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失语者阿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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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夏在腐臭的雨水里数到第七具尸体时,终于确认了那个规律:所有死者的口腔都被某种力量粗暴地缝合了。

他蹲下来,用骨笔挑开最新那具尸体的嘴唇。

缝合线是半透明的,像蜘蛛吐出的丝,在暮色中泛着珍珠母的光泽。

更诡异的是,死者的门牙上刻着微小的楔形文字——正是他在图书馆见过的赫梯语"逃"。

"别碰。

"一个冰凉的东西抵住了他的后颈。

林夏僵在原地,从尸体瞳孔的倒影里看见持刀者的轮廓:瘦得像一截枯竹,左手腕缠着绷带,绷带尽头渗出褐色的污渍。

"转身。

"对方的声音像是隔着厚厚的毛玻璃传来,"慢点。

"当林夏终于面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威胁时,他愣住了。

持刀者是个年轻女子,苍白的脸上粘着碎发,右眼下方有一道新鲜的伤口,结痂的形状恰似一个问号。

她左手握着的不是刀,而是半截锋利的青铜器残片,刃口沾着墨绿色的铜锈。

女子突然用残片划向自己的左手腕。

林夏下意识去拦,却发现她只是割开了绷带——底下露出的不是伤口,而是一行刺在皮肤上的小篆:**”阿柒“**"名字。

"她张开嘴,露出被拔掉两颗犬齿的缺口,"现在,你的。

"林夏注意到她说话时喉结几乎不动,声带振动频率异常缓慢,每个字都带着奇怪的延迟。

他指了指自己衬衫口袋上的名牌,又举起骨笔示意书写,但女子猛地后退两步,残片横在胸前。

"那支笔,"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像是终于调准了某个频道,"杀了多少人?

"图书馆坍塌的轰鸣似乎还在耳膜里震荡。

林夏想起汉服女生被黑暗吞噬前塞给他的玉璜,此刻正贴胸藏着,硌得生疼。

他慢慢展开手掌,露出被骨笔灼伤的焦黑痕迹:"它救了我。

"阿柒的瞳孔收缩了一下。

她突然扯开自己的衣领,锁骨下方露出一块巴掌大的刺青——密密麻麻的甲骨文排成同心圆,中央是个被圈起来的"墨"字。

当林夏的视线落在上面时,那些字符竟然开始缓慢旋转。

"跟我来,"她转身走向巷子深处,"如果你还想活到明天。

"排水沟里漂着泡发的书页。

阿柒灵巧地跳过一堆湿透的《现代汉语词典》,残片在墙上划出长长的刻痕。

林夏发现她刻意避开所有带有文字的物体:被遗弃的广告牌、撕碎的报纸、甚至井盖上的"污"字标记。

"为什么拔掉犬齿?

"他在一处转角拦住她。

阿柒的舌尖舔过齿间缺口,突然抓住林夏的手按在自己喉咙上。

掌下的声带像过电般震颤,传来机械合成的语音:”它们通过牙齿震动定位声源“林夏猛地抽回手。

阿柒从耳朵里取出一个纽扣大小的金属装置,上面的蚀刻花纹让他想起特藏室那卷敦煌遗书。

她做了个咀嚼的动作,装置便发出"咔嗒"的轻响。

"仿生臼齿,"她真正的声带终于振动,声音却像老旧收音机里的杂音,"只能撑三小时。

"他们停在一家倒闭的旧书店后门。

阿柒用残片撬开通风管盖板,管内壁用荧光涂料画满了扭曲的符号。

林夏认出那是西夏文与女书的混合体,但语法结构完全错误,像是某种绝望的加密尝试。

管道尽头是个被书堆淹没的地下室。

阿柒点燃煤油灯的瞬间,林夏看见西壁贴满撕碎的书法作品,所有宣纸的空白面朝外,墨迹那面紧贴着墙。

房间中央摆着一口棺材——不,是做成棺材形状的书箱,盖板上刻着《兰亭集序》,但每个"之"字都被凿穿了。

阿柒从棺材里抽出一本皮质笔记本扔给他。

封面用金丝绣着"实验记录No.7",翻开却是全空白。

正当林夏疑惑时,阿柒往纸上滴了一滴腕间的血,墨迹立刻浮现出来:”Day 43:声波诱捕器的频率上限提升至22kHz,但样本仍能通过文字载体共振逃逸“"你妹妹?

"林夏指着落款处被涂黑的签名。

阿柒的呼吸骤然急促,她翻到最后一页,那里粘着张烧焦的照片,依稀可见穿白大褂的少女站在"语言研究所"的牌子前。

煤油灯突然爆了个灯花。

阿柒扑向墙角,从一堆碎纸里刨出个青铜匣子。

匣子表面的饕餮纹少了右眼,她用残片抵住自己右眼下方的伤口,挤出几滴血滴在空缺处。

"看。

"她打开匣子,里面整齐排列着十二支毛笔,笔杆都是人骨制成。

林夏的骨笔突然剧烈震动,匣中毛笔也跟着共鸣,发出类似牙医钻头的高频噪音。

阿柒的嘴唇在动,但声音完全被噪音淹没。

她突然扯开林夏的衣领,玉璜掉出来的瞬间,所有毛笔齐刷刷转向它,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

"原来在你这里。

"她的声音突然清晰得可怕,手指抚过玉璜中央的血槽,"这是钥匙,那些笔是锁。

"林夏还没反应过来,头顶突然传来纸张摩擦的沙沙声。

天花板上的碎纸片正在自发重组,拼成一张巨大的人脸。

阿柒一脚踢翻煤油灯,火焰顺着泼洒的灯油窜上书墙,那些背朝外的宣纸突然集体翻转,露出墨迹构成的符咒。

"跑!

"她拽着林夏撞向看似实心的书柜,柜门竟像水幕般被穿过。

黑暗中有冰凉的手指划过林夏的耳廓,他反手用骨笔一划,黑暗中响起婴儿啼哭般的尖叫。

他们跌进一条隧道。

阿柒边跑边用残片在墙上刻字,刻痕渗出荧蓝色的液体,照亮了前方——隧道尽头是堵刻满《说文解字》的砖墙,每个篆字都在渗血。

"现在,"阿柒把玉璜按在墙中央的凹槽里,"用你的笔,写‘开’字。

"林夏刚抬起骨笔,整条隧道突然剧烈摇晃。

砖墙上的"说"字崩裂,裂缝里涌出粘稠的黑色絮状物。

阿柒突然咬破手指,把血抹在林夏眼皮上。

他的视野顿时蒙上血色,却因此看清了那些絮状物的真面目:由无数微小的绝望、恐惧与遗忘编织成的文字寄生虫,正沿着裂缝挤进这个世界。

"快写!

"阿柒的声音在寄生虫的尖啸中几不可闻,"用你最熟悉的死文字!

"骨笔触到砖墙的刹那,林夏想起了特藏室里燃烧的敦煌遗书。

他写下赫梯语中代表"光"的字符,但这次用的是反笔顺——从最后一划倒着写回起笔。

墙塌了。

月光从裂缝外漏进来,照见远处山坡上的建筑群。

阿柒跪在地上剧烈咳嗽,吐出一团缠着头发丝的墨块。

她指了指那座被电网包围的灰白色建筑,喉咙里挤出三个字:"庇...护...所..."林夏想去扶她,却发现自己的右手掌心上,图书馆里写的"声"字正在融化。

更可怕的是,融化的墨迹没有消失,而是顺着血管向手臂蔓延,在皮肤下形成树枝状的黑色纹路。

阿柒抓起他的手腕舔了一下。

黑色纹路立刻退缩回掌心,但她自己的眼球瞬间布满血丝,两行黑泪滚落下来。

"共生。

"她擦掉黑泪,在泥地上画了个简易的噬忆体结构图,"你,我,它。

"一条线连接三者,形成闭环。

隧道深处传来砖石崩裂的闷响。

阿柒抓起玉璜塞回林夏怀里,突然撕开自己的衬衫下摆——腹部赫然纹着一幅微缩的《山海经》地图,其中"不周山"的位置被红圈标记。

"带这个去庇护所,"她推着林夏往裂缝外走,"告诉他们七号样本——"一只由碎纸片构成的手突然穿透她的胸膛。

阿柒的瞳孔放大,嘴角却诡异地扬起。

林夏的骨笔自发刺向那只手,却在接触瞬间被无数文字寄生虫缠住。

他眼睁睁看着阿柒被拖回黑暗,最后听见的是她仿生臼齿发出的机械音:”记住,墨水是——“隧道彻底坍塌。

林夏站在月光下,发现掌心的黑纹组成了一个新字:"柒"。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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