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告圈内,时雾是让乙方闻风丧胆的“金手指”。
>她一句“视觉要有清晨森林薄雾的呼吸感”,第二天乙方就交出了神级设计。
>开发团队更视她为玄学女神,她指出APP支付流程卡顿,团队如有神助找到最优代码。
>业内传言:时雾的需求,就是成功的金科玉律。>最难搞的王牌设计师沈砚,
却总在深夜堵住她:“你的‘最优解’,代价是什么?”>当竞争对手窃听她的能力秘密,
时雾对着窃听器轻笑:“我建议你,立刻放弃这个项目。”>第二天,
对手公司核心团队集体递交辞呈。>庆功宴上,沈砚将她抵在阳台:“现在轮到我提需求了。
”1 薄雾晨曦的玄机会议室里,空气粘稠得几乎能滴下水来。巨大的落地窗外,
城市华灯初上,霓虹闪烁,却半分也照不进这间弥漫着无形硝烟的斗室。
星源科技秋季旗舰手机发布会的比稿现场,已然沦为一片惨烈的精神废墟。
四家顶尖广告公司的精英们,像被霜打蔫了的茄子,萎顿在宽大的皮质座椅里。投影幕布上,
刚刚播放完他们呕心沥血、反复打磨了数周的创意方案——每一个都堪称行业标杆,
每一个都倾注了团队无数的汗水与灵感。然而此刻,它们却如同精美却毫无生气的标本,
静静地悬挂在那里,等待着最终的审判。而那位执掌生杀大权的审判者,就坐在长桌的主位。
时雾。这个名字在广告圈,无异于一道无形的闪电,足以让最老练的创意总监头皮发麻。
她指尖轻轻点着光洁的桌面,发出规律而冰冷的“哒、哒”声,敲在每个人的心尖上。
那张美得极具攻击性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锐利如手术刀,
正慢条斯理地扫过一张张强作镇定却难掩灰败的脸庞。她像一位端坐于王座之上的女王,
俯视着脚下献上珍宝却依旧无法取悦她的臣民。“星海传媒,”她红唇微启,声音不高,
却清晰地钻进每个人的耳朵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故事线太满,
消费者喘不过气。砍掉三分之一。”星海的总监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脸色瞬间煞白。
“极光互动,”她的目光转向下一家,“概念太空,脚不沾地。接地气,或者滚蛋。
”极光的负责人猛地低下头,肩膀垮塌下去。“创想维度,”她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
“执行细节粗糙,你们是用脚做的提案吗?重做。”创想维度的女总监眼圈瞬间就红了,
死死咬着下唇。最后,
她的视线定格在幕布上最后一份方案——来自业内以创意大胆前卫著称的“灵犀工坊”。
PPT还停留在最后一页,一个极具未来感的视觉概念图:冰冷的金属质感,
锐利的线条切割,充满科技感的蓝光流淌。灵犀的创意总监陈峰,手心全是冷汗,
后背的衬衫早已湿透,紧紧贴在皮肤上。他几乎是屏住了呼吸,等待着那把悬顶之剑落下。
时雾的目光在那冰冷的金属蓝上停留了足足五秒。整个会议室落针可闻,
只有空调出风口发出微弱的嘶鸣。陈峰的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然后,她终于开口了,
声音像淬了冰的泉水,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视觉风格,”她顿了顿,
似乎在寻找最精准的词汇,“不够‘呼吸感’。”陈峰的心猛地一沉,绝望瞬间攫住了他。
完了,又是这种玄之又玄、无法捉摸的形容词!这比直接说“丑”还要命!“我要的,
”时雾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穿透了幕布,仿佛在凝视一个遥远而清晰的画面,
“是像‘清晨森林里第一缕阳光穿过薄雾’那样的感觉。”她的声音很轻,
却像一道无形的涟漪,瞬间扩散至整个空间。刹那间,
会议室里所有紧绷的神经似乎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拨动了一下,
一种难以言喻的、微妙的松弛感极其短暂地掠过。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陈峰猛地抬头,
满脸的错愕与茫然:“清…清晨森林?薄雾?阳光?”他喃喃地重复着,脑子里一片空白。
这……这算什么需求?这简直是诗歌!是哲学!这让他怎么执行?怎么落地?“时总,
这……这个描述是不是太抽象了?能不能给点更具体的指引?
比如色彩倾向、构图方式……”陈峰几乎是哀求地问,声音干涩发紧。
时雾已经优雅地站起身,合上了面前纤薄的银色笔记本电脑,动作流畅得没有一丝停顿。
“我的需求很具体。”她的目光扫过陈峰惨白的脸,没有任何解释的意图,
只有一种理所当然的平静,“明天下午三点,带着新的视觉方案过来。
”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而规律的“叩、叩”声,
像敲在每个人濒临崩溃的神经上。她径直走向门口,助理早已无声地拉开沉重的会议室大门。
她消失在门外,留下身后一片死寂和近乎凝固的空气。
“呼……”不知是谁长长地、带着劫后余生般颤抖地吐出一口气。紧接着,
巨大的哀嚎和崩溃的议论声浪瞬间爆发开来。“清晨森林薄雾?!这他妈是人话吗?
”“完了完了,灵犀这次死定了!神仙也做不出这种东西!”“时雾这女人……她就是魔鬼!
金手指?我看是金箍棒,专敲我们这些孙悟空的头!”“怎么办啊陈老大?
通宵也搞不出来啊!”陈峰瘫在椅子上,双手用力搓着脸,试图把那种灭顶的绝望感搓掉。
他脑子里反复回响着时雾那句话,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灵魂都在抽搐。
“清晨森林…第一缕阳光…穿过薄雾…”他痛苦地闭上眼,这画面很美,美得让人心碎,
可这他妈到底要怎么变成设计语言?他猛地掏出手机,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发抖,
在通讯录里疯狂地翻找。屏幕的光映着他惨白的脸。终于,他找到了那个名字——沈砚。
电话几乎是瞬间就被接通了。那头传来一个低沉、冷静,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慵懒磁性的男声,
背景音里有舒缓的爵士乐和隐约的玻璃杯碰撞声:“喂,陈总监?比稿结束了?
听你这边的动静,看来又是尸横遍野。”陈峰几乎要哭出来:“沈砚!救命!十万火急!
时雾!时雾她又发功了!”“哦?”电话那头的沈砚似乎来了点兴致,
背景音乐的音量调低了,“这次又是什么惊世骇俗的‘金科玉律’?把你们团灭了?
”“她说……说我们的视觉不够‘呼吸感’!”陈峰的声音带着哭腔,“她要清晨森林!
第一缕阳光!穿过薄雾的感觉!明天下午三点就要新方案!沈砚,看在这么多年交情的份上,
你得救我!只有你能搞定这种玄学命题了!价钱好说!翻倍!不,翻三倍!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后,沈砚的声音才重新响起,
带着一种奇异的探究:“清晨森林…阳光穿过薄雾的呼吸感?”他低声重复了一遍,
像是在咀嚼这几个字的分量。背景里,爵士乐似乎被彻底关掉了,只剩下一片沉静。“行,
知道了。东西发我邮箱。”没等陈峰千恩万谢,电话就被利落地挂断了。
陈峰握着忙音的手机,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又像是掉进了更深的漩涡。
沈砚是灵犀的王牌,也是圈内出了名难搞的“设计之神”,才华横溢,脾气也跟才华一样大。
他接下这活儿是好事,可……他真的能做出时雾要的东西吗?陈峰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与此同时,城市另一端,一间充满工业复古格调的个人工作室内。
灯光只聚焦在巨大的绘图板上。沈砚将手机随意丢在堆满设计稿和模型的工作台上,
屏幕上还显示着和陈峰的通话结束界面。他走到窗边,
高大的身影被城市的灯火勾勒出清晰的轮廓。他点燃一支烟,猩红的火点在夜色中明明灭灭。
烟雾缭绕中,他深邃的眼眸望着窗外迷离的夜景,眼神锐利,若有所思。
指尖无意识地在冰凉的玻璃窗上划过,留下朦胧的雾气痕迹。“呼吸感……”他低声自语,
薄唇间逸出的烟雾模糊了他的表情,“时雾……你究竟是怎么‘看见’这些东西的?
”那声音很轻,带着一丝探究,一丝玩味,
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被挑战后燃起的兴奋火焰。
2 神级设计的诞生灵犀工坊的会议室,灯光亮如白昼,已经持续燃烧了超过二十个小时。
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咖啡因、焦虑汗液和打印墨水混合的味道,刺鼻又提神。
烟灰缸早已堆成了小山,揉成一团的废稿纸遍地狼藉,像刚刚经历了一场惨烈的战役。
陈峰顶着一双硕大的熊猫眼,头发乱得像被轰炸过的鸟窝,在长桌尽头焦躁地踱步。
他每隔几分钟就神经质地看一眼腕表,又伸长脖子死死盯着会议室紧闭的大门,
仿佛那门随时会化身噬人的怪兽。十几个设计师横七竖八地瘫在椅子上,或趴着,
或仰头望天花板,眼神空洞,脸上统一写着四个大字:生无可恋。“沈老大呢?还没来?
”一个年轻设计师声音沙哑,带着濒死的绝望,“距离三点……只有半小时了啊!
”“他昨晚接了电话就再没消息了……”另一个设计师有气无力地接口,
手里无意识地转着一支断铅的绘图笔。“完了……这次是真的完了……”陈峰抱着头,
痛苦地蹲在地上,“时雾会杀了我们的……不,
生不如死……一遍遍改到地老天荒……”就在整个房间被绝望彻底吞噬的前一秒——“哐当!
”会议室厚重的双开门被一股大力猛地推开,撞在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如同濒死的溺水者看到了浮木。门口,
沈砚的身影逆着走廊的光线矗立。他穿着一件略显褶皱的黑色衬衫,袖子随意地挽到手肘,
露出线条紧实的小臂。眼下有淡淡的青影,下巴上也冒出了些胡茬,
整个人透着一种高强度工作后的疲惫,但那双深邃的眼睛却亮得惊人,像暗夜里燃烧的星辰,
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掌控力。他手里只拿了一个轻薄的黑色U盘。“沈砚!
”陈峰像装了弹簧一样从地上弹起来,扑过去,声音都在发颤,“东西……东西呢?
”沈砚没说话,只是越过他,径直走到会议室前方连接着巨大投影仪的电脑旁。他步履沉稳,
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屏息的气场。他拉开椅子坐下,将那个小小的U盘插进接口。
整个会议室死一般寂静。所有人的呼吸都停滞了,目光死死锁在缓缓亮起的投影幕布上。
沈砚修长的手指在触控板上轻轻一点。嗡——幕布亮起。下一秒,时间仿佛凝固了。
没有喧嚣的色彩轰炸,没有夸张的线条堆砌。画面中央,是星源科技新手机优雅的轮廓。
它仿佛不是冰冷的科技产品,而是一颗沉静的生命体,
被放置在一个充满生机的、微妙的场景之中。背景是极淡、极清透的蓝灰色调,
如同破晓前最深邃的天空。在这片底色之上,
弥漫着一层肉眼几乎难以察觉、却又真实存在的柔白色薄雾。这雾气不是静止的,
它以一种极其微妙的、近乎呼吸的韵律,极其缓慢地流动、弥散,
带着清晨森林里特有的湿润凉意,仿佛能透过屏幕渗入观者的皮肤。然后,奇迹发生了。
一道极其纤细、极其纯粹的金色光线,如同拥有生命和意志,
从画面的左上角极其精准地“刺”了进来。它穿透了那流动的薄雾,
在空气中留下清晰而朦胧的光路。这道光,温暖却不炽烈,带着晨曦特有的温柔与希望,
不偏不倚地落在手机屏幕边缘的一角。光线在精密的金属边框上跳跃、晕染,
形成一小片柔和而璀璨的光斑,仿佛为冰冷的科技注入了一缕来自自然的灵魂。整个画面,
呈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静谧的“呼吸感”。那雾气的流动是呼吸,那光线的晕染是呼吸,
甚至连手机本身,都仿佛在这光影与薄雾的包裹中,拥有了生命般的律动。科技与自然,
冰冷与温润,精准与朦胧,在这里达到了不可思议的和谐统一。
“我的天……”一个设计师张大了嘴,无意识地发出梦呓般的声音。
“这……这怎么可能……”另一个设计师用力揉着眼睛,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陈峰完全僵在了原地,像一尊被施了定身法的雕塑,嘴巴大张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巨大的视觉冲击和心灵震撼让他大脑一片空白,只有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鼓。
沈砚靠在椅背上,疲惫地捏了捏眉心,声音带着一丝熬夜后的沙哑,
却异常清晰:“‘清晨森林里第一缕阳光穿过薄雾’。时总要的呼吸感。”他顿了顿,
目光扫过一张张呆滞的脸,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带着绝对自信的弧度,“交上去吧。
”话音落下的瞬间,会议室里爆发出压抑到极致后终于冲破闸门的巨大欢呼和倒吸冷气声!
“神了!沈老大!你他妈就是神!”“这……这完全就是时总描述的那个感觉!
一个字都不差!”“我们活了!灵犀活了!”“快快快!准备打印!装订!备份!
千万不能出错!”陈峰如梦初醒,激动得满脸通红,语无伦次:“沈砚!我的亲爹!祖宗!
成了!绝对成了!时雾她……她这次绝对没话说了!
”他手忙脚乱地指挥着同样陷入狂喜混乱的设计师们,“都动起来!动起来!完美!
太完美了!”沈砚在一片狂热的混乱中站起身,走到窗边,避开喧嚣。他点燃一支烟,
目光投向窗外林立的高楼。烟雾模糊了他深邃的轮廓。他微微蹙起眉,
那画面在脑海中回放——那穿透薄雾的光线角度,
那雾气流动的韵律……一切都完美得不可思议,完美得……近乎诡异。
这真的是自己一个人、在十几个小时内,仅凭一句模糊的“描述”就能达到的境界吗?
一种难以言喻的直觉,像冰冷的蛇,悄然缠绕上他的心头。
3 乐高积木的隐喻时雾的办公室在整栋摩天大楼视野最开阔的顶层。巨大的落地窗外,
是奔流不息、在午后阳光下泛着粼粼金光的城市动脉——浦江。室内是冷冽的极简主义风格,
黑白灰的主色调,线条干净利落,纤尘不染,如同一个精密的仪器舱。
空气里弥漫着清冽的雪松与皮革混合的冷香,无声地彰显着主人的权威与不容侵犯的距离感。
此刻,这份冰冷沉静却被一种无形的低气压笼罩。巨大的投影幕布上,
正清晰地展示着沈砚那幅被灵犀工坊奉若神明的“薄雾晨曦”视觉稿。画面美得惊心动魄,
那穿透薄雾的晨光仿佛带着生命,在冰冷的电子屏幕上静静流淌、呼吸。然而,
时雾却背对着幕布,站在落地窗前。她身姿挺拔,一身剪裁完美的白色西装套裙,
勾勒出近乎凌厉的线条。窗外璀璨的光线勾勒出她完美的侧影,
却无法驱散她周身散发出的寒意。“知味”APP的产品总监赵明,
一个平时也算杀伐果断的干练男人,此刻却像只被吓坏的鹌鹑,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
后背的衬衫紧紧贴在皮肤上。他手里捏着一份厚厚的用户反馈报告,指尖用力到发白,
微微颤抖着,几乎要将那叠纸捏碎。“……时总,”赵明的声音干涩发紧,
带着掩饰不住的惶恐,“我们……我们真的已经排查了所有环节,
服务器负载、数据库索引、前端渲染……能优化的都做了!
可用户反馈支付流程卡顿、页面跳转延迟的问题……尤其是从选完辣度到确认支付的这一步,
转化率直接掉了快十个百分点!技术团队……技术团队真的尽力了……”他的声音越来越低,
最后几乎带上了哭腔。在时雾面前,任何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办公室内一片死寂,
只有中央空调系统发出极其微弱的、持续的嘶嘶声,如同毒蛇的吐信,更添压抑。
时雾依旧沉默地看着窗外奔流的江水。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她才缓缓转过身。
那双深邃的眼眸,平静无波,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
定了投影幕布上“知味”APP支付流程中一个极其微小的环节——用户选择完菜品辣度后,
界面跳转到支付页面的那个短暂瞬间。赵明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了,
几乎无法呼吸。时雾终于开口了。她的声音不高,一如既往的清冷、精准,
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这个跳转逻辑,”她抬起手,
细白的手指隔空点向幕布上那个微不足道的节点,指尖仿佛带着某种无形的力量,
“像踩到乐高积木一样卡顿。”她的语气没有任何起伏,
平淡地陈述着一个在她眼中显而易见的事实,“用户体验被割裂了。不顺畅。
”赵明浑身猛地一颤,脸色瞬间灰败下去,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
踩到乐高积木?又是这种精准到诡异、却又让人无从下手的比喻!
技术团队日夜排查代码都找不到的症结,在她眼里,
就只是……“像踩到乐高”这么简单而残酷?他甚至失去了辩解或询问具体细节的勇气,
巨大的挫败感让他只想立刻逃离这个令人窒息的房间。“通知技术团队,
”时雾的声音没有任何波澜,宣告着不容置疑的指令,“今晚十二点前,
我要看到流畅的支付流程。像水流一样自然,没有任何‘乐高’。”她说完,
不再看赵明一眼,仿佛这已是最终裁决,重新将目光投向窗外奔流不息的浦江。
赵明如蒙大赦,又如同被判了死刑,失魂落魄地、几乎是踉跄着退出了那间冰冷的办公室。
沉重的木门在他身后无声地合拢,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办公室重归寂静。
时雾依旧站在落地窗前,身姿挺拔如松。窗外午后的阳光炽烈,
在她完美的侧脸上投下浓重的阴影。没有人看到,在她平静无波的外表下,
一丝极其细微的疲惫感悄然爬上了她的眉梢。她抬起手,
极其隐秘地、用指尖用力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动作快得如同错觉。那指尖按下的地方,
皮肤之下,似乎有某种极其微弱、难以察觉的灼热感,一闪即逝。
4 代码深处的秘密“知味”APP技术团队专属的大开间办公区,此刻灯火通明,
亮如白昼。空气里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绝望和濒临崩溃的焦躁。键盘敲击声杂乱无章,
像一群困兽在做最后的徒劳挣扎。屏幕上密密麻麻的代码如同天书,
又像是嘲弄他们无能的鬼画符。“完了完了……这次彻底完了!
”一个头发乱得像鸡窝的年轻程序员抱着头,痛苦地哀嚎,“时总说像‘踩到乐高’!
乐高啊兄弟们!这他妈让我们去哪儿找那块该死的积木?
”“数据库连接池参数调了八百遍了!前端资源加载顺序也优化到极限了!还能怎么流畅?
用意念驱动吗?”“十二点……杀了我吧!现在辞职还来得及吗?”“赵总呢?赵总怎么说?
”“赵总脸都是绿的,刚从时总办公室出来,
魂儿都丢了半条……让我们自求多福……”整个技术团队陷入一片愁云惨雾,
士气低落到了极点。时雾那句“踩到乐高积木”的精准在他们看来是残忍比喻,
像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得所有人喘不过气。找不到症结,优化无从谈起,
期限却如同悬颈之刃,一分一秒地迫近。就在这令人窒息的低气压几乎要将所有人压垮时,
技术总监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赵明脸色灰败地走出来,
眼神却带着一种死马当活马医的决绝,他身后跟着一个高大的身影。是沈砚。
他显然是被赵明临时从设计部“抓壮丁”过来的,
身上还带着绘图室特有的铅笔屑和模型材料的气味。他穿着简单的深灰色T恤和牛仔裤,
在一群格子衬衫、冲锋衣的程序员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他双手插在裤兜里,
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锐利地扫过一片狼藉、士气低落的办公区。“安静!
”赵明声音嘶哑地吼了一声,勉强压下了嘈杂的议论,“这位是沈砚,设计部的。
时总对支付流程跳转的‘卡顿’体验极度不满,沈砚是用户视觉和流程体验的专家,
过来帮我们一起看看问题到底出在哪里!都打起精神来!”沈砚专家?设计师?
技术团队的人面面相觑,眼神里充满了不信任和一丝被轻视的恼怒。代码层面的问题,
让一个画图的设计师来掺和什么?这不是添乱吗?沈砚无视了那些或怀疑或抵触的目光。
他径直走到一个正对着支付流程代码抓耳挠腮的资深工程师——王工——的工位旁。
王工是团队里技术最扎实也最固执的老资格,
此刻正对着满屏的日志输出和性能监控图眉头紧锁。“麻烦让一下。”沈砚的声音不高,
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平静力量。王工愣了一下,
抬头看到沈砚那张没什么表情却极具压迫感的脸,下意识地把自己的转椅往后挪了挪,
嘴里忍不住嘟囔:“看吧看吧,反正都是死马……代码都在这儿,日志也打出来了,
监控也开着……跳转延迟平均300毫秒,峰值能到800,就是死活找不到瓶颈在哪!
我看就是时总要求太变态了……”沈砚没接话。他俯下身,双手撑在桌沿,身体微微前倾,
目光如鹰隼般聚焦在那些不断滚动的日志和性能监控曲线上。他的眼神专注得可怕,
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屏幕上那些跳跃的字符和波动的线条。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整个办公区都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投向那个俯身凝视屏幕的身影。
键盘敲击声停止了,连呼吸都放轻了。只有服务器机柜发出低沉的嗡鸣。五分钟。十分钟。
沈砚如同凝固的雕塑,只有那双锐利的眼睛在屏幕上飞速移动。
他似乎在那些冰冷的数据洪流中捕捉着什么常人无法感知的信息。突然,
他的目光在一个极其不起眼的角落停住了。
络请求监控图上一段几乎被忽略的、代表后端某个冷门微服务接口的、极其微小的波动曲线。
这个接口负责在用户选择辣度后,
向一个独立的“用户口味偏好分析”服务发送一条异步记录信息,
理论上对主支付流程不应有任何影响。王工也注意到了他的视线落点,忍不住开口,
带着一丝不以为然:“那个?那是记录用户口味偏好的异步调用,非关键路径,
而且平均响应时间才几十毫秒,根本不可能造成主流程卡顿……”沈砚没有理会他。
他的眉头紧紧锁起,
微小波动与支付页面跳转延迟时间点之间那极其微弱、几乎无法被统计学证明的……关联性。
就在这一瞬间,一股极其强烈的、无法用逻辑解释的直觉,如同电流般击中了他!
这直觉来得如此凶猛,如此清晰,完全违背了他作为一个设计师的理性思维模式!
“问题就在这里。”沈砚猛地直起身,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近乎洞悉一切的穿透力,
指向屏幕上那个被所有人忽略的冷门接口,“这个异步记录调用,虽然是非阻塞的,
但它内部对共享的用户会话Session状态有极其短暂的、不必要的读锁检查!
它在试图读取一个无关紧要的标记位!”他的语速极快,思路却异常清晰流畅,
仿佛早已看穿了一切,“虽然时间极短,
但在高并发、特别是用户连续操作比如快速选辣度后立刻点支付的瞬间,
这个微小的锁竞争,会和主支付流程的会话写操作产生极其短暂但足以被用户感知到的冲突!
就像……就像无数人同时想挤过一道窄门,哪怕只是瞬间的犹豫和碰撞,整体就会卡顿!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办公区里回荡,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众人心上。所有人都愣住了,
包括技术总监赵明和资深王工。锁竞争?一个无关紧要的异步调用,
去读一个无关紧要的标记位,导致了主流程的卡顿?这……这听起来简直匪夷所思!
从理论上讲,这种级别的锁冲突,监控工具都很难捕捉到,更别提造成用户可感知的延迟了!
“这……这不可能吧?”王工下意识地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