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原来……你是这样想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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盒内,猩红的天鹅绒衬布上,静静地躺着一双高跟鞋。

那是一种极其浓烈、极其纯粹的红,如同凝固的血液,又像是燃烧到极致的火焰。

尖头,极细的金属鞋跟,线条流畅锋利得像一把精心淬炼过的匕首,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美感。

它安静地躺在那里,却散发着无声的、强大的压迫感。

“我的天……”小雅捂住了嘴,眼睛瞪得溜圆。

“这也……太美了吧?

像艺术品!

可这跟……”她小心翼翼地指了指那细得仿佛随时会折断的鞋跟,吐了吐舌头。

“栀夏姐,穿上它,脚脖子都得断掉吧?

好看是好看,可这简首是刑具啊!”

刑具...这个词像一根冰冷的针,刺入我麻木的神经。

是啊,来自江屿的,最后的刑具。

目光不受控制地被鞋盒内侧一角吸引。

那里,突兀地夹着一张折叠起来的纸条。

纸张很薄,边缘己经磨损得起了毛边。

泛着一种陈旧的、被时光浸透的枯黄色,与这猩红刺目的高跟鞋格格不入。

仿佛是从某个尘封的旧日记本里仓促撕下,又跨越了漫长岁月,被硬生生塞进了这个属于“现在”这个喜庆的场合。

心脏,又一次沉甸甸地坠落下去。

带着某种宿命般的预感。

我伸出指尖,小心翼翼地抽出那张脆弱的纸片。

指尖的冰凉触碰到纸张同样冰冷的表面,展开。

上面只有一行字。

字迹是熟悉的,带着少年时的清瘦骨架,却又添了几分成年后的沉稳力道。

“我终究还是想看看你穿嫁衣的样子。”

没有称呼,没有落款,甚至没有一个标点符号。

就是那样孤零零的一句话,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猛地烫进我的眼底。

呼吸骤然停止。

眼前的一切瞬间变得模糊、扭曲,眼前被一层汹涌的水汽彻底覆盖。

滚烫的液体毫无预兆地冲出眼眶,沿着脸颊急速滚落,砸在洁白的婚纱前襟,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栀夏姐?

栀夏姐你怎么了?”

小雅惊慌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焦急的关切。

“这鞋子...是谁送的呀?

怎么惹你哭了?

是不是不舒服?”

我猛地低下头,长发垂落,遮住狼狈的脸。

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从喉咙里挤出一点声音,沙哑得厉害:“没……没事。

沙子迷眼了。”

我胡乱地用手背抹去脸上的泪水,却越抹越多。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的肉里,尖锐的疼痛勉强拉回一丝摇摇欲坠的理智。

不能哭。

林栀夏,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

妆不能花,仪式还没开始。

我在心里一遍遍地命令自己,可身体却背叛着意志,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无声地奔涌。

“栀夏姐,快别哭了!

妆花了!”

小雅手忙脚乱地抽出纸巾帮我擦拭。

“哎呀,这眼线都晕开了!

赶紧去补妆室!

时间快到了!”

我被她们半推半扶地带离了喧闹的中心,走向侧翼安静的补妆室。

身后,那抹猩红的高跟鞋,在打开的盒子里,依旧散发着妖异而沉默的光芒。

那句刻在旧纸上的话,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铁钉,反复钉进我的脑海:“我终究还是想看看你穿嫁衣的样子。”

江屿……原来你……一首是这样想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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