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狼暴起,朝着裴霖咬去。
哒一箭钉进头骨,发出闷响。
狼顷刻没了性命。
云青半蹲,持着弓又勾起一支箭,轻轻放在弓臂上。
狼血顺着额头滴下。
一滴。
两滴。
数滴后,一声长啸,狼群没了动静——它们离开了。
也许对狼王来说,它经不起更多同伴的伤亡,于是它撤退了。
余下的尸体反倒成了猎物。
裴霖扛起狼,两人迅速撤出林子,骑马回了营地。
未到营地,云青就感到不对劲。
远远望去,视线尽头的士兵正运着一捆捆干草。
有些人一手提一袋粮食向马车上扔。
这是要远迁的行为,第三军要去其它地方镇守了。
“你们加油啊,我去看看云青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冯起身着铁甲,有序的指挥着士兵进行搬运。
马蹄渐近“发生什么事了?”
还未停下马匹,急切的询问己经传来。
冯起转头与云青对视,眼中万千言语一时道不尽。
“所以,我们要去前线?
还是面对主力军!”
咚的一声,云青用力拍在桌上:“这狗外夷竟首接将第二军杀了个干净?!
他们什么时候这么强了?”
冯起摇摇头,只是沉默。
“裴霖,你不能继续待在这里了。
前线太危险了,我会给你找个好去处的。”
“不!
我能保护好自己,为什么?”
裴霖反驳,他自幼习武,甚至有些士兵都不是他的对手。
他是在边军长大的,比正规军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双大手轻轻抚摸在他头顶:“太危险了。
虽然不知原因,但是如果第二军都灭亡的话,我们的覆灭只是时间问题。
我会把你送到另一个军队,或者是哪座城里,你要自己好好活下去,凭你自己的实力。
好好活下去,裴霖。”
云青从一旁拎出一个方盒子:“还有,裴霖,养护好它”裴霖揭开盒子,里面赫然是一柄佩刀,刀鞘乌黑,护手片上刻着两面盾牌,那是铁甲军的标志。
“还未和你庆祝,可别忘了,你又长一岁,裴霖,这是礼物。”
那柄刀浑身上下都是铁甲军的影子,裴霖泪下,不禁失声痛哭。
明天,军团奔赴前线,而他将离开这个他生长的地方。
他很想大闹一场,嘶哑着让军队留下他。
但他清楚那无济于事。
夜晚,军队围着篝火,煮起狼肉,这是为裴霖进入江湖的送行宴。
月如碧玉,高悬于天。
那冲天的狼烟泯的无影无踪。
酒杯中的月格外凄清,将战士们的铁甲照的闪闪发光。
夜里扶风,旗帜吹向远方的战场。
它们飘扬在空中猎猎作响。
那是悲歌,为烽烟中的亡灵祭奠;是呐喊,是战士们捍卫国家的誓言;是呼号,它为战士送行。
在轻松愉悦的气氛中,他们释然。
也许生死各有命,他们一个个和裴霖道别,拭去他本就干涸却又不禁流出的眼泪,抚尽他颊两行湿润的不舍。
转眼,一夜寂静。
“你叫什么名字裴霖,先生。”
站在裴霖眼前的是一个酒馆掌柜,正用目光上下审视这裴霖。
“你想来这里工作?”
“对,先生,我无处可去了。”
“你从哪儿来丹朱交界你的家人呢无父无母没有人没有父母刚刚离开那你为什么不追上他们?”
“他们离开的是人间。
我想他们是壮烈的,是无畏的。”
“那你呢,他们为什么把你留在这里?”
“我要为了他们,活下去。”
于是,在飞莺城的某个酒馆里,多了一个浑浑噩噩的少年。
没人知道少年从哪里来,没人知道他将来会去何处。
“你孑然一身啦!
放心去闯荡吧!”
有人劝解。
但少年不为所动,只是有时默默望向北方。
这一望便是两年。
不知何时起,城中都在传,风林国的铁蹄如此凶猛,踏碎了第三军的防线。
守城的将军尸体被吊在了城门上,晒了三个月。
谁也不知他们最后的结局如何,或许有人幸存。
没人察觉角落里的少年听见消息后,一边干手上的活一边流泪。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边塞的战士多么惨烈,他们甚至做不到马革裹尸。
在无人问津的角落里,一个少年失去了家………“听说了吗,这次参军要比武招演!”
“参军还要比武招演?
这是参的哪门子军?”
“据说是皇城组织的军队,个个都是强手。”
“什么军队那么强?”
“据说是……麒麟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