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退网声明？不，是退场预告血从剑尖滴落，砸在青石板上，像一颗熟透的樱桃爆开。
风停了。林断山跪在祠堂中央，手中长剑斜插地面，剑身映出他扭曲的脸。
他父亲林震北仰面倒地，胸口插着半截断刃，那是林断山的佩剑“斩渊”的一部分。
祠堂外雷声滚滚，暴雨如注，可没人敢进来。林家三百死士列于门外，黑衣如墨，刀不出鞘，
却比出鞘更冷。“你……不该回来。”林震北咳出一口血沫，声音沙哑如磨刀石。
林断山没抬头。他盯着地上那滩血，越扩越大，像一朵盛开的黑莲。“我若不回来，
永远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天下第一？”林震北冷笑，嘴角抽搐，
“你以为……我拦你？
是你娘……临死前……亲手写的信……让我……废你经脉……”林断山猛地抬头，瞳孔骤缩。
“你说什么？
”“她怕你……走火入魔……怕你……变成杀父弑母的怪物……可你……还是成了。
”林断山的手开始发抖。他记得母亲死时，他才十二岁。那一夜，火光冲天，母亲抱着他，
说：“断儿，别练《九幽玄典》……那书……会吃人……”然后她被一掌击中心口，
倒在他怀里，眼睛都没闭上。他练了。十年苦修，废寝忘食，
只为超越父亲——那个被称为“北境第一人”的林震北。可现在，父亲说，母亲想废他？
“你撒谎！”林断山怒吼，一掌拍向地面，青砖炸裂，“我亲眼看见你练《九幽玄典》残卷！
你怕我超过你，所以一直压制我！二十年！你让我当个废物少主！”林震北艰难地抬起手，
指向祠堂最深处那尊青铜鼎。
“鼎……底……第三块砖……掀开……看看……你娘……留下的……东西……”话音未落，
他头一歪，气绝。林断山僵在原地。雨声骤大。他缓缓起身，走向青铜鼎。
手指颤抖着撬开砖石，取出一个暗红色木匣。匣子上刻着一行小字：“吾儿断儿亲启，母字。
”他打开。里面是一封信，还有一枚玉佩。信纸泛黄，字迹娟秀却颤抖：＞ “断儿，
若你见此信，母已不在。＞ 《九幽玄典》非武学，乃蛊术。修之者，心渐黑，情渐灭，
终将弑亲杀友，沦为傀儡。＞ 你父不知其害，执意修炼，已入魔障。我劝他不得，
只得求他废你经脉，保你性命。＞ 可他终未下手……如今你已长大，
若执意追寻天下第一之名，母唯有一愿：＞ 若你杀父，望你记住——你杀的，
是一个被蛊毒侵蚀二十年的病人，而非你的父亲。＞ 母死，不怨你父，只怨此典。
＞ 望你……回头。”林断山的手抖得像风中的枯叶。他猛地抓起玉佩，
翻到背面——刻着一个小小的“蛊”字，下方还有一行极细的小篆：“九幽非武，
乃噬心之毒。”“不是武功……是蛊？”他猛然回头，看向父亲尸体。那张脸，
此刻竟泛着诡异的青灰色，嘴唇边缘有细密黑线，如蛛网般蔓延。这不是正常死亡的征兆。
这是……中毒。“我杀了他……可他早就……被控制了？”祠堂外，一道纤细身影悄然出现。
是他的妻子，沈清霜。她披着白狐裘，眉眼冷冽如霜雪。她看着林断山，
声音极轻：“你终于做到了。天下第一，现在是你的了。”林断山抬头，
眼中血丝密布：“清霜……你听我解释……我不是……”“不必解释。”她打断他，
唇角勾起一抹讥笑，“你父亲死了，林家乱了，我沈家可以接管北境三十六城。我等这一天，
等了很久。”林断山如遭雷击。“你……你是沈家的人？”“我是沈家嫡女。”她冷笑，
“你以为我为何嫁你？林家权势滔天，唯有联姻才能渗透。你父亲太强，我们动不了他。
可你……你太想赢了。我们只要推你一把，你就亲手杀了他。”林断山踉跄后退，
撞上青铜鼎。“你们……利用我？”“是你自己疯了。”沈清霜转身，白裘翻飞，
“你练《九幽玄典》，早已神志不清。今日弑父，明日弑子，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她走出祠堂，声音飘在雨中：“林断山，你不是天下第一。你只是个被人操控的疯子。
”门关上。林断山跪倒在地，手中玉佩“啪”地碎裂。三年后。北境荒原，风沙漫天。
一座破庙里，蜷缩着一个披着破麻布的男人。他满脸胡须，眼神浑浊，
手中攥着半块发霉的干粮。庙外，野狗低吼，争抢着一具腐尸。男人不动。他叫林断山。
曾经的北境少主，天下第一的挑战者，如今连条野狗都不如。他每天只做一件事：喝酒，
喝到断片，喝到忘记自己是谁。直到那天夜里，一个瞎眼老乞丐跌进庙里，
嘴里嘟囔着：“九幽……开了……血月现……蛊王要醒了……”林断山猛地抬头。
“你说什么？”老乞丐翻着白眼，
出怪响：“你爹……没死透……他的魂……被锁在鼎里……等你回去……点灯……”“点灯？
”“三更天，祠堂，青铜鼎……点燃‘心火’，你能听见他最后的话……”说完，
老乞丐抽搐两下，断气了。林断山盯着他，良久，缓缓起身。他捡起角落里的断剑，
抹去锈迹。剑身映出他的脸——苍老、颓废，却有一丝光，重新燃起。他走出破庙，
迎着风沙，一步步走向北境。他知道，自己不该回去。可他必须回去。因为有些真相，
比死亡更可怕。而有些复仇，比活着更痛。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离开破庙的那一刻，
庙梁上，一只黑色蜘蛛缓缓爬下，口器中滴落一滴墨色液体，渗入土地。那液体落地即燃，
化作一道极细的黑线，向北疾驰而去。像一条活的蛊虫。
---### 第二章：我回来不是认错，是来收债的北境林家，今夜大宴。红绸高挂，
灯笼如血。林家新主林昭——林断山之子，年仅十六，却已披上玄甲，腰佩“斩渊”残剑，
立于高台之上。他面容冷峻，眉眼间有七分像林断山，却多了几分阴鸷。台下，宾客云集。
沈家家主沈千刃亲自到场，举杯笑道：“今日，我沈家与林家正式结盟，共掌北境！
林少主年少有为，必成一代雄主！”众人齐声恭贺。唯有角落里，
一个披着斗篷的乞丐默默抬头，斗篷下，是一双猩红的眼睛。林昭扫视全场，
忽然皱眉：“今日，为何不见我母？”沈千刃笑容不变：“你母有恙，在房中歇息。
待会便来。”林昭点头，正要举杯，忽听门外一声炸响。“轰——！”大门被一股巨力轰开，
木屑横飞。狂风卷沙而入，吹灭半数灯笼。一道身影缓步走进。破衣烂衫，满身风尘，
可每一步落下，地面都微微震颤。是他。林断山。全场死寂。
林昭瞳孔骤缩：“你……还活着？”林断山不答，目光扫过沈千刃，
最后落在高台角落——那里，坐着一个女子，面色苍白，眼神躲闪。是他的妻子，沈清霜。
她瘦了，眼角有细纹，手中握着一杯酒，指尖发白。林断山笑了，笑得像哭。“清霜，
三年不见，你倒是活得滋润。”沈清霜猛地站起，酒杯摔地。“你回来干什么？
林家已不认你！你弑父逆伦，人人得而诛之！”“是啊。”林断山缓缓抽出背后断剑，
“所以我回来，不是认错，是来收债的。”沈千刃冷哼：“林断山，你已废人一个，
还敢放肆？来人——”话未说完，林断山动了。没人看清他如何出手。只听“噗”地一声，
沈千刃胸前多了一截剑尖。他低头，不可置信：“你……怎么可能……”林断山拔剑，
血喷如柱。“三年荒原，我日日与野狗争食，夜夜被噩梦啃噬。你以为我废了？
我只是在等一个机会——等你们，放松警惕。”他剑尖指向林昭：“儿子，你恨我，对不对？
”林昭咬牙：“你杀我祖父，毁我家族，我恨不得生啖你肉！”“可你知道，
你祖父是怎么死的吗？”林断山声音低沉，“他是被蛊毒控制，神志不清，我才误杀他。
而真正想让他死的，是沈家。”全场哗然。沈清霜尖叫：“胡说！你疯了！”“疯？
”林断山冷笑，“那你告诉我，为何我母亲留下的玉佩上，刻着‘蛊’字？为何我父亲死后，
脸上有黑线蔓延？为何那晚瞎眼乞丐说，他魂未散？”他一步步逼近沈清霜：“你嫁给我，
是为了沈家大计。可你有没有想过，你也被利用了？”沈清霜后退，撞上柱子：“你住口！
”“沈千刃利用你，让我练《九幽玄典》，让我弑父。可《九幽玄典》根本不是武功，
是蛊术！修之者，会被‘心蛊’侵蚀，最终沦为傀儡！你父亲，早就被蛊王控制了！
”“蛊王？”林昭怒吼，“你满口胡言！”“不信？”林断山猛然抬头，看向祠堂方向，
“今夜三更，血月将现。若你敢去祠堂，点燃青铜鼎下的‘心火’，
你就能听见你祖父最后的话。”林昭犹豫。沈清霜突然尖叫：“别去！那是陷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