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清,你奶奶的房子不能要!"
电话里传来大伯颤抖的声音,我刚踏进这座荒废了三个月的老宅院子。
"大伯,您说什么?"我拖着行李箱,看着眼前这栋青砖黑瓦的老房子,心里说不出的压抑。
"那房子邪门得很!你奶奶生前就说过,那里面封着不干净的东西..."
啪嗒。
我还没听完,手机就没电了。
秋风卷起满地的黄叶,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窃窃私语。我打了个寒颤,推开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
院子里杂草丛生,几棵老槐树光秃秃的枝干伸向天空,像是枯瘦的手臂在无声地呐喊。正房的门窗紧闭,黑洞洞的像是野兽张开的巨口。
我是林晚清,在北京做了五年的设计师,本来过着朝九晚五的城市生活。三个月前,奶奶突然去世,留下了这座老宅和一纸遗嘱,说要把房子留给我。
父母都在国外,大伯二伯又都不愿意回来处理,这事就落到了我头上。我请了一个月的假,打算回来把房子收拾收拾,要么卖掉要么出租。
可是现在看着这座阴森森的老宅,我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了。
推开正房的木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夹杂着某种说不出的腥臭味。我捂着鼻子,摸索着找到了电灯开关。
啪。
昏黄的灯泡闪了几下,勉强亮了起来。
客厅里积了厚厚的灰尘,老式的红木家具蒙着白布,像是一具具裹尸布包裹的死尸。墙上挂着几张发黄的照片,都是些我不认识的人,他们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诡异,仿佛在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我心里发毛,赶紧拉开窗帘,让夕阳的余晖照进屋内。
就在这时,我注意到客厅角落里有一扇半掩着的门,门后黑洞洞的,不知通向哪里。奶奶生前很少让我们进正房,更别说那扇门后面是什么了。
好奇心战胜了恐惧,我走向那扇门。
刚伸手要推门,背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咚、咚、咚。
沉重而缓慢,像是有人在木地板上慢慢踱步。
我猛地转身,客厅里空无一人,只有那些蒙着白布的家具在微风中轻轻摇摆。
"谁?谁在那里?"我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显得格外尖锐。
没有回应。
我的手心开始冒汗,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也许是老房子的木板热胀冷缩发出的声音,或者是楼上有什么东西掉下来了。
我安慰着自己,决定先去楼上看看。
踏上楼梯的那一刻,木板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每一步都像是在控诉着什么。二楼有四个房间,其中三个是卧室,还有一个是奶奶生前的书房。
我推开书房的门,里面摆放着一张老式的写字台,上面堆满了发黄的书籍和文件。墙上挂着一幅字画,写着"镇宅安魂"四个大字。
这时,我注意到写字台上有一本翻开的日记本,上面用奶奶苍老的笔迹写着:
"晚清今年二十六了,还没有结婚。我担心我走了以后,没有人能守护这个家。那东西已经开始躁动了,封印越来越弱。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希望晚清能明白,这是我们林家的宿命..."
我的手颤抖着翻动日记,后面的页面都是空白的。
守护?封印?这是什么意思?
正当我困惑不解的时候,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巨响。
轰隆!
像是有什么重物倒塌了。
我赶紧跑下楼,发现客厅里的一张椅子莫名其妙地倒在地上,而那扇神秘的门,现在已经完全敞开了。
门后是一道向下的石阶,消失在黑暗中。
一阵阴冷的风从门内吹出,带着浓重的腥臭味,还有某种让人毛骨悚然的腐败气息。
我知道我应该离开,应该马上离开这个鬼地方。但是奶奶日记中的话语像魔咒一样在我脑海中回响:
"这是我们林家的宿命。"
我从包里拿出手电筒,深吸一口气,踏上了那道通往地下的石阶。
每下一步,那种阴冷的感觉就更加强烈。石阶很长,大概有三十多级,两侧的墙壁上刻着一些我看不懂的符文,在手电筒的照射下显得诡异莫测。
终于到了底部,眼前是一个不大的石室,四壁都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咒。石室的正中央有一口古井,井口用一块巨大的石板封着,石板上刻着一个复杂的八卦图案。
八卦图案的中央,有一个拳头大小的洞,里面插着一根黑色的木钉。
木钉上面缠着一根红绳,红绳的另一端系着一个小小的布袋。我凑近一看,布袋里装着一些黑色的粉末,还有几根白色的细骨。
就在我仔细观察的时候,那根木钉突然开始颤动。
起初只是轻微的震动,但很快就变得剧烈起来,整个石室都跟着摇晃。井底传来一阵低沉的咆哮声,听起来不像是人类能发出的声音。
红绳开始冒烟,布袋里的黑色粉末正在一点点消失。
我意识到情况不妙,转身就要往外跑,但石阶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半透明的身影。
那是一个身穿民国时期服装的年轻女人,她的脸色惨白如纸,双眼深陷,嘴角还有黑色的血迹。她拦住了我的去路,用一种诡异的声音说道:
"你不能走...你是林家的人...你必须留下来..."
我的腿软了,几乎站不稳。但就在这时,我想起了奶奶日记中的话,想起了写字台上那幅"镇宅安魂"的字画。
也许,这真的是我们林家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