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籍籍无名的游泳运动员男友任劳任怨地洗了三年的内裤。
男友拿到全国游泳锦标赛的冠军后，公开向我求婚。就当营销号都在为他造势时，
我却在更衣室里拒绝了他。“理由。”我不想洗内裤了。。。他步步逼近，
我的背抵在柜门上。我眼珠子一骨碌，想起他隔壁泳道小哥帅气的身影。“隔壁泳道的小哥，
腹肌比你更明显哦。”林其天被气笑了。“那咱仨一块生活？”1我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咱俩就到此为止吧。”我从他手臂下面的空档钻了出去。可林其天压根就没想放过我，
径直从背后抱住了我。“这次怎么了？坚持了这么久？我不才不跟你分手！
”“我的身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几天练得少了，过几天腹肌就回来了。”说完，
林其天还特别恶趣味地顶了我一下。我使劲地想要掰开他缠在我腰上的手。
可他的手就像是长在了我的腰上，我怎么使劲都没用。“那小白脸有什么好的？
游得慢得要死，就腹肌好看，在这勾引你。”“你别说这些气话来气我了行不行？
”我刚想说话，更衣室的门被推开了。“天天，等会儿的庆功宴我跟你一块去。
”营养师常蔓完全无视我的存在，自顾自地和林其天对话。“姐姐，其天刚刚比完赛，
你不要跟他做太剧烈的运动哦。”常蔓用那双无辜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
一副纯天然零污染的样子，天真地提醒我。“姐姐，你也别嫌我管得太多了，
你少折腾天天了，天天可是奥运的冠军预备役呢！”常蔓还在一顿输出，
林其天也根本没有要维护我的样子。这个贱男人现在还在旁边看我的笑话。瞧我这暴脾气，
怎么忍得了！“我和林其天分手了，以后你这些话，对他的后女友说吧！
犯不着在我面前一直说！”“我看你挺喜欢他的，要不你去当他的后女友？
每天吾日三省吾身？控制着点，少折腾他？”“你！”常蔓气不过，一根手指指着我，
久久没有放下来。刚才装死的林其天现在出来说话了，皱着个眉头，像我欠他多大钱似的。
“钟钰，常蔓也是为我的身体考虑，她说得有什么错吗？”“你至于每次说话都夹枪带棒的，
要这么咄咄逼人吗？”哇塞，林其天你真是好样的，我tm当初就是瞎了眼，
死乞白赖在你屁股后面跟了三年。没劲透了，我真不想再吵。我直接走到门边，
正准备按下门把手，背后又响起常蔓的声音。“钟姐姐，你真的和天天分手了吗？
其实我真的好喜欢天天，我可以追他吗？”我回过身，
发现林其天的眼睛此刻正黏在我的身上。他在等我回答。“我不要了，给你了。
”我看着林其天握紧了拳头，眼圈也在慢慢发红，“行！钟钰你真行！你别后悔！
”我没管林其天这副死德行，直接推门离开了更衣室。刚出门就被吓了一跳。
“李敬洋你怎么在这里？”靠在墙边的李敬洋没回答我的话，只是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我。
盯得我浑身有些不自在。他刚从泳池里面出来，头发上面还挂着水珠，周身的凉意扑面而来。
“你干……”我话还没说完，李敬洋就把我拽到了一边的楼道里。我分不清身上的水滴，
是我的汗水，还是李敬洋身上的泳池水。“你不说我的腹肌不错吗？你不想摸摸吗？
”2什么！李敬洋在说什么！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耳朵。泳队里面还有这种男菩萨，
随便让人摸腹肌？“真的可以吗？”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摸过腹肌。
和林其天谈恋爱的这几年，我只在比赛的时候看过他裸着，其他时候我们都不会越界。
“在想林其天？”李敬洋发现我在走神。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脸色看起来比刚才阴沉多了。
正当我以为摸腹肌要泡汤了，李敬洋突然抓起我的手，往他的腹肌上面带。哦莫哦莫，
我大气不敢出一点，手也不敢完全放上去。最后还自暴自弃地闭上了眼睛。
我感受到手心下面的肉体，此刻正在暗自发力。我偷摸睁开一只眼睛，
发现李敬洋一脸享受地盯着我。他在观察我。“手感怎么样？”我嘴硬，“就那样吧。
”“那你脸红什么？”他凑近我的耳朵，对着吹了口气。要命。我把手收回来，清了清嗓子，
“好好游泳吧小伙子，别乱想些有的没的。”“你拿我当分手借口，
还不允许我想些有的没的？”我心头一颤，他在门口站了多久？听到了多少？李敬洋很高，
比林其天还高，肩比林其天还宽，整个人duang大一只。可此时此刻的他，
看起来像是一只受伤的小狗狗。哦，不对，是大狗狗。我有些心软，“那你说，
要我怎么补偿你？”毫不夸张地说，李敬洋的眼里一瞬间就有了光。“我要当你男朋友。
”“姐姐。”他的眼神炽热得要把我给灼穿了。我努力地冷静下来。
虽然面前的人真的很具有诱惑力。宽肩窄腰，腿有劲，那方面看起来也不差。但是不行。
我怎么可以老牛吃嫩草？“你不说话就当你答应了。”“女朋友。
”他故意把这三个字咬得很重。我急了，“我都没答应你，你怎么能自作主张呢！
”以前怎么没发现，李敬洋居然是这么闷骚的人。“那你下回看比赛，
眼睛不要一直盯着我看呀。”“眼睛很诚实，但你的嘴一点也不乖。”他凑到我的面前，
我下意识地闭上了眼。耳边响起他的轻笑，脸上落下他的吻。
3我不知道我究竟是怎么回家的。只知道胡丽丽的电话连环轰炸我的时候，
我才稍微回过神来。“你拒绝你家林其天的求婚了？这可不像你！”“热度不减嘛！
‘天神求爱被拒’这条热搜一直挂着。”胡丽丽八卦的口气，让我有些不知所措。“丽丽，
我和林其天分手了，以后也不会再有交集。”胡丽丽那边安静了好久。
“我觉得你不会真的和林其天分手的。”我笑了，“为什么？”“你想啊，
你提了几次分手了？哪一次不是你屁颠屁颠地去道歉，把林其天哄回来啊。
”“这次真的不一样。”我的解释听起来有些苍白。“宝贝儿，你真的舍得吗？
你真的放得下林其天吗？”“他这样的优质男以后打着灯笼都难找呢！”挂断电话后，
我陷入了沉思。林其天，优质男，简直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
我和林其天的认识是在一个雨天。我爸是我们省著名的游泳教练，林其天在他的手下训练。
那天我去游泳馆找我爸。潮湿的雨天独特的霉味混着游泳池水的味道，整个空间显得逼仄。
泳池里面只有一个人在训练，我想问问他，我爸在哪。结果脚底一滑，不小心落下水了。
我自幼怕水，此刻更是恐惧裹挟着我，我扑腾着，喉咙里却怎么也发不出一丝呼救。
我的眼睛模糊地看到有人跳下水，拼命地朝我游来。再然后，我就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只知道我一睁开眼的时候，是林其天担忧的脸。“你怎么样了？”他慢慢地扶着我起来。
鼻腔中的呛水感存在感还十分强烈，我只能凭借本能地点头摇头。林其天很耐心，
给我冲泡了姜茶，给我拿了新的衣服。最后，我没等到我爸，林其天先把我送回家了。
“以后在泳池旁可别这么冒冒失失的，你今天吓坏我了。
”他脸上的痣随着他说话一动一动的。我的心也跟着一跳一跳的。那次以后，
我时常假借“找我爸”的理由，去泳队偷偷看林其天游泳。他游泳的样子，自信张扬，
好像全世界都在他的手中。我的一颗少女心，完全扑在他的身上，慢慢下坠、沦陷。
那天晚上，我们并肩走在小路上，风里都是甜甜的味道。他问我，我是不是喜欢他。
我的脸一下子就烧起来了，整个人无地适从，不知道怎么回答。“你不问问我吗？
”他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全宇宙的星星都在他的眼眸中。“你呢？
”鬼使神差地问下这句话，我自己都吓了一跳。“抱你这么久，还不够明显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被他裹在怀里。我羞赧地把脸埋在他的颈间，我们的距离更近了一些。
我好像还能听见他的心跳声。比我的跳得还要快一些。我们就这样，瞒着所有人，
偷偷谈起了恋爱。那时的林其天还没出什么成绩。我爸那边的意思是，
如果林其天两个月后的考核还游不出来的话，就做好退队的准备。得知这个消息的我，
眼睛都哭肿了，我担心林其天的前途，担心林其天过载的压力，担心我们会分离。
可林其天一次又一次地，坚定地告诉我，“我会游出成绩，向全世界证明。
”“我也不会让你受委屈，不会让你流眼泪。”他粗粝的手指擦过我的脸颊，
却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心安。4林其天开始了没日没夜的加练，而我风雨无阻，
几乎每天都陪着他训练。两个月后的考核如约而至。林其天给了我爸一个大惊喜。
他的百米自由泳突破了48秒的大关，冲击大赛还是很有希望的。林其天顺利地留在了队内。
可我们还没高兴多久，队内有人举报我和林其天的恋爱。我爸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凝固了。
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我爸这么难看的表情。“和他断了，为你好，也为他好。
”我爸的语气果断，不容我一丝反抗。我沉默，无声的抗拒。“我说断了你没听到吗！
”我爸的突然暴起，打得我猝不及防。我闭上眼睛，做好承受巴掌的准备。
可意料之中的巴掌并没有落到我的脸上。“你滚来这里做什么？”林其天抹了一把嘴角的血，
脸上还是那一副玩世不恭的笑脸，“这恋爱是我逼她和我谈的，和她没关系。
”“钟教练您要发泄您冲我来，人小姑娘可禁不住您这么大力啊。”林其天的脸上，
五指印愈发明显，刺得我心疼。林其天你就是个傻子！
凭什么自己一个人傻傻地揽下所有的责任！我是自愿和你在一起的。我刚想开口，
可我接受到了林其天安抚的眼神，他用口型告诉我，“有我呢。
”我的眼泪真的止不住地往下掉。这桩事后来是以林其天和我爸打赌告终的。林其天承诺，
下一届全运会他会游进47秒内。如果做到了，我爸不准干涉他和我的恋爱。如果没做到，
他当场退役，以后不会再和我有任何来往。那时的我，感动得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年轻的，
没有感情经历的女孩，只看见当下。诶？他心里全是我，还赌上了自己的前途，
他真的好爱我啊。可我真的错了，错得彻底，错得一败涂地。人性是不堪的，
自私和利己才是本色。只可惜我懂得这个道理有些迟了。因为林其天的成绩进步得很快，
队内专门给他安排了专门的营养师，负责他的饮食。这个营养师就是常蔓。常蔓家境贫困，
看上去又比较老实，平时在队内大家也都会照拂她。刚开始，
我也会对这个女孩产生一些同情，能搭把手的事我也会尽量搭把手。可渐渐地，
我发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她生理痛可以咨询同为女性的我，可她偏偏去找林其天哭天喊地，
还让林其天给她买卫生用品。我生日的时候，林其天好不容易从队里请到假，结果刚到饭店，
就被常蔓召回，说是讨论一下新的饮食方案。……桩桩件件，还有很多，我很难说服自己，
这些事情都是巧合。起初我还会安慰自己，人家常蔓也很辛苦的，
大晚上还要帮林其天调整饮食方案。人家常蔓跟我不太熟，才会选择略过我，
直接和林其天沟通。可是次数多了，我真的好累好累。这些蹩脚的理由，
也再也安慰不到我了。现在想来，我每次找借口麻痹自己，
为林其天和常蔓开脱的样子真好笑。于是我和林其天就有了一次又一次的争执。
5我泪流满面，我歇斯底里，我哭天抢地。可林其天，冷静得像个客服，回答的像个人机。
“钟钰，常蔓生活也不容易，你也多多体谅她一下吧。”“毕竟是我的营养师，也算是同事。
”我去体谅她，谁能来体谅我一下？我维护你们的同事关系，那我和你的感情谁来维护？
我继续和林其天闹，林其天就会开始不耐烦。“我都说了都是同事，
你别这样无理取闹行不行！你以前不这样的！你怎么突然就变了！常蔓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你现在的样子让我有些后悔喜欢你了。”“我们都需要冷静冷静。”林其天走了，
留下茫然的我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朋友都觉得我小题大做，太上纲上线。
“人家营养师和林其天说两句怎么啦？你就别添乱啦！别到时候害得你家林其天得不了冠军。
”真的是我错了吗？我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处理这样的问题，这样真的是正常吗？
我不想在感情中成为无理取闹的泼妇，我也不想失去林其天。我这也不想那也不想，
纠结来纠结去，带来的结果就是，我每天晚上都失眠。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我晚上变得越来越难睡着。我在心里反复咀嚼林其天，还有朋友们对我说过的话，
默默流下眼泪。我整宿整宿地睡不着觉，任由眼泪打湿枕巾。我还是害怕失去林其天，
我还是舍不得林其天。于是第二天，我又屁颠屁颠地去找林其天，像个没事人一样陪他训练。
哄他，向他道歉，给他台阶，抱一下，重归于好。这样的流程，我走了好几次了，
几乎是了熟于心。我忍耐，我克制，我想，等林其天熬出头了就好了。我包容，我大度，
我看着他们以“谈公事”为理由，在一旁聊得火热。
可我的让步非但没能换来他们的真心和理解。常蔓反而愈发肆无忌惮地随意叫走林其天，
独留我一个人傻傻地在原地等他。我看更衣室的灯还亮着，想着我知会林其天一声，
就先离开吧。却无意窥见了林其天真实的想法。“烦都烦死了，每天都来陪我训练！
我是什么不能自理的小孩吗？每天盯我盯得这么紧！”林其天的抱怨声不大。
正好落到了常蔓的耳朵里，砸到了我的心里。“你们感情看上去很好哦，
听说你之前还替她挡了钟教练一巴掌？”“嘁！如果我不挡那一巴掌，
怎么让钟钰这个小傻子对我像现在这样死心塌地？我还指望她能在钟教练面前多多提起我呢！
”“钟教练是我们省最好的教练，他带出多少个冠军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不是钟教练，
你觉得我会喜欢钟钰吗？”我浑身都在颤抖。我很想冲进去质问林其天，问问他，
他说得都是真心话吗？他到底喜不喜欢我？你有求于我爸，你跟我爸谈去啊，
你跟我谈什么恋爱！我不甘，我委屈，我后悔，我遗憾。一时间知道真相的我，
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要永远做一个装睡的人吗？6可我真的不想，我受够了！
所有的失望与委屈在这一瞬间通通涌上我的心头。我和林其天在一起的每一个时刻，此刻，
也反复在我的脑海里面翻腾。想到他亲我的时候，心里可能想的是我爸，我就觉得膈应非常。
他喜欢的不是我啊，他对我爸，对我爸这个著名的专业的游泳教练付出了真心。
他俩才是真爱，而我只是个意外。我实在是忍受不了，第二天就跟他提了分手。
“我不都跟你说了吗？我和常蔓之间真的没什么！你至于天天都这样疑神疑鬼的吗！
”我不语，分手这件事，点到为止。我转身，打算直接离开。“二十三次。”我顿了一下。
“这是你第二十三次提分手。”我站在原地，深吸了一口气。林其天的语气有些软了下来，
朝我走过来，拉着我的手，“我们好好的，一辈子不行吗？”“我这段时间又有了些进步，
过段时间要出征全锦赛了，之后就是奥运，我承诺过的我都会做到，你乖乖的听话，好吗？
”听到这些话，我的心里已经毫无波澜了，反而泛起一阵寒意。“你看你，每次提分手后，
第二天还不是会跑回来陪我？何必多折腾这么一回？”他用手指勾了勾我的鼻梁。我一偏头，
林其天的手落了空，脸上划过一丝尴尬。“我这次是认真的。”我不想与他迂回，
只想快点结束我们的关系。他想从我爸身上得到点什么，游泳技术也好，项目名额也成，
就是别再来找我了。“那行，你都这么坚决了，不放你走，倒显得我不识趣。
”“那就分手呗，我看你这次能坚持多久？”门被甩得震天响。从林其天那边解脱出来后，
我还是会关注游泳赛事。一方面我是想看看林其天，网友口中所谓的“天神”，
会不会真的如愿以偿。说句题外话，我一直觉得林其天游不出来。因为他的名字里面没有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