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清晨异变陈砚之是在一个普通的清晨发现不对劲的。豆浆冒着热气，
油条在白瓷盘里摆得整整齐齐，林晚坐在餐桌对面，
正用银勺慢悠悠地搅着碗里的甜豆浆——这是她过去七年里，每个早晨雷打不动的习惯。
可今天，她的动作太从容了。往常这个时候，她总会一边嚼着油条，
一边含糊不清地跟他说昨晚做了什么梦，眼角眉梢带着刚睡醒的慵懒，
发尾偶尔还翘起来一小撮，像只没梳毛的猫。但此刻，林晚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连耳后的碎发都别得整整齐齐。她抬眼看他时，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水，
没有了往日里藏不住的依赖，反而带着点审视的意味。“今天我约了人，晚饭不回来吃。
”她放下银勺，声音清清淡淡的，和往常软糯的语调判若两人。陈砚之握着筷子的手顿了顿。
结婚七年，林晚从不在外面应酬，用她的话说：“外面的菜哪有你做的好吃？”他张了张嘴，
想问她约了谁，话到嘴边却变成：“需要我去接你吗？”林晚微微挑眉，
像是觉得他的话有些多余：“不用，我自己开车。”她起身拿包时，
陈砚之的目光落在她手腕上——那只他送的银镯子不见了，换成了一只款式简洁的铂金手链，
他从未见过。更让他心惊的是，玄关处那双粉色的棉拖，被她随手踢到了鞋柜最底层，
换上了一双崭新的黑色高跟鞋。那是她过去最讨厌的鞋型，说“穿久了脚疼”。
门“咔哒”一声关上，家里瞬间安静下来。豆浆的热气渐渐散去，
陈砚之盯着对面空荡荡的座位，突然想起昨晚临睡前，林晚翻来覆去睡不着，
抓着他的手喃喃说：“陈砚之，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变了，你会不会还爱我？
”当时他以为是她又在闹小脾气，笑着吻了吻她的额头：“傻瓜，你什么样我都爱。
”可现在，他看着那碗几乎没动过的甜豆浆，喉咙突然发紧。桌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是林晚发来的消息，只有短短几个字：“书房第三层抽屉，有份文件，你看一下。
”陈砚之快步走进书房，拉开第三层抽屉——那里原本放着他们的结婚照，
照片上的林晚笑得眉眼弯弯，正踮脚吻他的脸颊。而现在，
结婚照被换成了一份打印整齐的文件。最上面一行字，像冰锥一样扎进他眼里：离婚协议书。
2 协议惊魂陈砚之的手指微微发抖，离婚协议书几个字在他眼前模糊又清晰。
他机械地翻到最后一页，林晚的签名已经端端正正地落在那里，日期是昨天。
他忽然想起昨晚她反常的沉默。当时他正加班回来，林晚蜷在沙发上看书，
电视里播着无聊的综艺节目。他凑过去想亲她，她却不着痕迹地偏了偏头，说困了先睡。
书房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陈砚之盯着那份文件，
突然注意到茶几上多了一个陌生的保温杯——林晚从来不用这种商务风格的杯子。
他鬼使神差地拧开杯盖，里面残留的液体散发着淡淡的咖啡香。林晚从不喝咖啡，
她总说咖啡太苦，宁可喝甜得发腻的奶茶。陈砚之抓起车钥匙冲出门。
他记得林晚说过今天要去城东的咖啡馆见客户。车子疾驰在早高峰的车流中，
他不断回想这半个月来林晚的异常：突然开始健身，手机换了密码，
夜里偷偷爬起来接电话......咖啡馆的玻璃窗映出林晚的侧影。
她穿着从没见过的米色西装，头发挽起，正和对面的男人说着什么。那男人陈砚之认识，
是林晚公司新来的总监陆景然。林晚突然笑起来，
那种笑容陈砚之很熟悉——七年前他们第一次约会时，她就是这样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但现在，这个笑容给了别人。陈砚之的手刚搭上门把，手机响了。是医院打来的，
通知他上周的体检报告有异常，需要复查。他愣神的功夫，
透过玻璃窗看见陆景然伸手替林晚拢了拢耳边的碎发，而她竟然没有躲开。
他最终没有推开门。回到车上，陈砚之翻出手机相册，最近一张林晚的照片是三个月前拍的。
照片里她穿着居家服，正在厨房煮汤，回头对他笑的时候，左脸颊有个小小的酒窝。
而现在咖啡馆里的林晚，连笑起来的弧度都变得不一样了。
陈砚之拨通了林晚最好的闺蜜温知夏的电话。电话那头，
温知夏支支吾吾："她这段时间是有点奇怪...上周我们聚餐，她居然点了辣子鸡，
你知道她从来不吃辣的..."挂掉电话，陈砚之突然想起什么，调出家里的智能门锁记录。
过去两周，每天凌晨两点十七分，门锁都会开启一次。而那个时间，他通常睡得正熟。
雨点开始砸在挡风玻璃上。陈砚之看着咖啡馆里相谈甚欢的两个人，
想起七年前他向林晚求婚时说的话："我会让你每天都比前一天更幸福。"而现在，
她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变成了一个陌生人。雨水模糊了车窗，也模糊了咖啡馆里的身影。
陈砚之发动车子，后视镜里，咖啡馆的招牌渐渐消失在雨幕中。他想起今早出门前，
林晚站在玄关整理衣领时，脖子上似乎有一道浅浅的红痕，像是被什么刮伤了。
当时他没在意，现在突然意识到——那是他昨晚刮胡子时，
不小心在下巴留下的一道小伤口可能蹭到的。但昨晚，林晚明明说太累，早早背对他睡了。
陈砚之把车停在路边，雨刷器机械地摆动，却怎么也刷不尽挡风玻璃上的雨水。
他打开手机相册，往前翻了很久，终于找到去年冬天林晚生日时的视频。
视频里的林晚穿着毛茸茸的睡衣，正对着蛋糕许愿。她闭着眼睛，睫毛微微颤动，
嘴角带着温柔的笑意。陈砚之记得那天她许完愿后，
凑到他耳边小声说：“希望我们能一直这样。”而现在，她连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他深吸一口气，拨通了林晚的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背景音是咖啡馆轻柔的音乐，
还有陆景然低低的笑声。3 真相初现“喂？”林晚的声音很平静，
仿佛只是在接一个普通的工作电话。“那份协议，我看到了。”陈砚之的声音有些哑，
“我们谈谈。”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林晚轻轻叹了口气：“好，晚上吧。”“现在。
”陈砚之握紧方向盘，“我在咖啡馆外面。”电话里传来椅子挪动的声音，
林晚似乎有些慌乱，低声对陆景然说了句“稍等”。几秒后，她的声音重新传来，
却比刚才冷了几分：“你跟踪我？”“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怎么了。
”陈砚之盯着咖啡馆的门口，玻璃门被推开，林晚走了出来，站在屋檐下四处张望。
她的目光扫过他的车，却没有停留，仿佛根本没认出他的车。“陈砚之，”她的声音很轻，
却像刀子一样，“我们之间的问题，不是谈一次就能解决的。”“什么问题？
”他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是我做错了什么，还是你爱上了别人？
”林晚没有回答。雨幕中，她的身影显得格外单薄，却又陌生得可怕。“你最近变了很多。
”陈砚之低声说，“你不喝甜豆浆了，不穿粉色拖鞋了，甚至……连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林晚沉默了很久，终于开口：“人都是会变的。”“可你不会。”陈砚之盯着她，
“至少不会在一夜之间变成另一个人。”林晚忽然笑了，
笑声里带着一丝他从未听过的凉意：“你真的了解我吗？”陈砚之愣住了。“晚上八点，
家里见。”她说完，挂断了电话。雨越下越大。陈砚之看着林晚转身走回咖啡馆，
陆景然起身替她拉开椅子，而她坐下时，唇角微微扬起——那个笑容，曾经只属于他一个人。
他缓缓启动车子，雨声淹没了引擎的轰鸣。后视镜里，咖啡馆的灯光渐渐模糊，
就像他们之间七年的婚姻，突然变得那么遥远。他忽然想起，
林晚昨晚睡前问他的那句话——“如果有一天我变了，你会不会还爱我？”现在他终于明白，
她问的，从来都不是假设。陈砚之回到家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客厅里没开灯，
只有厨房的壁灯亮着，昏黄的光线在地板上投下一片模糊的影子。他站在玄关处，
盯着那双被林晚踢到角落的粉色拖鞋，突然觉得胸口闷得发疼。他走进卧室，
发现床头柜上的相框被换掉了。原本是他们蜜月时在洱海边的合照，
现在变成了一张陌生的风景照。衣柜里，林晚常穿的那几件棉麻连衣裙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几套剪裁利落的职业套装。浴室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水声。陈砚之站在门外，
听见林晚在哼歌——是一首他从没听过的英文歌，旋律轻快得刺耳。过去七年，
她洗澡时总是哼着那首《月亮代表我的心》。八点整，水声停了。林晚擦着头发走出来，
看到站在走廊阴影里的陈砚之时，明显怔了一下。"你回来了。
"她的语气平静得像在和一个室友打招呼。
陈砚之的目光落在她锁骨处——那里有一枚小小的红痕，绝对不是刮伤。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指甲深深陷进掌心。"那个陆景然，"他的声音低哑，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林晚擦头发的动作顿了一下，
随即若无其事地继续："三个月前吧，公司团建那次。"三个月。
陈砚之想起这三个月来林晚的反常：突然说要减肥，不再让他接送下班，
周末总说有加班...所有线索串联起来，像一把钝刀慢慢割开他的心脏。"为什么？
"他听见自己问。林晚放下毛巾，直视他的眼睛："因为我腻了。"她的语气轻描淡写，
"腻了每天一样的早餐，腻了你永远不变的衬衫，腻了这种...一眼就能看到头的生活。
"陈砚之突然想起什么，转身冲进书房。他疯狂地翻找着，
最后在抽屉最底层摸到一个黑色丝绒盒子——里面本该是林晚的婚戒。现在盒子是空的。
"找这个？"林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回头，看见她摊开掌心，
那枚钻戒在灯光下冷冷地闪着光。"今天取下来了。"她随手把戒指放在茶几上，
"反正以后也用不到了。"陈砚之突然抓住她的手腕："这七年，对你来说算什么？
"林晚轻轻挣开他的手："七年很好，只是...到此为止了。"窗外一道闪电划过，
照亮她平静到近乎冷漠的脸。陈砚之突然发现，这个和他同床共枕七年的女人，
此刻陌生得像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你根本就不是林晚。"他喃喃道。
林晚笑了："人都是会变的，陈砚之。只不过...我变得比你想象中更快一些。
"4 墓园谜影她转身走向卧室，关门前最后看了他一眼："协议书你慢慢看，不着急。
我这周住酒店。"门关上的瞬间，陈砚之的目光落在茶几上的戒指上。
戒指内侧刻着他们结婚时的日期，还有两个字母：C&L。现在，C还在，L却已经不见了。
陈砚之在黑暗的客厅里坐了一整夜。天蒙蒙亮时，他拿起茶几上的戒指，
发现内圈的刻痕有些奇怪——C&L的字母边缘过于光滑，像是被人刻意打磨过。
他猛地站起身，冲进卧室。林晚已经离开了，床铺整齐得像是没人睡过。他拉开她的首饰盒，
里面空空如也，唯独少了那条她戴了五年的银链子——那是她母亲留给她的遗物，
她曾说死都不会摘下来。陈砚之的手指微微发抖。他打开衣柜，
在最底层发现了一个被遗落的发圈，上面缠着几根长发。他小心地取出来，
突然愣住了——林晚的头发是天然的栗棕色，而这几根头发，
在晨光下泛着明显的黑色染发痕迹。手机突然震动，是林晚发来的消息："协议书签好了吗？
"陈砚之盯着这条消息，手指悬在屏幕上方，迟迟没有回复。他点开她的朋友圈，
发现过去三个月的动态全部删光了，
只剩下一条昨天刚发的照片——她和陆景然在咖啡厅的合影，配文是"新生"。
但照片里的细节让他瞳孔骤缩。林晚的左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戒指，
款式和她取下的婚戒一模一样，只是...内圈的刻字位置不对。他翻出结婚时的录像对比，
终于确认了一件事——照片里的"林晚"，无名指比真正的林晚要短一截。
陈砚之抓起车钥匙冲出门。他要去一个地方，
一个林晚绝对不会去的地方——城郊的南山公墓。三小时后，他站在一块墓碑前，
雨水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淌。墓碑上的照片里，林晚温柔地笑着，日期停留在三个月前。
守墓人撑着伞走过来："您又来了啊...上次您太太来的时候，哭得可伤心了。
"陈砚之浑身僵硬："她...什么时候来的？""就上周啊，"守墓人疑惑地看着他，
"她还带了白玫瑰，说是您最喜欢的花..."陈砚之的血液瞬间凝固。林晚最讨厌白玫瑰，
她说白玫瑰像葬礼用的花。他颤抖着掏出手机，拨通了温知夏的电话："三个月前，
林晚出车祸那天...你们确定死的是她吗？"电话那头传来杯子摔碎的声音。
温知夏的声音带着哭腔："砚之...你终于发现了？"雨越下越大，陈砚之跪在墓碑前，
突然想起昨晚那个"林晚"说的话——"人都是会变的。
""只不过...我变得比你想象中更快一些。"墓碑上的林晚温柔地笑着，
仿佛在嘲笑他这个世界上最愚蠢的丈夫。陈砚之的手指深深陷入潮湿的泥土中。
雨水混合着泥土的腥气钻进鼻腔，他却像感觉不到寒冷一般，死死盯着墓碑上的照片。
"到底...怎么回事？"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电话那头的温知夏深吸一口气："那天车祸后，
医院说林晚只是轻伤...但接回来的那个人..."她的声音开始发抖，
"我第一眼就觉得不对。她记得我们所有的事，
却总在一些小细节上出错..."陈砚之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想起来，
车祸后"林晚"确实住院了一周。出院那天，她坚持不让陈砚之去接，
说是温知夏会送她回家。"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们以为你太伤心产生了错觉..."温知夏哽咽着，"直到上周我去她家，
发现她在偷偷注射一种药剂..."一道闪电劈开天空，照亮墓碑前新鲜的白玫瑰。
陈砚之突然抓住其中一支——花茎上缠着一圈几乎不可见的透明胶带，
上面印着极小的字母：NX-7。他的手机突然震动，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视频。画面里，
"林晚"被绑在椅子上，嘴角渗血，
对着镜头艰难地说："砚之...跑..."视频戛然而止。
紧接着又一条消息弹出："想知道真相？今晚11点，老钢厂见。一个人来。
"陈砚之的视线模糊了。他抹了把脸，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
墓碑上的林晚依然温柔地笑着，仿佛在无声地责备他居然认不出自己的妻子。雨幕中，
他恍惚看见三个月前的场景——林晚穿着那件淡蓝色连衣裙，站在门口朝他挥手："老公，
我出门啦！"那是她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而现在，有人顶着她的脸，睡在他们的床上，
用着她的名字...陈砚之猛地站起身，雨水顺着他的下巴滴落。
他最后摸了摸墓碑上冰冷的照片，转身走向停车场。手机又震动起来，
是"林晚"发来的："考虑好了吗？协议书。"他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很久，
慢慢打字回复："今晚我要加班，明天再签。"发完这条，他立即拨通了周砚深的电话。
作为刑警队长的老同学听完他的讲述，沉默了几秒："老陈，你确定要这么做？
对方明显...""我确定。"陈砚之的声音冷静得可怕，
"如果她真的还活着...我必须知道真相。"挂断电话，
他看向后视镜中的自己——眼睛布满血丝，下巴冒出青黑的胡茬。这副模样，
和三个月前那个幸福的丈夫判若两人。车子发动时，
收音机里突然传出一则新闻："...近期我市发生多起身份替换案件，
警方怀疑与某生物科技公司非法实验有关..."陈砚之关掉收音机，踩下油门。
挡风玻璃上的雨刷左右摆动，像在倒计时一般。距离11点，还有7个小时。
5 实验室对决陈砚之把车停在老钢厂三公里外的废弃修理厂。雨还在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