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董店老板被迫修复一口祖传棺材。
贵族用枪指着他的头:“它必须完美无缺。”
我被迫修复棺材内部诡异的银色软膜组织。
深夜工作时,棺材突然启动,贵族祖父的遗体开始逆生长。
布满皱纹的尸体竟褪去死斑,白发转黑,牙齿脱落又逆生。 第二天全镇贵族聚集,为棺中蜕变的贵妇举行“蜕生礼”。
当我偷偷潜入窥视,贵妇蜕变为少女时,棺材突然爆裂。
爬出来的不是婴儿,而是浑身粘液、眼神怨毒的贵族祖父。 他张开长满乳牙的嘴,对我露出诡异微笑。
他们用枪托砸碎我古董店的门锁时,我手里还握着那块温润的十九世纪桃花心木,正在为一位挑剔的伯爵夫人修复她祖传的梳妆台镜框。木屑沾在我满是汗渍的前襟上,松脂和岁月尘埃的陈腐气味被粗暴闯入的凛冽夜风瞬间撕碎,连同我胸腔里那点微不足道的平静。
三个穿着笔挺黑色制服、肩章泛着幽冷金属光泽的男人踏着满地的碎玻璃闯进来。为首的那个,鹰钩鼻,嘴唇薄得像刀片,眼神毫无波澜,像冻硬的玻璃珠子。他径直走到我面前,锃亮的军靴踩在散落一地的古董黄铜铰链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
“洛根?”声音像是砂纸在刮擦铁锈。
我喉咙发紧,只能僵硬地点点头,手指下意识蜷缩,指甲深深掐进那块价值不菲的木料里。
“带上工具。”他没有多余的话,下巴朝门口歪了歪。另外两人立刻上前,动作粗暴地卸下我肩上半旧的工具皮袋,分量沉甸甸地撞在我的肋骨上,痛得我闷哼一声。他们没有理会我的痛楚,冰冷的枪管几乎是抵着我的腰眼,将我推搡出混乱狼藉的店铺,粗暴地塞进门外一辆如同巨大铁棺的黑色轿车里。引擎发出一阵野兽般的低吼,撕裂了沉睡的街道。
车子最终停在一座巨大得令人窒息的宅邸前。哥特式的尖顶像染血的矛尖刺向铅灰色的夜空,冰冷的花岗岩墙壁上爬满了深色的藤蔓,在夜风中如同垂死挣扎的触手,诡异地蠕动。沉重的橡木门无声开启,里面是近乎绝对的黑暗,只有几盏壁灯在遥远的高处投下昏黄摇曳的光晕,勉强勾勒出空旷得发出回声的门厅轮廓。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复杂的味道,昂贵的雪茄、陈年橡木桶、名贵香水混合着某种难以言喻的……类似动物巢穴深处的腥甜和腐败的气息。
我被押解着穿过迷宫般的走廊。墙上挂着巨幅肖像,画框沉重而华丽,里面的先祖们穿着不同时代的华服,面容或威严,或傲慢,或带着一种病态的苍白精致。他们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似乎都追随着我这个闯入者,眼神空洞却又不怀好意。脚下的波斯地毯厚得几乎能淹没脚踝,每一步都像踩在腐烂的沼泽地上,吸走了我体内残存的温度。
最后,我被推进一个巨大的房间。这里灯火通明,与外面的阴郁形成刺眼的对比。房间正中,矗立着一个物件。
那是一口棺材。
但绝非寻常的棺材。它大得惊人,几乎像一艘小型游艇的船船舱,通体由某种漆黑、细腻到能吸光的木材打造,棺材盖边缘和四角镶嵌着复杂的银色金属纹路,花纹繁复扭曲,透着一种非自然的科技感。然而,真正攫住我所有感官的,是它散发出的气息——如同手术室消毒水混合着深海淤泥的腥冷,还有一种极其微弱的、类似生物电流的臭氧味。这气息钻进鼻孔,直抵大脑深处,引发一阵莫名的眩晕和心悸。
棺材旁边,站着一个穿着深紫色天鹅绒睡袍的男人。他有着一头梳理得一丝不苟的银发,面容保养得宜,几乎看不出真实年龄,但那双眼睛——像两块镶嵌在蜡像脸上的蓝宝石,冷酷、锐利,毫无人类应有的温度。他旁边矗立着管家模样的瘦高男人,脸色灰白如同死人。还有三个同样穿着黑制服、佩戴武器的警卫,像冰冷的雕像。
“洛根·克莱尔,维洛古城的‘朽木之手’,”银发男人的声音平缓,却像冰锥一样凿进我的耳膜,“希望你能配得上这个称号。”他微微抬手,指向那口令人不安的棺材。“唤醒它。让它……完美如初。”
我还没来得及消化这诡异的要求,那鹰钩鼻警卫已经上前一步,冰冷的枪口重重地抵在我的太阳穴上,金属的坚硬和死亡的寒意瞬间穿透皮肤和颅骨。我的心脏在肋骨后面疯狂擂动,几乎要炸开。额头上的冷汗顺着鬓角滑落,痒得像有小虫在爬。
“冯·埃伯哈特先生,”我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口腔干涩得像塞满了沙砾,“我……修理家具,修复画框,甚至是……受损的盔甲和钟表零件。但棺材……内部的‘修复’……这超出了我的领域。”我试图在极度恐惧中找回一丝专业工匠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