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瓷枕预警2049 年的雨总是带着铁锈味。我蹲在元宇宙鉴宝黑市的维修区，
指尖划过宋代磁州窑瓷枕的裂痕时，数据流突然在视网膜上炸开成血色纹路。"小心青花瓮。
"清冷的童声从陶瓷内部渗出来，像冰锥扎进耳蜗。我猛地扯掉神经接驳线，
现实世界的老旧吊扇还在头顶吱呀转动，
鉴宝黑市的全息投影在雨雾里碎成光斑 —— 这里是上海外滩废弃的海关大楼，
二十年前被改造成数字游民的聚集地。"老陈，这枕头上的缠枝纹不对劲。
" 我敲了敲控制台，让 AI 助手调出三维扫描图，"你看这处拐点，
像素排列是人为篡改的。"维修区老板陈老头叼着电子烟凑过来，
机械义眼的光圈在瓷枕表面扫了三圈："能值多少？""如果是真迹数字化，
至少六百万信用点。" 我的指尖还残留着神经接驳时的刺痛，
"但这篡改痕迹... 像是用明代官窑的编码逻辑写的。"突然，
控制台的警报灯开始疯狂闪烁。原本静止的瓷枕全息投影突然活过来，枕面上的婴戏图里，
那个持莲童子正缓缓转过头，空洞的眼眶对着镜头。检测到高危信息素，
符合 "永生游戏" 准入条件冰冷的系统提示音直接在颅腔内响起，
我瞳孔骤缩 —— 这是非法意识植入的典型特征。陈老头的机械臂瞬间卡住我的肩膀，
义眼的红光刺得人睁不开眼："你触发了基金会的追踪程序。"瓷枕里的童声再次响起，
这次带着明显的电流杂音："规则一，别相信戴玉扳指的人。"全息投影突然炸开，
无数青花瓷片组成的数据流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在我脚边聚成个模糊的人影。
陈老头骂了句脏话，抄起扳手砸向数据流，却被反弹回来的能量波掀翻在地。"规则二，
子时三刻必须给铜炉添香。" 人影逐渐凝实，露出件明代永乐青花缠枝纹压手杯的轮廓，
"找到朱祁镇，他知道你父亲的事。"最后一个字消散时，我的神经接驳接口突然发烫。
低头看见手腕内侧浮现出朵青花缠枝纹，像是枚永不褪色的纹身。雨越下越大，
打在海关大楼的彩色玻璃上噼啪作响。陈老头捂着流血的额头爬起来，
从保险柜里甩出个金属盒子："这是你爹失踪前寄存在我这儿的，
他说如果出现青花印记就交给你。"盒子打开的瞬间，股檀香混着臭氧的味道扑面而来。
里面静静躺着半块玉佩，断裂处的截面还残留着新鲜的数据流光泽，
像是刚被人硬生生掰断的。第二章 永乐密码玉佩的断口处刻着串北斗七星图案。
我把神经接驳线插进去的瞬间，
视网膜上立刻浮现出三维星图 —— 这是明代航海图的加密方式，
我爹研究了一辈子的东西。"东经 121°29′，北纬 31°14′。
" 我快速换算出坐标，正是脚下这栋海关大楼的经纬度，"他把东西藏在这里？
"陈老头突然按住我的手，机械义眼的光圈剧烈收缩："基金会的人来了。
"窗外传来磁悬浮车的嗡鸣。我抓起金属盒滚到维修台底下，
透过机械臂的缝隙看见三个穿黑色西装的人走进来，为首那人左手戴着枚羊脂玉扳指，
在全息投影的光线下泛着冷光。"陈先生，我们检测到非法意识体活动。
" 那人的声音像合成器拼出来的，"根据《数字文物保护法》第 17 条，
我们需要查封这里的所有数据。"瓷枕的警告突然在脑海回响。我盯着那枚玉扳指，
发现上面的蟠螭纹其实是组二进制代码 —— 这是我爹发明的加密方式，
用传统纹样藏数字信息。"规则三，别碰基金会的玉扳指。
"陈老头突然启动了紧急销毁程序，整个维修区的全息投影开始扭曲："小兔崽子快跑，
从密道去顶楼！"我听见玉扳指男人发出声冷笑，接着是机械臂被撕裂的刺耳声响。
当我钻进通风管道时，最后看见的是陈老头被数据流缠住的身影，他的机械义眼滚落在地，
还在不停播放着磁州窑瓷枕的扫描图。密道里弥漫着陈年灰尘和数据腐败的味道。
我摸出手机解码玉扳指上的信息，屏幕上跳出段视频 —— 我爹站在永乐青花瓮前，
白头发比记忆里多了不少，他身后的墙上满是用血写的规则。"阿砚，当你看到这段视频时，
我已经进入 ' 永生游戏 ' 了。" 他的声音在颤抖，
"那些青花瓷里藏着人类意识的秘密，但基金会想把它们改造成数字监牢。
"画面突然剧烈晃动，我爹转身对着镜头，胸口插着半块玉佩："记住，朱祁镇不是人，
是永乐大帝的数字投影... 规则四，
永远别在游戏里说 ' 退出 '..."视频到这里戛然而止。通风管道突然剧烈震动，
我抓着栏杆探出头，看见海关大楼的穹顶正在缓缓打开，
露出里面悬浮的巨大青花瓷瓮 —— 那东西至少有三层楼高，
瓶身上的缠枝纹正在缓慢蠕动，像无数条细小的蛇。
第三章 铜炉香烬顶楼的钟楼顶被改造成了个奇怪的祭坛。三尊明代宣德炉呈品字形摆放，
炉烟在全息投影里凝结成篆字：欢迎来到永生游戏第一关：铜炉夜话我刚站稳脚跟，
身后就传来机械关节转动的声音。转身看见个穿飞鱼服的机器人，脸是用青花瓷片拼的，
手里还提着把绣春刀："玩家林砚，编号 739，请确认是否加入游戏。""朱祁镇？
" 我盯着它胸口的编号 ——YL-1403，正是永乐元年的代码。机器人点头时，
瓷片脸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你父亲林教授在第三关失踪。要找到他，必须遵守每关的规则。
"香炉里的烟雾突然暴涨，
时三刻必须添满炉香；规则二：不能让铜炉温度低于 800℃；规则三：听炉中鬼说话时，
要始终保持微笑"现在是亥时三刻。" 朱祁镇举起机械臂，投影出倒计时，
"你有一个时辰准备。"我蹲在铜炉前，发现炉底刻着我爹的签名。用指尖蹭了下，
那些字突然渗出红色数据流，在地上汇成幅地图 —— 正是这栋海关大楼的结构图，
在地下三层标着个红色五角星。"那是基金会的服务器机房。" 朱祁镇的瓷片脸转向我，
"你父亲就是在那里被抓的。"突然，整座钟楼开始剧烈摇晃。我扶住摇晃的铜炉，
看见炉烟里浮现出无数张人脸，都是这几年失踪的数字文物保护专家。其中张脸转向我，
唇翕动着说："小心... 玉扳指... 他在篡改... 记忆...""子时快到了。
" 朱祁镇递过来个香盒，"这是最后一批 ' 记忆香 '，
用完就只能用玩家的意识点燃了。"我捏着那根泛着蓝光的香，
突然明白这游戏的本质 —— 他们在用文物的数字灵韵饲养某种东西。
当第一缕香灰落在手背上时，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检测到玩家与永乐青花瓮的基因匹配度 98%，
触发隐藏任务：重构历史钟楼的穹顶彻底打开了。雨水中，
那尊三层楼高的青花瓮开始旋转，瓶身上的海水江崖纹里，
无数个我爹的身影正在重复着被玉扳指男人刺穿胸膛的画面。
第四章 青花囚笼香烧到一半时，朱祁镇突然剧烈抽搐起来。它的瓷片脸裂开缝隙，
在是... 别说 ' 真相 '..."我看着香炉里逐渐清晰的人脸 —— 是陈老头。
他的机械眼正在流出血泪，
续续地说："维修区... 保险柜... 有你爹的... 备份意识..."话音未落，
整座钟楼突然陷入黑暗。应急灯亮起的瞬间，我看见满地都是蠕动的青花缠枝纹，
像无数条蛇正从门缝里钻进来。"他们来了。" 朱祁镇用绣春刀劈开缠向我的数据流，
"快走，从钟楼的齿轮通道下去，我断后。"我钻进齿轮组时，
回头看见朱祁镇的身体正在瓦解。那些青花瓷片在空中组成道屏障，
上面浮现出永乐大帝的脸 —— 原来这机器人的核心程序，
是用明代皇家档案的数字备份做的。齿轮通道里满是机油和铁锈的味道。我摸着墙壁往前走，
指尖突然触到块松动的砖 —— 里面藏着个微型存储器。插入手机后，跳出来的不是数据，
而是段全息影像：我爹站在服务器机房里，周围堆满了破碎的瓷片。他面前的大屏幕上，
无数个人类意识被压缩成青花瓷的纹样："当文物有了记忆，它们就成了人类的数字墓碑。
基金会想把这些意识改造成永恒的奴隶..."影像里突然闯入玉扳指男人。
他的脸在全息投影里扭曲成数据流："林教授，
你不该发现青花瓮的秘密 —— 它们是用建文帝的意识碎片做的。"我爹突然大笑起来，
抓起块瓷片划向自己的喉咙："至少我能让阿砚自由..."画面到这里变成雪花。
我猛地拔掉存储器，发现自己站在道铁门前，上面的密码锁正是北斗七星的形状。
当我用玉佩对准锁孔时，门后传来熟悉的童声："规则五，打开门后，
要先给瓷枕唱《摇篮曲》。"第五章 数字灵韵机房的服务器阵列像座巨大的蜂巢。
每台机器里都插着青花瓷片，蓝光从缝隙里渗出来，
在天花板上组成片星海 —— 那是无数个人类意识的集合体。正中央的服务器上，
坐着个穿白大褂的老人。他转过身时，我看见张和我爹一模一样的脸，只是眼睛里没有瞳孔，
全是旋转的青花缠枝纹。"阿砚，你终于来了。" 他的声音像是无数人在同时说话，
"来完成我们的研究。"我后退时撞到个东西 —— 是那尊磁州窑瓷枕。
它此刻正悬浮在半空，枕面上的婴戏图里，所有孩子都在对着我微笑。"规则六，
别相信复制品。" 瓷枕说，"你爹的意识在第三关就被提取成香了。
"服务器上的 "爹" 突然站起来，全身皮肤裂开，
青花瓷骨架："基金会需要你的基因序列来完善青花瓮... 你和建文帝是同个基因标记。
"我抓起地上的根金属管，发现上面刻着我爹的笔记："数字灵韵的本质是集体记忆，
当文物记住的历史足够多，就能重构时间线。"机房突然剧烈震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