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第一天，当着我的面，挽着赵树城的手。
我气不过，当面指责她不要脸。
她立马不小心，倒进赵树城的怀里。
“树城哥哥，我真替你委屈，秦苗苗脾气这么大人，你怎么受得了啊？”我气笑了。
“你喜欢啊？送你了。”
1.开学第一天，赵树城送我去寝室。
赵树城篮球打的好，军训班级联赛上，迷倒了一群女生。
他刚帮我把箱子撂下，斜刺里就杀出个程咬金。
新舍友江露，夹着嗓子，扭着腰就过来了，手里捏着瓶喝了一半的矿泉水，直直递到赵树城眼皮底下。
“树城哥哥，刚打完球吧？累不累呀？快喝口水歇歇！”声音甜得能齁死蚂蚁。
赵树城这没出息的，眼神明显飘了一下。
我还没来得及翻白眼，她又指着自己铺得跟公主床似的下铺，娇声道：“哥哥坐呀，别站着嘛！”说着就掏出手机，屏幕怼到赵树城面前，“加个微信呗？以后都是同学啦，多多关照哦！”我胸腔里那点小火苗“噌”一下就燎原了。
“赵树城！”我声音不大，但透着冰渣子。
“赶紧走！我们宿舍妖精多，小心死了，我可没法跟你妈交代。”
话音未落，精彩来了。
只见江露“哎呀”一声惊呼，整个人跟没骨头似的，栽进了赵树城怀里。
一只手还“不经意”地按在了他腰上。
她抬起那张泫然欲泣的脸，对着赵树城，话却是冲着我来的：“树城哥哥，我真替你委屈……秦苗苗脾气这么大，你怎么受得了啊？”那茶香，瞬间就溢满了整个417宿舍。
我当场就气笑了。
行，真行。
“受不了？”“他受不了，你替他啊？你喜欢？行，送你了。”
空气死寂了两秒。
江露脸上那点楚楚可怜瞬间僵住，随即涌上被戳破的羞恼。
她猛地从赵树城怀里挣出来，指着我，声音拔高，尖利得刺耳：“秦苗苗！你什么意思？不识好歹！树城哥哥这么好的男生你不珍惜，还到处朝三暮四！有你这么欺负人的吗？”到底是谁在朝三暮四？军训才几天，半个班的男生都快成她江露的狗腿子了！“呵，”我冷笑一声，懒得再看这对糟心玩意儿，指着门口对赵树城吼，“滚！立刻！马上！”赵树城大概也被我这突如其来的爆发弄懵了。
喉咙里“咕咚”一声。
看看我，又看看江露。
最终在我几乎要杀人的目光里，灰溜溜地滚了。
2.门一关，世界清净了不到三秒。
江露狠狠剜了我一眼，那眼神淬了毒似的。
从那天起，417就成了她的战场。
她那张嘴就没停过，逮着机会就在另外两个舍友，李敏和赵书香面前编排我。
什么“秦苗苗生活混乱”“仗着有几分姿色到处招蜂引蝶”“看不起我们这些普通家庭出来的”……谣言跟长了腿似的在班里跑。
她成功地把李敏和赵书香拉到了她的阵营，三个人同进同出，把我当空气。
晾衣服故意挤掉我的，扫地只扫她们那边，晚上开卧谈会，我一回来就集体噤声。
这孤立，玩得挺溜。
有天晚上，李敏偷偷摸到我床边：“苗苗，不是我们想这样……江露她家，我们惹不起啊！”“哦？多厉害？”我挑眉。
“听说学校那新图书馆，就是她家捐的！”李敏声音都发颤，“校长都得给她家面子！”我差点没绷住，笑出声。
另一边，赵书香也红着眼圈，声音蚊子哼哼：“她……她威胁我……说我要是不听她的，她就去学校举报，取消我的贫困生补助……”她家是真困难，那补助金是命根子。
我深吸一口气，才把冲到嘴边的“放屁”咽下去。
捐图书馆？那不是我老爹被李校长软磨硬泡，最后大手一挥“行行行就当给闺女铺路”的成果吗？荣誉证书还在我家书房摆着呢！江露这“老大”当得越发威风，就差在宿舍里登基了。
我不搭理她，她就变本加厉。
有次我回宿舍，刚推门，就见她坐在自己床上，捂着脸，肩膀一耸一耸，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
“呜呜……我知道苗苗不喜欢我，可我真没做错什么呀……她为什么要这样欺负我……”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宿舍里的人听见。
我心里还想，这是演变脸呢？她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亮了，外放的声音清晰地传出来，是赵树城：“露露你别哭了，秦苗苗就那臭脾气，跟炮仗似的！你受委屈了我知道，别跟她一般见识……”宿舍里瞬间落针可闻。
李敏和赵书香看我的眼神，瞬间充满了同情？仿佛在说“看吧，你男朋友都这么说你”。
江露从指缝里偷瞄我，嘴角那丝得意的弧度，藏都藏不住。
我面无表情地回到自己位置坐下。
行，江露，手段可以。
几天功夫，赵树城这墙头草就彻底被她薅过去了。
3.没过两天，江露就开始在我面前晃悠。
她手腕上的链子闪闪发光。
“哎呀，树城哥哥送的，”故意把手腕伸到我眼皮底下，“说是专柜买的，小十万呢！我都说不要了，他非给，真是的……”我瞥了一眼，差点没把刚喝的水喷出来。
那链子，眼熟得很。
开学前我去赵树城家找他妹玩，顺手带了点小礼物。
这链子当时觉得太幼稚，就塞给他妹了，标签都没拆。
敢情是借花献佛，还献到绿茶这儿来了？“呵。”
我扯了扯嘴角，没搭腔。
心里那点对赵树城最后的情分，彻底凉透。
后来在食堂碰上赵树城，我忍不住抱怨了一句江露到处招蜂引蝶的行径。
他倒好，眉头一皱，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正义凛然”：“苗苗，你能不能别这么小心眼？露露她家境好，人长得漂亮，是那些男生自己往上贴！你怎么总在背后说人坏话？这习惯可不好！”我看着他这副被“富家女”迷得五迷三道的蠢样，只觉得胃里一阵翻腾。
露露？叫得真亲热。
“哦？”我故意拉长调子，“那看来江露是真不错？你这么欣赏她，干脆去追呗？我不拦着。”
话音刚落，他手机“叮咚”一声。
屏幕亮起，正好是江露发来的微信，没锁屏，内容看得一清二楚：树城哥哥，在干嘛呀？苗苗姐是不是又跟你发脾气了？她脾气真的好大哦，一点小事就炸，不像我，只会心疼哥哥！那熟悉的、令人作呕的茶香，隔着屏幕都熏得我脑仁疼。
一股热血直冲头顶。
我想也没想，扬手……“啪！”清脆响亮的一巴掌，狠狠扇在赵树城那张写满错愕的脸上。
“赵树城，你他妈还要不要脸？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劈腿还劈出优越感了是吧？”我指着他鼻子骂。
赵树城捂着脸，瞬间恼羞成怒：“秦苗苗！你疯了吧？打人？你看看你这样子，有半点女人味吗？整天跟个炮仗似的！要不是我一直帮你兜着，就你这臭脾气，名声早烂透了！谁要你？”“帮我兜着？”我气极反笑，“我他妈用你兜？你算哪根葱！”话音未落，我抄起手边的餐盘就朝他砸过去！赵树城吓得抱头鼠窜。
我追上去就是一顿拳打脚踢，专挑肉厚的地方下手，边打边骂：“滚！给老娘有多远滚多远！渣男！垃圾！”食堂里瞬间鸡飞狗跳，围观群众目瞪口呆。
赵树城连滚带爬，在一片哄笑声中狼狈逃窜。
4.跟赵树城彻底撕破脸后，世界似乎清净了几天。
没了我的“接济”，赵树城的日子肉眼可见地紧巴起来。
更惨的是，江露那边他根本付不起钱了。
江露过的是真·名媛生活。
朋友圈天天晒高级餐厅、下午茶，一顿饭没个三五百下不来。
赵树城那点生活费，够她吃三顿吗？果然，没挺几天，这货又舔着脸来找我了。
在教学楼走廊把我堵住，开口理直气壮：“苗苗，饭卡借我用用，月底了，手头紧。”
我抱着胳膊，像看垃圾一样看着他。
他居然还腆着脸补充：“咱们好歹老乡，又是老同学，相互帮衬下应该的嘛！”应该的？我被他这不要脸的逻辑气笑了。
我往前走一步，逼得他后退，“赵树城，我跟你有半毛钱关系吗？想占便宜？门儿都没有！”我作势又要抬脚。
他吓得一缩脖子，随即又梗着脖子，一副豁出去的样子：“行！秦苗苗，你无情别怪我无义！那……那你把我追你时候花的钱还我！请你看电影吃饭买奶茶，零零总总也不少！”好家伙，在这儿等着我呢？我二话不说，掏出手机，点开支付宝。
“滴”一声脆响。
“一千块，够不够？只多不少！”我把转账成功的界面怼到他眼前。
他愣了一下，大概没想到我这么痛快。
下一秒，我手机调出另一个页面，长长一串购物清单截图，全是给他买的衣服、鞋子、游戏皮肤、甚至还有他妹妹的生日礼物，总额后面跟着明晃晃的五个零。
“来，零头给你抹了，五万整。”
我冷笑。
“你追我花的那点仨瓜俩枣，连利息都不够！还钱！现在！立刻！不然，咱们法院见！我发票齐全得很！”赵树城的脸“唰”一下白了，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就在这时，一道矫揉造作的声音插了进来：“天呐！秦苗苗！你怎么能这样？”江露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冒出来，一脸“震惊”和“痛心”，快步走到赵树城身边，仿佛正义使者降临。
“打着谈恋爱的名义骗男生的钱？树城哥哥对你那么好，你居然还倒打一耙要他还五万？你怎么这么无耻啊！”她指着我的鼻子，声音拔得老高，瞬间吸引了走廊里所有人的目光。
我看着眼前这对“璧人”，一个面如死灰，一个义愤填膺，只觉得无比讽刺。
这倒打一耙的功夫，真是炉火纯青啊！电光火石间，一个念头闪过。
我猛地捂住脸，肩膀开始剧烈抖动，声音带上浓重的哭腔：“呜……赵树城！你看不起人！你嫌我家穷是不是？觉得我还不起你那三十万？”我猛地抬起头，眼眶通红，指着赵树城，声音悲愤又“绝望”。
“好！你看不起我！我秦苗苗今天把话撂这儿！欠你的三十万，我就是砸锅卖铁，卖血卖肾，也一定还给你！”说完，我“悲愤欲绝”地推开围观人群，捂着脸“哭着”跑了。
留下身后一脸懵逼、完全没反应过来的赵树城，以及……眼神瞬间亮得惊人的江露。
三十万？她显然只听到了这个让她心跳加速的数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