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崖重生冰冷的雨水像针扎进骨头缝,浑身骨头断了似的疼。崖顶上,
沈云舒——我的好姐姐,死死攥着耗尽我心血的《并蒂莲》双面绣,脸上是狰狞的快意。
“你的命和绣品,我都要了!”毒蛇般的声音钻进耳朵。剧痛淹没意识前,
刻入灵魂的念头:我不甘心!轰!我猛地睁眼,心脏狂跳,窒息感还卡在喉咙里。
指尖仿佛还抠着崖底那混合了鲜血、带着铁锈腥气的紫红砂土。重生了。
回到姐姐即将顶替我身份,带着《并蒂莲》去见江家人的那天。恨意冰水般浇遍全身,
冻得指尖发麻,却奇异地带来冷静。哭喊撕扯?那是前世。这次,地狱的门,
我要她自己走进去。梳妆镜映出苍白却不再温顺的脸。我拉开妆匣底层,
抽出那本薄薄的祖传针谱——她垂涎已久的东西。走到姐姐虚掩的房门前,
她正对着铜镜练习“我”的笑容。我抬手,将针谱重重拍在门边矮几上。“啪!
”她吓得一抖,回头换上假意关切:“云晚?你怎么…”“给你的。”我声音平静无波,
“你不是一直想要?拿着它,好好当你的‘沈云晚’,去攀高枝。我走。”转身就走,
不留余地。院门拐角处,我隐入阴影。果然,她鬼祟探头,一把抓起针谱,
脸上是藏不住的狂喜。蠢货。我无声冷笑。针谱里关乎“千丝绕魂针”奥秘的三页,
昨夜已被我换成无关描样。真正的秘技,早刻在重生的脑海里。最后看一眼这所谓的“家”,
我跨出门槛。“不慎”间,腰间那半枚莹白双鱼玉佩滚落泥水,被仆役脚印掩盖。
这是生母留下的唯一念想,也是……将来某个关键人物的信物。姐姐,好好享受偷来的富贵。
你的倒数,开始了。陆珩怀疑的目光“陆哥,又盯什么案子呢?”实习生小王递上浓茶。
陆珩没接,
布满血丝的眼死死盯着并排的两个视频窗口:半年前地方台采访苏绣新秀“沈云晚”,
昨天《非遗之光》专访江家准少奶奶“沈云晚”。“非遗诈骗新线索?这不是那个沈绣娘?
”小王好奇探头,“人美手巧,马上嫁豪门了。”“手巧?”陆珩嗤笑,敲击左边老视频,
“看这里。”左边,“沈云晚”真低头穿针,右手翻飞,娴熟流畅。右边,
光彩照人的“沈云晚”假捏着绣针的,分明是左手!动作僵硬笨拙,针尖几次差点戳手,
笑容刻意紧张。“咦?她换手了?”“换惯用手等于从头再来!半年不可能熟练到上专访!
”陆珩语气冰冷,切换监控截图放大假货颈后——光洁一片。左边老视频截图,
真沈云晚颈后有浅月牙疤幼年熨斗烫伤。“这……”小王愣住。
陆珩调出微表情软件分屏对比:真货眼神专注沉静,嘴角自然微扬;假货眼神闪烁慌乱,
笑容僵硬挤出来。陆珩灌了口凉咖啡,看着屏幕上两张几乎一样的脸,眼神锐利如刀。
“脸一样,名字一样……但人不对。”他低声断言,“顶着‘苏绣传人’嫁豪门的,
是个冒牌货。”针尖救命夜宴我阿阮垂首站在角落,像个真正的哑仆,
余光锁着场中光彩照人的沈云舒。她挽着江砚舟,正用精心练习的“温婉”笑容,
抚摸摊开的《并蒂莲》——我的前世心血。她甚至不敢真正触碰绣面,左手下意识蜷缩。
宾客赞叹,老夫人面露欣赏。突然,老夫人眉头骤拧,捂住心口,脸色煞白,呼吸急促,
眼看栽倒!“老夫人!”惊呼四起,乱成一团。“快拿药!”江砚舟急喝。沈云舒懵在原地,
手足无措,只剩惊恐,像个找不到方向的木偶。我动了。撕下粗布裙内衬,
从贴身小囊抽出几根用药汁反复浸泡的丝线——重生后第一时间准备的护心药方。针?
袖中常备。在惊愕目光中,我冲到老夫人身边,无视江砚舟的瞪视和阻拦。跪下,
将粗布按在她剧烈起伏的心口。指尖翻飞,针尖带着药线,以肉眼难辨的奇异轨迹穿刺布面。
千丝绕魂!细微的穿线声被慌乱掩盖,但一丝苦涩草木药香随之散开。
老夫人急促的呼吸微滞,浑浊的眼看向针线。“贱婢!你干什么!”沈云舒终于回神,
尖叫扭曲。我全神贯注。针走如飞,一个简练古拙的图案迅速成形。三息!最后一针落下,
收线。老夫人紧捂胸口的手松开些,窒息感奇迹般消退!她惊魂未定地看着我,
又看向心口那粗糙却针法惊人的布片。大厅死寂。我抬头,目光平静扫过呆若木鸡的沈云舒,
落在江砚舟震惊的脸上。手指向老夫人心口的粗布护心帕,
再指向沈云舒面前精美的《并蒂莲》。无声的对比,震耳欲聋。沈云舒的脸瞬间惨白如纸,
眼神第一次充满真实的恐惧——她认出了这针法!她偷不走的千丝绕魂!
深网猎影江家夜宴哑女救人的消息飞传。陆珩心头怀疑燎原:冒牌货绝对有问题!
哑女阿阮很可能就是真沈云晚!他要铁证!深夜,办公室只有主机低鸣。
陆珩手指在键盘疾舞,屏幕代码流淌。他早就“后门”接入沈云舒的私人笔记本。滴答。
接入成功!
隼般搜索:绣品、交易、遗产、合同……关键文件被揪出:加密海外转账记录:收款方模糊,
用途刺眼——“定制《百鸟朝凤》尾款 - 5万美金”!时间正在假货“闭关创作”期!
扫描文件:《遗产公证书》!沈家祖传针谱全归长女沈云舒!落款沈父去世前一个月。
陆珩瞳孔猛缩:沈父最疼小女儿沈云晚,公认继承人,怎会临终突变?“蠢货!造假都不会!
”他继续翻飞,在硬盘隐蔽角落发现一个奇怪加密压缩包,不像沈云舒能藏的。全力破解。
解锁成功!里面是更惊人的“包裹”:照片:沈云舒在咖啡馆交接牛皮纸袋露出绣稿。
另一份《遗产公证书》扫描件附笔迹鉴定:签名与“沈云舒继承”件完全不同!伪造!
备注:“证据链:海外枪手邮箱、假公证书经手律师李XX收买。”陆珩靠向椅背,
惊出薄汗。这不是他找到的!包裹植入时间在冒牌货嫁入江家前!组织清晰,直指要害!
是谁?谁能未卜先知?真沈云晚!只有她有动机,才可能提前知晓!才清楚沈家秘密!
哑女阿阮……她不是被动承受,她早已张开网!甚至……他陆珩现在所做,也在她计算中?
盯着冰冷的备注,陆珩第一次感到棋逢对手的寒意,旋即被巨大兴奋取代。攥紧U盘,
里面是足以炸碎冒牌货的炸弹。
香气陷阱花园我看着沈云舒假精心将特制香水喷洒耳后手腕,
甜腻中带着古怪草木气。她脸上期待红晕,显然以为能讨好江砚舟。蠢。前世,
江砚舟就因某种香料混合差点窒息。这秘密被我无意得知。这瓶“定情香”,
正是我“无意”配置,“恰好”被她当成宝贝的闺阁秘方。机会来了。
我阿阮退到角落阴影。花园凉亭,江砚舟坐着。沈云舒挨近坐下,甜腻香气弥散。
江砚舟眉头微不可察一皱。沈云舒毫无察觉,柔声细语。突然,江砚舟猛吸一口气,
像被呛住!脸色骤变,一手捂喉,一手抓胸,呼吸如破风箱般粗重急促!脸色涨红发紫,
额头青筋暴起,痛苦蜷缩!“砚舟!”沈云舒惊恐尖叫!“少爷!”侍从冲来。大乱!
我也“惊慌”冲去“帮忙”。人群推搡扶江砚舟。混乱中,我“脚下不稳”猛扑,
手“慌乱”攥住沈云舒胸前华丽衣襟!“嘶啦——!”布料撕裂!昂贵外衫扯开半边!
仿制的《并蒂莲》图案内衬暴露!匠气呆板,
最核心处——本该有肉眼难辨的家族秘符印记——空空如也!沈云舒羞惊怒交加,尖叫遮掩,
脸色惨白。“滚开!贱婢!”她一巴掌扇来。我早已“惊慌”滚开,低头掩住眼底冰冷。
混乱持续半夜才稳住江砚舟。他醒来,脸色苍白,眼神淬冰。“花园的事,一个字不准外传!
违者逐出!”他厉声下令。目光沉沉扫过惊魂解释的沈云舒,
最终落在地上那片光秃秃的仿制内衬碎片上,深不见底。挥手:“都出去。”沈云舒被冻住,
狼狈退下。房门隔绝。江砚舟凝视碎片,沉默良久。他开始相信,有些事情,真的错了。
他要答案。樵夫与真相沈云舒快疯了。香水陷阱后,江砚舟的眼神让她如惊弓之鸟。我知道,
她必须处理最大隐患——前世可能目睹坠崖的樵夫!我必须抢先!凭模糊记忆,
日夜在城外山崖搜寻。破旧窝棚里,找到跛脚老樵夫。
他惊恐万状:“别杀我…俺看见…穿绸衫小姐给钱让俺走远点…不敢说…”就是他!心一沉。
必须立刻带走!我拼命比划拉他。他犹豫起身——“砰!”门板被踹开!
沈云舒扭曲的脸出现!身后两个凶神恶煞的壮汉!“老东西!阴魂不散的贱人!”她尖叫,
“抓住!一个不留!”壮汉扑来!老樵夫瘫倒。我挡在他身前,被狠狠撞上破柱!
另一壮汉举棍砸向老樵夫!不能死!我全力撞开壮汉,扑护樵夫!棍子擦肩砸地溅泥。
混乱中,沈云舒抓起旁边青石砚台,尖叫着朝我头砸来!“去死吧!”“嗡——!
”剧痛炸开!黑暗白光吞噬一切!尖锐蜂鸣和老樵夫哭喊模糊遥远。冰冷的崖底。雨水砸脸。
骨头断裂的剧痛。崖顶狰狞快意的脸——“你的命和绣品,我都要了!”……意识沉浮,
画面撕裂重组。闪回一:坠落的瞬间!眼角余光——崖边小路树影后站着一个人!江砚舟!
提弓!他看到了!看到沈云舒推我的全过程!他的表情…没有惊讶愤怒,
只有冰冷的、漠然的审视?像看拙劣戏剧?甚至…侧身更深藏进树影。然后,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