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安知,是安家走失十八年的真千金。在我被认回豪门的认亲宴上,
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假千金安雅,当着所有宾客的面,楚楚可怜地跪在我面前,
求我把未婚夫还给她。我的未婚夫,那个权势滔天的男人——傅承砚,
冷漠地看着我:安分点,别惹她哭。上一世,我为了他这句话忍气吞声,
最终被他们联手害死在精神病院。重活一世,我笑了。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
我走到角落那个因残疾被家族抛弃、傅承砚名义上的小叔面前,弯下腰,轻声问:傅先生,
你想不想换个侄媳妇,顺便……当上傅家的家主?1.偌大的宴会厅,
水晶灯折射出璀璨的光,却照不进人心的幽暗。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带着审视、同情,或是幸灾乐祸。安雅梨花带雨的脸庞仰着,
眼里的乞求足以让任何男人心软。傅承砚,我名义上的未婚夫,正用一种警告的眼神看着我,
仿佛我才是那个仗势欺人的恶人。上一世,我就是被这眼神骗了,以为退让能换来他的垂怜,
换来亲生父母的认可。结果,我得到的是无尽的折辱和精神病院里冰冷的针头。这一世,
我不会再犯蠢了。我勾起唇角,绕过他们,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
发出清脆而决绝的声响。我停在了宴会厅最不起眼的角落。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即使落魄,
也难掩一身清冷矜贵的气质。他眉眼深邃,鼻梁高挺,只是脸色带着几分病态的苍白。
他就是傅承砚的小叔,傅时宴。一个因为车祸双腿残疾,而被傅家边缘化的弃子。上一世,
我死后,是他不顾一切为我收敛尸骨,将傅承砚和安雅送进了地狱。他才是傅家真正的王。
我俯身,凑到他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傅先生,
你想不想换个侄媳妇,顺便……当上傅家的家主?傅时宴长睫微颤,终于抬眼看我。
那双漆黑的眸子里,没有丝毫波澜,只有深不见底的审视。整个宴会厅死一般寂静。
傅承砚的脸色铁青,他大概从未想过,我这个从乡下找回来的土包子,敢当众给他如此难堪。
他大步走过来,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将我的骨头捏碎。安知,
你闹够了没有!他压低声音,怒火几乎要从眼里喷出来,立刻跟我回去,给安雅道歉!
我疼得蹙眉,却没挣扎,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傅承砚,你凭什么命令我?
凭我是你未婚夫!哦?我轻笑出声,目光转向他身后脸色煞白的安雅,
你的未婚妻,不是她吗?上一世,他们就是这样,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把我玩弄于股掌之间。安雅柔弱地走上前来,拉了拉傅承砚的衣袖:承砚哥,你别怪姐姐,
都是我的错……姐姐刚回来,不习惯也是正常的。她说完,又转向我,
眼泪簌簌地掉:姐姐,我不是要跟你抢,我只是……我只是太爱承砚哥了。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不能没有他……多经典的绿茶语录。我用力甩开傅承砚的手,
直视着他:听见了吗?她说她不能没有你。既然如此,这桩婚约,我退出。你们,
天生一对。傅承砚愣住了,似乎没料到我会如此干脆。我没再理会他们,
而是重新看向轮椅上的傅时宴。他依旧沉默地看着我,那双深邃的眼眸像一潭古井,
让人看不透他的情绪。我再次弯下腰,声音放得更柔:傅先生,我的提议,
你考虑得怎么样?傅时宴终于开口了,嗓音清冷,带着一丝久未说话的沙哑:安小姐,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当然知道。我直视他的眼睛,坦然道,你想要傅家的权柄,
我想要傅承砚和安雅身败名裂。我们目标一致,合作共赢。
他眼底划过一抹极淡的兴味:凭什么认为我能帮你?就凭你是傅时宴。上一世,
他蛰伏多年,一朝出手,雷霆万钧,将整个傅家搅得天翻地覆。若不是为了给我报仇,
他本可以更轻松地坐上那个位置。这一次,我要让他走一条更顺的阳关道。
傅时宴沉默了片刻,薄唇轻启:可以。但你拿什么作为交换?我这个人,我笑了笑,
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以及,安家的一切。安家能从一个普通家庭一跃成为京市新贵,
靠的就是当年抱错孩子时,从我亲生母亲那里拿走的一份信物和背后的人脉。这件事,
安家父母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可惜,他们不知道,我全都知道。
傅时宴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几秒,最终,他缓缓点头:好。一个字,
定下了我们的盟约。我满意地直起身,正对上我那对所谓的亲生父母
——安正国和赵慧敏愤怒的脸。安知!你太不像话了!安正国气得发抖,
我们安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还不快跟承砚道歉!赵慧敏则是一脸痛心疾首:知知,
妈妈知道你在乡下受了苦,心里有怨气,但你怎么能这么任性?承砚和小雅是真心相爱的,
我们成全他们不好吗?你想要什么补偿,爸爸妈妈都可以给你。又是这副嘴脸。
我冷笑一声:补偿?把我被偷走的十八年人生还给我,你们做得到吗?
我的话让安正国和赵慧敏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周围的宾客开始窃窃私语,
看向安家的眼神也多了几分玩味。安知,你怎么跟你爸妈说话的!傅承砚厉声呵斥,
一副维护未来岳父岳母的姿态,还不快道歉!我懒得再跟这群人废话,
转身推起傅时宴的轮椅。傅先生,这里太吵了,我们换个地方谈。傅时宴没有反对,
任由我推着他离开这个令人作呕的宴会厅。傅承砚想上来阻拦,却被傅时宴的保镖拦住了。
那两个保镖像两座铁塔,面无表情地挡在他面前,让他无法再前进一步。
傅承砚气急败坏地吼道:傅时宴!你什么意思!傅时宴连头都没回,
只是淡淡地吩咐:阿武,清场。是,先生。我们走后,宴会厅里发生了什么,
我不得而知。我推着傅时宴来到酒店的后花园,晚风微凉,吹散了身上的酒气,
也让我的头脑更加清醒。说吧,你的计划。傅时宴率先打破沉默。我停下脚步,
走到他面前,蹲下身,与他平视:第一步,解除我和傅承砚的婚约,
让你我『订婚』的消息传遍京市。哦?他挑眉,不怕被傅承砚报复?他?
我嗤笑,他现在应该自顾不暇了。我在来宴会之前,
就匿名给几家相熟的媒体发了点小礼物。内容是关于傅承砚在大学期间,
如何利用家族势力,逼迫竞争对手退学,抢夺科研成果的证据。算算时间,
现在新闻应该已经爆出来了。傅时宴看着我,眸色渐深:你比我想象的,更有趣。
有趣的事还在后头。我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傅先生,合作愉快。第二天,
京市上流圈果然炸了。两条新闻霸占了所有媒体的头版头条。
一条是傅氏集团继承人傅承砚被爆学术不端,涉嫌霸凌同学。
另一条则是安家真千金认亲宴当场悔婚,疑似恋上未婚夫小叔傅时宴。
两条新闻的主角都指向傅家,一时间,傅氏集团的股价应声下跌。傅承砚焦头烂额,
安家也成了整个京市的笑柄。安正国和赵慧敏给我打了无数个电话,我一个都没接。
我正悠闲地坐在傅时宴别墅的阳台上,喝着他亲手泡的茶。他的别墅在半山腰,远离尘嚣,
安静雅致。你不怕我把你卖了?傅时宴看着我,慢条斯理地为我续上一杯茶。你不会。
我笃定地说,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他轻笑一声,不置可否。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号码。我接起,电话那头传来安雅带着哭腔的声音:姐姐,你在哪?
你快回来吧,爸爸妈妈都快急疯了。承砚哥的事情不是真的,是有人在陷害他,
你帮帮他好不好?我为什么要帮他?我反问。他……他是你未婚夫啊!安雅,
我耐着性子提醒她,就在昨天,我已经当众宣布,婚约作废。现在,他是你的男人,
不是我的。电话那头的安雅似乎被我噎住了,半晌才委屈巴巴地说:姐姐,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知道你怪我,但你不能见死不救啊。傅家现在乱成一团,
只有你能帮承砚哥了。我能帮他什么?只要你出面,
告诉媒体你和承砚哥的感情很好,那些新闻都是假的,大家就会相信了!我差点笑出声。
她还真当我是上一世那个蠢货?安雅,你是不是忘了,我现在是傅时宴的人。
我故意加重了傅时宴三个字,傅承砚的死活,与我何干?挂掉电话,我心情舒畅。
傅时宴看着我,眼底带着一丝笑意:看来,他们已经黔驴技穷了。这只是开始。
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安雅这个人,最擅长的就是利用舆论和同情心。
她很快就会有下一步动作。果不其然,当天下午,
网上就出现了一篇名为《一个妹妹的自白:我不是小偷,我只是想守护我的家》的长文。
文章以安雅的口吻,声泪俱下地讲述了她和傅承砚青梅竹马的感情,以及我这个从天而降
的姐姐如何蛮横地介入,又如何无情地抛弃傅承砚,转投他小叔的怀抱。文章里,
她把自己塑造成一个为了爱情和亲情忍辱负重的可怜妹妹,而我,
则成了一个善妒、虚荣、水性杨花的恶毒女人。不得不说,安雅很会写小作文,
文章下面一堆不明真相的网友在骂我。这个安知也太不要脸了吧?
抢了人家十八年的人生还不够,还要抢人家的未婚夫?傅承砚好惨,刚被爆黑料,
未婚妻就跑了,还跟了自己小叔,这简直是奇耻大辱。心疼安雅妹妹,抱抱。
我看着这些评论,内心毫无波澜。傅时宴的电话响了,是傅家的老宅打来的。他接起,
只淡淡地嗯了几声,便挂了电话。老爷子让我们回去一趟。他对我说。我了然。
傅家的家主,傅老爷子,终于坐不住了。走吧。我站起身,正好,
我也该去会会他们了。傅家老宅坐落在京市最寸土寸金的地段,
是一座古色古香的中式庭院。我和傅时宴到的时候,客厅里已经坐满了人。
傅老爷子坐在主位上,面色严肃。下手边是傅承砚的父母,再往下,
就是脸色苍白的傅承砚和眼眶红肿的安雅。看到我推着傅时宴进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射向我们。傅承砚的母亲,周曼莉,率先发难:傅时宴,
你还有脸回来?你看看你做的好事!承砚是你亲侄子,你怎么能跟他抢女人!
傅时宴眼皮都未抬一下,仿佛没听到她的叫嚣。我停下轮椅,微笑着开口:傅伯母,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和傅承砚的婚约已经作废,何来『抢』一说?还是说,
在您眼里,我安知就是一件可以被你们随意转让的物品?周曼莉被我堵得一窒,脸色涨红。
你!够了!傅老爷子用拐杖重重地敲了一下地面,发出一声闷响。
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老爷子锐利的目光扫过我,最后落在傅时宴身上:时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傅时宴这才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力道:爷爷,
您看到的,就是事实。我和安知小姐两情相悦,准备订婚。胡闹!傅老爷子怒喝,
你明知道她和承砚有过婚约!那又如何?傅时宴反问,婚约已经解除,
他们男未婚,女未嫁。我追求自己心仪的女人,有何不可?他的话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谁也没想到,这个一向沉默寡言、被家族放弃的残废,敢当众顶撞老爷子。
傅承砚更是气得浑身发抖,他指着傅时宴,嘶吼道:傅时宴!你就是个废物!
你凭什么跟我争!就凭我现在是安知的未婚夫。傅时宴的语气依旧平淡,
却像一把利刃,狠狠插进傅承砚的心口。他转向我,目光柔和了些许:安知,
你愿意嫁给我吗?这是我们计划中的一环。当着所有人的面,坐实我们的关系,
让傅承砚和安家彻底死心。我看着他,点了点头,声音清脆:我愿意。好。
傅时宴笑了,那笑容如冰雪初融,让整个房间都仿佛亮了几分。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丝绒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款式简洁却价值不菲的钻戒。
他拉过我的手,将戒指缓缓套入我的无名指。冰凉的触感传来,我的心却莫名地跳快了一拍。
你……你们!傅承砚目眦欲裂,他冲上来,想要抢走我手上的戒指。
傅时宴的保镖阿武再次挡在了他面前。傅承砚,傅时宴的声音冷了下来,
注意你的身份。她现在,是你的小婶。小婶两个字,像两记响亮的耳光,
狠狠地扇在傅承砚和安雅的脸上。安雅的脸色惨白如纸,身体摇摇欲坠,
仿佛随时都会晕过去。傅承砚连忙扶住她,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怨毒和不甘。
我却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懒得给他。上一世,他就是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然后亲手把我送进了地狱。这一世,我不会再给他任何伤害我的机会。
傅老爷子看着眼前这出闹剧,气得捂住了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爸!爷爷!
傅家人乱作一团。我冷眼旁观,心里没有丝毫同情。这一切,都是他们咎由自取。
从傅家老宅出来,天色已经暗了。车里,傅时宴闭目养神,似乎有些疲惫。
我看着他苍白的侧脸,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你刚才,是真心的吗?问完我就后悔了。
我们只是合作关系,问这种问题,未免太过愚蠢。他睁开眼,黑沉的眸子看着我,没有回答,
而是反问:你希望是真心的吗?我被他问住了,一时语塞。车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他忽然轻笑一声,打破了沉默:安知,记住我们的协议。演戏,就要演全套。
我松了口气,也自嘲地笑了笑。是啊,我们只是在演戏。回到别墅,
我接到了我那个好父亲安正国的电话。他的语气不再是之前的愤怒,
而是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讨好。知知啊,你和时宴……是真的?不然呢?我反问。
那……那傅家那边,没为难你吧?为难我?我笑了,爸,你是不是忘了,
我现在是傅时宴的未婚妻,未来的傅家主母。他们谁敢为难我?电话那头的安正国沉默了。
他当然知道傅时宴的手段。当年傅时宴出车祸,所有人都以为他废了,
只有安正国这种老狐狸,才隐约知道,那场车祸背后不简单。如今傅时宴强势归来,
还搭上了我这条线,他自然要重新评估我的价值。知知,爸爸不是那个意思。
安正国连忙解释,爸爸是关心你。你毕竟是安家的女儿,安家永远是你的后盾。是吗?
我淡淡地说,我怎么记得,昨天你们还想让我给安雅和傅承砚当垫脚石?
安正国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来。我没兴趣再跟他虚与委蛇,直接挂了电话。我靠在沙发上,
看着手指上的戒指,陷入了沉思。安家这颗棋子,是时候该动一动了。
安雅的小作文虽然在网上掀起了一些波澜,但很快就被傅承砚的丑闻压了下去。
在傅时宴的暗中操作下,越来越多的证据被曝光,甚至有当年的受害者站出来,
实名指控傅承砚。傅氏集团的公关团队焦头烂额,股价持续下跌,
傅承砚一夜之间从天之骄子变成了过街老鼠。安雅自然不肯善罢甘休。她开始在各种场合,
明里暗里地为傅承砚洗白,同时不忘卖惨,哭诉自己和我之间的恩怨。
她甚至上了一个访谈节目。节目上,她化着精致的淡妆,穿着白色的连衣裙,
看起来纯洁又无辜。主持人问她:对于网上说你介入姐姐和傅先生感情的传闻,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她红着眼眶,摇了摇头:我不想解释什么。姐姐刚回来,
对我们有误会是正常的。我只希望她能过得开心。至于我和承砚哥,我们……我们问心无愧。
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又引人遐想。我看着电视里她那副白莲花的模样,只觉得可笑。
这时,傅时宴推着轮椅从书房出来。在看跳梁小丑?我关掉电视,
回头看他:你不觉得她很恶心吗?跳梁小丑的表演,看过笑过就好,不必放在心上。
他递给我一杯温水,有这个时间,不如想想怎么拿回属于你的东西。我接过水杯,
暖意从手心传来。我已经想好了。我说,安雅不是喜欢当名媛吗?我就让她当不成。
京市一年一度的名媛舞会,即将开始。这是安雅最看重的场合,
也是她结交人脉、巩固地位的最佳舞台。上一世,她就是在这场舞会上,大放异彩,
彻底坐稳了安家大小姐的位置。而我,则因为穿着不得体,被她和她的朋友们当众嘲笑,
成了所有人的笑柄。这一世,我要让她尝尝从云端跌落的滋味。名媛舞会的请柬,
安家只收到了一份。赵慧敏拿着请柬,左右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