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蜜生日聚会上,众人起哄玩“恶念箱”游戏。
“写下你最想睡的人名字,抽到谁就现场打电话告白!”
我被迫写下丈夫靳凛的名字,却被闺蜜当众抽出。
“快打给你家靳总说你想睡他!”哄笑声中手机被塞进我手里。
第二天,写纸条的闺蜜老公被举报贪污入狱;
起哄最凶的富二代裸照传遍全网;
拍照的发小家族企业遭恶意收购破产。
靳凛捏着我签好的离婚协议轻笑:“游戏结束?”
他熔掉我珍藏的结婚钻戒浇进盆栽:“现在才叫结束。”
雨点子砸在别墅巨大的落地窗上,噼啪作响,连成一片模糊的水幕,把外面精心打理的花园弄得影影绰绰。屋子里倒是暖烘烘的,昂贵的香薰蜡烛烧着,甜腻腻的茉莉味儿混着刚煮好的咖啡香,死命往人鼻子里钻。
苏窈缩在客厅那张能把她整个人陷进去的奶白色沙发里,指尖冰凉,无意识地绞着身上那件真丝睡裙的边儿。裙子是靳凛上个月出差回来随手丢给她的,标签都没拆,法国牌子,贵得能顶普通人几个月工资。可这会儿贴在皮肤上,只觉得滑腻腻的,有点透不过气。
她盯着面前矮几上那杯早就凉透的咖啡,黑乎乎的液体表面凝了一层难看的油脂膜。脑子里全是昨天闺蜜周茜生日派对上的事儿,像按了循环播放的烂片,一遍遍折磨她的神经。那些尖叫,那些哄笑,还有手机屏幕刺眼的光,晃得她太阳穴突突地跳。
“咔哒。”
玄关传来极轻微的电子锁开启声。苏窈的脊背瞬间绷直了,像被无形的线猛地扯了一下。
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不疾不徐,踩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声音不大,却一下下敲在苏窈紧绷的心弦上。她甚至能闻到空气里那股熟悉的、清冽又带着点压迫感的雪松尾调——那是靳凛惯用的须后水味道,专柜定制,独一无二。
靳凛的身影出现在客厅入口。他没穿西装外套,只着一件挺括的深灰色衬衫,领口随意地松开了两颗纽扣,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线条利落的小臂。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脸上没什么表情,深邃的眼窝下投着点淡淡的阴影,大概是没休息好,却丝毫不损他身上那种掌控一切的冷峻气场。他手里拎着个薄薄的文件夹,塑料封皮在顶灯下反着点微光。
苏窈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手指把睡裙边缘攥得更紧,指节泛白。她努力想挤出点若无其事的笑,嘴角却僵硬得像是冻住了。
靳凛的目光淡淡扫过来,掠过她苍白的脸,最终落在她绞紧的手指上,停留了大概半秒。那眼神没什么温度,像X光,能轻易穿透她强装的镇定。
“还没睡?”他的声音不高,平铺直叙,听不出情绪,径直走到她对面的单人沙发坐下。沙发是意大利进口的,线条冷硬,和他这个人一样。
他把那个文件夹随意地丢在两人之间的矮几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塑料封皮底下,隐约透出“协议”两个字。苏窈的呼吸猛地一窒。
“我……我睡不着。”苏窈的声音有点发紧,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音。她强迫自己抬眼去看他,视线却不由自主地飘向那个文件夹,“你……刚回来?”
靳凛没回答她这显而易见的废话。他身体微微前倾,胳膊肘支在膝盖上,十指随意地交叉着,腕骨上那块价值不菲的百达翡丽表盘反射着冷光。他的视线重新锁住苏窈,那双眼睛在顶灯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幽深,像两口望不到底的寒潭。
“昨天玩得开心吗?”他问。语气平淡得像在问今天的天气。
苏窈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在这瞬间涌向了头顶,又在下一秒退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彻骨的冰凉。来了。她就知道逃不过。
“还……还行。”她艰难地吐出两个字,喉咙干涩得发疼,“就是茜茜生日,大家聚聚。”
靳凛嘴角似乎极轻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那弧度冰冷得没有任何暖意。“是吗?只是聚聚?”他身体靠回沙发背,姿态放松,眼神却锐利如刀,“我倒是收到些挺有趣的‘聚会留念’。”他慢条斯理地拿出自己的手机,指尖在屏幕上滑动几下,然后翻转过来,屏幕正对着苏窈。
屏幕上,是一张被疯狂转发的照片。光线迷离混乱的包间里,苏窈被人群簇拥在正中间,她手里紧紧攥着自己的手机,脸色惨白得像纸,眼神里全是惊恐和无措。周围是几张兴奋扭曲的脸,周茜笑得花枝乱颤,富二代陆明轩一脸看好戏的促狭,发小陈远则举着手机对准她拍。照片下方,是一长串不堪入目的评论和转发,充斥着各种下流的猜测和意淫。
“哟,靳太太玩挺开啊?”
“啧啧,当众给老公打电话说想睡他?靳总知道吗?”
“靳凛头上这绿帽,够大!”
苏窈的脑袋“嗡”的一声,眼前阵阵发黑。巨大的羞耻感和恐慌像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她甚至能清晰地回忆起当时那震耳欲聋的起哄声浪,几乎要把包间的屋顶掀翻。
“写下你最想睡的人!抽到谁的名字,就现场打电话告白!敢不敢玩点刺激的?”
“苏窈,别怂啊!快点写!”
“就是就是,靳太太,你家靳总那么帅,你写他不就得了?怕什么!”
“来来来,抽签了!哇哦——靳凛!苏窈写的是她老公靳凛!!”
“快快快!手机给她!打给你家靳总!大声告诉他,你现在、立刻、马上就想睡他!哈哈哈!”
哄笑声几乎要刺破她的耳膜。她的手机被周茜强行塞进手里,冰冷的金属外壳硌着她的掌心。她像个提线木偶,被无数双兴奋的眼睛盯着,推搡着,大脑一片空白。她甚至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按下拨号键的,只记得听筒里传来靳凛那声低沉、清晰、带着工作被打扰后一丝不耐的“喂?”时,她浑身血液都冻住了,然后就是周围更加疯狂的爆笑和拍照声。
“凛哥……我……”她当时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后面的话被淹没在巨大的噪音里,根本传不过去。她甚至不知道电话是什么时候被谁挂断的。
“解释。”靳凛的声音把她从冰冷的回忆里拽了回来,像淬了冰的鞭子,抽打在她神经上。他收回了手机,屏幕暗下去,那张照片带来的巨大羞辱感却依旧灼烧着她。
“不是那样的!”苏窈猛地抬起头,声音因为急切而拔高,带着哭腔,“是游戏!他们逼我玩的!那个恶念箱……写名字……抽签……我没办法……我真的没办法!周茜、陆明轩他们起哄……陈远还拍了照片到处发……”
她语无伦次,眼泪控制不住地涌上来,在眼眶里打转。她看着靳凛,希望能从他脸上找到一丝信任或者松动。
靳凛只是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波澜。等她因为激动而停顿下来,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平缓,却字字都砸在苏窈心上:“逼你?苏窈,你的手长在别人身上?你的名字,是别人握着你的手写的?你的手机,是别人按着你的手指拨的号?”
他微微倾身,那股迫人的雪松气息再次压近,眼神锐利如鹰隼:“‘想睡我’?”他清晰地吐出那三个字,带着一种残忍的玩味,“靳太太,结婚四年,你在床上,可没这么坦诚过。”
这句话像一把烧红的刀子,狠狠捅进苏窈的心脏,瞬间将她所有辩解都烧成了灰烬。巨大的难堪让她浑身发抖,眼泪终于决堤,滚烫地滑过冰凉的脸颊。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所有的力气都在瞬间被抽空了。
靳凛看着她崩溃流泪的样子,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有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快、极冷的暗芒,快得让人无法捕捉。他不再看她,身体重新靠回沙发,目光转向矮几上那个文件夹,修长的手指在上面轻轻点了点。
“签了它。”他的语气恢复了平日的冷静,甚至带上了一丝公式化的疏离,“签了字,你的‘没办法’,或许能少一点。”
苏窈的视线模糊地落在那份文件上。透过朦胧的泪眼,文件夹封面上“离婚协议书”几个加粗的黑体字,狰狞而刺目。绝望像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绕上她的心脏,勒得她喘不过气。
她猛地闭上眼,任由泪水汹涌而下,砸在昂贵的真丝睡裙上,洇开深色的痕迹。窗外的雨声更大了,哗啦啦地响成一片,仿佛要把整个世界都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