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暗涌“摩根的并购案，明早九点前要看到风险评估的最终版。
”顾辰的钢笔在纸页上划出银亮弧线，签名尾端的弯钩像蓄势待发的猎鹰，带着惯有的强势。
他抬手松领带时，手工真丝滑过颈侧，露出一小块被衣领磨出的淡红印记，
像雪地里不慎滴落的血珠。林舟身为顾辰私人秘书，站在硕大的办公桌前等候下达任务，
看着眼前此人，喉结在衬衫里悄悄滚动。上周晚宴替他系领带时，
指尖擦过这处肌肤的触感还留在神经末梢，男人那瞬间微颤的弧度，
比此刻签名的弯钩更让他心跳失序，像被投入石子的深潭，漾开一圈圈无声的涟漪。
没人知道，顾辰签下名字时，目光扫过林舟垂在身侧的手——那双手骨节分明，
指甲修剪得干净，和大学图书馆里那个总抱着素描本、指尖沾着铅笔灰的少年身影悄然重合。
更没人知道，去年招聘会结束后，人事部门本因“专业不符”将林舟的简历归了档。
是顾辰深夜翻查备选资料时看到那个名字，指尖在鼠标上悬了半分钟，
最终拨通人事总监的电话，声音冷硬得不容置疑：“把林舟的资料调上来，私人秘书岗，
明天让他来复试。”总监当时犹豫着提醒“这位候选人专业是美术……”，
却被他一句堵了回去。他想把这个藏在记忆里多年的人，拉到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
“还有事？” 顾辰终于抬眼。“没、没有。” 林舟慌忙低头，视线撞进地毯的绒毛里。
凌晨一点的总裁办公室，只剩下打印机吞吐纸张的沙沙声。林舟盯着顾辰伏案的侧影，
令他恍惚。大一那年，顾辰穿着简单的白衬衫，站在主席台上作为新生代表发言，
阳光穿过他微敞的领口，在锁骨处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撒了把碎金子。
当时的自己挤在新生群里，连呼吸都怕惊扰了那束光。“咖啡凉了。
” 顾辰的声音突然炸响，惊得林舟差点碰翻杯盘。他猛地回神，
才发现自己正盯着男人握笔的手发呆。那只手骨节分明，此刻正漫不经心地敲击桌面。
“抱歉顾总，我再去换一杯。” 他慌忙起身，椅子腿在地毯上拖出刺耳的摩擦声。
咖啡杯倾斜洒了一点出来。“林舟。” 顾辰的声音冷得能冻裂玻璃，
“你的价值难道只配端咖啡？”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指尖在文件上掐出浅浅的折痕——他只是见不得林舟总把自己摆在卑微的位置。
而林舟面对眼前的人还是控制不住地心跳加速，像个拙劣的小丑。
林舟蹲下身用纸巾擦拭污渍，鼻尖几乎要碰到顾辰的膝盖。
昂贵的古龙水混着淡淡烟草味钻进鼻腔，让他想起大学图书馆的午后。
顾辰总坐在靠窗的位置，阳光洒在他翻动书页的手上，空气中飘着同样清冽的气息，
那时的他连开窗通风都要算好角度，生怕吹散了那缕味道。“出去。
” 顾辰的声音里裹着不易察觉的烦躁，像被触碰了逆鳞的狮子。林舟攥紧手里的纸巾，
转身时后腰撞到办公桌棱角，疼得他闷哼出声，
却死死咬住嘴唇没敢回头 —— 他怕看见顾辰眼中那抹毫不掩饰的厌烦。
电梯镜面映出他惨白的脸。回到家时，晨曦从窗帘缝隙钻进来，在地板上投下狭长的光带。
林舟从床头柜翻出那本素描本，里面画满不同角度的顾辰，
场上跳跃时绷紧的腰线、主席台上发言时飞扬的眉梢…… 每一笔都藏着不敢说出口的心事，
纸张边缘已被反复摩挲得发毛。手机突然亮起，
顾辰的短信像块巨石砸进心湖：“明早9点楼下接你！”对了，明早顾总和王承宇有约，
但是他不太喜欢王承宇这个人。王家公子王承宇，
上周酒会上还噙着笑对他说 “林秘书倒是把顾总伺候得很周到，要不要考虑下我们公司，
我出双倍工资，顾总不介意吧！”顾辰冷地回应“随意！”想到这，
林舟从抽屉翻出快空了的胃药，干咽两片。熟悉的灼烧感从胃里蔓延开来，
像极了大学时看到女生向顾辰告白那天，疼得他蜷缩在床上，一夜未眠。
第二章 交锋第二天清晨，顾辰准时出现在林舟家楼下。
黑色宾利慕尚的车门像张开的巨兽之口，顾辰穿着银灰色西装坐在后座。“领带换了？
” 他挑眉，目光像扫描仪般精准。
林舟下意识摸了摸脖子上的深蓝色领带 —— 这是他攒了半个月工资买的，
和顾辰大学时最喜欢的那条几乎一模一样，连布料纹理都力求复刻。“昨天的沾了咖啡。
”顾辰没再说话，闭目养神时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
林舟从后视镜里偷偷看着，忽然发现他眼下有淡淡的青黑，像被墨笔轻轻扫过。
是昨晚又熬夜了吗？车到王府酒店门口，王承宇已经等在那里。他亲昵地拍着顾辰的肩膀，
目光扫过林舟时带着毫不掩饰的挑逗，“顾总，你这位秘书看着倒像个没断奶的学生。
”林舟虽跟顾辰同年级，但是无论从身高还是面貌，处处透着少年感。“嗯，不用你说。
”王承宇脸上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收全，嘴角就僵成了个古怪的弧度。刚这位顾总说啥！？
几乎是同一瞬间，林舟耳尖不受控制地红了，像被夕阳吻过的云霞。直到进了包厢，
他耳边还回绕着顾辰回王承宇的话。王承宇看着他那又涩又萌地表情就想捉弄一番，
故意把红酒撞到他衬衫上，那片猩红才惊醒了胡思乱想的林舟。“哎呀真是抱歉，
” 王承宇放下酒杯，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林秘书我帮你处理一下吧！
”说完手就想去解林舟的白衬衫。林舟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几乎是本能地往后一缩，
死死按住自己的衬衫领口。“不麻烦王公子。”他的声音里还带着没压下去的惊惶，
尾音微微发颤。顾辰坐在宴会厅角落的卡座里，周身像罩着层无形的结界。
他没看那只拽着林舟衬衫的手，目光沉沉落在林舟泛红的耳尖上，眉骨下的阴影压得极深，
下颌线绷成道锋利的折线。“我带的人，你也敢碰？”顾辰走到林舟身后，
手臂一伸便将人圈进怀里，那力道算不上温柔，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宣告——那带着威士忌的醇厚气息，贴在林舟耳廓声音压得极低，
像羽毛搔过皮肤，却又裹着不容抗拒的强硬：“自己去卫生间处理一下。”走出包厢时，
王承宇的笑声像毒蛇般钻进耳朵：“顾总对秘书真是疼爱加倍啊，不过这种人，玩玩可以，
当真就没意思了。”顾辰要不是看在两家世交的情分上，早一拳挥过去。冰凉的水泼在脸上，
却浇不灭那滚烫的红晕。林舟对着镜子扯了扯领带，全身的血液仿佛都涌到了脸上，
脑子里乱成一锅粥，只剩下“怦怦”的心跳声在轰鸣。回到包厢时，气氛像拉满的弓弦。
顾辰正把玩着酒杯，猩红的液体在水晶杯壁上挂出妖冶的弧线，王承宇的脸色则像被泼了墨。
林舟刚站定，就听见顾辰说：“联姻就算了！”王承宇猛地站起来，
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声响：“顾辰你什么意思？我妹可是从小被捧在手心上长大的，
你还瞧不上了？”“没什么意思，” 顾辰起身整理西装，
动作从容得像在参加一场无关紧要的茶会，“我顾辰的人，我自己选。” 他说这话时，
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林舟，像一道电流击穿心脏。林舟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像破旧的钟表卡了壳。跟在顾辰身后走出酒店，正午的阳光刺眼得让他睁不开眼，
却清晰地看见男人挺拔的背影，像株在风雨里屹立不倒的青松。“上车。” 顾辰打开车门，
语气不容置疑。车里一路无话，只有空调出风口送出的冷风在沉默中盘旋。
林舟偷偷看着顾辰的侧脸，想问些什么，喉咙却像被堵住，只能任由那些疑问在舌尖发烂。
第三章 失控回到公司时，电梯镜面倒映出两道身影，顾辰靠着电梯，
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手机边缘，林舟站在对角。电梯数字从“1”跳到“23”，
眼角余光瞥见顾辰侧脸冷硬的线条在金属反光里更显锋利。“昨晚王承宇给你发消息了？
”顾辰的声音突然炸响，没有铺垫，带着淬了冰的强势。林舟猛地抬头，
撞进他沉沉的眼底——那里翻涌着压抑的怒意，像酝酿着风暴的深海。
“我……”林舟的喉结滚了滚，手心瞬间冒了汗，“发了，但我没回。”“没回？
”顾辰嗤笑一声，站直身体朝他逼近半步，高大的身影带着压迫感压下来，
“他说要给你双倍薪水，你心动了？”他的目光像扫描仪，
从林舟慌乱的眼神扫到他紧绷的肩线，最后落在他抿紧的唇上。
语气里的质问几乎要刺破空气：“林舟，你是我顾辰的秘书，想走之前，
是不是该先问问我同不同意？”林舟心想，那又是谁说的随意！被顾辰逼得后背抵上轿厢壁，
冰冷的金属贴着肩胛骨，他张了张嘴，想解释王承宇的消息不过是骚扰，
可在男人步步紧逼的注视下，所有话都堵在喉咙里，只剩下发颤的呼吸。“说话。
”顾辰又近了些，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闻到彼此呼吸，他身上的雪松味混着淡淡的压迫感，
让林舟的心跳乱得像擂鼓。“我没想走。”林舟终于挤出几个字，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委屈，
“我从来没……”“最好是这样。”顾辰打断他，指尖忽然抬起，几乎要碰到林舟的脸颊，
却在半空中停住，转而攥成拳，骨节泛白，“记住你的身份。”电梯门“叮”地弹开，
他率先迈步出去，走到走廊尽头时忽然回头，目光扫过林舟泛红的眼角，语气冷硬如旧，
却掺了点说不清的别扭：“下午三点，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林舟站在原地，
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消失在拐角，电梯里残留的雪松味缠着他的呼吸，刚才那瞬间的质问里，
藏着的似乎不止是怒意，还有点别的什么，像根细针，轻轻扎在心上，又酸又麻。
休息室的门虚掩着，林舟推门进去时，顾辰正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衬衫袖子卷到小臂，
露出线条利落的手腕。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颈侧投下斑驳的光影，
和大学时图书馆里的模样重叠，林舟看得有些发怔。“杵着干什么？”顾辰没睁眼，
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放桌上。”林舟轻手轻脚地把文件放在茶几上，转身想走，
手腕却被猛地攥住。男人的掌心滚烫，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林舟惊得浑身一颤，
撞进顾辰骤然睁开的眼底——那里面翻涌着某种他看不懂的情绪，像风暴前的海面。
“王承宇碰你的时候，为什么不躲？”怎么又是王承宇？林舟已经不想再听见这人的名字了。
顾辰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点咬牙切齿的意味，指腹碾过他手腕内侧的皮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