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第三次死亡冰冷的审讯室里,空气仿佛凝固的铁块,压得我喘不过气。“林㴓小姐,
你确定吗?” 年轻警员的声音透着一丝不耐与怀疑,他将一张照片推到我面前,
“真的是他?大学教授,张敬儒。”我枯槁的嘴唇微微颤抖,
视线聚焦在照片上那张斯文儒雅的脸。我的大脑深处,正有一场血腥的风暴在肆虐。
尖叫、撕扯、坠落……那些碎片化的恐怖幻象,像无数根烧红的钢针,扎进我的每一根神经。
“我看见了……”我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在我的……梦里。是他,
用一条领带……”话音未落,“砰”的一声,审讯室的门被猛地撞开。
一名警官脸色煞白地冲进来,声音因恐惧而变调:“陈队!出事了!
张敬儒……张敬儒从他的办公室跳下来了!当场死亡!”一瞬间,整个房间死寂无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利剑一样刺向我。不可能的。这已经是第三次了。就在这时,
一个沉稳的身影走了进来。他挥手示意其他警员安静,然后缓步走到我面前,
将一杯冒着热气的茶轻轻放在我颤抖的手边。是陈默,负责我妹妹林央案子的刑警队长。
“别听他们的,小㴓。”他的声音温和而坚定,像一双有力的手,
试图将我从崩溃的边缘拉回,“我懂。我以前也是侧写师,
我知道巨大的创伤会如何扭曲人的感知。相信我,把你‘看到’的一切,都告诉我。
”他深邃的眼眸里,充满了专业人士的理解与同情。在所有人视我为诅咒的怪物时,只有他,
选择相信我。我抬起头,迎上他信任的目光,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然而,
我没有看见,在他转身的瞬间,那双温和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冰冷而精准的算计。
第一章:第一个“凶手”与伪造的遗书我的世界,是从妹妹林央的血泊中开始崩塌的。
作为双胞胎,我们之间有着超越言语的心灵感应。她被发现死在郊外废弃的工厂里,
死状凄惨。巨大的悲痛像一个黑洞,吞噬了我所有感官,
却也意外地撬开了一扇通往地狱的门——我开始“看见”死亡。那不是预知,
更像是一种被迫的回溯。每当我的情绪与某个和案件相关的人或物产生强烈连接时,
我就会陷入恐怖的幻象,看到支离破碎的死亡瞬间。第一个被我“看见”的人,
是城西一个臭名昭著的地痞,李虎。在警局,
当我接触到林央遗物——那条她从不离身的项链时,剧烈的头痛瞬间攫住了我。天旋地转间,
我看到了一张狰狞的脸,布满横肉,眼神凶狠。他正用一双粗糙的大手,
死死掐住妹妹的脖子。“李虎!”我尖叫着从幻象中惊醒,浑身冷汗。
陈默立刻根据我断断续续的描述,锁定了这个有多次抢劫前科的混混。“别怕,小㴓,
”他一边记录,一边安抚我,“你的潜意识记住了你可能忽略的细节。
这在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中很常见。
”他为我的“超能力”找到了一个完美的科学解释,让我混乱的内心得到了一丝慰藉。很快,
警方的调查“证实”了我的“幻觉”。他们在李虎的租屋里搜出了几件属于林央的首饰,
更关键的是,在林央的指甲缝里,提取到了李虎的DNA。铁证如山。舆论哗然,
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一起简单的抢劫杀人案。陈默告诉我,正义即将得到伸张,
我可以稍微安心了。我几乎要相信了。直到李虎在看守所自杀的消息传来。他用床单,
在监控死角上吊身亡。现场留下了一封遗书,上面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所有人都认为这是畏罪自杀,是迟来的忏悔。陈默也是这么对我说的。他带着我,
隔着玻璃,辨认了李虎的尸体。“结束了,小㴓。”他轻轻拍着我的背,“第一个凶手,
已经付出了代价。”我看着那具冰冷的尸体,看着那封被当做“铁证”的遗书,
心中却升起一股刺骨的寒意。“陈队,”我转过头,声音轻得只有我们两人能听见,
“那封遗书……不是他写的。”陈默的身体有了一瞬间的僵硬,虽然极其短暂,
但我捕捉到了。“为什么这么说?”他不动声色地问。“直觉,”我盯着他的眼睛,
“我的‘幻觉’告诉我,李虎是个粗人,他写字……很丑,而且习惯用左手。
但这封遗书的字迹,虽然潦草,但笔锋很利落,是右手写的。”我曾是犯罪心理侧写师,
对笔迹学有过深入研究。这一点,陈默不可能不知道。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随即恢复了温和:“也许是你想多了。人在极端压力下,行为会反常。
”他巧妙地将我的专业判断,再次归结为我的“病症”。但我知道,有什么东西不对劲。
李虎或许参与了,但他绝不是唯一一个,更可能只是一个被推到台前的替死鬼。
而那封伪造的遗书,就像一根扎进我心里的刺。是谁,在真相之上,又覆盖了一层谎言?
我回到家,疲惫地倒在沙发上。妹妹的房间我还保留着原样,仿佛她只是出了趟远门。
我鬼使神差地拿起她的相册,翻看着我们从小到大的合影。当翻到最后一页时,
一张照片的背面,用铅笔写着一行稚嫩的字,
让我浑身的血液瞬间冻结——“‘照片背后的那行字,揭示了第二个凶手的身份,
而他与李虎的关系,远非警方想的那么简单。
’”第二章:被诅咒的证人与第二个“巧合”照片背后写着:“王叔叔送的礼物,他好有钱,
但为什么总喜欢摸我的头?”王叔叔,王瑞。一个白手起家的富商,表面上乐善好施,
资助过好几家孤儿院,其中就包括我们姐妹俩小时候待过的那家。他对我妹妹林央一直很好,
像个慈爱的长辈。但他也是李虎背后那个若隐若现的“大哥”。警方调查显示,
李虎所在的黑恶团伙,背后有王瑞公司的资金支持。只是,所有线索都止于“商业往来”,
没有证据表明王瑞与那起命案有直接关联。这张照片,像一把钥匙,
瞬间打开了我脑中另一扇禁忌之门。我再次陷入了那片血色的幻象。这一次,
场景不再是工厂,而是一辆奢华的黑色轿车。妹妹被绑在后座,嘴巴被胶带封住。驾驶座上,
坐着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正是王瑞。他没有看妹妹,只是透过后视镜,
用一种冰冷、玩味的眼神,欣赏着她的挣扎。幻象中,
我看到他手上戴着一枚造型独特的翡翠戒指,上面雕刻着一只貔貅。“王瑞!
”我从噩梦中惊醒,立刻拨通了陈默的电话。“小㴓,冷静点。
”陈默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沉稳,“王瑞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案发当晚,
他在参加一个慈善晚宴,有上百人可以作证。”“戒指!”我失控地喊道,
“他戴着一枚貔貅戒指!翡翠的!这个细节,新闻上没有公布过!”电话那头沉默了。
我知道,这个细节像一颗重磅炸弹,足以炸开王瑞那完美无瑕的不在场证明。
警方或许可以解释DNA,但无法解释一个从未公开的证物细节,
如何会出现在我这个“精神失常”的目击者口中。陈默的行动很快。他顶着巨大的压力,
重启了对王瑞的调查。两天后,消息传来。警方在王瑞的别墅里,找到了那枚貔貅戒指。
更惊人的是,戒指的内圈,检测到了微量的、属于林央的血迹。王瑞的防线彻底崩溃。然而,
就在警方准备对他实施逮捕的前一个小时,悲剧再次上演。王瑞被发现死在了自己的车库里。
他将汽车排气管接入车内,一氧化碳中毒身亡。现场没有任何搏斗痕迹,门窗紧锁,
又是一起完美的“自杀”。消息一出,全城轰动。
“被诅咒的证人”、“死亡预言家”、“来自地狱的复仇者”……所有恶毒又猎奇的标签,
一夜之间全都贴在了我的身上。我不敢出门,不敢拉开窗帘,
仿佛全世界的恶意都透过墙壁渗透进来,要将我活活碾碎。是陈默,
又一次将我从深渊中捞起。他派人24小时守在我家门口,
将我转移到一个无人知晓的安全屋,隔绝了外界的一切纷扰。“别怕,有我。
”他坐在我对面,为我倒上一杯热牛奶,“他们只是不明白,
正义有时候需要一些……非常规的手段。”我看着他,
这个在风暴中唯一为我撑起保护伞的男人,内心充满了感激和依赖。但这份依赖,
在看到王瑞的死亡现场照片时,被一丝微小的、却致命的裂痕所取代。照片是陈默带给我的,
为了让我“安心”。其中一张,拍到了王瑞车库的全景。在车尾排气管的下方,地面上,
有一个非常不起眼的小东西,在闪光灯下反射出幽暗的银光。我的心脏猛地一缩。
那是一个银色的吊坠,和我脖子上戴的这个,一模一样。这是我和妹妹林央的专属信物,
我们一人一个,从不离身。妹妹死后,她的那个作为证物被警方封存。而现在,
一个一模一样的吊坠,出现在了第二个凶手的自杀现场。“陈队,”我指着照片上那个小点,
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这是什么?”陈默的目光扫过照片,脸上没有丝毫波澜。
他伸手将照片收回,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哦,这个啊,
可能是现场勘查人员不小心掉的。不重要,已经被我处理了。”处理了?
一个可能与案件有关的关键物品,被他如此轻描淡写地“处理”了?我的血液开始变冷。
一个可怕的念头,像毒蛇一样钻进我的脑海。李虎的“自杀”,王瑞的“自杀”……这一切,
真的只是巧合吗?还是说,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精准地“清理”着所有线索,
只留下一个被公众当成“怪物”的我,和一个“完美”的结案报告?而陈默,在这其中,
又扮演着什么角色?我假装接受了他的解释,但内心已经翻江倒海。夜里,
我趁着陈默安排的守卫换班的间隙,偷偷溜回了家。我知道我必须找到更多证据。
我打开了妹妹的电脑,在加密的文件夹里,我看到了一段视频,拍摄日期,
正是她遇害的前一天。视频里,妹妹对着镜头,脸上带着一丝不安和恐惧,
她说——“‘视频里,妹妹亲口说出了第三个让她感到恐惧的人名,而这个人,
将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一个我最不愿相信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