想着要离开,我什么都没做,我担心啥呢?”
殷玫瑰露出一个甜蜜的微笑,心中有所想:离开?好戏才刚刚开始,我怎么可以离开呢?
她缓缓站起身、迈开轻盈的步伐,红衣下摆扫过椅子腿,轻轻带起一阵微风。
她走到门口,忽然回头,目光越过民警,落在窗外——派出所院子里,几个大岗村的村民正探头探脑,看见她的脸,吓得立刻缩回脖子!
“哦对了!”
她笑了笑,声音轻飘飘的,让人感觉到骨头也是酥酥的!
“老栓叔倒下前,好像还说了句:欠的总是要还的!哈哈哈哈哈……”
随着她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后,她拉开门走了出去。
阳光涌进审讯室,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手腕上被遮住的印记,像是在红衬衫下无声地跳动!
小王看着她的背影,她进入了沉思,老栓的死实在是太离奇、太突然、太诡异了!
她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