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蓝色光晕程默盯着镜中自己右眼的蓝色光晕，手指颤抖得几乎无法拧开药瓶。
三粒蓝色药片滚落在洗手台上，他一把抓起全部塞进嘴里，干咽下去。"冷静，
必须冷静..."程默对着镜子自言自语，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药片卡在喉咙里，
苦涩的味道蔓延开来。客厅里传来轻微的响动。
程默浑身一僵——他确定自己是一个人回家的。抓起浴室里的金属毛巾架，
程默屏住呼吸推开门。客厅里，苏雨晴正站在他的书架前，翻看那本《量子意识理论》。
"你怎么进来的？"程默紧握毛巾架，警惕地盯着这位新邻居。苏雨晴合上书，
神情复杂地看着他："你的门没锁。而且...我想你需要这个。
"她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着十几粒淡紫色药片。"这是什么？
"程默没有放松警惕。"比你现在吃的更有效的抑制剂。"苏雨晴走近几步，
"李医生让我带给你的。"程默后退到墙边："李医生？他怎么会..."突然，
梦境中李医生带人闯入实验室的画面闪过脑海，"等等，你认识李医生？在哪个世界？
"话一出口程默就后悔了。正常人不会问这种问题。但苏雨晴没有露出困惑的表情，
反而叹了口气："两个世界都认识。程默，事情比你想象的复杂得多。"程默感到一阵眩晕，
不得不扶住墙壁。药效开始发作，但这次带来的不是平静，而是更加混乱的记忆碎片。
他看见自己穿着白大褂站在实验室里，看见苏雨晴作为助手递给他数据板，
还看见...一个巨大的透明容器，里面漂浮着数十具人体。"啊！"程默抱住头蹲下，
那些画面像刀子一样刺入脑海。苏雨晴迅速蹲下身，
取出一粒紫色药片塞进程默嘴里："吞下去，快！"本能驱使程默照做了。药片融化后，
一股清凉感从喉咙扩散到全身，那些痛苦的记忆画面渐渐淡去。"这是...？
"程默喘息着问。"暂时性记忆阻断剂。"苏雨晴扶他坐到沙发上，
"能帮你稳定在当前现实，但效果只有几小时。听着，程默，我们没有多少时间。
莫程很快就会找到方法完全控制你。"程默猛地抬头："你知道莫程？
""比你想象的多得多。"苏雨晴从包里取出一个平板电脑，调出一段监控视频，
"这是昨晚实验室的录像。"视频中，
莫程——那个和程默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正站在一个复杂的仪器前操作。
苏雨晴出现在画面边缘，递给莫程一份文件。"项目进展顺利，"视频中的莫程说，
"程默那边的抗药性已经形成，通道稳定性达到78%。再有两到三次同步，
我们就能开始大规模意识迁移。"程默的血液几乎凝固："这是什么意思？意识迁移？
"苏雨晴关闭视频："莫程发明了一种技术，可以让意识在两个平行现实间自由穿越。
但他不满足于此，他想把两个现实融合成一个。""这...这不可能。"程默摇头，
"平行现实只是理论。""对你来说是理论，对我们来说是日常。"苏雨晴指向程默的眼睛，
"你看到的蓝色光晕就是证明——那是现实边界开始模糊的征兆。
然想起地铁上那个小女孩："那些瞳孔有蓝光的人...""都是已经被部分同步的穿越者。
"苏雨晴点头，"莫程的实验体。"程默站起身，在狭小的客厅里来回踱步："等等，
如果莫程是另一个现实的我，为什么他要这么做？融合两个现实对他有什么好处？
"苏雨晴的表情变得复杂："因为在他的现实里，
你——莫程——的妻子和女儿在三年前的一场车祸中去世了。而在这个现实，她们还活着。
"程默如遭雷击。他突然记起梦中零碎的画面——一个哭泣的女人，一个小女孩的相框，
还有无尽的悔恨与痛苦。"他想...取代我？"程默声音颤抖。"不止如此。
"苏雨晴摇头，"他想重组现实结构，创造一个他家人从未死去的世界。
但代价是这个现实的所有人都会成为附属品，两个现实的记忆会强制融合，
没人知道会产生什么后果。"程默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药效似乎在减弱。他看向窗外，
发现天色已经泛白。"为什么告诉我这些？"程默转向苏雨晴，"你到底是哪边的？
"苏雨晴深吸一口气："我属于一个叫'守望者'的组织，
我们监控并阻止非法的现实穿越行为。我潜入莫程的实验室就是为了收集证据。
但事情发展比预期快得多——莫程已经找到了强化通道的方法，而你，程默，
是他计划的关键。""我？我能做什么？""你是锚点。"苏雨晴直视程默的眼睛，
"莫程三年前就开始了这个计划，他通过特殊设备将自己的部分意识投射到这个现实，
创造了你。你本质上是他意识的延伸，一个活体信标，用来稳定两个现实之间的通道。
"程默感到一阵恶心："你是说...我甚至不是真实存在的？只是某个疯子的意识碎片？
""不，你现在已经是一个完整的个体了。"苏雨晴语气坚定，
"三年的独立生活让你发展出了自己的记忆、人格。
这也是为什么莫程现在需要重新控制你——通道越稳定，两个现实的差异越大，
锚点需要与源头保持同步才能继续工作。
越来越频繁的穿越："所以当我在梦里变成莫程时...""那是他在强制同步你们的意识。
"苏雨晴点头，"每次同步后，通道就更稳定一些。"程默看向自己的双手，
不确定它们是否真的属于自己。如果苏雨晴说的是真的，
那么他过去三十年的记忆可能全是虚构的。"我该怎么阻止他？"程默最终问道。
苏雨晴眼睛一亮："首先，你需要完全觉醒。紫色药片只能暂时抑制同步，
我们需要从根本上强化你在这个现实的连接。"她从包里取出一个小装置，
像是手表和心率监测器的结合体："这是现实锚，能帮你稳定在当前现实。戴上它，
当莫程尝试同步时，它会给你争取时间。"程默接过装置戴在手腕上，
立即感到一阵微弱的电流感传遍全身。"其次，"苏雨晴继续道，
"我们需要你主动穿越到莫程的现实，找到他的主控设备并摧毁它。只有你能做到这点，
因为你们的意识是相连的。"程默苦笑："让我搞清楚——你要我主动进入那个疯子的地盘，
找到并摧毁一个我根本不知道长什么样的设备？""我会和你一起去。"苏雨晴说，
"我有穿越设备，可以确保我们安全返回。但只有你能定位主控设备，
因为它会响应你的意识波动。"程默望向窗外，晨光已经洒满城市。
他突然想起今天还有一个重要的项目会议。"我需要时间考虑。"他说。
苏雨晴站起身："没有时间了。根据我们的监测，莫程计划在72小时内完成最终同步。
一旦成功，两个现实将开始不可逆的融合过程。"她留下一张纸条："这是我的联系方式。
今晚之前给我答复。记住，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李医生。""为什么不包括李医生？
他不是你们的人吗？"苏雨晴在门口停顿了一下："李医生...情况复杂。
我们不确定他现在效忠于哪一方。"程默送走苏雨晴后，立刻检查了公寓的每个角落，
确认没有监听或监控设备。然后他打开电脑，搜索"莫程"和"神经科学"。出乎意料的是，
搜索结果中出现了一篇三年前的论文《量子意识投射的理论基础》，作者正是莫程，
单位是城西高等研究院。
论文摘要提到了一种"通过量子纠缠实现跨现实意识传输"的理论模型。
程默的血液几乎凝固——苏雨晴说的至少部分是真的。他继续搜索，
发现莫程在三年前突然从学术界消失，有传言说他加入了某个私人研究机构。更奇怪的是，
所有关于莫程家庭的信息都被刻意抹去了，连一张照片都找不到。程默关上电脑，头痛欲裂。
手腕上的现实锚发出微弱的蓝光，提醒他同步压力正在增强。他吞下另一粒紫色药片，
决定去公司至少露个面。第二章：现实崩解公司里的程默像个行尸走肉。代码在屏幕上跳动，
但他无法集中注意力。每次眨眼，视野边缘都会闪过实验室的画面。"程工，
你确定不需要回家休息吗？"小张担忧地问，"你看起来糟透了。
"程默勉强笑笑："只是有点感冒。对了，你听说过城西高等研究院吗？""当然，
那是我表哥工作的地方。"小张骄傲地说，"他们在做前沿的神经科学研究。怎么了？
"程默心跳加速："你表哥...他认识一个叫莫程的科学家吗？
"小张的表情突然变得警惕："你为什么问这个？
""只是...在一篇论文上看到这个名字。"小张左右看看，
压低声音："莫程三年前被开除了。听我表哥说，他进行了一些...不合伦理的实验。
后来就消失了。"他顿了顿，"奇怪的是，上周我表哥说在研究所附近看到了他。
"程默的指尖开始发麻："你表哥还说了什么？""说莫程看起来不一样了，
眼睛周围有奇怪的蓝光。"小张耸肩，"可能是他看错了吧。"程默借口去洗手间，
锁上隔间门后立刻给苏雨晴发了短信："我加入。今晚行动。
"回复立刻到来："8点在你公寓见。准备好面对你的另一半。"下班回家的地铁上，
程默注意到更多瞳孔有蓝光的人。他们看起来和常人无异，
但举止有种微妙的同步感——同时眨眼，同时整理衣领，甚至同时咳嗽。更可怕的是，
程默发现自己能隐约感知到他们的情绪——一种集体性的期待和渴望，
像是等待某个重大事件的发生。现实锚的震动把他拉回当下。程默低头看去，
装置上的指示灯变成了警告的红色。"即将发生强制同步。"一行小字在微型屏幕上滚动，
"建议立即寻找安全位置。"程默冲出地铁，拦下一辆出租车。刚关上车门，
一阵剧烈的头痛就击中了他。视野中闪过刺眼的白光，耳边响起无数人同时低语的嗡嗡声。
"先生？你没事吧？"司机担忧地问。程默无法回答。他的意识正在被撕成两半，
一半留在出租车里，另一半站在实验室中。"抗拒是没用的，程默。
"莫程的声音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你是我，我是你。我们本该是一体。"程默咬紧牙关，
抓住现实锚用力按压。一阵强烈的电击感传遍全身，暂时驱散了莫程的声音。
"改道去城西高等研究院。"程默喘着气对司机说，"双倍车费。
"他必须亲眼看看那个实验室。研究院是一座灰白色的现代建筑群，被高墙和电子门禁包围。
程默付完车费，绕到建筑侧面，发现一处监控死角。凭借梦中记忆，他轻松翻过围墙，
落在灌木丛中。奇怪的是，他对这里的布局异常熟悉。程默避开巡逻的保安，直奔主研究楼。
门禁需要指纹或门卡，
但程默鬼使神差地输入了一串数字——他的生日倒过来加上莫程的生日。门开了。
"见鬼..."程默低声咒骂，这种熟悉感令人毛骨悚然。大楼内部空荡荡的，
大多数实验室都锁着。程默沿着走廊前进，
直到看见一个标着"B4"的电梯——梦中出现过的地方。电梯需要特殊权限卡，
但程默再次凭直觉在旁边的键盘上输入密码。电梯门无声滑开。地下四层比上面冷得多。
程默走出电梯，面对一条长长的白色走廊，尽头是一扇沉重的金属门。
门旁的视网膜扫描仪闪着红光。程默犹豫了。如果苏雨晴说的是真的，
这扇门后可能是他存在的真相。如果她撒谎，他可能正走进莫程的陷阱。现实锚再次震动，
这次更加剧烈。程默知道，下一次同步尝试即将到来。他深吸一口气，走向扫描仪。
令人惊讶的是，扫描仪接受了他的视网膜。门缓缓打开，
露出一个巨大的圆形实验室——和梦中一模一样。实验室中央是那个透明舱体，
但现在里面空无一物。周围的控制台闪烁着各种指示灯，
主屏幕上显示着数十个人的生命体征，每个人的名字旁边都标着"同步率"，
数值从45%到83%不等。程默走近屏幕，在列表底部找到了自己的名字：程默/莫程，
同步率79%。"比预期快得多。"程默猛地转身。李医生从阴影处走出来，穿着白大褂，
胸前挂着研究院的ID卡。"李...医生？"程默后退几步，"你真的是研究院的人？
""神经伦理学部主任。"李医生微笑，"也是守望者组织的创始人之一。
我猜苏雨晴已经告诉了你部分真相？"程默警惕地看着他："她说不能信任你。
""聪明女孩。"李医生叹气，"但她不知道的是，我一直在尝试阻止莫程，只是方式不同。
"他指向主屏幕，"这些人都和莫程建立了意识连接，随着同步率提高，
他们会逐渐成为莫程意识的延伸。当同步率达到95%以上时，
两个现实将开始物理层面的融合。"程默盯着屏幕："为什么是我？为什么选我作为锚点？
""因为你最特别。"李医生走向控制台，
"莫程在数千名潜在候选人中选择了你——不是随机选择，
而是因为你的脑波频率与他完美匹配。你本质上是他理想的另一个自我。
"程默想起苏雨晴的话："她说我是他创造的。""部分正确。"李医生调出一组脑波图，
"莫程通过量子纠缠原理将自己的部分意识投射到这个现实，但需要一个宿主。
你原本是这个现实的一个普通人，莫程的意识覆盖了你的原有记忆，创造了现在的你。
"程默感到一阵眩晕："那我到底是谁？""两者都是。"李医生递给他一个文件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