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抚我顶，结发授长生。我于仙凡中为凡，于男女中为女，于嫡庶中为庶。
但我遇见了自己的师门，我将永远爱自己，永远为自己而战。近来府里气氛古怪，
爹娘兄长们神色紧绷，整个京城都在紧锣密鼓准备着什么，
连最爱找我麻烦的嫡妹吴妙都消停了些。直到今日，祖母大发慈悲把我这庶女也带进了宫宴。
高座之上，黑衣服饰、玄鸟金纹的女子面容冷峻，对满桌珍馐视若无睹。
她身旁的男修低声说着什么，似在安抚。皇帝堆着笑举杯欲言，那女子却依旧抱臂闭目，
连指尖都懒得抬一下。男修代她举杯：“陛下，剑宗此前已传讯，时空融合，
仙魔大陆各宗门来此，只为查探邪物害民，并非劳民伤财。”这话是在说一场宴会大可不必。
皇帝脸上有些挂不住：“是朕臣子思虑不周，
但以往修仙宗门皆不插手凡间俗务——”一直闭目的女子这才睁开眼，
冷嗤一声：“不会插手？你凡间若有战乱，百姓便流离失所，若有邪物，百姓便被屠戮殆尽，
我辈修真，为成仙，更为道心，别的宗门我不管。”她的指尖轻轻拂过腰间剑。
“若有屠戮百姓、危害人间，无论修者、仙魔、妖鬼，我必杀之！”一股寒气霎时弥漫开，
将宴会上丝竹之声冻结，四下一片寂静。我麻木地垂下眼，没什么情绪。头脑昏沉，
脸颊发烫，喉间强忍着咳嗽的痒意。前些日子被吴妙失手推进冰湖，风寒未愈。
今日本该卧床，可吴妙怎会让我安生养病，她以欺辱我为乐罢了。皇帝听了庇护二字，
脸色缓和几分。如今仙魔混战，人间乱世。有了剑宗庇护，他的国家说不准会好上几分。
他连忙起身，恭恭敬敬行礼：“多谢仙长。”皇帝起身，地下官员女眷也得起身，
同样恭敬行礼。“多谢仙长。”我身子虚软，刚随大流站直，身后一股巨力猛地推来。
眼角余光扫过祖母冰冷的眼神和吴妙脸上得逞的快意，心沉到谷底。在仙长面前出丑，
吴家怕是再也容不下我。心思百转间，却没感受到摔倒在地的疼痛。周围传来惊讶的抽气声。
我睁开双眼，见自己好好的站在地上。那名身带寒气的女子稳稳托住我的手臂。“你生病了。
”她单纯阐述了这个事实，一股温热的暖流从她指尖涌入我臂膀，迅速流遍全身，
仿佛堵塞的河道被瞬间疏通。从未有过的轻盈感让我几乎站立不稳，
纠缠多日的寒意被驱散了大半。“吴丝！怎敢劳烦仙长！”祖母的拐杖重重一顿，
声音里满是嫌恶：“还不快退下！吴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吴妙扶着祖母的手臂，
声音俏丽：“保不齐是姐姐为了引旁人注意——”她话还未说完，女子皱眉，身上寒气更重，
目光刺向高高在上的皇帝。男修惊呼：“冉师姐！师姐冷静啊！我来处理！”男修转头变脸，
眉宇间出现愠怒：“陛下，这是何意？你座下子民竟然当着我们的面侮辱女子吗？
”皇帝一向对吴家祖母礼遇有加，此刻被点破，脸上青红交加，支吾着想搪塞过去。
冉轻懒得再听，目光转向一脸怨毒的吴妙：“你为何欺辱她？”她的语气不像质问，
更像是不解：“此女气血亏虚，明显常年受苛待，我本以为只有妖邪才如此厌恶凡人，
你方才推她，意欲何为？”吴妙被那冰冷的目光看得一缩，
嘴里却还不服软地嘀咕：“一个低贱庶女，也配跟我相提并论……”吴家祖母深以为然，
但见仙长面色不虞，慌忙将孙女挡在身后：“仙长息怒！这孩子心机深沉，
谁知是不是她故意激怒妙妙，好……”“聒噪。”冉轻不耐地打断，
直接看向我：“方才探你体内，有冰、火、水三灵根，可愿随我回宗门，入剑宗修行？
”“若无法入门，亦可于宗门庇护城池生活，总好过在此尔虞我诈，受家人偏颇之苦。
”我看着她那双不含任何情绪的眼睛，一时茫然无措。整个宴会死寂一片，无数道或忌恨，
或狂热的目光钉在我身上，几乎要将我穿透。皇帝眼珠急转，忽然开口：“仙长可是要收徒？
”冉轻头也不回回答：“我不收徒，剑宗收徒，入我宗门者，不问皇亲贵胄。
”她目光扫过脸色难看的吴家祖母：“不问嫡庶尊卑。
”皇帝面露喜色：“国中所有人皆可进入宗门？”男修眼见师姐再次不耐烦，
腰间湛光剑也跃跃欲试拔出，他伸手，掌心出现温润光泽的玉石。“欲修仙者，
触碰此试灵石，五日之内，大索此国，凡有灵根者，皆可踏上通天阶，叩问仙门。
”我怔怔望着一切，众人的视线被那块不大的石头吸引过去，眼中出现贪婪。
冷漠的祖母、方才面露不喜的爹爹、暗地里说我晦气的大哥、欺辱我为乐的妹妹，
此时也是无心关注我。原来我的困境居然轻松便能化解，我垂下头，眼角不知何时落下泪水。
冉轻察觉身旁人情绪，从怀中掏出一张灵符。“这是我师妹绘制灵符，你贴身收好。
”她想了想，继续补充道：“这张灵符与其余符修所绘不同，灵符极为霸道，有人伤害你，
恶果皆会反弹回去。”“我师妹活泼良善，你入门后，她定然会与你合得来。”我心中苦笑，
大哥们也说嫡妹是开心果，全家的小太阳，指责我不懂事。所以我对这位活泼良善的师妹，
实在不敢抱什么希望。只求能避开纷扰，安稳度日。心中虽如此想，面上却满是感激，
小心地将那灵符藏入怀中香囊：“多谢仙长。”冉轻微微点头，腰间传讯玉符闪动，
她留下一道神识直接离开宴会。宴会在皇帝的眼色下勉强维持着秩序。
皇室子弟、王公贵族挨个上前测试。轮到吴家时，只有我和吴妙身上亮起了光芒。
我的是三色混杂，而吴妙周身爆发出耀眼的金光，血脉深处似乎有某种奇异的力量在涌动。
“天生灵体？是个好苗子。”男修挠挠头，难得夸了一句，随即转身就去测试下一个。
这显然与吴妙预想的众星捧月截然不同，她跋扈惯了，立刻尖声质问：“本小姐如此天资，
你不该跪求我入宗？还不快叫你们宗主亲自来迎接？！
”男修疑惑看了她一眼：“我们宗主日理万机，哪有空来跟你讲这些？
”“修真界天才千千万万，剑宗弟子并非只需什么灵根血脉神器，走到最后的修士，
道心才是关键。”吴妙不屑翻着白眼：“我生来便是高高在上，
”她瞥了眼站在边缘的我：“不似有些人生来卑贱，在人间只能做别人的贱妾，
仙界也只配做下等修士。”那男修反而生了脾气，面色不愉：“嘴放干净点，
凡人并无贵贱之分，修士也只有强弱，并非什么下等。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我不知你们这个时空如何，这些所谓的等级在我仙魔大陆叫人不屑。
”“而你口出狂言，在悟剑塔连下三层都过不了，我剑宗不收此等弟子。
”“你、你敢不收我？！”吴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男修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嘴角一勾，双手一摊：“啊对对对，就是不收你。
”“噗嗤！”人群中不知是谁没忍住笑了出来。这笑声彻底点燃了吴妙的怒火。“贱人！
是不是你在笑！”她尖叫一声，不顾祖母的拉扯，疯了一样挤开人群，
直扑向捂嘴低头的我：“贱人！你不过三灵根！有什么资格嘲笑我！”我僵在原地，
根本不敢躲闪。就在吴妙尖利的指甲快要抓到我脸上时，怀中香囊猛地一热。
一道青白色的光幕瞬间升起，将她整个人狠狠弹飞出去，摔了个结结实实。
男修呦了一声：“这不是明师姐的护符吗？还是那么好用。”人群为她张狂的举动一片哗然，
吴家大哥用袖子遮着脸，把狼狈不堪的吴妙扶起来，指着我怒骂：“吴丝！
你竟敢用仙长赐予的宝物伤害嫡妹！其心可诛！”男修收起试灵石，一步挡在我身前，
眉宇间尽是冷厉：“冉师姐愿意把灵符给谁就给谁？哪里轮到你们犬吠？！”他转头看向我，
语气带着几分郑重，提点道：“你可能不知，这张灵符足以保你横行人间，
修士与天地争夺灵力，你此后不必做出柔弱之态，既要踏入仙途，便寻找自己的道心。
”“长生命途，与君共勉。”说罢，他不再理会吴家众人精彩纷呈的脸色，
化作一道流光冲出大殿，声音回荡在皇宫上空：“剑宗试灵石，立于朱雀大街，
不论出身贵贱，凡有灵根者，皆可踏通天之路！”宴会彻底散了。皇帝急吼吼让众臣退下，
自己乘着龙辇追着流光去了。其他官员也顾不上体面，推搡着争先恐后往外跑，
临走还不忘狠狠瞪吴家几眼。吴家祖母一张老脸丢得干干净净，拉着还在哭闹的吴妙，
头也不回地走离开。吴家大哥狠狠剜我一眼，终究没敢动手，
只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丧门星！以后别回吴家！”转眼间，偌大的宫宴只剩下我一人，
空空荡荡。我茫然地转动眼珠，脑中反复回响着冉轻仙长和那位男修的话，
不知不觉走出了宫门。宫外车马早已散去，吴家自然不会为一个庶女留车。
我拖着酸痛的双脚走在长街上，天色渐渐暗沉下来。今夜的长街格外亮堂，
除了仙门收徒引发的喧嚣，还有一道道黑衣玄鸟服的身影在追捕着什么。“你不分善恶，
竟然说什么妖性本就如此？看招！”凛冽剑光削断一只狐妖的长发，那狐妖惊慌失措，
猩红的眼睛四处乱瞟，猛地锁定我这个落单的凡人，化作一道红影直扑而来。
我吓得魂飞魄散，顾不上脚疼，转身就跑。但我如何能有妖快，红衣飞舞，腥风扑面，
利爪已到眼前。怀中香囊再次发烫，青白色的光幕瞬间升起，牢牢挡住了狐妖的爪子。
更因她恶意深重，光幕猛地一震，一股沛然巨力将狐妖狠狠弹飞出去。我抱着温热的香囊，
心有余悸，后背全是冷汗。数道剑光飞来，瞬间绞杀狐妖。为首的是一位英姿飒爽的女修，
她擦了把汗，紧张地用神识将我上下扫了好几遍。“还好，还好你没事！”她拍着胸口，
一脸后怕：“要是让冉师姐知道我执行任务伤着凡人，她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我还有些恍惚，想起她刚才的话，下意识问：“你们……对妖物也分善恶？
”女子展颜一笑，带着少年人的意气：“当然！善有善缘，恶有恶报，这便是我的道心！
”她看了看天色，疑惑道，“这深更半夜的，你怎么一个人在外面乱走？”不等我回答，
她腰间的玉符闪了闪，像是受到了讯息，扭头朝后面喊：“然然！安然！
”一个正在狐妖尸体旁摸索妖丹的女子抬起头，步履轻快地跑过来：“林师姐，有何吩咐？
”“你负责送这位姑娘安全回家。”我心下惊讶，没想到修士也会思虑女子处境。她说完，
招呼其他弟子，御剑化作流光消失。“是！”名叫沈安然的修士应得干脆，二话不说，
直接把我打横抱起来。我不敢反抗，只是低低发出惊呼：“仙长？”沈安然呲着一口白牙，
笑容爽朗：“别怕别怕！你家在哪儿？吃过饭没？大半夜一个人在外头，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她语速飞快，叽叽喳喳像只快乐的雀鸟。我只来得及说出“吴府”二字，
后面就完全插不上嘴。懵懵懂懂地听着她絮叨路上的见闻、宗门里的趣事，
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看着她英气勃勃的脸，
一个疑问终于忍不住冒了出来：“仙长……你们宗门里，好多女子都是领头的人物，
御剑除妖的也是女子，仙魔大陆，是女子当政吗？”沈安然一愣，
随即哈哈大笑：“那倒不是，与其说是女子当政，不如说是强者为尊，
我们宗门里厉害的男子也多着呢，守剑堂的大师兄医术很好，宗主的弟子也是男的。
”“只要进了宗门，大家都是姐妹兄弟，有啥矛盾？打一架就好了！
”她骄傲挺起胸膛：“不过我嘛，虽然比不上明师姐那样无敌，但在筑基期里，
也算排得上号。”明师姐，这个称呼再次出现。我轻轻抚摸着怀中藏着灵符的香囊，
不由得喃喃自语：“若我也能有明师姐那般强大……”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沈安然对那位明师姐如此推崇，我这话是否太过冒昧？没想到她眼睛一亮，竟把我高高抛起，
在我短促的惊呼声中又稳稳接住：“哈哈！好志气！师姐听了肯定高兴！
她最喜欢有野心有冲劲的姑娘！”夜风拂面，我惊魂稍定，感受到她全无恶意，才松了口气。
野心？我也可以有吗？我的道心……又会是什么？说话间，已到了熟悉的吴府朱红大门前。
沈安然将我轻轻放下，我双腿还有些发软，比她慢上几步。她上前毫不客气地拍响了门环，
声音清亮：“有人吗？没人我可就飞进来了。”门开了条缝，门房探出头，看到她背后的我，
脸色一变，砰地又把门关死。沈安然挑挑眉，用力拍了拍门上的铜环：“喂！开门！做什么？
”门内传来闷闷的声音：“老爷吩咐了，此后小姐不再是我吴府中人，小姐还是离开吧。
”我站在石阶上，浑身泛起冷意，脸上惯有的温顺褪去，
浮起一丝嘲弄：“是因为吴妙测出了天生灵体，你们觉得我这个三灵根的庶女丢了吴家的脸，
所以迫不及待要扫地出门？”里面传来应答声：“小姐自己一路走来，不知贞洁在否，
为了吴府的清白，还是找个地方悬梁自尽，免受世人唾骂。”一股热血直冲头顶，
我脑中一片轰鸣，张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觉得荒谬至极。就在这时，
身边的沈安然猛地后退两步，甚至不需要助跑，她平地高高跃起，
狠狠一脚踹在厚重的朱红大门上。半扇精雕细琢的大门应声而倒，碎裂的木屑飞溅，
里面的门房吓得瘫软在地，面无人色，
指着她的手指不住发抖：“你、你……”我满腔的怒火被这惊天动地的一脚踹得烟消云散，
只剩下目瞪口呆。沈安然潇洒地一撩额前的碎发：“我要踹第二扇门。”“娘呀！
”门房连滚带爬地躲开。她当真又一次跃起，踹在剩下那半扇门上。轰然巨响中，
吴府的大门彻底洞开。沈安然拍拍手，从腰间摸出个小布袋，
随手丢在瘫软的门房脚边：“喏，赔门的钱，吴师妹，走！收拾行李去！姐陪你！
”我愣愣看着她，沈安然脸上难得地露出羞赧：“咳，跟明师姐学的，你记住，
我们的宗旨是不服就干，日后可万万不要坠了师姐的名头。”府里的家丁闻声赶来，
沈安然一把将我抱起，直接飞进了府内：“指路！觉得有用的，咱都拾走！”事实证明，
剑宗弟子绝非表面那么良善。有我这个内应的指引，吴家库房被我们搬了个底朝天，
全塞进了沈安然的储物袋。她看着我还带着怯意的眼神，
笑嘻嘻地晃晃手指：“方才我发了传讯，拜托明师姐照顾你一段时间，跟着她，
你还要时刻谨记，这是俺拾的。”“库房黄金？这是俺拾的。”“天灵地宝？这是俺拾的。
”飞掠过庭院时，看见一个瘦骨嶙峋的男子跪在雪地里瑟瑟发抖。
沈安然低头瞅了一眼：“哟，天这么冷，一定特喜欢看雪吧？”说完便毫不在意地飞走。
我被她抱着，忍不住低声问：“不用……帮帮他吗？”虽然我心底也觉得无所谓，
但与人为善似乎已刻入骨髓。若非靠着这点好名声，我可能早被吴妙磋磨死。
沈安然疑惑地啊了一声，随后抬抬下巴。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吴妙正拿着鞭子，
怒气冲冲地朝瘦弱男子走来。“人家的情趣我们掺和什么，好啦，别操心这些，
”她紧了紧抱着我的手臂，“你这小身板，得好好养养。”接下来的五天，
我待在修士们暂住的客栈。看她们进进出出，有人带着伤回来，有人发出传讯召来更多同门。
抱怨声也不绝于耳：“服了！本土宗门是死绝了吗？一点手都不插，
就眼睁睁看着凡人因战乱去死？”“这些妖魔太猖狂了，人族真要死光，
这方世界的天道在干嘛？”“来了来了！神仙老爷们终于肯露面了！
”一群身着月白道袍的男子嫌弃环视一圈客栈，走了进来。
为首之人对着冉轻就是一顿云里雾里、高高在上的场面话。剑宗弟子听得直皱眉。
冉轻缓缓起身：“你的意思是，那个叫吴妙的女子已拜入你门下，并且对我剑宗颇为不屑？
”大堂里的气氛瞬间尴尬到极点，我搓搓手臂，只敢躲在楼上偷偷观看。冉轻抬眼：“所以，
你对肆虐人间的战乱、横行无忌的妖魔，束手无策，此界天道，也毫无回应？
”那月白道袍的男子被问得一愣，似乎不明白她纠结这些做什么。“凡人不过蝼蚁之众，
与吾等宗门何干？”那是我第一次看见冉轻的笑容，她腰间长剑飞出，寒光乍现，
一颗头颅带着惊愕的表情冲天而起。我一时回不过神，不懂她为何杀人。
在对面宗门众人或惊怒或恐惧的目光中，冉轻一步踏出，
周身杀意如实质般弥漫开：“尔等宗门，名号为何，我不关心，但今日起，改号剑宗。
”“杀！”万剑飞舞，剑宗弟子扑了上去。这群前来耀武扬威，
为吴妙出头的修士显然没料到对方说翻脸就翻脸。更没料到她们之前对凡人温和，
看起来简直是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如今站在对立面，才知对方对修士动起手来如此狠辣。
与只会吸食灵气，凭借阶级说话的小世界不同。仙魔大陆上的人出手尽是杀招，
一剑将人从空中斩落。只问一声：“降不降？”三息不答或敢说不字，剑光过处，
当即神魂俱灭。一剑光寒，我躲在房内，看着这血腥的屠戮，心神剧震。沈安然师姐没骗我，
她确实是筑基期中的佼佼者，甚至有空骂人。“呸！什么狗屁血脉，剑招软绵绵，
道心更是烂中更有烂中手，连我剑上幻阵都无法抵抗一息。
”两界修仙者的大战就此拉开帷幕。我才知道，景国及周边三国是剑宗负责的区域，
其他地方则由其他仙魔大陆的宗门接手。至于那些视凡人为蝼蚁的上宗，听说是由剑宗宗主，
一人一剑，将其山门屠了个干干净净。人间下着血雨，却透着一股诡异的宁静。原因无他，
仙魔大陆的修士，对本土的修真者和妖魔残酷无情，对凡俗百姓却异常温和。沈安然告诉我，
在她们那边，天道对修士和妖魔的约束极其严苛。上古时期，凡人曾因仙魔大战差点灭族，
所以天道对凡人极为庇护，连凡间帝王都是天道指定的。若有修士或妖魔胆敢屠杀凡人，
天道会直接降下雷劫。听得我心驰神往，握紧了怀中的香囊。问起她们为何如此强大。
又听她说，此前仙魔大战，根本原因是许多仙人不愿飞升，灵气被吸收得越来越少，
每个修士争取用最少的灵力造成最大伤害。不久前明师姐带修士将所有仙人斩杀，
天地灵气恢复正轨，估计是因为那次动荡，这才使得两个相似的时空融合。“对了，
”沈安然忽然凑过来，眼神亮晶晶地看着我：“你虽然是凡人，但也很有用啊！
现在天下大乱，我看那老皇帝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如你杀进皇宫，砍了他，
自己当皇帝怎么样？”我被她这大胆的提议惊得一愣，倒没去问女子岂能为帝这种蠢话，
只是认真思考后回答：“可我背后并无根基。”沈安然眨眨眼：“你不是吴家小姐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