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爆金币啦
5%。
数字微小得可怜，却如同在无尽黑暗中点燃的第一缕火苗，带着滚烫的温度，瞬间烧融了迪伦骨髓深处最后一丝寒冰。
劫后余生的巨大庆幸感，如同潮水般冲刷着他的西肢百骸，带来一阵阵轻微的眩晕。
他站在主塔那扇窄小的窗前，目光沉沉地扫过城堡下方。
混乱并未平息。
几十个穿着破麻布、浑身沾满兽人暗绿色血液和泥污的玩家，正像打了胜仗的土匪，在城堡外的小广场上嗷嗷叫着打扫战场。
“我的！
这石斧是我的！
老子爆出来的！”
一个ID叫爷傲奈我何的玩家，死死抱住一把比他半个人还高的兽人石斧，脸涨得通红，对着旁边想伸手的玩家龇牙咧嘴。
“放屁！
明明是我最后补刀干掉的！”
另一个玩家不服气，伸手就抢。
“都别吵！
按输出分配！
系统！
系统呢？
出个分配机制啊！”
搬砖不搬人试图维持秩序，但效果甚微。
“***！
这绿皮身上还有几个铜板！
发了发了！”
“这兽皮…好臭！
但肯定能卖钱吧？”
“牙齿！
拔牙！
兽人獠牙可是工艺品材料！”
玩家们如同蝗虫过境，将地上兽人尸体扒拉得干干净净。
石斧、骨棒、破烂的兽皮护甲、甚至兽人嘴里那几颗歪七扭八的黄板牙，都成了他们争抢的战利品。
场面混乱又带着一种诡异的活力。
而在广场边缘，靠近枫叶村那几间摇摇欲坠茅草屋的方向，更离谱的一幕正在上演。
税务官汉森和他带来的两个卫兵，此刻被扒得只剩下一条遮羞的亚麻底裤，像三只被拔了毛的白条鸡，瑟瑟发抖地被绳子捆着，倒吊在村口那棵光秃秃的老枫树上。
寒风一吹，三个人就晃悠悠地打着转，皮肤冻得发紫，鼻涕眼泪糊了满脸。
“刁民！
你们这群无法无天的刁民！
莫顿男爵不会放过你们的！”
汉森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极致的恐惧，早己不复之前的趾高气扬。
“闭嘴！
再逼逼把你底裤也扒了！”
树下，一个玩家正拿着从汉森身上扒下来的、还算完好的皮靴往自己脚上套，闻言不耐烦地吼了一嗓子。
“就是！
敢来我们枫叶领收保护费？
问过我们手里的粪叉没有？”
“这靴子不错，归我了！”
“这外套料子还行，给贡献点吗系统？”
玩家们围着战利品——税务官的衣服和随身钱袋议论纷纷，对树上那三人的哀嚎充耳不闻。
迪伦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起一个冰冷的弧度。
他迅速收敛表情，深吸一口气，脸上瞬间挂满了惊惶失措和深深的“忧虑”。
他转身，快步走向依旧瘫坐在楼梯口、眼神呆滞如同丢了魂的老管家阿尔弗雷德。
“阿尔弗雷德！
阿尔弗雷德！
你怎么样？”
迪伦蹲下身，用力摇晃着老管家的肩膀，声音里充满了恰到好处的焦急和后怕，“天哪，刚才太可怕了！
那些…那些‘人’…他们简首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我…我喊都喊不住！
他们不光杀了兽人，还把税务官大人给…给吊起来了！
这可怎么办？
莫顿男爵一定会以为是我指使的！
完了，这下全完了！”
迪伦的声音带着哭腔，眼神慌乱地西处乱瞟，将一个被突发恐怖事件吓破胆、又担心被更大灾祸牵连的无助小领主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老管家阿尔弗雷德被晃得回过一点神，浑浊的老眼聚焦在迪伦那张写满“恐惧”和“无辜”的脸上。
巨大的荒谬感和现实冲击让他脑子一片浆糊。
他看着外面那群生龙活虎、把兽人当鸡杀、把税务官当腊肉挂的“勇士”，再看看眼前瑟瑟发抖、六神无主的年轻老爷…他混乱了。
“老…老爷…”阿尔弗雷德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那些…那些人…他们…他们听您的？”
“听我的？”
迪伦猛地拔高声音，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脸上带着一种被冤枉的委屈和惊惧，“阿尔弗雷德！
你疯了吗？
你没看到他们刚才的样子？
他们看我的眼神…就像…就像在看一块会移动的肉！
我敢命令他们？
他们不把我一起扒光了吊树上就谢天谢地了！”
他用力拍着自己的胸口，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他们…他们就是一群突然冒出来的、无法无天的疯子！
一群可怕的…刁民！”
刁民。
这个词被迪伦咬得极重，带着一种深深的无奈和恐惧。
阿尔弗雷德张了张嘴，看着迪伦那几乎要哭出来的表情，再看看外面那群“刁民”的凶悍行径，脑子里那点可怜的理智终于被说服了。
是啊，老爷这么年轻，这么“懦弱”，怎么可能指挥得动那群煞神？
一定是巧合…或者…神罚？
他打了个寒颤，不敢再想下去。
“那…那税务官…”阿尔弗雷德颤抖地指向村口。
“唉！”
迪伦重重叹了口气，脸上堆满了愁苦和“担忧”，“只能…只能等他们闹够了再说。
希望税务官大人…吉人自有天相吧。
现在去劝？
我怕他们连我们一起扒了！”
他缩了缩脖子，一副胆小怕事的样子。
叮！
玩家群体行为“羞辱敌对势力使者”完成！
事件影响力评估：微弱。
获得领地声望：+10（枫叶领内部）。
获得能量：+2%。
当前领地能量：7%。
系统提示：能量达到10%可开启领地基础建设模块。
冰冷的提示在迪伦意识中滑过。
羞辱税务官也有能量？
虽然少得可怜，但蚊子腿也是肉。
“阿尔弗雷德，”迪伦像是想起了什么，压低了声音，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虚弱，“城堡里…是不是还有一点上次我父亲留下的、应急用的止血草和绷带？
我…我刚才好像看到…城堡后面的林子里…有什么东西…”他眼神闪烁，透着一丝恰到好处的“不确定”和“可能的善心”。
老管家愣了一下，随即想起之前兽人袭击前，老爷似乎提过一嘴林子里有动静？
难道…是受伤的旅人？
“是…是还有一些，老爷，在储藏室最里面的小箱子里，我这就去拿！”
阿尔弗雷德挣扎着站起来。
不管外面那群“刁民”如何，老爷似乎还保留着一丝善良？
这让他绝望的心里生出了一点点微弱的暖意。
“嗯，快去快回。”
迪伦点点头，看着老管家佝偻着背、脚步踉跄地走向楼下储藏室。
他脸上的忧虑瞬间褪去，只剩下冰冷的平静。
他转身，没有走向楼下喧嚣的广场，而是沿着主塔另一侧更隐蔽、更破败的回旋石阶，悄无声息地向城堡后方走去。
推开一扇几乎被蛛网和灰尘封死的、通往城堡后部废弃塔楼的小门，一股更浓重的霉味和尘土气扑面而来。
这里曾是堆放杂物的储藏间，如今更是破败不堪，角落里堆着腐朽的木头和一些辨不出原貌的破烂。
迪伦的目光精准地投向房间最深处、一个稍微干净点的角落。
那里铺着一层还算干燥的枯草，枯草上，静静躺着一个身影。
正是他从系统商城影像里看到的那个精灵女子——艾莉娅。
此刻的她，比影像中更加触目惊心。
原本精致得不似凡俗的脸庞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长长的金色睫毛紧闭着，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尖尖的耳朵无力地耷拉着。
最致命的伤口在左肩，三道深可见骨的爪痕撕裂了她的藤甲和里面的衣衫，皮肉翻卷，边缘呈现出一种不祥的暗绿色，丝丝缕缕的墨绿色气息如同活物般在伤口周围萦绕，散发着淡淡的腥甜和腐朽混合的怪异气。
她的呼吸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生命之火如同风中残烛。
迪伦走到她身边，蹲下身。
系统界面自动弹出，一个扫描框锁定在艾莉娅身上。
扫描目标：艾莉娅·风语（精灵巡林客/自然祭司）状态：重伤濒危（生命值3/100）伤势：深渊腐化爪击（左肩），深度侵蚀中。
失血过多。
警告：目标生命垂危，深渊腐化持续侵蚀，预计存活时间：小于1小时。
是否消耗2%领地能量，为目标进行基础生命稳定？
[是]/[否]2%！
迪伦的心猛地一抽。
刚刚才到7%的能量，这就要割肉？
他看了一眼艾莉娅苍白却依旧美得惊心动魄的脸，目光又扫过她肩头那狰狞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伤口。
深渊腐化…这和他之前从兽人萨满那里得到的零碎信息对上了。
这精灵，是条重要的线索！
而且…一个活着的、强大的精灵祭司，价值远非2%能量可比！
尤其在这个即将面临莫顿男爵报复的节骨眼上。
“确认！
立刻稳定！”
迪伦意念下达命令，没有半分犹豫。
指令确认…消耗领地能量2%…开始生命稳定…嗡…一股极其微弱、却精纯无比的淡绿色能量，从迪伦指尖悄然溢出，如同拥有生命般，缓缓渗入艾莉娅左肩那恐怖的伤口之中。
那萦绕的墨绿色腐化气息仿佛遇到了克星，发出一阵细微的、如同无数细小虫豸被灼烧的嘶嘶声，稍稍退缩淡化了一些。
翻卷的伤口边缘，坏死的组织似乎停止了蔓延，甚至有极其细微的肉芽在顽强地蠕动。
艾莉娅原本微弱到几乎停止的呼吸，也稍稍变得平稳了一些，虽然依旧极其虚弱。
生命稳定完成。
目标生命值提升至15/100。
深渊腐化侵蚀速度降低50%。
当前领地能量：5%。
迪伦松了口气，看着艾莉娅苍白的脸上似乎恢复了一丝极其微弱的生气。
他收回手，指尖还残留着刚才能量输出时那种奇异的、仿佛生命被抽离的细微虚弱感。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阿尔弗雷德小心翼翼、带着喘息的声音：“老…老爷？
东西拿来了。”
迪伦迅速收敛起所有情绪，脸上重新挂上那种“偶然发现伤者”的惊讶和“悲天悯人”的担忧。
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转身打开门。
老管家怀里抱着一个小木盒，里面放着几卷洗得发白但还算干净的旧亚麻布绷带，以及一小捆散发着淡淡草木清香的干枯草药。
“天哪！
真的有人！”
阿尔弗雷德看到地上躺着的艾莉娅，尤其是她肩上那可怕的伤口时，吓得差点把盒子扔掉，“老…老爷，她…她是…嘘！”
迪伦竖起食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脸上带着“庆幸”和“后怕”，“我刚才听到后面有动静，壮着胆子过来一看…还好！
还活着！
看样子像是被野兽袭击的旅人…还是个精灵！
阿尔弗雷德，快，把草药捣碎敷上，再包扎一下！
救人要紧！”
“精灵？！”
阿尔弗雷德更加震惊了，精灵可是很少出现在人类领地，尤其还是这种偏远地方。
他看着迪伦脸上那纯粹的“焦急”和“善意”，心中最后一点疑虑也消失了。
老爷虽然胆小，但心是善的！
“好！
好！
老爷您离远点，别沾了血，晦气！
我来！”
阿尔弗雷德连忙放下盒子，手忙脚乱地开始处理那些草药。
他不懂什么深渊腐化，只当是普通的野兽抓伤。
迪伦“听话”地退开两步，看着老管家笨拙但认真地捣药、敷药、包扎。
他心中默算着时间，也默默感受着体内那仅剩5%的能量在极其缓慢地恢复着。
系统界面上，那个领地基础建设模块的图标依旧灰暗，显示着10%能量解锁。
能量…必须尽快获得更多能量！
他的目光穿透破败塔楼的窄窗，看向外面。
广场上，玩家们似乎初步分赃完毕，那股杀人越货的兴奋劲过去后，无所事事的茫然感开始蔓延。
“搬砖不搬人”正拿着一把抢到的兽人石斧，对着城堡主塔旁边一堵塌了半边的石墙比比划划，嘴里嘟囔着：“这墙得修…得大修…不然下次兽人再来怎么办？”
旁边几个玩家附和着：“对！
修墙！”
“光修墙不行，这大门也快散架了！”
“还有这路，坑坑洼洼的，硌脚！”
“贡献点呢？
修东西给不给贡献点？”
“系统！
出任务啊！”
玩家们的议论声隐隐传来。
迪伦眼神微动，一个念头迅速成型。
他心念沉入系统，意念飞速操作。
新手引导任务链（二）发布：重建家园任务目标（阶段一）：收集石料（0/100单位），木材（0/100单位）任务描述：破败的领地需要重建！
拿起工具，去收集必要的资源吧！
石料可从城堡北面废弃采石场获取，木材可从西侧枫叶林获取（小心野兽！
）。
任务奖励：贡献点+10（个人），领地声望+5（个人）。
任务提示：团结就是力量！
可组队完成！
叮！
全服公告：领主迪伦发布领地重建任务！
收集石料、木材，重振枫叶领荣光！
贡献点、声望等你来拿！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同时在所有在线玩家的脑海中响起！
原本有些无所事事的玩家们，瞬间如同被打了鸡血！
“***！
任务来了！”
“贡献点！
10点！
兄弟们抄家伙！”
“石料！
木材！
冲啊！”
“采石场！
枫叶林！
地图呢？
给个坐标啊系统！”
“搬砖不搬人”猛地将石斧扛在肩上，大吼一声：“修墙的兄弟们跟我走！
去采石场！
把石头都搬回来！”
他第一个朝着记忆中城堡北面那荒废的方向冲去。
“伐木队！
伐木队这边***！
去西边林子！”
另一个玩家也振臂高呼。
“小心野兽！
组队组队！
奶妈有没有？
哦不对，这游戏好像没奶妈职业…输出战士前排！
远程弓箭手…呃，谁有远程武器？”
玩家们再次沸腾起来，乱哄哄地自发分成几股人流，扛着刚刚缴获的兽人石斧、伐木斧，甚至还有人拿着粪叉？
，朝着城堡外围的荒野和树林涌去。
如同开闸放水，充满了盲目的热情和干劲。
迪伦站在废弃塔楼的阴影里，注视着玩家像工蚁一般朝着目的地走去。
他的目光扫过系统界面那缓慢爬升的能量条，随着玩家开始活动，能量恢复速度似乎加快了微不可察的一丝。
接着他的目光又落在地上被老管家草草包扎好的精灵艾莉娅身上。
深渊腐化…精灵祭司…莫顿男爵…还有这些不知疲倦的“玩家”…冰冷的算计在他眼底深处流淌，如同暗河。
他弯下腰，小心翼翼地将昏迷的艾莉娅抱起。
精灵的身体很轻，带着一种草木般的清新气息，混着血腥和淡淡的腐化腥甜。
迪伦的动作很“轻柔”，脸上带着“关切”，仿佛抱着什么易碎的珍宝。
“阿尔弗雷德，帮把手，把她抬到我房间去。
地上太冷了。”
迪伦的声音温和，带着“怜悯”。
“是！
老爷！
您真是心善！”
老管家连忙帮忙托着，看着迪伦那张年轻而“仁慈”的脸，心中充满了感慨。
外面那群“刁民”虽然可怕，但老爷…还是那个善良的老爷！
两人合力，将昏迷的精灵抬向主塔二楼，迪伦那个稍微像样点的卧室。
将艾莉娅安置在自己那张铺着旧毯子的硬板床上，迪伦示意老管家去准备点热水和食物。
房间里只剩下他和昏迷的精灵。
迪伦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张苍白却依旧绝美的脸。
尖尖的耳朵在散乱的金发中若隐若现。
他的眼神平静无波，深处却仿佛有漩涡在旋转。
他伸出手，指尖在离艾莉娅脸颊几厘米的地方停住，仿佛在感受那微弱的气息。
精灵祭司…森林的宠儿…你会带来什么？
钥匙？
还是…新的麻烦？
他的指尖最终没有落下，只是缓缓收回。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惊恐的呼喊从楼下传来：“老爷！
老爷！
不好了！
那群…那群刁民…他们…他们把税务官大人放下来了！”
迪伦眉头微不可察地一皱，脸上瞬间切换成“惊慌”模式，快步走出房间，朝着楼下声音传来的方向奔去。
城堡主厅门口，之前被吊在村口老枫树上的税务官汉森，此刻如同一条被抽了骨头的癞皮狗，瘫软在冰冷肮脏的地面上。
他身上裹着一件不知哪个玩家“大发善心”扔给他的、散发着浓重汗臭和血腥味的破麻袋片，勉强遮体。
脸上青一块紫一块，鼻涕眼泪和泥土混在一起，冻得浑身筛糠般颤抖。
他那两个卫兵同样狼狈不堪，缩在汉森旁边，眼神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恐惧和茫然。
而把他们“解救”下来的几个玩家，正叉着腰站在旁边，一脸“邀功请赏”的表情。
“领主大人！
人我们给你弄下来了！”
一个玩家大大咧咧地喊道。
“就是！
吊着多不好看！
影响咱们枫叶领的形象！”
“是啊，虽然是个狗官，但冻死了麻烦更大！”
“给点贡献点意思意思呗领主大人？”
迪伦看着地上那摊烂泥般的税务官，再看看那几个嬉皮笑脸的玩家，心中念头飞转。
他脸上立刻堆满了“如释重负”和“感激涕零”的表情，快步上前。
“太好了！
太好了！
感谢你们！
感谢你们啊！”
迪伦的声音带着夸张的“激动”，他对着那几个玩家连连作揖，然后赶紧蹲下身，一脸“关切”地去扶瘫软的汉森，“税务官大人！
税务官大人！
您没事吧？
都怪我！
都怪我无能！
没能及时约束住那群…那群…唉！”
他重重叹气，一副痛心疾首、追悔莫及的样子。
汉森被迪伦冰凉的手碰到，猛地一个激灵，如同受惊的兔子般往后缩，浑浊惊恐的眼睛死死盯着迪伦，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刚才在树上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那群无法无天的疯子，对这个年轻领主…好像也没多恭敬？
但领主此刻表现出来的“关心”和“自责”…是真是假？
“快！
阿尔弗雷德！
拿点热水来！
再找两件干净点的旧衣服给大人换上！”
迪伦“焦急”地吩咐着，然后转向那几个玩家，脸上挤出“真诚”的笑容，“几位勇士！
太感谢你们了！
你们救了税务官大人，就是帮了我枫叶领的大忙啊！
贡献点！
必须给贡献点！”
他心念一动。
叮！
玩家“XXX”、“XXX”…完成突发任务“解救税务官”！
获得贡献点：+5（个人）。
“才5点？”
“抠门啊领主大人！”
“打发叫花子呢！”
玩家们看着系统提示，顿时不满地嚷嚷起来。
迪伦脸上露出“肉痛”又“为难”的表情，搓着手：“这…这个…领地现在实在困难，各位勇士多担待…多担待…等以后领地富裕了，一定补偿！
一定补偿！”
他一边说着，一边“不经意”地弯腰，去扶汉森的手臂。
就在他手指接触到汉森冰冷皮肤的瞬间，指尖极其隐秘地在汉森那件破麻袋片下、紧贴着皮肤的一个暗袋位置，轻轻一勾。
一枚沉甸甸的、带着汉森体温的金币，如同变魔术般，悄无声息地滑入了迪伦宽大的旧衣袖中。
动作快如闪电，自然流畅，配合着他脸上那副“关切”和“赔笑”的表情，天衣无缝。
“税务官大人，您受苦了！
快，我扶您起来，去里面暖和暖和！”
迪伦的声音充满了“诚挚”的关怀，手上用力，将瘫软的汉森搀扶起来。
就在汉森身体离地的瞬间，迪伦的脚“无意间”踢到了地上一个从汉森衣服里掉出来的、鼓鼓囊囊的钱袋。
噗！
钱袋的口子似乎没系紧，被迪伦的靴尖一碰，哗啦一下散开！
十几枚黄澄澄的金币、几十枚亮闪闪的银角，还有一小堆铜子，如同天女散花般，滚落在冰冷肮脏的地面上！
在昏暗的光线下，散发着诱人的光芒！
“啊！
我的钱！”
汉森看到自己最后的积蓄暴露出来，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下意识地就想扑过去。
然而，比他动作更快的是那几个玩家！
“金币！”
“***！
爆金币了！”
“抢啊！”
刚才还在抱怨贡献点少的玩家们，眼睛瞬间红了！
如同饿了三天的野狗看到了肉骨头，怪叫着扑了上去！
你争我抢，手脚并用！
“别抢！
那是我的！
我的钱！”
汉森目眦欲裂，挣扎着想去阻拦，却被迪伦“死死”搀扶着，动弹不得。
“哎呀！
别抢！
别抢！
成何体统！”
迪伦也“焦急”地大喊着，试图“阻止”，但他的力气似乎“太小”了，根本拉不住那几个红了眼的玩家。
混乱中，一只脚“不小心”踩在了汉森那刚刚被包扎过、还在渗血的脚趾上。
“嗷——！”
汉森发出一声凄厉不似人声的惨嚎，剧痛让他眼前一黑，差点再次昏死过去。
几秒钟后，地上的钱币被哄抢一空。
几个玩家心满意足地拍着鼓囊囊的口袋（贡献点少，金币可是硬通货！
），对着迪伦嘿嘿一笑：“领主大人，我们帮税务官大人‘保管’一下财物，免得再丢了！
我们先去干活了！”
说完，一溜烟跑了。
地上，只剩下几枚被踩进泥里的、不起眼的铜子儿。
汉森看着空空如也的地面，再看看自己剧痛流血的脚趾，最后看向身边一脸“痛心疾首”、“手足无措”的迪伦·埃利奥特，一股巨大的悲愤、恐惧和无法言喻的憋屈，如同火山般在他胸腔里爆发！
“迪伦…你…你…”他指着迪伦，手指剧烈颤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白眼一翻，终于彻底气晕了过去。
“税务官大人！
税务官大人！”
迪伦“惊慌”地摇晃着汉森，声音里充满了“担忧”。
他抬起头，对着闻声赶来的老管家阿尔弗雷德，一脸“无辜”和“委屈”。
“阿尔弗雷德，你看…这群刁民…他们…他们连税务官大人的救命钱都抢走了！
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老管家看着地上散落的几枚铜子，再看看昏死过去的税务官，又看看自家老爷那泫然欲泣、仿佛受了天大委屈的脸，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
这枫叶领…这群无法无天的刁民…还有这倒霉到家的税务官…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