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网暴我从高楼一跃而下，耳边是呼啸的风和刺骨的谩骂。“黑心医生，早该死了！
”“这种人不配活着！”再睁眼，我回到了七天前。手机屏幕亮起，
第一条诅咒私信刚刚弹出。这一次，我不会求饶，不会辩解，更不会用死亡证什么清白。
我要让每一个躲在屏幕后的刽子手——付出代价。1.手机屏幕的光，映着我毫无血色的脸。
林清晏，你去死吧，杀人凶手！发送人，ID叫“追寻正义的光”。上一世，
就是这个账号，率先发布了我手术失败的消息，并配上了我打了码的照片和工作信息。
他是我这次复仇名单上，排在第一位的人。我面无表情地看着那条私信，
反手就是一个拉黑举报。世界清净了。但我知道，这只是开始。我放下手机，走到窗边。
外面是七月流火的盛夏，阳光刺眼，楼下车水马龙。一切都和我记忆中一模一样。七天后，
我会从这里跳下去，摔得面目全非。这一次，我不会了。我叫林清晏，胸外科主治医生。
三天前，我主刀了一台高难度的主动脉夹层剥离手术。患者，陈雄，六十八岁，
有多年高血压和糖尿病史，并且常年抽烟，心肺功能极差。手术风险极高，
是他和他的独子纪辰跪着求我，求我救他一命。我顶着巨大的压力，完成了手术。
手术很成功，但术后十二小时，陈雄突发急性肺栓塞，抢救无效死亡。
这是手术最常见的并发症之一，我尽了全力，问心无愧。但纪辰不这么认为。
他认为是我手术失误，是我害死了他父亲。他拒绝尸检，只要钱。医院的赔偿他嫌少，
于是他找到了一个更快，也更恶毒的方式——网络舆论。上一世，我百口莫辩。
试图在网上跟那些人讲道理，解释病情，解释手术的复杂与风险。可没人听。
他们只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那就是一个年轻女医生，为了钱，草菅人命。谩骂，诅咒，
人肉，P遗照，P裸照……我的电话被打爆，家门被泼满红油漆，写着“杀人偿命”。
医院为了平息舆论，将我停职。导师劝我出国避避风头。父母哭着求我，别看了，别上网了。
可我控制不住。我看着那些ID后面，一个个素未谋面的人，用最恶毒的语言祝我全家死绝。
我不过是想救人，怎么就成了杀人凶手？我想不通。最终，我用最惨烈的方式，自证清白。
可我死后，他们也未曾放过我。他们在我坟前开直播，庆祝“恶有恶报”。
纪辰拿着医院和网友众筹给他的“赔偿款”，转头就买了一辆新的跑车。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所以，我回来了。从地狱里爬回来，向他们——所有人，讨债。我回到电脑前，
登录了一个许久不用的邮箱。给一个没有备注的联系人，发了一封邮件。“帮我查个人，
纪辰，以及所有在网上攻击我的主要ID信息，越快越好。”邮件发送成功。我关上电脑，
换上白大褂，准备去医院。推开门，正对上隔壁邻居惊恐的眼神。她看到我，像见了鬼，
猛地把门摔上。上一世，她就是第一个在业主群里，号召大家把我赶出去的人。
我扯了扯嘴角，走进电梯。复仇的游戏，现在正式开始。2.我刚到科室，就被护士长叫住。
“清晏，张主任让你去一趟他办公室。”护士长的表情有些复杂，带着同情和担忧。
我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路过护士站，几个小护士正在窃窃私语。看到我，立刻噤声，
眼神躲闪。我目不斜视地走过。到了主任办公室门口，我听到了里面的争吵声。是纪辰。
“张主任，我爸好好一个人，就这么没了！你们医院必须给我一个说法！”他声音嘶哑，
带着哭腔，演得情真意切。另一个声音，是我的同事，也是我曾经的“好友”，赵宇。
“纪先生，您别激动，这件事我们也很难过。林医生她……她还年轻，
可能经验上确实有些欠缺……”我握着门把的手，微微收紧。赵宇，我的大学同学，
我们一起进的这家医院。我一直拿他当朋友，可我死后才知道，是他，
把那份被他恶意篡改过的手术记录，匿名发给了纪辰。只因为我挡了他晋升副主任医师的路。
真是我的好朋友。我推开门。办公室里的人齐齐向我看来。纪辰看到我，眼睛瞬间红了，
像一头发疯的野兽，朝我扑过来。“林清晏！你还敢来！你这个杀人凶手！还我爸的命来！
”张主任和赵宇连忙拉住他。“纪先生，冷静！有话好好说！”我站在原地，
冷冷地看着他表演。上一世，我被他这副样子吓得连连后退，不停地道歉。“对不起，
对不起，我真的尽力了……”可我的道歉只换来他更凶狠的推搡和辱骂。这一次，
我一动不动。“纪辰。”我开口，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想要钱，就直说，
不用演得这么辛苦。”办公室里瞬间安静下来。纪辰的哭号卡在喉咙里，满脸错愕地看着我。
张主任和赵宇也是一脸震惊。他们大概没想到，一向温和内敛的我，会说出这种话。
纪辰最先反应过来，恼羞成怒。“你胡说八道什么！我爸尸骨未寒，你竟然用钱来侮辱我！
你还有没有良心！”他挣脱开两人，再次朝我冲来，扬起了巴掌。我没躲。
就在他的手即将落下的瞬间，我抬眼，直视着他的眼睛。“你敢动我一下，我保证，
你一分钱都拿不到。”我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冰冷的刀子，扎进他心里。他的手，
僵在了半空中。3.纪辰的手臂在发抖，脸上的悲愤变成了惊疑不定。他死死地盯着我，
似乎想从我脸上看出什么破绽。可我只有一片冰冷。张主任清了清嗓子，打破了僵局。
“小林，你怎么跟患者家属说话的！还不快给纪先生道歉！”他一边呵斥我，
一边给赵宇使眼色，让他把纪辰拉到一边。赵宇会意，连声安抚着纪辰。“纪先生，
您消消气，林医生她可能只是心情不好，您别跟她一般见识。”我看着他们一唱一和，
觉得可笑。“张主任，”我转向他，“道歉？我为什么要道歉？
”“我严格按照手术流程操作，术中没有出现任何失误，患者死于术后并发症，这一点，
手术记录和监控都可以证明。我需要道什么歉？”张主任被我问得一噎，脸色有些难看。
“林清晏！你这是什么态度！不管怎么说，患者是在你的手术后去世的，
你对家属连最基本的安抚和同情都没有吗？”“我的同情，只给值得的人。”我看着纪辰，
“而不是给一个，拿父亲的死当筹码，企图敲诈勒索的人。”“你！”纪辰气得浑身发抖，
“你血口喷人！”“我是不是血口喷人，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不再理他，
对张主任说：“对于陈雄先生的不幸，我表示遗憾。但医疗纠纷，请按正规流程处理。
如果纪先生对我的手术过程有异议，我支持他申请医疗鉴定，或者，进行尸检。
”尸检两个字一出口，纪辰的脸色瞬间白了。赵宇的眼神也闪烁了一下。张主任皱起了眉。
他当然不希望尸检，尸检流程繁琐，周期长，而且一旦公开，无论结果如何，
都会对医院的声誉造成影响。他只想快点用钱把这件事压下去。“小林，尸检就没必要了吧，
增加家属的痛苦。”张主任打着圆场，“纪先生，你看这样，我们医院出于人道主义，
愿意……”“我不同意。”我直接打断他。“要么尸检，要么走法律程序。想要私了，
一分钱都没有。”我的态度强硬，不留任何余地。张主任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林清晏，
你这是在威胁医院吗？”“我只是在陈述事实。”我平静地回视他，“主任，您是前辈，
应该比我更清楚，无原则的退让，只会助长贪婪。”办公室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纪辰看着我，眼神里除了愤怒，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恐慌。他为什么怕尸检？上一世，
我被悲伤和愧疚冲昏了头脑，竟然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他父亲的死，一定另有隐情。这时，
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那封邮件的回复。“资料已发，注意查收。另外，
查到一个有趣的料，纪辰在澳门欠了三百万赌债，三天后是最后的还款日。
”我看着手机屏幕，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冷笑。原来如此。怪不得他这么着急。我收起手机，
对僵持的几人说：“我言尽于此，主任，纪先生，你们慢慢聊。”说完，我转身就走，
没再看他们一眼。身后的赵宇，眼神阴沉地盯着我的背影，像是淬了毒的蛇。
4.回到办公室，我打开了邮件附件。里面是十几个ID的详细信息。“追寻正义的光”，
本名李浩，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靠运营几个营销号为生。“暴躁的橘子”，
一个四十多岁的家庭主妇，老公出轨，生活不如意，靠在网上骂人为乐。“医学界良心”，
一个被开除的医学生，对整个医疗体系充满怨恨。……看着这些人的资料，他们的年龄，
职业，家庭住址，一清二楚。我仿佛看到了他们坐在屏幕前，敲下那些恶毒文字时，
那一张张或平庸，或狰狞的脸。上一世，就是他们，用键盘杀死了我。这一世，
我要让他们尝尝，被舆论反噬的滋味。我将这些资料分门别类，整理好。然后，
我开始写一篇帖子。标题是——《一个年轻医生的自白：我没有杀人，但他们想让我死》。
我没有用煽情的语言，只是冷静客观地，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陈述了一遍。
包括陈雄的病史，手术的风险，纪辰的拒绝尸检，以及他索要巨额赔偿的事实。当然，
我隐去了纪辰欠赌债的事。这张王牌，要留到最关键的时候再打出去。写完后，
我没有立刻发布。现在还不是时候。舆论还没有发酵到顶点，现在发出去，
只会被淹没在纪辰雇佣的水军的口水里。我要等。等他们把火烧到最旺，
等所有人都被情绪裹挟，等我成为众矢之的。到那时，我再把这篇帖子扔出去。
才能在燎原的野火中，炸开一条生路。下午，医院的内部通告下来了。
我被暂停一切临床工作，配合调查。同事们看我的眼神，更加复杂了。有同情，有惋惜，
但更多的是疏远和避之不及。只有赵宇，特意跑到我面前，“安慰”我。“清晏，
你别太难过了，医院也只是为了保护你。等风头过去就好了。”他嘴上说着安慰的话，
眼里的幸灾乐祸，却怎么也藏不住。“对了，听说纪辰已经找了媒体，
明天就要来医院采访了。你要不要先回家躲一躲？”我看着他虚伪的嘴脸，淡淡地笑了。
“躲？我为什么要躲？”“做错事的人，才需要躲。”赵宇的笑容僵在脸上。我绕过他，
径直走出办公室。傍晚，我接到了母亲的电话。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显然已经知道了网上的事。“晏晏，你怎么样？那些人怎么能那么说你！你别怕，
妈妈相信你！”听着母亲熟悉的声音，我的鼻头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上一世，我死后，
我父母一夜白头。他们奔走呼号，想为我讨回公道，却被骂成是“杀人凶手的无良父母”，
被网暴到连门都不敢出。这一世，我不仅要为自己复仇，也要保护好我的家人。“妈，
我没事。”我稳住情绪，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一些。“网上的事你别信，也别看。
过几天就都清楚了。”“你和爸保重身体，等我忙完这阵，就回去看你们。”挂了电话，
我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眼神一点点变得坚定。明天，将是一场硬仗。5.第二天一早，
医院门口就被围得水泄不通。长枪短炮的记者，举着横幅和遗像的“正义路人”，
还有几个专业的哭丧团队。纪辰穿着一身白衣，跪在父亲的遗像前，哭得撕心裂肺。“爸！
儿子不孝啊！没能为您讨回公道！”“那个黑心医生，害死了您，现在还逍遥法外！
”他声泪俱下，引得周围的记者闪光灯闪个不停。人群中，一个举着自拍杆的女主播，
正对着镜头，义愤填膺。“家人们，你们看到了吗！这就是我们今天的当事人，纪先生！
他可怜的父亲，就惨死在仁心医院医生林清晏的手术刀下！”“医院不仅不给说法，
还包庇凶手！天理何在！公道何在！”这个女主播我认识，叫“正义小辣椒”，
在网上有几百万粉丝。最擅长的，就是挑动对立，吃人血馒头。上一世，
她为我“量身定做”了十几期视频，每一条都爆火，也为她带来了巨大的流量和收益。
我看着手机直播里，她那张因激动而涨红的脸，眼神冰冷。医院的保安在艰难地维持秩序，
张主任的电话一个接一个地打进来，催我赶紧去他办公室。我没理。我换好衣服，
化了一个淡妆，遮住眼底的青黑。然后，我走出了公寓。我没有去医院，
而是打车去了另一个地方。城西，一家私人侦探社。接待我的，是一个戴着金丝眼镜，
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男人。他就是给我回邮件的人，代号“K”。“林医生，久仰。
”他给我倒了杯水。“K先生，我要的东西呢？”我开门见山。K推了推眼镜，
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都在这里了。”“李浩的营销号矩阵，
橘子大妈的家庭住址和她老公出轨的证据，还有那个医学生的黑料……另外，这是你要的，
关于赵宇和纪辰的通话录音，以及他向纪辰泄露篡改后病历的证据。”我接过牛皮纸袋，
打开看了一眼。东西很全，比我想象的还要全。“多少钱？”“林医生是爽快人，
我也不绕弯子。这些东西，五十万。”这个价格，不低。但我知道，它值。“可以。
”我拿出手机，“但我有个条件。”“请说。”“我要你，在接下来的三天里，配合我，
打一场舆论战。”K的眼睛亮了。“林医生，你这是要……”“我要他们，身败名裂。
”我一字一句地说。6.K看着我，镜片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兴奋的光。“有意思。林医生，
这个单子，我接了。而且，我可以给你打个八折。”他笑着说：“就当是，为民除害了。
”我没笑。我只是把钱转给了他。“这是定金。事成之后，付尾款。”“合作愉快。
”K站起身，向我伸出手。我没有握，只是点了点头，拿着牛皮纸袋，转身离开。
从侦探社出来，我看了眼时间。医院门口那场闹剧，应该已经到了高潮。我打开手机直播，
果然，“正义小辣椒”的直播间人数已经突破了百万。弹幕上，全是对我的谩骂和诅咒。
“杀了她！杀了她！”“人肉她！让她社会性死亡！”“这种医生，就该千刀万剐！
”纪辰跪在地上，对着镜头，声嘶力竭地控诉着我的“罪行”。他说我收了红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