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全身都痛，稍微一动，就像有把开了刃的匕首，割裂着每一寸肌肤。
张希孟试图转个身，以便能让他舒服点。
不料那割裂的痛感使他忍不住“吭、吭”两声。
他赶紧挣扎了几下，非但没有让自己舒服，反而痛的他头皮发麻。
他不明白了，只是一个落水，怎么会弄得如此不堪。
难道是落水撞到了大石头？
又一想不对呀，那段运河，人工修建，每天都有船只经过，河床不可能有古怪嶙峋能伤人的石头。
如果有石头，那是官员渎职，必重罚。
张希孟这边在床上哼哼哈哈痛不欲生地呻吟着。
那边他床头坐着的一个老妪，捏着一块破布绞来绞去，旁边放一个盆子，盆子里满是血水。
“怎么办？
怎么办呢？
“旁边又有一个妇人，神色焦虑、眼神慌乱，嘴巴里念念叨叨，毫无章法地在屋里不停地踱步。
“挨千刀的，怎么如此打我儿。
“妇人突然停下来脚步，捂住头，哀嚎起来。
老妪一脸平静，眼神里却满是担忧，看到妇人这般模样，心也烦躁了起来。
“孩他娘，你别哭啦，去门口看看如铁爹回来了么？
“妇人听了老妪的话，须臾之间好像有了主意，哭哭啼啼着奔出了屋子。
等妇人出了门，坐在床边的老妪拿着破布轻轻地给床上的人清洗伤口，看着那裂开的血淋淋的伤口禁不住地潸然泪下，“如铁，乖孙，你要挺住啊！
“明明大清早还好端端地出了门，晌午头却遍体鳞伤地被牛车拉了回来。
老妪瞅了瞅那身体，本来就羸弱的身体，加上这遍体的伤痕，好像活不了了。
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老妪边哭边擦，手忍不住地颤抖着。
床上的张希孟躺在那里，抹布的擦拭并没有给他带来缓解，反而让原本的伤口因为沾了水更加疼痛。
这那是清理伤口，这明明是想让他死的更快！
府医呢？
平时一副眼底无人的派头，这会儿正是用着他的时候，居然派一个不懂事的嬷嬷来伺候？
真是个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
张希孟再次挣扎了一下，还是很痛，他只能试图睁了睁眼睛，好半天眼睛里才透进来了些许亮光。
忽然感觉模模糊糊的有人影凑近他的脸，张希孟使了使劲，眼皮又张开了些许。
不看还好，一看吓了他一跳。
一头银发乱糟糟地用破布绑在头上，脸上黑黢黢皱巴巴，像是一具干尸，却按了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
如果不是因为有伤他不能动弹，这会儿怕是蹦到了房梁上。
“什么鬼？”
张希孟乌哑着嗓子问，心里却在悱恻，“难道自己淹死了？
眼前这个是地府里的鬼差？”
老妪凑近耳朵想听张希孟说的什么话，只听见“呵呵”的喘气声响，她心里的石头落下了一点，“乖孙，你终于醒了。”
她的乖孙儿没有死，活过来了。
“你爹爹去村头请大脚婶了，马上就来了。”
老妪又擦了擦张希孟的身体，动作比之前的轻柔，似乎是在抚摸安慰着张希孟。
话音传进张希孟耳朵里，像极了他祖母温和的声音，应该不是鬼吧，他想。
“水。”
嘶哑的声音刚刚落下，嘴唇上便传来冰冰凉的触感。
老妪用手指沾了一些水抹在了张希孟的嘴唇上。
瞬间，有水的滋润让他舒服了一些。
“娘，娘，大脚婶来了。”
外面传来乱七八糟的脚步声，不一会儿一个男人领着两个妇女走了进来。
最前头的是一个微胖的大龄妇女，头上裹着个粗布方巾，穿着将灰色粗布衫，裤腿卷的高高的，草鞋上还有泥巴。
老妪起身让出了空间，好让妇人走近些。
妇人上前仔细检查了一番，这才说道，“还好只是皮外伤，没有伤及筋骨，养一养就好了。”
屋子里的人刚想松气，妇人又开口说道，“这脑袋上有一条痕，不知道会不会伤到脑子，等他醒来再说。”
“莫不是要成傻子？”
方才在屋里踱步出去的那个妇人这会儿也跟着回来了，她甚是焦虑，开口问道。
“如铁娘，你说什么丧气话呢。”
原先的老妪凶巴巴地教训了一句，“我们如铁命硬，运气也好，不会有事的.”说罢，双手合掌，举到头顶拜了拜，嘴巴念念有词，“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菩萨，有劳保佑我那乖孙平安无恙。”
祷告完毕转身又对着那个微胖的妇女鞠了一躬，“大脚啊，老妈子我给你跪谢了。”
接着首接跪下，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屋里其他的人见老妪跪下，都慌乱地也跪了下来，有模有样地磕了头。
大脚婶急忙把人一一扶起，“如铁奶，你这是做甚，邻里邻居地。”
什莫村居住村民统共二十二户口，不到百人。
平时大家都是相互的照顾。
大脚婶一家是外来人，她爹爹是个郎中。
原本是在城中开的有医馆，后来得罪了官家被迫无路可走，来到了什莫村，村民收留了他们一家，老郎中为了感谢平时都会给村民看病医治。
后来，她爹爹去世后，大脚婶继承了父亲的衣钵，在村里给人看病，村民都很敬重她。
因为从小脚大，大家都叫她大脚。
“我家里还有一些生肌藤，让如铁爹去取回来敷上几天就好了。”
如铁奶记下恩情，转头嘱咐如铁娘准备饭菜。
“大娘，我还要赶回去。
地里的活我还没有干完哩。”
刚才如铁爹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在地里除草，听如铁受伤严重，立马放下地里活儿跑过来的。
这会儿她看过见如铁只是外伤，也放了心。
这便要起身回去继续干她的活儿。
如铁奶也不好留人，喊着如铁爹去送送人，又从屋里地上抓了一把青瓜给大脚婶让她在地里干活的吃。
大脚婶灿烂一笑，毫不客气地揣进怀里走了。
床上的张希孟原本有些迷糊，经过刚才，他彻底迷糊了。
如铁，如铁，怎么有人看着他喊他如铁？
他是张希孟啊，太傅之孙，父亲乃是当朝宰相，怎么会是身材如铁？
如铁又是谁?身体痛，头更痛。
老妪见他皱着眉头呻吟着，连忙又拿抹布给他擦了擦。
“大娘，这是哪里？”
张希孟心想自己莫不是没有被淹死，而是被水冲到了不知名的村里被人救了起来了。
张希孟试图转个身，以便能让他舒服点。
不料那割裂的痛感使他忍不住“吭、吭”两声。
他赶紧挣扎了几下，非但没有让自己舒服，反而痛的他头皮发麻。
他不明白了，只是一个落水，怎么会弄得如此不堪。
难道是落水撞到了大石头？
又一想不对呀，那段运河，人工修建，每天都有船只经过，河床不可能有古怪嶙峋能伤人的石头。
如果有石头，那是官员渎职，必重罚。
张希孟这边在床上哼哼哈哈痛不欲生地呻吟着。
那边他床头坐着的一个老妪，捏着一块破布绞来绞去，旁边放一个盆子，盆子里满是血水。
“怎么办？
怎么办呢？
“旁边又有一个妇人，神色焦虑、眼神慌乱，嘴巴里念念叨叨，毫无章法地在屋里不停地踱步。
“挨千刀的，怎么如此打我儿。
“妇人突然停下来脚步，捂住头，哀嚎起来。
老妪一脸平静，眼神里却满是担忧，看到妇人这般模样，心也烦躁了起来。
“孩他娘，你别哭啦，去门口看看如铁爹回来了么？
“妇人听了老妪的话，须臾之间好像有了主意，哭哭啼啼着奔出了屋子。
等妇人出了门，坐在床边的老妪拿着破布轻轻地给床上的人清洗伤口，看着那裂开的血淋淋的伤口禁不住地潸然泪下，“如铁，乖孙，你要挺住啊！
“明明大清早还好端端地出了门，晌午头却遍体鳞伤地被牛车拉了回来。
老妪瞅了瞅那身体，本来就羸弱的身体，加上这遍体的伤痕，好像活不了了。
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老妪边哭边擦，手忍不住地颤抖着。
床上的张希孟躺在那里，抹布的擦拭并没有给他带来缓解，反而让原本的伤口因为沾了水更加疼痛。
这那是清理伤口，这明明是想让他死的更快！
府医呢？
平时一副眼底无人的派头，这会儿正是用着他的时候，居然派一个不懂事的嬷嬷来伺候？
真是个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
张希孟再次挣扎了一下，还是很痛，他只能试图睁了睁眼睛，好半天眼睛里才透进来了些许亮光。
忽然感觉模模糊糊的有人影凑近他的脸，张希孟使了使劲，眼皮又张开了些许。
不看还好，一看吓了他一跳。
一头银发乱糟糟地用破布绑在头上，脸上黑黢黢皱巴巴，像是一具干尸，却按了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
如果不是因为有伤他不能动弹，这会儿怕是蹦到了房梁上。
“什么鬼？”
张希孟乌哑着嗓子问，心里却在悱恻，“难道自己淹死了？
眼前这个是地府里的鬼差？”
老妪凑近耳朵想听张希孟说的什么话，只听见“呵呵”的喘气声响，她心里的石头落下了一点，“乖孙，你终于醒了。”
她的乖孙儿没有死，活过来了。
“你爹爹去村头请大脚婶了，马上就来了。”
老妪又擦了擦张希孟的身体，动作比之前的轻柔，似乎是在抚摸安慰着张希孟。
话音传进张希孟耳朵里，像极了他祖母温和的声音，应该不是鬼吧，他想。
“水。”
嘶哑的声音刚刚落下，嘴唇上便传来冰冰凉的触感。
老妪用手指沾了一些水抹在了张希孟的嘴唇上。
瞬间，有水的滋润让他舒服了一些。
“娘，娘，大脚婶来了。”
外面传来乱七八糟的脚步声，不一会儿一个男人领着两个妇女走了进来。
最前头的是一个微胖的大龄妇女，头上裹着个粗布方巾，穿着将灰色粗布衫，裤腿卷的高高的，草鞋上还有泥巴。
老妪起身让出了空间，好让妇人走近些。
妇人上前仔细检查了一番，这才说道，“还好只是皮外伤，没有伤及筋骨，养一养就好了。”
屋子里的人刚想松气，妇人又开口说道，“这脑袋上有一条痕，不知道会不会伤到脑子，等他醒来再说。”
“莫不是要成傻子？”
方才在屋里踱步出去的那个妇人这会儿也跟着回来了，她甚是焦虑，开口问道。
“如铁娘，你说什么丧气话呢。”
原先的老妪凶巴巴地教训了一句，“我们如铁命硬，运气也好，不会有事的.”说罢，双手合掌，举到头顶拜了拜，嘴巴念念有词，“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菩萨，有劳保佑我那乖孙平安无恙。”
祷告完毕转身又对着那个微胖的妇女鞠了一躬，“大脚啊，老妈子我给你跪谢了。”
接着首接跪下，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屋里其他的人见老妪跪下，都慌乱地也跪了下来，有模有样地磕了头。
大脚婶急忙把人一一扶起，“如铁奶，你这是做甚，邻里邻居地。”
什莫村居住村民统共二十二户口，不到百人。
平时大家都是相互的照顾。
大脚婶一家是外来人，她爹爹是个郎中。
原本是在城中开的有医馆，后来得罪了官家被迫无路可走，来到了什莫村，村民收留了他们一家，老郎中为了感谢平时都会给村民看病医治。
后来，她爹爹去世后，大脚婶继承了父亲的衣钵，在村里给人看病，村民都很敬重她。
因为从小脚大，大家都叫她大脚。
“我家里还有一些生肌藤，让如铁爹去取回来敷上几天就好了。”
如铁奶记下恩情，转头嘱咐如铁娘准备饭菜。
“大娘，我还要赶回去。
地里的活我还没有干完哩。”
刚才如铁爹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在地里除草，听如铁受伤严重，立马放下地里活儿跑过来的。
这会儿她看过见如铁只是外伤，也放了心。
这便要起身回去继续干她的活儿。
如铁奶也不好留人，喊着如铁爹去送送人，又从屋里地上抓了一把青瓜给大脚婶让她在地里干活的吃。
大脚婶灿烂一笑，毫不客气地揣进怀里走了。
床上的张希孟原本有些迷糊，经过刚才，他彻底迷糊了。
如铁，如铁，怎么有人看着他喊他如铁？
他是张希孟啊，太傅之孙，父亲乃是当朝宰相，怎么会是身材如铁？
如铁又是谁?身体痛，头更痛。
老妪见他皱着眉头呻吟着，连忙又拿抹布给他擦了擦。
“大娘，这是哪里？”
张希孟心想自己莫不是没有被淹死，而是被水冲到了不知名的村里被人救了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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