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灵堂惊变我叫林小雅。我爸,林国富,在我们这个不算大的城市里,
是个响当当的人物。不是因为他富可敌国,而是他凭着那股子韧劲儿,
硬是把一个熬糖水的小作坊,做成了如今占据本地半壁江山的“乐滋源”食品公司。
拳头产品就是那款酸酸甜甜的儿童钙奶,街坊邻居都爱叫它“小钙奶”。我爸常说,
这名字朴实,就像咱们的产品,实实在在,不搞那些花里胡哨。我爸走得突然。心脏病,
倒在刚扩建的新厂房地基旁。医生说是积劳成疾。送他走的那天,天阴沉沉的,飘着毛毛雨。
整个厂区白茫茫一片,黑压压的人群挤满了路——工人、经销商、靠着厂子吃饭的左邻右舍。
我穿着重孝,跪在灵堂最前面,眼泪早就流干了,只剩下心口那块挖空似的钝痛。
我妈在我十岁那年就病逝了,这些年,就是我和我爸相依为命。我是他唯一的女儿,
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小总管”,虽然,他总说还早,还能再干二十年。头七刚过,
灵堂里香烛纸钱的味道还没散尽,我和几个帮忙守灵的远房亲戚正默默收拾着。
我爸的遗照挂在正中,笑容还是那么憨厚。就在这时,那扇沉重的木门“哐当”一声,
被猛地推开了。冷风裹着湿气灌进来,吹得白烛一阵乱晃。门口站着三个人,两男一女。
打头的是个四十来岁的女人,一身剪裁精良的黑色羊绒大衣,妆容得体,
但眼底透着掩不住的疲惫和……一丝锐利。她身后跟着两个年轻男人。一个二十五六的样子,
穿着潮牌卫衣,耳朵上打着耳钉,眼神飘忽不定;另一个年纪大些,约莫三十出头,
西装笔挺,戴着金丝眼镜,手里紧紧抓着一个鼓鼓的公文包,显得很沉稳。我一个都不认识。
“你们是?”我站起身,疑惑地问。亲戚们也停下了动作,警惕地打量着这群不速之客。
那个西装男上前一步,推了推眼镜,声音不高,却清晰地钻进每个人耳朵里:“你好,
林小雅小姐。我们是代表杜美娟女士,以及她的子女,林明、林亮,
来参加林国富先生的追思会,并处理相关遗产事宜。”他说着,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份文件,
递到我面前。“杜美娟?”这名字像根针,猝不及防地扎了我一下。
脑子里瞬间闪过一些模糊的片段。很多年前,我爸生意刚起步那会儿,家里是请过一个保姆,
好像就叫这名字?她照顾了我大概一年多?后来听说回老家嫁人了?
那都是快二十年前的事了!我的目光钉在文件上——那是一份打印的遗嘱。
不是我爸那份我亲眼看着他签的、锁在银行保险柜里的遗嘱!这份遗嘱的末尾,
赫然签着我爸的名字,日期就在他去世前一个月!“这份遗嘱已经过公证,”西装男,
后来我知道他姓李,是个律师,语气平板无波,“根据这份遗嘱,
林国富先生名下的乐滋源食品公司百分之六十股权,以及位于市中心的四套房产,
由杜美娟女士及其子女林明、林亮共同继承。林小雅小姐,
您继承剩余百分之四十股权以及老家的祖宅。”灵堂里死一般寂静。
只有香烛燃烧时细微的噼啪声。“放屁!”我三叔,我爸的亲弟弟,第一个炸了,
他气得满脸通红,脖子上的青筋都蹦了起来,“我大哥怎么可能立这种遗嘱?
小雅是他唯一的亲闺女!这女人是谁?还有这俩小子,姓林?哪来的野种?!
”他手指哆嗦着指向杜美娟和她身后的两个年轻人。那个穿潮牌的年轻男人,林亮,
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老东西!嘴巴放干净点!我们是我爸亲生的!有DNA报告!
”他嚷嚷着,就想往前冲。“阿亮!”杜美娟厉声喝止了他,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她转向我,眼神复杂,有愧疚,但更多的是某种破釜沉舟的决绝。“小雅……对不起,
以这种方式让你知道。但这是事实。明仔和亮仔,确实是国富的孩子。
当年……我离开后才发现有了身孕。国富他……一直都知道他们的存在,
也私下里照顾我们娘仨。这份遗嘱,是他深思熟虑后的决定。”我捏着那份薄薄的纸,
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冲到了头顶,又在瞬间褪得干干净净,手脚冰凉得像冰块。
我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岁月在她脸上刻下了痕迹,但依稀能辨出当年的清秀轮廓。
再看看她身后的两个男人,那个西装革履、一直沉默的林明,
他的眉眼……竟然真的和我爸有五六分相似!我爸知道?他还有两个儿子?
他瞒了我整整二十年?在他死后,才让这个消失了多年的保姆,
带着两个从天而降的“弟弟”,来瓜分他和我妈一手一脚打拼下来的家业?
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和被最亲近之人背叛的剧痛,瞬间将我淹没。我想尖叫,
想撕碎这份该死的遗嘱,想把眼前这三个人连同那个律师一起轰出去!但最终,
我只是死死地捏着那份遗嘱,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指甲深深掐进了纸里。“证据呢?
”我的声音嘶哑得像是砂纸摩擦,“DNA报告?公证书原件?还有,
我爸……他亲口跟你说的?
”李律师立刻又从包里拿出几份文件:“这里是亲子鉴定报告原件,由本市权威机构出具,
证实林明、林亮与林国富先生的生物学父子关系。这是遗嘱公证书原件,
以及林国富先生生前签署的几份转账记录和财产赠与协议,
证明他对杜女士及两位公子的持续经济支持。”我接过那几份报告。白纸黑字,
冰冷的医学数据和法律条文,像一把把淬了毒的匕首,狠狠捅进我的心脏。我爸的名字,
签在那些文件上,每一个笔画都熟悉得刺眼。那些转账记录,数额不小,
时间跨度长达十几年。原来这些年,我爸除了经营公司、照顾我,还在外面养着另一个家!
亲戚们炸开了锅,议论声、指责声、劝慰声嗡嗡作响,像一群烦人的苍蝇。
灵堂里我爸的遗像,仿佛也在无声地注视着这场荒唐的闹剧。我深吸一口气,
冰冷的空气刺得肺叶生疼。我慢慢抬起头,目光扫过杜美娟母子三人,
最后落在李律师那张公事公办的脸上。“好。”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异常平静,平静得可怕,
“既然是爸的遗嘱,我认。不过,”我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盯在杜美娟脸上,
“在正式分割遗产之前,有些程序要走,有些账,也要算清楚。
”我脸上挤出一个极其难看的笑容,转头对三叔说:“三叔,麻烦您,再帮我多订几桌酒席。
家里,来‘客人’了。”灵堂里,我爸照片上的笑容,在摇曳的烛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这场围绕着“乐滋钙奶”的遗产风暴,才刚刚拉开序幕,而这第一声惊雷,
已经把我原本的世界,炸得粉碎。第二章:暗流汹涌杜美娟母子三人,
就这么堂而皇之地住进了我爸在市区的另一套大房子里。那套房子,
我一直以为是我爸留着养老或者投资的,现在看来,恐怕是他们娘仨的秘密据点。我爸,
真是用心良苦。厂子里和街坊邻居间,消息像长了翅膀。
各种版本的故事满天飞:“林老板外面养了小老婆和私生子几十年!
”“原配闺女被扫地出门了!”“乐滋源要换天了!”我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
看着桌面上堆积如山的文件。我爸走得突然,
批悬着、还有仓库里因为老板突然离世而滞销、积压成山的“乐滋钙奶”……焦头烂额之际,
又来了这么一出遗产争夺战。杜美娟那边动作更快。李律师几乎天天往公司跑,
拿着遗嘱和各种文件,要求进入管理层,查阅所有账目,
甚至要求我立刻配合进行股权变更登记。“林小姐,根据遗嘱,
杜美娟女士及其子女拥有公司百分之六十的控股权,理论上,
他们有权参与甚至主导公司的经营决策。希望您能配合,尽快完成交接。
”李律师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稳,公式化得令人作呕。我强压着火气,
把一份显示现金流告急的报表拍在桌上:“李律师,公司现在是什么状况你看不到吗?
我爸刚走,人心不稳,经销商在观望,银行在催款,仓库里压着几百万的货!
现在搞股权变更?你是想让乐滋源明天就关门大吉吗?他们母子仨懂怎么经营一家食品厂吗?
懂怎么跟那些精得像鬼一样的经销商打交道吗?懂生产线上一个阀门拧不对会出什么事故吗?
”李律师推了推眼镜:“经营能力不是法律需要考虑的问题。
我们只是在依法行使继承人的权利。”“权利?”我冷笑,“好啊,行使权利是吧?行!
让他们来!明天开董事会,我‘恭候大驾’!让他们亲自来感受下,这‘权利’有多烫手!
”第二天,杜美娟带着林明来了。林亮没出现。杜美娟显然精心打扮过,
但坐在宽大的会议室主位我爸以前的位置上,显得格外局促不安。林明倒是很镇定,
坐在她旁边,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在场的几位元老级股东和我三叔。
会议一开始就充满了火药味。我沉着脸,
把公司目前严峻的财务状况和经营困境摊开:新生产线因技术故障停产,
老经销商因老板去世和对公司未来的担忧,要求重新谈判甚至暂停进货,
银行贷款利息压得人喘不过气,仓库爆满,现金流岌岌可危。我刚说完,
负责生产的王叔就忍不住了,他是跟着我爸二十年的老臣子:“杜……杜女士,林先生,
不是我们不给面子。现在这情况,最要紧的是稳住局面!小雅这些年跟着老林风里来雨里去,
厂子里里外外她都门儿清,现在老林不在了,只有她能稳住阵脚!你们这时候进来指手画脚,
不是添乱吗?”三叔也帮腔:“就是!股权是你们的,但厂子是老林一辈子的心血!
你们不能把它折腾垮了!要分钱,等厂子缓过劲来再说不行吗?
”杜美娟被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求助似的看向儿子。林明清了清嗓子,开口了,声音不高,
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味道:“各位叔伯的心情我能理解。但遗嘱就是遗嘱,法律就是法律。
我们作为大股东,有权了解公司的真实情况,也有责任参与决策。现在公司面临困难,
更说明需要强有力的管理和新的思路。我建议,立刻成立一个由我和我母亲,
还有林小雅组成的临时管理委员会,共同决策。”“共同决策?”我嗤笑一声,“林明,
你大学学的什么?市场营销?金融?还是……法律?你懂食品生产的工艺流程吗?
知道我们‘乐滋钙奶’的核心配方比例吗?知道怎么处理生产线上的菌落超标吗?
知道怎么跟质监局那帮大爷打交道,让他们高抬贵手吗?
”林明被我连珠炮似的质问噎了一下,脸色有些难看:“管理是相通的。我们可以学,
也可以聘请专业经理人。”“学?聘请?”我指着窗外忙碌的厂区,“等你们学会,
或者等你们请的人摸清门道,乐滋源的牌子早就臭大街了!经销商都跑光了!
银行早就来封门了!”会议不欢而散。杜美娟和林明铁青着脸走了。但我知道,这只是开始。
他们不会善罢甘休。果然,没过几天,麻烦就来了。先是质监局突然接到“匿名举报”,
说我们厂卫生不达标,产品有质量问题,突击检查了好几次,虽然没查出大问题,
但也搞得生产车间鸡飞狗跳,耽误了出货。接着,本地一个小报突然登出一篇报道,
标题耸人听闻:《乐滋源深陷继承权纠纷,老品牌恐将易主变质?》,
文章含沙射影地暗示公司管理混乱,产品质量可能因为股权斗争而下降。虽然没点名,
但指向性非常明显。更糟糕的是,几个和我们合作多年的大经销商,突然打电话来,
支支吾吾地说要“再看看”,暂时不续订下一季度的货了。其中一个和我爸关系很铁的张叔,
私下里叹气告诉我:“小雅,不是叔不帮你。是有人……放出风来,说乐滋源要换老板了,
以后政策不稳,质量难保。而且……他们好像找到了更便宜的货源……”我气得浑身发抖。
这“有人”是谁,用脚指头都能想到!这是要把乐滋源往死里逼,逼我就范!一天晚上,
我拖着灌了铅一样的身体回到老家的祖宅那套市区的房子让给他们了,
发现林亮居然在我家门口晃悠。他叼着烟,吊儿郎当的样子。“哟,大姐,才下班啊?
这么辛苦?”他阴阳怪气地说。我没理他,掏出钥匙开门。“喂,跟你商量个事儿呗?
”他凑过来,一股烟酒混合的臭味,“你看,爸的遗产里,不是还有几辆车吗?
那辆新买的宝马X5,我挺喜欢的。反正你现在开那辆破大众也够用了,
不如把那宝马先过户给我?我最近谈了个女朋友,出去玩儿没辆好车多没面子。
”我简直气笑了。公司都快被他们搅黄了,他还惦记着车?“车?行啊。”我转过身,
冷冷地看着他,“等遗产分割清楚,该是谁的就是谁的。现在,那车还是公司的固定资产。
你要开?可以,写个借条,按市场价付租金。”林亮的脸色顿时垮了下来:“林小雅!
你他妈别给脸不要脸!那是我爸的车!我想开就开!”“你爸?林国富?”我逼近一步,
盯着他那张和我爸有几分相似却充满戾气的脸,“他躺在南山公墓里呢!有本事,
你下去问他,看他给不给你开!”“你!”林亮被我激怒了,扬起手就想扇过来。“阿亮!
”一声厉喝传来。是林明,他不知什么时候也来了,站在不远处的阴影里,
脸色阴沉得像要滴出水。“回家!”林亮悻悻地放下手,狠狠剜了我一眼,跟着林明走了。
临走前,林明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难明,有警告,似乎……还有一丝别的什么,
像是探究,又像是……一丝极淡的犹豫?我关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
浑身无力地滑坐在地上。强撑了许久的坚强外壳终于碎裂,眼泪汹涌而出。
愤怒、委屈、无助、还有对爸爸的怨怼……种种情绪像冰冷的潮水将我淹没。厂子怎么办?
那么多跟着我爸吃饭的工人怎么办?我妈和爸的心血,
难道就要毁在这群突然冒出来的“家人”和这场肮脏的遗产争夺上吗?不行!绝对不能认输!
我狠狠抹干眼泪,眼神重新变得锐利。既然你们要玩,那就玩到底!我要看看,
这从天而降的“亲情”,到底值几个钱!这场围绕着“乐滋钙奶”的战争,暗流之下,
是更汹涌的波涛,而我,必须成为那个掌舵的人!
第三章:釜底抽薪质监局的频繁“关照”和小报的恶意中伤,像两条不断收紧的绞索,
慢慢勒住了乐滋源的脖子。仓库里那批批绿色的“乐滋钙奶”越堆越高,
甜腻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却只让人感到心焦。工人的工资开始拖欠,
厂区里弥漫着一股不安和绝望的气息。几个头发花白的老技术员偷偷找到我,红着眼圈,
粗糙的手搓着衣角:“小雅,要是实在撑不下去……我们就……唉!”话没说完,
那声叹息却重重砸在我心上。杜美娟和林明那边,步步紧逼。
李律师俨然成了公司的编外人员,拿着各种文件要求签字,要求查账,
要求参与每一次生产会议。林明更是摆足了接班人的派头,开始对公司管理指手画脚,
提出的所谓“改革方案”天马行空,完全不切实际:比如要砍掉赖以生存的钙奶产品线,
去做什么“高端气泡水”;或者要把厂子搬到几百公里外成本更低的邻省,
丝毫不顾及几百号工人和本地供应商的生计。每次会议都吵得不可开交,效率低得令人发指。
我知道,他们是故意的。就是要搞乱公司,让我疲于奔命,最后不得不低头,
在遗产分割上做出更大的让步。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被动挨打只有死路一条。我必须反击,
而且要一击命中他们的要害!我开始暗中行动。首先是那份遗嘱。我爸生前最后那段时间,
虽然因为新厂建设忙得脚不沾地,但身体和精神状态都还不错,
怎么会突然瞒着我立下这样一份打败性的遗嘱?还有那个公证处……我托了关系去打听,
据说当时公证时,我爸是单独去的,神情有些恍惚,签字时手好像有点抖。这太反常了!
我爸做事一向干脆利落。其次是杜美娟母子三人。他们这二十年是怎么过的?靠什么生活?
除了我爸给的钱,还有没有其他收入来源?林明和林亮,一个看似沉稳精明,一个浮躁纨绔,
他们突然获得巨额财富和公司控制权,真正的目的是什么?我动用了所有能用的关系,
甚至请了一个信得过的、以前帮公司处理过商业调查的私家侦探朋友帮忙。调查的结果,
让我心惊肉跳,也让我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刺破阴霾的曙光。
关于遗嘱: 私家侦探朋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找到了一份关键证据——我爸去世前一周,
曾经独自去过市里最好的脑科医院做检查!检查报告显示,
他当时已经出现了轻微的脑梗症状!医生在报告上明确建议他立刻住院治疗,
但他因为新厂建设工期紧,拒绝了!这份报告被压了下来,
可能是医院方面或者我爸自己不想声张。脑梗……这足以影响他的判断力和行为能力!
这份在病发前匆忙立下的遗嘱,其有效性,完全可以质疑!
关于杜美娟母子: 调查结果触目惊心。他们的生活远不如表面光鲜。
杜美娟这些年沉迷堵伯,在几个地下**欠下了巨额高利贷,债主催得很紧。林明看似稳重,
实则心比天高,之前跟人合伙投资了几个所谓的“高科技项目”都血本无归,
外面也欠了一屁股债。林亮就更不用说了,纯粹是个混吃等死的纨绔子弟,
飙车、泡吧、换女朋友如换衣服,花钱如流水,信用卡账单惊人。
他们如此急迫地想要拿到遗产和公司控制权,根本不是为了经营乐滋源,
而是为了填自己挖下的无底洞!更让我震惊的是,
林明私下里已经在接触一个外地的大型饮料集团,频繁会面,似乎有卖掉乐滋源股权的意向!
他根本没想把厂子经营下去!关于亲子鉴定: 这是最核心的疑点。
私家侦探朋友通过特殊渠道,拿到了当年做鉴定的那家机构内部的一些风声。据说,
送检的样本声称是我爸的头发、血液等来源似乎有些“模糊”,
并非完全按照规定流程由本人或直系亲属直接提供,
而是由第三方指向李律师转交……这个疑点,像一把钥匙,可能打开真相的大门!
拿到这些证据,我的手都在发抖。愤怒、悲哀,还有一丝抓到对手命门的激动。我爸,
他极可能是在身体不适、神志不清,甚至是被蒙蔽、被胁迫的情况下签了那份遗嘱!
而杜美娟母子,他们根本就是一群贪婪的吸血鬼,想榨干我爸最后的心血,
然后卖掉换钱填自己的窟窿!就在我紧锣密鼓地收集证据,准备发起致命一击的时候,
对方却抢先一步,给了我一个釜底抽薪。林明带着李律师,
对公司不满、或者被他们暗中许诺收买了的小股东主要是觉得跟着我这个年轻女人没前途,
想傍新老板大腿的,突然发难,在临时股东会上提出动议:鉴于公司目前经营困难,
董事长林国富去世,管理层混乱矛头直指我,提议罢免我总经理的职务,
由林明暂时代理!理由是我不配合大股东工作,决策失误导致公司陷入困境!
“林小雅小姐的能力,仅限于在林国富先生的羽翼下工作。如今公司面临生死存亡,
需要更有魄力和新思维的领导者。林明先生作为大股东代表,拥有法律赋予的权利,
也具备更开阔的视野,是带领公司走出困境的最佳人选。”李律师的发言冠冕堂皇。
那几个小股东也跟着点头附和。三叔和王叔他们气得拍桌子大骂“白眼狼”、“忘恩负义”,
但无奈对方股权占优杜美娟母子持有60%,加上几个被收买的小股东,
轻松超过三分之二。我看着林明,他脸上带着一种胜券在握的平静。杜美娟则低着头,
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好,表决吧。”我的声音异常冷静。我知道,
在这个股权决定一切的战场上,我输定了。投票结果毫无悬念。我被罢免了。
从我爸手里接过的总经理位置,就这样,被他们用所谓的“合法”手段,粗暴地夺走了。
会议结束后,林明走到我面前,伸出手,脸上带着虚伪的惋惜:“大姐,希望你能理解,
这是为了公司好。以后,还请你多多支持我的工作。”我看着他那张道貌岸然的脸,
胃里一阵翻腾。我没有碰他的手,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林明,戏演得不错。
希望你能演到最后。乐滋源,不是你的提款机。”他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眼神闪过一丝阴鸷,随即恢复如常:“当然,我会好好‘经营’它的。
”我默默地收拾好自己办公桌上简单的私人物品——一个用了多年的保温杯,
一张和爸妈的老合影,几本工作笔记。在工人们担忧、不解、甚至有些同情的目光注视下,
我挺直脊背,一步一步,离开了这个我奋斗了多年、倾注了无数心血的地方。
走出厂门的那一刻,我停下脚步,
回头看着“乐滋源食品有限公司”那几个熟悉又刺眼的大字,眼泪终于忍不住,
无声地滚落下来。爸,你看到了吗?这就是你留给我的局面?这就是你信任的“家人”?
但眼泪只流了几秒。我用力擦干。罢免我?这只是暂时的。我手里握着的证据,
就是翻盘的王炸!你们想卖掉乐滋源?想毁掉我爸一辈子的心血?做梦!这场仗,
打到这个份上,已经是你死我活了。我林小雅,奉陪到底!下一步,法庭见!
第四章:法庭对决我被赶出公司后,乐滋源的情况急转直下,像一艘失去舵手的船,
加速冲向暗礁。林明上任后,暴露了他对经营的一窍不通,又急于做出“成绩”证明自己,
同时还要填他们自己家的巨额窟窿。他做的几件事,
彻底把公司推向了万劫不复:1盲目砍成本: 他大幅降低了“乐滋钙奶”的原料标准,
用了更便宜的奶粉和添加剂,美其名曰“降低成本,让利消费者”。结果,
产品的味道和口感大变样,那股熟悉的酸甜醇厚没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廉价的香精味和粉质感。老顾客一喝就喝出来了,投诉电话被打爆,
口碑一落千丈。2胡乱改革: 他听信了一个所谓“营销大师”的忽悠,
不顾王叔等技术骨干的强烈反对,强行上马了那个“高端气泡水”项目。产品设计浮夸,
口味奇怪据说是什么人参枸杞味气泡水,定价虚高,上市后根本无人问津,
前期投入的几百万宣传和生产成本全打了水漂。3得罪经销商: 他为了快速回笼资金,
取消了原本给老经销商的返点和信用期政策,要求苛刻的现款现货。这一下捅了马蜂窝,
剩下的几个大经销商也彻底寒了心,纷纷停止进货,销售渠道彻底瘫痪。
4拖欠加剧: 工人的工资拖欠得越来越久,从一个月拖到两个月、三个月。
供应商的货款更是分文不给,天天有人堵在厂门口拉横幅、静坐要债。厂子里人心彻底涣散,
生产时断时续,质量更是惨不忍睹。短短几个月,曾经红火的乐滋源变得死气沉沉,
仓库积压如山劣质钙奶和卖不出去的气泡水,债主临门,工人罢工,牌子彻底臭了。
街坊邻居提起乐滋源,都是摇头叹气:“唉,老林一走,这厂子算是完了。
” “听说让个外行瞎搞,东西都没法喝了。”林明焦头烂额,
据说和杜美娟、林亮也爆发了激烈的争吵。李律师跑得更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