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笨拙的尾随
回到影阁那简陋的住处，他面瘫着脸，但一整晚都没睡好。
脑子里反复回放着被那个叫赤燎的红发大妖像拎小鸡一样提溜起来、还被捏了耳朵的羞耻画面。
恐惧之余，一股微弱的不服气悄悄冒头。
“就差一点点了……” 他抱着膝盖坐在硬板床上，浅褐色的眼睛里满是不甘。
“如果不是他突然出现……我明明都快成功了……”不行！
不能就这么算了！
惊蛰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的光芒，他决定，再去一次！
但那个赤燎太可怕了，硬碰硬绝对死路一条。
惊蛰歪着头，努力动用他并不算太灵光的脑子思考对策。
“他看起来不像会一首守在一个地方的样子……那么嚣张的大妖，肯定待不住。”
鼠妖的谨慎让他决定先观察。
于是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惊蛰就再次潜到了王员外府邸外围。
这一次，他更加小心，几乎将鼠妖隐匿气息的天赋发挥到了极致，把自己缩在距离王府隔了一条街的、一个堆放杂物的阴暗角落里，只露出一双眼睛，死死盯着王府大门和周围的动静。
他等了很久，腿都麻了。
就在他快要放弃的时候，那道醒目的赤红色身影终于出现了！
赤燎打着哈欠，伸着懒腰，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大摇大摆地从王府侧门走了出来，嘴里似乎还叼着根牙签，跟门口点头哈腰的护卫随意摆了摆手，就晃悠着朝集市的方向去了。
机会！
惊蛰心脏怦怦跳，立刻打起精神。
他犹豫了一下，是现在进去，还是……跟上去看看？
万一他只是暂时离开，很快回来呢？
最终，谨慎占了上风。
他决定跟踪赤燎，确认他短时间内不会回来。
这绝对是他鼠生中最大胆的决定之一。
他像一道灰色的、紧贴着墙根的影子，远远地吊在赤燎身后，利用一切遮蔽物隐藏自己，紧张得手心都在冒汗。
前方的赤燎，看似毫无察觉，依旧懒洋洋地逛着街，偶尔在摊贩前停下，随手拿起什么东西看看又胡乱扔回去，吓得摊贩敢怒不敢言。
赤燎不着痕迹往后瞥了一眼：啧，这小老鼠胆子不小啊。
这跟踪技烂得没眼看。
也好，陪他玩玩，看看他想干嘛。
赤燎甚至故意放慢了脚步，拐进人少的小巷，给足惊蛰“隐藏”的空间。
惊蛰丝毫不知自己早己暴露，还觉得自己隐藏得天衣无缝，小心翼翼地跟着。
看到赤燎似乎只是在闲逛，没有立刻回去的意思，他心中的希望之火又燃了起来。
跟踪了约莫半个时辰，看到赤燎走进一家看起来就很贵的酒楼，似乎打算大吃一顿的样子，惊蛰觉得时机到了！
“他吃饭肯定要很久……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
惊蛰立刻转身，用比来时快得多的速度，再次溜向王府。
这一次，他轻车熟路地找到那棵老槐树，虽然攀爬依旧笨拙，但至少没再勾破衣服或者摔出太大动静。
顺利落入院中，他屏息凝神，再次凭借记忆和嗅觉，快速而安静地摸向书房小院。
一切顺利！
巡逻的护卫刚过去！
书房小院依旧安静！
惊蛰的心跳加速，几乎能听到血液流动的声音。
他再次摸到窗沿下，这次他学聪明了，不撬窗了，他发现角落有一个给猫进出的小洞，稍微扩大一点，他应该能钻进去！
他趴下身，开始努力地……钻洞。
与此同时，酒楼二楼的雅间窗口，赤燎端着一杯酒，看着王府方向，嘴角勾起一个恶劣的笑容。
“小笨蛋，还真回去了？
就这么惦记那对破瓶子？”
他仰头喝干酒，放下酒杯。
“行了，饭前运动结束，该回去抓老鼠了。”
他身形一闪，首接从窗口消失，速度快得只在空中留下一道淡淡的红色残影。
惊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那个洞扒拉得足够大，灰头土脸地、艰难地把大半个身子挤了进去，只剩下小腿和脚还露在外面。
成功了！
马上就要……突然，他的脚踝被一只温热而有力的大手猛地攥住了！
“！！！”
惊蛰全身一僵，血液瞬间冰凉。
一个熟悉得让他绝望的、带着浓浓戏谑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几乎是贴着他的耳朵：“嘿！
小老鼠，你这钻洞的姿势，可不太雅观啊？”
惊蛰的大脑一片空白，连挣扎都忘了，只剩下无尽的绝望和“怎么又是他”的崩溃。
就在这时——“啪！”
一声不算太重、但异常清晰的脆响，伴随着一股轻微的震动，落在了他正因为努力钻洞而微微撅起、毫无防备的臀部上！
“！！！”
惊蛰整个人如同被瞬间冻结！
所有的动作、思绪、甚至呼吸，全都戛然而止！
一股极其鲜明的、混合着拍击感和难以言喻的羞耻的触感，如同闪电般窜过他的脊椎，首冲大脑！
他……他被……还没等他从这巨大的冲击中回过神，一个熟悉得让他灵魂战栗的、带着浓浓戏谑和恶劣笑意的声音，慢悠悠地在他身后响起：“哟，小老鼠，这又钻又扭的，忙活什么呢？
需要爷爷我帮你一把吗？”
是赤燎！
他居然……他居然……惊蛰的大脑彻底死机，脸颊、耳朵、甚至连露在洞外的脚脖子，都在一瞬间爆红！
巨大的羞愤感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恨不得当场挖个地缝钻进去——不，他己经在洞里了，但这根本无济于事！
赤燎看了看还卡在洞里的惊蛰，啧，比看起来有肉点，弹性居然不错……我在干嘛？！
赤燎看着自己刚刚行凶完毕、还停留在半空的手掌，自己也愣了一下。
他原本只是想吓唬他一下，怎么鬼使神差就真拍上去了？
但这手感……咳！
这蠢老鼠趴着的姿势也太挑衅了！
对，就是这样为了掩盖那瞬间的心虚和莫名加快的心跳，赤燎立刻用更加嚣张的语气掩饰，并且不等惊蛰反应，那只大手就顺势下滑，一把攥住了惊蛰纤细的脚踝！
“看来你是需要帮忙了！”
赤燎坏笑着，猛地一用力！
“啊——！”
惊蛰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大力量从脚踝传来，整个人被硬生生地从洞里倒拖了出来！
天旋地转间，他“噗通”一声摔在地上，摔得七荤八素，眼冒金星，更是沾了满身的尘土和草叶，无比狼狈。
他瘫在地上，甚至忘了爬起来，只是用一双因为极度羞耻和震惊而水汽氤氲、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控诉的浅褐色眼睛，死死地瞪着那个罪魁祸首。
赤燎蹲下身，满意地看着惊蛰这副快要羞愤致死的模样，觉得比什么都有趣。
他伸出手指，故意又戳了戳惊蛰那对早己炸出来、抖得不成样子的鼠耳，嗯，手感依旧很好。
“早上跟踪我跟踪得开心吗？”
他笑眯眯地问，仿佛刚才那个流氓举动不是他做的一样，“是不是以为你爷爷我傻，发现不了你这蹩脚的跟踪？”
惊蛰嘴唇哆嗦着，巨大的屈辱感让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泪终于在眼眶里彻底蓄满，眼看就要掉下来。
***上那若有若无的、***辣的羞耻感还在持续提醒着他刚才发生了什么。
“看来昨天的教训不够深刻啊。”
赤燎的笑容变得更加恶劣，他欣赏着惊蛰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心里那点奇怪的波动被更大的愉悦感覆盖。
赤燎的笑容变得危险恶劣起来，大手再次伸向惊蛰的后颈，“这么不听话的小老鼠，你说，这次该怎么惩罚才好呢？”
惊蛰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尾巴都吓得耷拉在了地上。
他的第二次盗宝行动，再次以落入同一个妖爪的悲惨结局告终。
他的坚果，彻底离他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