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晨雾还未散尽时，小k的微信提示音已经震得我枕头嗡嗡响。屏幕亮起柴犬打滚的表情包，
紧接着弹出一张照片：挂着水珠的豆浆杯正贴在我们常骑的小电驴后座上。
早八战神申请出战！后座加热功能已开启——我裹着毛绒睡衣冲到阳台，
正看见他蹲在楼下花坛边喂流浪猫。晨光勾勒出他卫衣帽檐下翘起的发梢，
那只三花猫蹭过他挽起的裤脚，惹得他笑出两颗小虎牙。"小心烫。"他单手扶着车把，
从怀里掏出捂着的饭团。海苔香气混着他身上清冽的雪松气息漫过来，
我盯着他冻红的指尖发愣，"你几点去买的？"车轮碾过铺满银杏叶的林荫道，
他得意地晃了晃脑袋："六点半食堂刚出笼的酱肉包，可惜某人肯定起不来。
"忽然压低声音，"别动。"我僵着脖子等来他温热的指尖，
摘下一片不知何时粘在发间的银杏叶。他手腕内侧有道新鲜的红痕，
是今早被豆浆机蒸汽烫出的印记。专业课教室暖气开得足，我正对着PPT打瞌睡，
忽然被桌下塞来的东西硌醒。透明保温杯里浮着枸杞红枣，
杯壁上用马克笔画着歪歪扭扭的柴犬，旁边标注55℃。讲台上教授在讲流体力学，
小k的笔记本却记满奶茶配方。他忽然推过来一张草稿纸，
上面画着穿宇航服的兔子正在月球表面煮关东煮，
气泡对话框里写着：下课后带你去挖宝藏！结果所谓的宝藏是西区围墙外的烤红薯摊。
老爷子掀开旧棉被的瞬间，甜香混着白雾扑面而来。小k用手套包着滚烫的红薯递给我，
自己却捏着耳垂直跳脚："烫烫烫！这可是称霸理工大二十年的糖心蜜薯。
"冰裂纹的夕阳铺满天际时，我们蹲在实验楼后的台阶上啃红薯。
他忽然神秘兮兮地从背包夹层掏出个铁盒，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十二种口味的暖宝宝。
"这是生姜、这是艾草..."他像展示珍贵标本似的逐个讲解，
"便利店阿姨说这种石墨烯的发热时间最长。
lloKitty的粉色包装哭笑不得："你上周买的还没用完......""那不一样！
"他忽然拔高声音，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上次是应急，
这次要科学系统地..."尾音消失在泛红的耳廓里，他低头用力扯着背包带子，
"反正你总是手脚冰凉。"暮色渐浓的教学楼陆续亮起灯，
他背光蹲在我面前整理散开的鞋带。浅灰色羊绒围巾随着动作垂落，
露出后颈处若隐若现的浅褐色小痣——那是去年夏天在海边被水母蜇过的痕迹。
当时我举着冰可乐给他冷敷，他龇牙咧嘴地往我头上扣泳圈："哭包，被蛰的是我又不是你。
"潮汐声中，他泛红的皮肤贴着我颤抖的指尖，像块逐渐融化的太阳。"发什么呆呢？
"小k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掌纹里还沾着烤红薯的焦糖色。
忽然变魔术似的从兜里摸出个苹果，在袖口擦了擦递过来："补充维生素。
"路灯次第亮起的校园小径上，他正色说起下周的线性代数测验。
说到特征方程时声音突然卡壳，
懊恼地抓乱额发："这个例题我明明给你讲过三遍......""第四遍也会认真听的。
"我拽住他翻找笔记本的胳膊，听见他卫衣面料在夜色里发出窸窣的摩擦声。
他怔忡的表情被月光洗得发亮，忽然转身蹲下："奖励好学生的专属座驾。
"我趴在他尚显单薄的背上，看他后脑勺翘起的发丝随步伐轻颤。
混合着洗衣液清香的热度透过毛衣传来，比任何暖宝宝都要熨帖。"沉不沉？
""背着整个宇宙呢你说沉不沉？"夜风掀起他外套下摆，梧桐影在我们脚下碎成星星。
路过24小时便利店时，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加快脚步，薄荷糖在口袋里叮咚作响。"闭眼。
""干嘛？""快闭眼——"温热的触感隔着羽绒服贴上小腹时，我听见他得意的轻笑。
睁开眼看见贴着皮卡丘贴纸的暖手宝正在发光，他低头调整温度档位的模样，
像在守护易碎的月亮。2.初春的夜风卷着铁板鱿鱼的香气飘过来时，
我听见自己的肚子响亮地叫了一声。"噗。"小k把书包甩到肩上，
路灯在他蓬松的栗色头发上镀了层金边，"刚才谁说回寝室要直接挺尸的？
"我拽着他卫衣帽子往夜市方向挪："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他默契地接上后半句，手指已经摸向校服口袋里的校园卡。铁板烧滋滋作响的油烟里，
我看见他睫毛在眼下投出小扇子似的影子，正专注地盯着老板往烤冷面里撒洋葱。
"不要香菜多放辣对吧？"他转头问我，鼻尖沾着一点辣椒面的红。
我忽然想起开学典礼那天，也是这样的春风里，这个在新生群话痨到被管理员禁言的家伙，
蹲在礼堂门口给低血糖的我剥开一颗草莓糖。电动车发出濒死的嗡鸣时，
我们刚拐进种满梧桐的辅路。小k单脚支地，
不可置信地戳了戳电量显示表："不是吧阿sir，昨天才充的电。
"我咬着烤冷面的塑料叉子笑出声："你载我去西区拿快递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话音未落车身突然倾斜，他长腿一跨跳下车座，牛仔外套蹭过我的手背，"你坐着，
我推你回去。""不要，好丢脸......""坐稳了。"轮胎碾过落花的声响里，
他后背弓成好看的弧度。我举着烤冷面盒子凑到他嘴边，
看他鼻尖沁出的汗珠在月光下亮晶晶的，"张嘴——啊。"车轮碾过减速带时，
酸甜的酱汁蹭到他下巴上。我慌忙去翻纸巾，却被他抓住手腕。温热的指腹擦过唇角，
带着烤冷面的焦香："小花猫。"樱花树的枝桠在头顶织成摇晃的网，
他卫衣下摆被夜风吹得鼓起来。我低头咬住吸管，奶茶杯壁凝结的水珠顺着手腕滑进袖口。
忽然有冰凉的东西贴上脸颊，是他从口袋里摸出的罐装可乐。"上周你说想喝冰的。
"他单手转开拉环，气泡涌出的声音混着蝉鸣，"不过现在太晚了，只许喝一口。
"电动车轮吱呀吱呀地响，我晃着腿哼走调的歌。他忽然停下脚步，
在我茫然的目光里解开牛仔外套扣子。带着体温的外套兜头罩下来时，
我闻到他衣领上淡淡的洗衣液味道，是初雪那天我们在超市挑的栀子花香。"手。
"他隔着衣料握住我指尖，掌心的温度顺着血管爬上来，"怎么跟冰棍似的？
"路灯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两株依偎的植物。拐过最后一个弯时，
他忽然说："明天早八我载你去教学楼吧？"没等我回答又飞快补充，"顺路，真的。
"我数着他后颈被风吹起的小绒毛，忽然想起去年深秋的雨夜。
那辆蓝色小电驴冲破雨幕停在我面前，他刘海滴着水，怀里却抱着干燥的伞。
后视镜上挂着的晴天娃娃一晃一晃，在潮湿的空气里撞出清亮的声响。"到了。
"他撑着车把喘气，喉结在月光下滚动。我跳下车时有什么东西从外套口袋滑落，
是包暖手宝，包装上画着傻狗的笑脸。夜风掀起他乱糟糟的额发，
远处宿舍楼的灯火落在他眼里，像揉碎的星光。我踮脚拂去他肩头的梧桐花，
听见自己心跳震耳欲聋。宿舍楼下的樱花树抽了新芽，他站在台阶上帮我裹紧围巾。
远处飘来吉他社断断续续的练习声，他跟着荒腔走板的旋律哼唱，呼出的白雾消散在我发梢。
"明天...""知道啦，早八帮你占第二排的座。""还有...""红豆派不加椰果，
对吧？"熄灯后的手机屏幕明明灭灭，是他发来的流体力学重点整理。
最后附了张涂鸦：戴眼镜的柴犬正在黑板前抓耳挠腮，
对话框里写着：今日份心动额度已用尽，
请明日再来领取3.图书馆顶楼的玻璃花房漫着水蜜桃香薰的气味时，
我正对着刺绣社团的招新告示发呆。宣传板上别着的樱花胸针在阳光下泛着珠光，
忽然被修长的手指摘下来。"这个配色和你新买的帆布包很配。"小k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
白衬衫袖口沾着油画颜料。他手腕一转，胸针就落进我卫衣口袋，"上周你说想学针线活？
"我捏着冰凉的金属花瓣抬头，
看见他锁骨处晃动的银色吊坠——那是我们去年在手工市集打的对戒，被他改成了项链。
当时他握着我的手给烧红的银条塑形，火星溅到手背也浑不在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