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妄行

“赤雾”降临后，全球爆发丧尸病毒，城市沦陷，异能者觉醒但数量稀少，人类在废墟中挣扎求生。

淮妄蹲在废弃医院的导诊台后，指尖虚虚悬着。

不远处，十几只青灰色的丧尸正像疯狗似的撕扯同类，腐烂的肢体混着黑血溅在惨白的墙壁上——是他的精神力正钻进那些浑浊的脑髓，把“攻击”的指令拧成了错乱的绳。

一只没被完全操控的丧尸猛地转头，腥臭的涎水顺着獠牙滴落，朝他扑过来时，淮妄眼皮都没抬。

身侧空气微微扭曲，一道半米宽的空间裂缝无声张开，刚好吞掉丧尸的半个身子，裂缝合拢的瞬间，只漏出几声模糊的骨裂响。

他收回手，指尖泛着点因精神力透支的白。

刚要起身去翻药柜，眼角余光撞进一道冷硬的视线。

走廊尽头站着个男人。

黑色作战服沾着干涸的血渍，勾勒出宽肩窄腰的轮廓。

他手里捏着枚刚挖出来的丧尸晶核，指缝间还沾着灰，见淮妄看过来，也只是掀了掀眼皮，目光扫过地上的尸块，又落回淮妄身上，没什么情绪，却像在掂量“威胁值”。

是妄裕。

淮妄认得他。

前几天在超市抢罐头时见过一面，这人徒手捏爆了一只速度型丧尸的头，火系异能炸开时，半面墙都被烧得焦黑。

此刻妄裕脚边还躺着两只丧尸，胸腔都被某种高温能量烧穿了洞，焦糊味混着血腥味飘过来。

他显然也刚解决完一场缠斗，却连喘都没喘，只是把晶核塞进腰间的袋子里，转身走向另一侧的药房，仿佛淮妄只是道无关紧要的影子。

淮妄收回目光，继续翻找药柜。

金属抽屉被拉开时发出刺耳的响，他在一堆过期的感冒药里翻到两板未拆封的消炎药，刚揣进背包，身后突然传来丧尸的嘶吼。

是三只丧尸从楼梯间涌了出来，为首那只喉咙里发出“咕噜”声，胸腔鼓胀着，竟像是要喷吐酸液。

淮妄皱眉，刚要调动精神力，就见妄裕那边动了。

男人没回头，只是反手一扬，一道半米长的火焰刃凭空凝聚，带着灼热的气浪飞出去，精准劈在酸液丧尸的头颅上。

火焰瞬间炸开，把三只丧尸裹成了火团，滋滋的灼烧声里，妄裕己经走进了药房，背影冷硬得像块铁。

淮妄站在原地没动。

他知道妄裕的异能——火系，且是攻击力极强的那种。

但更棘手的是另一种没人见过全貌的异能，上次在超市，有个水系异能者想偷袭他，喷出的水箭刚到他面前就凭空消失了，反倒是他手里的火焰突然暴涨，把那水系异能者烧得惨叫着滚远。

后来才有人说，妄裕好像能“吞”异能。

药房里传来翻东西的动静。

淮妄不再停留，转身走向楼梯间。

刚迈出两步，身后突然传来妄裕的声音，低沉得像磨砂纸擦过木头：“楼下有只高阶的。”

淮妄脚步顿住。

妄裕从药房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个急救包，见他回头，淡淡补充：“速度快，会隐身。”

这是在提醒？

淮妄挑眉。

末世里人人自危，别说提醒，不背后捅刀就算好的。

他看了妄裕一眼，对方己经靠在墙上，从急救包里拿出碘伏擦手上的划伤，侧脸线条冷硬，像是刚才说话的不是他。

淮妄没道谢，只是道：“能探到。”

他的精神力铺展开时，像一张无形的网，能扫到半径五十米内的活物。

此刻那网的边缘确实触到一团模糊的能量——在一楼大厅，正贴着墙移动，速度快得像阵风。

妄裕擦手的动作顿了顿，抬眼看他：“精神系？”

淮妄没应声。

空间系和精神系，是他在末世里活下去的底牌，没必要告诉陌生人。

妄裕也没追问，只是把急救包塞进口袋，站首身体：“一起走？”

淮妄皱眉。

他不喜欢和人同行，累赘。

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妄裕补充：“你探路，我清怪。

到路口分开。”

楼下那只高阶丧尸确实麻烦，隐身加上速度，单独对上容易吃亏。

淮妄权衡了两秒，点头：“可以。”

两人一前一后往楼梯走。

淮妄走在前面，精神力始终锁定着一楼那团能量，低声报位置：“左前方三米，在动。”

妄裕跟在他身后半步，没说话，只捏了捏拳头。

指缝间有微弱的火光跳动，显然在蓄力。

刚下到一楼平台，那团能量突然加速，朝他们冲过来的瞬间，淮妄猛地侧身，同时发动空间异能——不是瞬移自己，而是在身侧张开一道裂缝。

几乎同时，妄裕动了。

他迎着那道突然显形的黑影（是只瘦得像猴子的丧尸，皮肤呈透明状），一拳轰出。

拳头裹着赤红色的火焰，却在碰到丧尸的瞬间变了色——刚才淮妄挡下的，是这丧尸隐身前喷出的一道风刃，而妄裕竟在那瞬间“吞”了风刃的能量，此刻火焰里掺了尖锐的气流声，首接炸穿了丧尸的胸膛。

丧尸倒地的瞬间，妄裕反手接住它掉出来的晶核，指尖用力，晶核碎裂，淡蓝色的能量流被他吸进体内。

他身上的火焰猛地亮了一瞬，连带着眼神都锐利了些。

淮妄看着他指尖残留的蓝光，没说话。

这人的吞噬异能，比他想的更灵活。

走出医院时，阳光刺得人眼睛疼。

路口就在前面，淮妄停下脚步：“到了。”

妄裕点头，从背包里拿出个罐头扔给他。

是牛肉的，密封完好。

淮妄接住，愣了下。

“谢你探路。”

妄裕道，语气还是冷的。

说完，他转身就走，黑色的背影很快融进街角的废墟里，只留下个冷硬的轮廓。

淮妄捏着罐头，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

他抬头看了眼妄裕消失的方向，又低头看了看罐头，最终还是塞进了背包。

风从空荡的街道吹过，卷起几张废弃的报纸。

淮妄拉了拉背包带，转身走向相反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