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刚拜完天地。今天清晨六点，我正坐在梳妆台前拆婚纱上的珍珠扣。
婆婆刘美兰端着一碗红糖鸡蛋走进来，把碗往桌上一放，手里捏着个红布包。“晚星，
醒了就好，妈跟你说个事。”她把红布包往我面前推了推，我看着那熟悉的刺绣纹样，
心跳漏了—一那是我妈亲手给我缝的嫁妆包袱。“妈，
这是……”“你陪嫁的那套金镯子、两箱现金，还有你爸妈给你买的那辆代步车，
”刘美兰掰着手指头数，语气像在清算账目，“我先帮你收着。
”我手里的珍珠扣“啪嗒”掉在地上。“收着？为什么呀？”“刚结婚的小年轻哪懂管钱？
”她往我手里塞了双筷子，“这些东西放你那容易弄丢，我替你存银行，
等以后景川事业稳定了，再拿出来给你们添个大件。
”我盯着她鬓角的珠花——那是昨天我妈给她戴的见面礼，突然觉得喉咙发紧。昨天敬茶时，
她还拉着我的手说“以后就是一家人”，今天就要把我的嫁妆锁进她的柜子？“妈，
那些是我爸妈给我的念想……”“什么念想不想念的，”她打断我，
拿起那只金镯子在手里掂了掂，“你嫁进我们周家，人就是周家的，东西自然也是周家的。
再说了，景川最近在谈个项目，正缺钱周转呢，你的钱先给他用用，都是一家人，
还分什么彼此？”我看着她理所当然的样子，
突然想起结婚前我妈红着眼圈说“嫁妆要自己攥紧”。原来不是戏言。“我不同意。
”我把红布包往回拉，“那是我的私产。”刘美兰的脸立刻沉了下来，
把碗重重往桌上一磕：“你这孩子怎么不识好歹？我还能贪你的钱不成？
当初要不是看你陪嫁丰厚，景川能跟你处对象？”窗外的喜鹊叫得欢，我却觉得浑身发冷。
原来这场婚礼，从一开始就算计好了。……01我叫苏晚星。昨天刚和周景川领了证，
办了婚礼。现在是早上六点半。我正蹲在客厅角落，把陪嫁的红箱子一个个打开。
箱子里是我妈给我的嫁妆：一对龙凤金镯，十条足金项链，还有一张存着三十万的银行卡。
这是我妈攒了一辈子的钱，说给我压箱底，以后在婆家腰杆能硬气点。我摸着冰凉的金镯子，
心里暖烘烘的。周景川昨晚喝多了，现在还没醒。我打算等他起来，就把银行卡给他。
毕竟结婚了，钱就该放一起，好好过日子。02脚步声从楼梯传来。我抬头，
看见婆婆刘美兰穿着花睡衣下来了。她径直走到我面前，眼睛在红箱子上扫来扫去，
亮得像探照灯。“晚星，醒这么早？”“妈，您也醒了？我把嫁妆理一理。”我笑着说。
她蹲下来，拿起那对龙凤镯，用指甲划了划，又掂了掂。“这金子成色不错啊，
得有五十克吧？”“嗯，我妈特意去老字号打的。”“你妈对你是真上心。”她笑了笑，
突然把镯子往自己手腕上一套，“别说，还挺合适。”我愣了一下。03“妈，
这是……”“晚星啊，”她没摘镯子，反而拿起一条金项链，往脖子上比量，
“你看你刚结婚，年轻人爱打扮，戴这些太老气了。”“我先帮你收着，
等以后你生了大胖小子，我再给你拿出来压惊。”我手里的银行卡差点没拿稳。“妈，
这是我的嫁妆……”“什么你的我的，”她打断我，把项链塞进自己口袋，“嫁进我们周家，
你的就是景川的，景川的就是我的，分那么清干啥？”她又去翻那个红布包，
把里面的银行卡抽了出来。“这里面有多少钱？”04我的心沉了下去。“妈，
这钱是我妈给我应急的……”“应急？现在最该应急的是景川。”她把银行卡揣进睡衣口袋，
拍了拍，“他前阵子跟朋友合伙开公司，差点钱周转，你这钱来得正好。”“等公司赚钱了，
十倍百倍地还你。”我看着她手腕上晃眼的金镯子，突然觉得像被人泼了盆冷水。“妈，
这钱不能动，我妈说了……”“你妈你妈，你都嫁过来了，还总提你妈？”她脸一沉，
“是不是觉得我们周家亏待你了？彩礼给了你十八万，你陪嫁这点东西，还舍不得拿出来？
”05“彩礼我爸妈一分没要，全给我当嫁妆了。”我忍不住反驳。“那也是我们周家的钱！
”她提高了声音，“当初要不是看你陪嫁丰厚，景川能跟你处对象？
现在让你拿点钱出来支持他事业，你就推三阻四？”楼梯上传来脚步声。
周景川揉着眼睛下来了，头发乱糟糟的。“妈，晚星，你们吵什么呢？
”刘美兰立刻换上委屈的表情：“景川你醒了？妈就是跟晚星商量，
让她把嫁妆拿出来给你周转公司，她不愿意……”06我看着周景川，心里还有点期待。
他应该会站在我这边吧？毕竟昨天婚礼上，他还握着我的手说：“晚星，
以后你的钱自己存着，我养你。”周景川打了个哈欠，走到我面前：“晚星，
我妈也是为了我好。”“我公司确实急用钱，你先把钱拿出来，等赚钱了就还你。
”我的心彻底凉了。“周景川，那是我的嫁妆。”“我知道是你的嫁妆，”他皱了皱眉，
“但我们是夫妻啊，你的不就是我的吗？分那么清干什么？”和他妈说的话，一字不差。
07“我妈说了，嫁妆是我的私产，不能动。”我咬着牙说。“你怎么这么不懂事？
”刘美兰插嘴，“景川是你丈夫，他的事就是你的事！你不帮他谁帮他？”“再说了，
这钱放你那也是放着，拿出来生钱不好吗？”周景川拉了拉我的胳膊：“晚星，别闹了，
就当帮我个忙。”“帮你忙？就要拿我的嫁妆？”我甩开他的手，“那是我妈给我的保障！
”“什么保障不保障的，”他不耐烦了，“有我在，你还需要什么保障？
”08我看着他理所当然的样子，突然觉得很陌生。我们处对象的时候，他不是这样的。
那时候他总说：“晚星，你放心，我妈通情达理，绝对不会要你的嫁妆。”现在想来，
全是骗我的。“这钱，我不会给的。”我把剩下的红箱子合上，想搬到卧室去。
刘美兰突然扑过来，按住箱子：“你想干什么？这是我们周家的东西！”“这是我的嫁妆！
”我也急了，和她抢起来。箱子“啪”地掉在地上，里面的被子、床单撒了一地。
09周景川吼了一声：“别抢了！”他把我拉开，护在他妈面前：“苏晚星，
你能不能懂点事？我妈也是为了这个家！”“为了这个家？就要抢我的嫁妆？
”我的眼泪掉了下来，“周景川，你看清楚，她在抢我的东西！”“什么抢？
就是暂时用一下！”刘美兰瞪着我，“我看你就是不想好好过日子！刚结婚就想藏私房钱？
”“我告诉你，进了我们周家的门，就得守我们周家的规矩！嫁妆必须交出来！
”10“我不交！”我抹了把眼泪，“这婚要是没法过，就离！”“离就离！
”刘美兰脱口而出，“谁怕谁？你以为离了我们景川，你还能找到更好的？”“妈！
”周景川喊了一声，却没说别的。他只是看着我，眼神里带着失望：“晚星，
你太让我失望了。”我笑了，笑得眼泪直流。失望？该失望的人是我才对吧。
11我没再理他们，转身回了卧室，反锁了门。坐在床沿，看着墙上的婚纱照，
照片上的我们笑得那么甜。真可笑。才一天，就成了这样。手机响了，是我妈打来的。
“星星，醒了吗？昨天累坏了吧？景川对你好吗？”我捂着嘴，不敢让她听出我在哭。“妈，
挺好的，他还没醒呢。”“那就好，”我妈顿了顿，“星星啊，嫁妆你自己收好，
千万别给别人，包括景川，知道吗？那是你的底气。”“嗯，我知道了。”挂了电话，
我哭得更凶了。12不知哭了多久，门外传来周景川的声音：“晚星，开门，我们好好谈谈。
”我没理他。他又敲了一会儿，见我没反应，就走了。中午的时候，
刘美兰在门外喊：“吃饭了！不吃饿死你！”我还是没开门。我不饿，我就是觉得恶心。
到了下午，周景川又来敲门，语气软了下来：“晚星，我错了，不该逼你。你先出来，
有话好好说。”“那钱，我们不用了，行吗？”13我犹豫了一下，打开了门。他站在门口，
眼神里带着歉意：“晚星，对不起，早上是我不对。”“我妈也是着急，你别往心里去。
”“那嫁妆……”“嫁妆你自己收着，我不管了。”他叹了口气，“你先出来吃点东西吧，
一天没吃了。”我跟着他下楼，刘美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了我，翻了个白眼，没说话。
餐桌上摆着两菜一汤，都是剩的。14我没胃口，扒拉了两口饭就放下了筷子。
周景川说：“我下午去公司看看，你在家好好休息。”“嗯。”他走后，
刘美兰突然跟我说：“晚星，上午是我不对，你别往心里去。”我愣了一下，
有点不适应她这个态度。“景川那公司，确实挺重要的，关系到我们周家的未来。
”她叹了口气，“你要是实在不愿意拿钱，就算了。”“不过……”她话锋一转，
“那金镯子和项链，能不能先借给我戴几天？我下周要去参加老同学的聚会，
不能让人看笑话。”15我看着她手腕上的金镯子，心里冷笑。这是换了个法子要啊。“妈，
那些东西是我妈给我的，我想自己留着。”“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死心眼？”她又不高兴了，
“借待几天怎么了？还能少块肉？”“我告诉你，我那些老同学，嫁的都是有钱人，
个个珠光宝气的，我要是太寒酸，丢的是我们周家的脸！”“你要是不借，就是不给我面子，
就是不想在周家待了！”16我懒得跟她吵，起身想回卧室。
她突然拉住我的胳膊：“你去哪？把话说清楚！”“我累了，想休息。”“休息？
我看你是故意躲着我！”她拽着我不放，“今天你不把镯子给我，就别想走！
”我们拉扯的时候，她突然“哎哟”一声，摔倒在地上。我吓了一跳，赶紧去扶她：“妈，
你怎么了？”她却一把推开我，捂着腰喊：“疼死我了！你敢推我？苏晚星你反了天了！
”17门开了，周景川回来了。看到这一幕，他脸都黑了：“苏晚星！你对我妈做了什么？
”“我没有，是她自己摔倒的！”“我自己摔倒？”刘美兰哭着喊，“我好心跟你说话，
你推我！周景川你看看，这就是你娶的好媳妇！刚进门就敢打婆婆！
”周景川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刮过我：“苏晚星，我真是看错你了。”“我没有推她！
”我急得眼泪都出来了，“你问她自己！”“景川，
我腰好疼啊……”刘美兰哭着往周景川怀里靠。18周景川抱起他妈，
瞪着我：“你最好祈祷我妈没事，不然我饶不了你！”他抱着刘美兰往外走，走到门口，
又回头说：“你自己好好反省反省！”门“砰”地一声关上了。我瘫坐在地上，浑身发抖。
怎么会变成这样？明明是她自己摔倒的，怎么就成了我推的？19晚上，周景川回来了。
他把一张检查单扔在我面前：“我妈腰扭伤了，医生说要卧床休息半个月。”“苏晚星，
你满意了？”“我再说一遍，我没有推她！”“不是你推的，她自己会摔倒？”他冷笑，
“我看你就是因为早上的事怀恨在心，故意报复她！”“你怎么能这么想我？
”我的心像被针扎一样疼。“那我该怎么想你？”他看着我，眼神冰冷，“为了点嫁妆，
连我妈都敢推？苏晚星，你太自私了！”20“自私？”我看着他，突然觉得很可笑，
“周景川，到底是谁自私？”“是你妈，刚结婚就想抢我的嫁妆！”“是你，
不分青红皂白就怪我！”“你们只想着自己，有没有想过我？”“我嫁给你，
是想好好过日子，不是来给你们当提款机，当受气包的！”“够了！”他打断我，
“我不想跟你吵。”“我妈受伤了，这半个月，你好好照顾她，算是赔罪。”“另外，
”他看着我，“那三十万，你必须拿出来，给我妈请最好的护工，买最好的补品。
”21我看着他，彻底死了心。“周景川，我们离婚吧。”他愣了一下，
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说。“你说什么？”“我说，离婚。”我一字一句地说，“这日子，
我过不下去了。”“苏晚星，你别耍脾气！”“我没耍脾气，我是认真的。”我站起身，
“这婚，必须离。”“你以为离了婚，你能捞到什么好处？”他冷笑，“彩礼钱必须退回来！
还有你那些嫁妆，别想带走！”22“彩礼钱在我嫁妆里，我可以退给你。”我看着他，
“但我的嫁妆，一分都不会少。”“你做梦！”他猛地站起来，
“那些东西已经进了我们周家的门，就是我们周家的！”“那我们就法庭见。
”“法庭见就法庭见！”他瞪着我，“我告诉你，我妈现在受伤了，都是因为你，
到时候看法官信谁的！”我看着他狰狞的嘴脸，突然觉得无比陌生。这就是我嫁的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