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说什么？要去找五十年前的初恋？" 我刚放下保温杯，
就听见67岁的老妈林婉秋一本正经地宣布这个决定。 "对，我要去找程志远。
" 老妈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上面是两个穿着蓝色中山装的年轻人。 我和弟弟对视一眼，
异口同声："我们支持！"1老妈林婉秋把那张照片放在茶几上，轻抚了一下边缘。
"五十年了，我一直想知道他过得怎么样。"我叫张晓莉，今年45岁，是个家庭主妇。
弟弟张晓东比我小两岁，在事业单位上班。我们从小就知道，
妈妈年轻时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恋情，但从未深入了解过细节。"妈，你们当年为什么分手？
"我坐到她身边。老妈的眼神有些迷茫："那是1974年，我们都在内蒙古插队。
程志远是北京来的知青，我是上海来的。那时候我们在同一个生产队，每天一起下地干活，
晚上一起学习讨论。"她停顿了一下，声音有些哽咽："后来有人说他要调回北京了，
还说他在北京有订婚的对象。我当时年轻气盛，直接跑去质问他。他解释说没有这回事，
但我不信，觉得他是在骗我。""然后呢？"弟弟也凑了过来。"然后我就说分手，
他气得脸都红了，说既然我这么不信任他，那就算了。"老妈苦笑，"就这样，
我们谁也不肯先低头，一直僵到知青返城。我回了上海，他回了北京，从此再也没有联系过。
"我有些心疼地握住老妈的手："妈，也许当年真的是误会呢？""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想，
如果当年我不那么倔强，如果我能等他解释清楚，现在会是什么样？
"老妈的眼中闪烁着泪光，"我和你爸结婚这么多年，过得也算幸福，
但心里总有一个结解不开。"弟弟点点头："妈，人这一辈子确实应该把该说的话说完，
该见的人见一面。""可是五十年了，我们都老了，万一他..."老妈有些犹豫。
"万一怎样？"我打断她，"万一他过得不好？那你更应该去看看他。万一他过得很好？
那你也能放下心结。万一他还在想你？那你们还有机会重新开始。"老妈看着我们，
眼中逐渐有了光："你们真的支持我去找他？""当然支持！"我和弟弟异口同声。
"那我们现在就开始行动！"弟弟已经掏出了手机，"我先在网上查查程志远这个名字，
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老妈激动地站起来："他当年说他是北京西城区的，
父亲在一个机械厂工作。哦对了，
他说过他家住在什么胡同来着..."我也开始回忆老妈平时无意中提到的细节："妈，
你不是说过他会拉二胡吗？还会写毛笔字？""对对对！他字写得特别好，还给我写过诗呢！
"老妈突然跑进自己房间，翻箱倒柜地找起来。不一会儿，
她捧着一个小木盒出来了："你们看，这些都是当年他写给我的信和诗。我一直舍不得扔。
"我打开盒子，里面整齐地放着十几封信，每一封都保存得很好。信纸已经发黄，
但字迹依然清晰秀丽。弟弟拿起一封信念道："婉秋，今天看到你在田里挥汗如雨的样子，
我想起了毛主席说的'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你就像草原上最美的格桑花，
让这片荒凉的土地都有了生机...""哎呀，别念了！"老妈害羞地夺过信，
脸红得像个小姑娘。我忍不住笑了："妈，没想到你们当年还挺浪漫的嘛！
""现在网络这么发达，找个人应该不难。"弟弟已经在手机上搜索起来，"程志远，
北京人，1950年左右出生...哎，同名的人还真不少。""要不我们去北京实地找找？
"我提议，"反正我现在也没什么事，可以陪妈妈去。
"老妈犹豫了一下："这样会不会太冒失了？万一人家不想见我怎么办？""妈，
你想太多了。就算他不想见你，至少你努力过了，以后不会后悔。"弟弟安慰道，"再说，
说不定人家也在想你呢？"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是我大学同学小王打来的。
"晓莉，你妈妈是不是当过知青？我爸爸也是那个年代的知青，他们有个微信群，
专门联系当年一起插队的老同学。"我眼睛一亮："真的吗？能不能帮我们打听一下？
""当然可以！你把你妈妈的情况告诉我，我让我爸帮忙问问。"挂了电话，
我激动地告诉老妈这个好消息。老妈紧张得直搓手："真的能找到吗？""妈，你别紧张。
我们一步步来。"我拍拍她的肩膀，
"今晚你先把能记起来的关于程志远的所有信息都写下来，
包括他的外貌特征、家庭情况、兴趣爱好什么的。明天我联系小王，
让她爸爸帮忙在知青群里发个寻人启事。"弟弟也兴奋起来："对！现在信息这么发达，
说不定很快就有消息了。妈，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哦，也许很快就能见到他了。
"老妈的手有些颤抖："我...我有些害怕。五十年了，我们都变老了，
万一他认不出我怎么办？万一他看到我现在的样子失望怎么办？""妈，
真正的感情是不会因为外表变老而改变的。"我握住她的手，"再说，你保养得这么好，
一点都不像67岁的人。"确实，老妈虽然已经67岁了，但因为当了一辈子教师，
气质很好，皮肤也保养得不错，看上去最多50出头。"那我们就这么决定了！
"弟弟一拍桌子，"明天开始正式启动'寻找初恋计划'！"老妈被我们的热情感染了，
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光芒："好！我这就去写他的信息。"看着老妈兴奋地跑进房间，
我和弟弟对视一笑。虽然不知道结果会怎样，但看到老妈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这么开心，
我们就觉得值得。夜深了，老妈房间的灯还亮着。我知道，
她一定在仔细回忆着五十年前的每一个细节，期待着即将到来的重逢。2第二天一早，
老妈就拿着一张密密麻麻写满字的纸走出房间。"我想起了很多细节！"她兴奋地说，
"程志远身高大约一米七五，长得挺帅的，眼睛很大很有神。
他家在北京西城区一个叫什么园的胡同，具体名字我有些忘了，但好像和花有关。
"我接过纸张看了看，上面写着："程志远，1951年生，北京人。父亲程建国，
在机械厂当工人。母亲王淑华，家庭妇女。有一个妹妹程志慧。会拉二胡，字写得很好，
喜欢看书，特别是古诗词。性格温和但很有主见。左手小指有一个小疤痕，
是小时候被玻璃划伤的...""妈，你记得这么详细啊！"弟弟佩服地说。
"那时候我们每天都在一起，他身上的每一个细节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老妈的脸上带着幸福的回忆。我马上给小王打电话，把这些信息告诉了她。
小王说她爸爸很热心，立刻就在知青群里发了寻人启事。"现在我们就等消息吧。
"我安慰老妈，"不过妈，万一找到了，你想怎么和他联系？
"老妈有些紧张："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要不我们先练练？"弟弟提议，
"我来演程志远，你来演你自己。""这个主意不错！"我拍手赞成。弟弟清了清嗓子，
学着老年男人的语调："请问，你是林婉秋吗？"老妈一下子紧张了，
结结巴巴地说："是...是的，你是...""我是程志远啊！五十年不见了。
"弟弟继续演。老妈突然就哭了："志远，我找你找得好苦啊！"我赶紧上前抱住她："妈，
这只是练习，别激动。""对不起，我一想到可能要见到他，就控制不住情绪。
"老妈擦擦眼泪，"五十年了，我有太多话想对他说。"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小王打来的。"晓莉，有消息了！"小王兴奋地说，"我爸爸在群里问了，
还真有人知道程志远！"我们三个人立刻围过来听。"有个叫李建军的老知青说，
他记得有个程志远，确实是北京西城区的，当年在内蒙古插队。但是他们失去联系很多年了。
不过，李建军说他记得程志远的妹妹程志慧好像在北京一个学校当老师，
也许可以通过她联系到程志远。"老妈激动得手都在抖："真的吗？真的找到线索了？
""李建军说他可以帮忙打听程志慧的具体情况，让我们等他的消息。"小王继续说。
挂了电话，我们三个人都激动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妈，看来很快就有程志远的消息了。
"我握住老妈的手，"你现在感觉怎么样？""紧张，兴奋，害怕...什么感觉都有。
"老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万一他已经...""别瞎想！"弟弟打断她，
"既然他妹妹还在学校当老师，说明他们家的情况应该还不错。"下午，小王又打来电话，
带来了更详细的消息。"找到了！程志慧确实在北京一所中学当老师，不过已经退休了。
李建军通过朋友打听到了她的电话号码。"我们都屏住了呼吸。"程志慧说，程志远还健在，
现在住在北京朝阳区，退休前在一家国企当工程师。他们兄妹关系很好，经常联系。
"老妈听到这里，
眼泪一下子就流下来了："他还活着...他还健在...""程志慧还说，
程志远这些年一直没有再婚。他老婆十年前因为癌症去世了，现在一个人生活。
"小王的声音有些小心翼翼。老妈愣了一下，
然后更加激动了："那...那我可以去见他吗？""程志慧说，她可以先跟哥哥提一下，
看看他的态度。如果他愿意见面，她会把联系方式给我们。"我们等了一个下午，
终于在晚上六点，小王再次打来电话。"程志慧刚才回电话了！"小王的声音很兴奋，
"她说程志远听到林婉秋这个名字，愣了好长时间，然后说'我等她五十年了'。
"老妈一听这话，直接瘫坐在沙发上，泣不成声。"他说什么？他说等我五十年了？""对！
程志慧说，程志远这些年经常提到你，说当年如果不是因为误会，你们应该不会分手。
他一直后悔没有去上海找你。"我也忍不住哭了，五十年的误会，五十年的思念，
原来两个人都在等着对方。"程志慧给了我程志远的电话号码，她说他就在家等着你的电话。
"小王说完了这句话，我们都沉默了。老妈握着那张纸条，手在不停地颤抖。"妈，
你要不要现在就打？"我问。老妈看了看墙上的时钟，晚上六点半，这个时间应该正合适。
"我...我有点害怕。"老妈说，"万一我说错话了怎么办？""不会的，妈。
你们相爱了这么多年，见面了自然就知道该说什么。"弟弟鼓励她。老妈深深吸了一口气，
颤抖着拿起电话，拨通了那个等待了五十年的号码。3电话响了三声，接通了。"喂？
"一个苍老但温和的男声传来。老妈的声音颤抖着："是...是程志远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然后传来一声哽咽："婉秋？真的是你吗？
""是我...是我..."老妈已经泣不成声。"五十年了，
我还以为这辈子再也听不到你的声音了。"程志远的声音也有些颤抖。我和弟弟在旁边听着，
眼泪也忍不住流下来。"志远，当年的事...对不起，是我太倔强了。"老妈哭着说。
"不，是我不好。我应该更耐心地解释，应该追到上海去找你。"程志远说，"婉秋，
你过得好吗？""还...还可以。你呢？志慧说你老伴...""十年前走的，癌症。
"程志远的声音有些沉重，"这些年我一个人过，经常想起你。婉秋，
你...你现在还好吗？""我老公五年前心脏病走了，现在和女儿女婿住一起。
"老妈擦擦眼泪，"志远，我想见你。""我也想见你。"程志远的声音里带着期待，
"你什么时候方便来北京？"我在旁边小声说："妈，问他要不要来上海。
"老妈点点头："要不你来上海吧，我们这边方便一些。""好，我明天就买票。不，
我现在就去买票。"程志远说得很急切。"别着急，你身体怎么样？长途旅行会不会累？
"老妈关心地问。"我身体很好，你放心。婉秋，我要见你，哪怕爬也要爬到上海去。
"两个人又聊了十几分钟，主要是相互关心对方的身体状况，还有这些年的生活经历。
挂了电话后，老妈像个孩子一样高兴地跳起来。"他明天就来！明天就能见到他了！""妈，
你高兴是好事，但是我们得做些准备啊。"我提醒她，"比如他住哪里，我们在哪里见面，
还有...""对对对！"老妈突然紧张起来，"我明天穿什么衣服？他会不会觉得我老了？
"弟弟笑了："妈，你就是你，不用刻意打扮。真正的感情是不会因为外表而改变的。
"但老妈显然听不进去，已经跑进房间翻衣柜了。我和弟弟对视一笑，决定让她去折腾，
这样她会感觉好一些。第二天上午，程志远打来电话说他已经买到了下午的高铁票，
晚上就能到上海。"婉秋，我们在哪里见面？"他问。老妈想了想："要不在外滩吧，
那里环境好，我们可以边走边聊。""好的，我一到上海就给你打电话。"挂了电话，
老妈开始疯狂地打扮自己。她换了三套衣服，化了淡妆，还让我帮她重新梳了头发。"妈，
你现在看起来最多50岁，真的很漂亮。"我由衷地赞美她。确实，
老妈今天穿了一件淡蓝色的连衣裙，外面搭配一件白色小外套，看起来优雅又年轻。
晚上七点，程志远的电话来了。"婉秋，我到上海了。""那我们现在就去外滩吧。
"老妈紧张得声音都有些发抖。"妈，我和晓东陪你去。"我说。"不用不用，
我自己去就行。"老妈摆摆手，"你们去了我反而紧张。""那不行，
万一有什么情况怎么办？这样吧，我们跟着去，但是远远地看着，不打扰你们。"弟弟坚持。
最后老妈同意了。我们一起到了外滩，约定的地点是外白渡桥附近。我和弟弟站在远处，
看见老妈紧张地站在桥头，不时地整理自己的衣服和头发。"来了！"弟弟指着远处。
一个头发花白但身材挺拔的老人慢慢走来。他穿着一件深蓝色的中山装，手里提着一个小包，
眼睛不停地四处张望。当他看到老妈的时候，两个人都愣住了。他们隔着十几米远，
就这样对视着，谁也没有动。黄浦江的晚风轻轻吹过，夕阳西下，
把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照得金黄。终于，程志远迈步走向老妈。
"婉秋..."他走到老妈面前，声音颤抖着。"志远..."老妈也哭了。他们没有拥抱，
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眼中都是泪水。"你还是这么美。"程志远轻声说。
"你还是这么会说话。"老妈笑中带泪。"对不起，让你等了五十年。"程志远说。
"是我对不起你，当年不应该那么冲动。"他们开始沿着江边慢慢地走，
我和弟弟远远地跟在后面。"这些年过得怎么样？"程志远问。"还可以，孩子们都很孝顺。
你呢？身体还好吧？""挺好的，每天晨练，还学会了用手机。"程志远笑了，
"志慧教我用微信，我就想着也许有一天能在网上找到你的消息。""真的吗？
我也让女儿教过我，但是学不会。"老妈有些不好意思。"没关系，我教你。
"他们聊着这些年的生活，聊着孩子们，聊着当年插队的经历。虽然都已经67岁了，
但在昏黄的灯光下，他们就像又回到了年轻时代。"志远，
你还记得当年你写给我的那首诗吗？"老妈问。程志远想了想，
突然开口朗诵："草原深处有佳人，明眸皓齿胜天仙。纵使千里共婵娟，不及君颜一回眸。
""你还记得！"老妈激动极了。"我怎么会忘记？那是我这辈子写过最美的诗。
"程志远深情地看着她。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是我们小区物业打来的。"张女士，
您家里好像有情况，您妈妈的房间窗户开着，但是人不在家，邻居有些担心。
"我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老妈出门太紧张了，忘了关窗户。"没事，
我妈妈跟我们在一起。谢谢你们的关心。"挂了电话，我和弟弟商量了一下，
决定还是不要打扰老妈他们，让他们多聊一会儿。看着远处两个相依而行的身影，
我们都感到很欣慰。五十年的等待，终于有了结果。
4老妈和程志远在外滩聊到了晚上九点多才回来。看到他们的时候，我和弟弟都惊讶了。
老妈满面红光，像年轻了十岁；程志远也是神采奕奕，脸上带着久违的笑容。"晓莉，晓东，
我来介绍一下，这是程叔叔。"老妈害羞地说。程志远客气地和我们打招呼："你们好，
我是程志远。听婉秋说，你们都很支持我们见面，谢谢你们。""程叔叔，您客气了。
看到我妈这么开心，我们也很高兴。"我真诚地说。
弟弟也点头赞同："妈妈这些年虽然嘴上不说，但我们知道她心里一直有个结。
现在能见到您，她的心愿算是了了。""志远今晚住酒店，明天我们再好好聊聊。"老妈说，
"对了，志远，你还记得当年你最喜欢吃什么吗？"程志远笑了："白切羊肉和奶茶。
""明天我给你做！"老妈兴奋地说。程志远看了看表："时间不早了，我应该回酒店了。
婉秋，明天我过来找你。""我送你到楼下。"老妈说。等他们下楼后，
我和弟弟激动地讨论起来。"看起来程叔叔人不错啊，很有风度。"弟弟说。"是的，
而且看得出来，他对妈妈的感情是真的。你看他看妈妈的眼神，
完全就是年轻时候热恋的样子。"我也很感动。过了一会儿，老妈回来了，
脸上还带着幸福的笑容。"妈，感觉怎么样？"我问。"就像做梦一样。"老妈坐下来，
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还是那么温柔，那么体贴。我们聊了很多，关于当年，
关于这些年的生活...他说他一直在想我，从来没有忘记过我。
""那你们...有没有谈到将来？"弟弟小心地问。
老妈脸红了："他说...他说想和我一起度过余生。但是我们都这个年纪了，
还有各自的家庭和孩子，这件事还需要慢慢考虑。"我握住老妈的手："妈，
你们都67岁了，如果真心相爱，还有什么好顾虑的？我们做子女的，当然希望你幸福。
""对！妈，你们已经错过了五十年，不能再错过了。"弟弟也支持。
但是老妈还是有些担忧："可是我们一个在上海，一个在北京，怎么在一起？
而且我们都有孙子孙女要照顾...""这些都不是问题。"我安慰她，"距离可以克服，
孩子们的事情我们自己可以解决。妈，你最重要的是要跟着自己的心走。"第二天上午，
程志远早早就来了。他带了一束花，还有一些北京的特产。"婉秋，
这些是北京的果脯和点心，你尝尝。"他像个年轻人一样紧张。老妈接过礼物，
开心得不得了："你还记得我爱吃甜食啊。""我什么都记得。"程志远深情地说。
上午他们去了附近的公园散步，中午一起回来吃饭。老妈真的做了白切羊肉，
虽然在上海买不到内蒙古的羊肉，但程志远吃得很开心。"还是你做的菜最合我胃口。
"他夸奖道。饭后，他们坐在客厅里聊天。程志远从包里拿出一个相册。"婉秋，你看，
这些是我这些年的照片。
时的工作照片、结婚照、和孩子们的合影、退休后的生活照..."这是我和梅子的结婚照。
"程志远指着一张照片说，"她是个好女人，我们有两个孩子，儿子在美国工作，
女儿在北京。"老妈仔细看着照片："她长得很漂亮，一定是个温柔的人。""是的，
她很善良。生病的那几年，我一直在照顾她。她临终前还跟我说，让我不要一个人孤独终老，
如果遇到合适的人，一定要好好珍惜。"程志远的眼中有些湿润。
老妈握住他的手："她是个通达的女人。""婉秋，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程志远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这是我这些年一直随身携带的。
"盒子里是那张泛黄的照片，和老妈保存的那张一模一样。"我们都保存着彼此的照片。
"老妈感动地说。下午，我和弟弟有意识地外出，给他们两个人独处的空间。回来的时候，
发现他们坐在阳台上，程志远在教老妈用手机。"看，这样点一下，就可以给我发消息了。
""真的吗？我试试。"老妈像个小学生一样认真。看到这一幕，我和弟弟都忍不住笑了。
晚上，程志远又要回酒店。这次老妈没有送他，而是站在窗口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妈，你在想什么？"我问。"我在想，如果时光能倒流就好了。"老妈叹了口气，
"我们都老了，还能有多少时间在一起？""妈，不要这样想。"我坐到她身边，
"你们还有十年、二十年的时间可以在一起。而且，经历了这么多，你们更懂得珍惜了。
"老妈点点头："明天他就要回北京了，我真舍不得。""那就让他多住几天啊。"弟弟说。
"他说女儿在等他回去，不能住太久。"老妈有些失落。这时，老妈的手机响了。
是程志远发来的微信。"婉秋，今晚我失眠了，一直在想我们的事。我想问你，
你愿意和我一起生活吗？"老妈看到消息，心跳加速了。她看看我和弟弟，
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妈，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我问。"我...我当然愿意。
但是..."老妈犹豫着。"没有但是！"弟弟打断她，"妈，你们都67岁了，
还要等到什么时候？"老妈深吸一口气，开始打字回复："志远，我也愿意。
但是我们需要时间考虑具体怎么安排。"很快程志远回复了："我明白。我们可以慢慢来，
不着急。最重要的是，我们终于找到彼此了。"老妈看着这条消息，
眼中又一次湿润了："五十年了，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
"5程志远原本计划第三天就回北京，但在我们的劝说下，他决定再多住两天。这几天，
我们全家都沉浸在一种特别的幸福氛围中。老妈每天都精心打扮，
脸上洋溢着年轻时才有的光彩；程志远也像变了个人似的，说话做事都带着一种久违的活力。
"妈，程叔叔对你真的很好。"我对老妈说。昨天他们去菜市场买菜，
程志远全程都小心地扶着老妈，生怕她被人群挤到。买菜的时候，老妈想要什么，
他就去买什么，完全不还价，就像个年轻的小伙子讨好心爱的姑娘。"是啊，
他这个人从年轻时就这样，总是把我放在第一位。"老妈害羞地说，
"昨天他还说要带我去北京看看，说那里有很多我没见过的地方。""那太好了！
你们可以一起旅行。"弟弟兴奋地说。但是老妈又开始担忧了："可是我们这个年纪了，
一起旅行合适吗？别人会怎么看？""妈，你想多了。"我安慰她，"现在时代不一样了，
老年人谈恋爱很正常的。再说，你们又不是乱来，是有感情基础的。"就在这时，
程志远来了。他今天穿了一件新买的白衬衫，看起来很精神。"婉秋，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他坐下来，神情有些严肃。"什么事？"老妈紧张地问。"我昨天晚上想了一夜，
我觉得我们应该把我们的关系告诉我们的孩子们。"程志远说，"我已经给志慧打电话了，
她很支持我们。我儿子在美国，我也给他发了邮件，他说只要我高兴就好。
"老妈有些意外："你都告诉他们了？""是的。我想，我们都这个年纪了，
没必要遮遮掩掩的。而且，如果我们真的要在一起生活，孩子们的支持很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