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如死灰，三年夫妻，我为他挡剑，为他试毒，却只换来一句不是她。
他拂袖而去，独留我一人守着这冰冷的凤栖宫。
呵，什么皇后之位，什么虚假的深情，我统统不要了！三年隐忍，一朝爆发，我连夜跑路，却没想到，那个一向冷漠禁欲的帝王，竟然疯了似的满天下寻我。
1大红的喜字贴满了整个喜堂，龙凤呈祥的红烛摇曳生辉，宾客满座，觥筹交错，喧嚣热闹。
我端坐在喜床上，盖头下，双手紧紧绞着衣角。
今日是我嫁给萧景琰的日子。
三年前，我为他挡下致命一剑，身受重伤，险些丧命。
他承诺会娶我，给我一世荣宠。
我等了三年，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可不知为何，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
吉时已到，请新郎官掀盖头——太监尖细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盖头被猛地掀开，我抬眸对上萧景琰的视线。
他的眼神没有丝毫喜悦，反而瞬间冰冷，像是淬了寒冰的利刃。
薄唇轻启，吐出的话语如寒冬腊月里的冰碴子：呵，果然是你。
我心头一震，盖头从手中滑落，怔怔地看着他：你……什么意思？周围的喧嚣声似乎瞬间远去，我只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声。
萧景琰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冷冷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决绝地转身，拂袖而去。
大红的喜服，在空旷的喜堂中，显得格外刺眼。
宾客们的议论声、窃笑声，如潮水般涌来，将我淹没。
我强撑着身体，一步一步，走回了凤栖宫。
偌大的宫殿，空荡荡的，没有一丝人气。
我瘫坐在地上，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
三年来，我为了他，收敛锋芒，学习宫规，甚至为了试药，脸上留下了永远无法消除的疤痕。
他却始终对我冷若冰霜。
我以为只要我足够努力，总有一天能融化他心中的坚冰。
可如今看来，我真是太天真了！我缓缓起身，走到铜镜前。
镜中人面色苍白，眼眶泛红。
右脸颊上一道狰狞的疤痕，破坏了整张脸的美感。
我记得萧景琰曾不止一次说过，他最喜欢苏婉那张完美无瑕的脸。
可苏婉已经死了，死在了三年前的那场刺杀中。
而我不过是她的替身。
一个连脸都毁了的替身。
我自嘲一笑，眼中再无一丝留恋。
既然他眼里只有那张脸，那我这张脸，毁了又如何？从今往后，我不再是苏婉的替身，我只是阿婉。
夜幕降临，凤栖宫内依旧冷清。
柳如烟却在此时来了。
她身着一袭淡紫色宫装，步履轻盈，脸上带着惯有的温柔笑容。
姐姐，她亲昵地拉着我的手，皇上今日政务繁忙，特意让妹妹来陪陪你。
说着，她将手中的托盘放在桌上，上面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
这是皇上特意吩咐御膳房为你熬制的安神汤，姐姐快趁热喝了吧。
我看着她，眼神平静无波。
柳如烟，丞相之女，自幼与萧景琰一同长大，青梅竹马。
她心机深沉，善于伪装，对我更是恨之入骨。
这碗汤药，恐怕没那么简单。
姐姐怎么不喝？柳如烟见我迟迟不动，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莫非，是信不过妹妹？我淡淡一笑，端起汤碗：妹妹说笑了，我怎么会信不过你呢。
说完我将汤药一饮而尽。
柳如烟的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
姐姐这般好颜色，可惜了，皇上心里只有那位…唉，姐姐莫要怪妹妹多嘴。
她欲言又止，语气中满是惋惜。
药效很快发作，我感到一阵剧烈的腹痛，眼前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来人啊！快传太医！侍女惊慌失措的尖叫声，在耳边回荡。
我努力睁开眼睛，却只能看到模糊的人影。
萧景琰来了。
他快步走到我身边，却没有扶我，只是冷冷地看着我，问太医：她怎么样？太医战战兢兢地回答：回皇上，娘娘是……是中毒了。
中的什么毒？这……那碗汤药，可还有效？萧景琰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我躺在冰冷的地上，听着他的话，只觉得心如死灰。
原来他关心的从来都不是我。
而是这碗汤药，能不能让他想起苏婉。
萧景琰，你真是瞎了眼！我为你出生入死，你却只关心一碗汤药？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想要撑起身子，却只能无力地倒下。
黑暗彻底将我吞噬。
2黑暗如同巨兽将我吞噬，窒息感紧紧扼住喉咙。
我以为自己会就这样死去，却在混沌中听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焦急地呼唤着我的名字。
不是苏婉，是阿婉。
这声音越来越清晰，将我从无尽的黑暗中拉扯出来。
我缓缓睁开眼，模糊的视线里，是侍女小玉那张哭花了的脸。
娘娘，您终于醒了！她喜极而泣，紧紧握住我的手，太医，太医！娘娘醒了！我环顾四周，依旧是凤栖宫，只是少了往日的冷清，多了几分慌乱。
太医战战兢兢地为我把脉，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腹部的疼痛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虚弱无力。
我心中了然，是师父留下的假死药救了我。
这药能让人气息全无，如同死去一般，连经验丰富的太医也难以察觉。
我暗自庆幸，幸好当初留了一手。
柳如烟，你以为这样就能置我于死地？未免太小看我了。
我闭上眼，掩去眼底的寒芒，虚弱地开口：我这是……怎么了？小玉连忙解释：娘娘，您中毒了！是柳如烟，她在您的安神汤里下了毒！咳咳……我咳嗽了几声，装作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怎么会……是她？太医在一旁补充：娘娘所中之毒，名为‘牵机’，毒性霸道，若非娘娘先前服过百毒丹，恐怕……我心中冷笑，百毒丹？不过是我为了试药，早已服下的解毒之物罢了。
皇上呢？我轻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小玉犹豫了一下，低声回答：皇上……皇上在查明真相。
查明真相？我心中冷笑，他关心的，恐怕只是那碗汤药的真相吧。
我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恨意，对小玉说：扶我起来。
小玉连忙扶我坐起，担忧地看着我：娘娘，您身子虚弱，还是多休息吧。
我摇了摇头，眼神逐渐变得坚定：我要去见皇上。
不，不是见他。
是去安排我离开的计划。
我换上一身素净的衣裳，在小玉的搀扶下，缓缓走出凤栖宫。
夜幕早已降临，皇宫内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虫鸣声，更显凄凉。
我没有直接去找萧景琰，而是去了暗影阁。
那里，有我多年培养的势力，有我最信任的旧部。
推开暗影阁尘封已久的大门，里面空无一人。
我走到密室，按下墙上的机关，一道暗门缓缓打开。
我走了进去，点燃了桌上的烛台。
昏黄的烛光下，一个黑衣人影静静地站在那里，似乎早已等候多时。
阁主。
黑衣人单膝跪地，声音低沉而恭敬。
我看着他，眼神冷冽：影一，我需要你帮我。
影一是我最得力的手下，也是暗影阁的副阁主。
他抬起头，眼神坚定：阁主请吩咐，属下万死不辞。
我将早已准备好的计划和盘托出。
我要离开皇宫，彻底摆脱萧景琰，摆脱这个囚笼。
影一听完我的计划，没有丝毫犹豫：阁主放心，属下定当竭尽全力，护送阁主安全离开。
我点点头，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递给影一：这是调动暗影阁所有势力的信物，从现在起，你就是暗影阁的阁主。
影一接过玉佩，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阁主，这……我打断他：不必多言，这是命令。
我看着影一，缓缓开口：记住，我要你做的，不仅仅是护送我离开，还要……我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影一的眼神越来越凝重。
阁主放心，属下定当完成任务。
我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我曾经付出一切的地方，决绝地转身离开。
回到凤栖宫，我将早已写好的信，放在了梳妆台上最显眼的位置。
信中，我揭露了柳如烟的种种罪行，以及她是如何一步步陷害我的。
当然，我也表明了对萧景琰的失望。
萧景琰，我曾以为，真心可以换来真心，可如今看来，是我错了。
你心中只有苏婉，而我，不过是一个可笑的替身。
你欠我的，我会一点一点讨回来！写完最后一个字，我放下笔，只觉得心中一片平静。
过往种种，如同一场噩梦，终于要结束了。
我将信封好，压在了茶盏下。
然后，我走到床边，拿起早已准备好的包袱，里面装着几件简单的衣物和一些银两。
这是我最后的行囊，也是我新生的开始。
我最后看了一眼这富丽堂皇的宫殿，没有一丝留恋。
转身，决绝地离开。
小玉呢？她被我用迷药迷晕了，暂时不会醒来。
我不怪她，她只是一个无辜的丫鬟。
我不想连累她。
走出凤栖宫，我没有回头。
夜色如墨，将我单薄的身影，彻底吞噬。
萧景琰发现我死亡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
他处理完政务，回到凤栖宫，却发现寝宫内空无一人。
他心中一沉，一种莫名的不安涌上心头。
苏婉呢？他冷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侍卫战战兢兢地回答：回皇上，娘娘……娘娘她……她怎么了？萧景琰的声音陡然提高，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娘娘她……薨了。
薨了？萧景琰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身体微微摇晃了一下。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或者说，他不愿相信。
怎么可能？他喃喃自语，昨天还好好的……他快步走进寝宫，看到床上躺着一个人，身上盖着白布。
他颤抖着手，缓缓掀开白布。
白布下是一张苍白如纸的脸，毫无生气。
是我的脸，却又不是我的脸。
因为这张脸上，没有了往日的隐忍和顺从，只有一片平静。
萧景琰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咬了一下，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却不小心碰倒了桌上的茶盏。
茶盏碎裂，一封信掉了出来。
他弯腰捡起信展开。
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狠狠地刺在他的心上。
他看着信，脸色越来越苍白，身体也开始微微颤抖。
萧景琰，你欠我的，我会一点一点讨回来！这句话如同魔咒一般，在他的脑海中不断回响。
萧景琰猛地将信揉成一团，扔在地上。
她怎么敢？她怎么敢就这样离开朕？他低吼着，声音里充满了愤怒和不解。
他下令彻查我的死因，太医战战兢兢地禀报，我是中毒身亡。
中的是牵机，一种极为罕见的毒药。
而下毒之人，正是柳如烟。
萧景琰心中一惊，他想起昨晚柳如烟的种种异常，以及她那欲言又止的表情。
他开始怀疑柳如烟，但他仍不相信，我会真的离开他。
他认为，我不过是想用这种方式，来引起他的注意。
来人，他冷声下令，去把柳如烟给朕带过来！侍卫领命而去，很快，柳如烟就被带到了御书房。
她一进门，就看到萧景琰阴沉的脸色，心中顿时一惊。
皇上，您找臣妾？她故作镇定地问道，声音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萧景琰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他的眼神，像是一把利剑，要将她刺穿。
柳如烟的心，越来越沉，她知道，自己恐怕是暴露了。
苏婉呢？萧景琰终于开口，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柳如烟心中一颤，她知道，自己再也瞒不住了。
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着说道：皇上，臣妾……臣妾是一时糊涂，才……一时糊涂？萧景琰冷笑一声，你可知，你犯的是什么罪？柳如烟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
她知道，自己完了。
彻底完了。
来人，萧景琰的声音，再次响起，将柳如烟打入冷宫，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视！侍卫将柳如烟拖了下去，她的哭喊声，在空旷的御书房中回荡，显得格外凄厉。
3太医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将头埋得极低，声音颤抖如筛糠：皇上息怒，娘娘……娘娘她中的是『牵机』但……但体内似乎还有另一种毒，两种毒相生相克，以毒攻毒，这才……这才保住了一线生机。
萧景琰猛地站起身，袍袖带倒了桌上的茶盏，啪的一声，碎片四溅。
他顾不得这些，疾步走到太医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双目赤红：你的意思是……她还活着？是……是……太医被他吓得几乎要晕厥过去，但娘娘如今身在何处，微臣……微臣实在……萧景琰一把将他推开，跌跌撞撞地向外走去。
来人！他嘶吼着，声音嘶哑，传朕旨意，封锁全城，不，全国搜寻！掘地三尺，也要把她给朕找出来！侍卫们应声而去，脚步声杂乱而急促。
我站在暗处，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没有一丝快意，只有无尽的悲凉。
萧景琰，你现在这般模样，又是做给谁看呢？我转身离开，将身影隐没在茫茫夜色中。
数日后，我易容改装，化名苏婉，来到了一处偏远的小镇。
这里远离京城的喧嚣，民风淳朴。
我在镇上的一家医馆落脚，做起了学徒。
医馆的馆主是一位年过花甲的老者，人称李老。
他医术精湛，待人和善，很受百姓爱戴。
我跟着李老学习医术，每日忙碌于抓药、煎药、诊病之间。
日子过得平淡而充实。
我将过往的一切都抛诸脑后，努力让自己融入这全新的生活。
只是午夜梦回时，那些刻骨铭心的记忆，仍会如潮水般涌来，让我痛不欲生。
我紧紧抓住胸口的衣襟，那里，曾是他留下的伤痕。
如今伤痕已愈，可心中的痛，却永远无法抹去。
过去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
我喃喃自语，这是师父曾教导我的话。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将那些痛苦的回忆压下。
阿婉，你要记住，你已经不是那个任人摆布的替身了。
你要为自己而活。
这日，医馆里来了一位特殊的病人。
他身着一袭青衫，面容俊朗，气质不凡，却在与人打斗时受了伤。
李老为他诊治时，发现他中的是一种极为罕见的毒。
李老束手无策，我也只能勉强用银针替他压制毒性。
他看着我，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姑娘的针法，似乎与寻常大夫不同。
我淡淡一笑：不过是些雕虫小技罢了。
他没有再追问，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他的目光，让我感到有些不自在。
我借口去煎药，匆匆离开了诊室。
接下来的几日，他每日都会来医馆换药。
他话不多，但每次都会默默地观察我。
我能感觉到，他似乎对我产生了兴趣。
我刻意与他保持距离，不愿与他有过多交集。
可命运的安排，总是让人猝不及防。
一日，我在后院晾晒药材时，不小心被毒蛇咬伤。
我强忍着疼痛，想要自行处理伤口，却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等我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手腕上缠着绷带。
你醒了？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转头看去，正是那位青衫男子。
他坐在床边，眼神中带着一丝担忧。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我虚弱地问道。
我见你许久未归，便去后院寻你，发现你晕倒在地。
他解释道，你中的是七步蛇的毒，幸好我及时为你吸出了毒血，否则……我看着他，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多谢。
我轻声说道。
他微微一笑：不必客气，举手之劳罢了。
自那日之后，青衫男子便经常来医馆。
他不再是病人，而是以朋友的身份，与李老和我相处。
他博学多才，见多识广，与李老相谈甚欢。
他也会主动帮我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劈柴、挑水。
我逐渐对他放下了戒备，开始与他有了更多的交流。
我知道他名叫顾长风，是一位游历四方的侠客。
他性格洒脱，为人正直，让我感到很舒服。
顾长风的出现，给我的生活带来了一丝色彩。
我开始不再沉溺于过去的痛苦，而是尝试着去接受新的事物。
然而，平静的日子总是短暂的。
这日，我正在医馆里忙碌，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
我走出医馆，看到一群官兵将医馆团团围住。
为首的，竟然是萧景琰！他一身便服，却难掩那一身帝王之气。
他站在人群中，目光如炬，四处搜寻着。
我的心猛地一沉，下意识地想要躲避。
可已经来不及了。
他的目光，已经落在了我的身上。
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
我们四目相对，隔着人群，隔着过往，隔着爱恨。
他的眼神，从最初的震惊，到狂喜，再到疑惑。
苏婉……他喃喃自语，声音颤抖，是你吗？我看着他，心中五味杂陈。
我没有说话，也没有承认自己的身份。
我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与他对视。
顾长风察觉到气氛的异样，走到我身边，将我护在身后。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围住医馆？他质问道。
萧景琰没有理会他，只是死死地盯着我。
苏婉，他再次开口，声音沙哑，跟我回去。
我依旧沉默。
顾长风见状，挡在我身前：这位公子，请自重。
苏姑娘是医馆的人，不是你可以随意带走的。
萧景琰的目光终于从我身上移开，落在了顾长风的身上。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
你是谁？他冷冷地问道，你有什么资格站在她身边？顾长风毫不畏惧：我是她的朋友。
朋友？萧景琰冷笑一声，朕看，是情郎吧？他的话语中，充满了醋意和愤怒。
我看着他，心中涌起一股厌恶。
萧景琰，你以为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吗？你以为，你还可以随意掌控我的人生吗？皇上，我终于开口，声音平静，您认错人了，我不是您要找的人。
我的话，让萧景琰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我：你……你说什么？我说，我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不是苏婉。
不可能！萧景琰大吼一声，你就是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