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黎清清,我的未婚夫从不叫我清清,他喜欢叫我黎黎。我以为这是他爱我的特殊方式,
直到结婚当天我被他前妻泼了红酒。“他在床上喊得不是我也不是你,而是苏离!
”“是个死人!”01我的大脑出现了一瞬间的失神,
脑海里的回忆停留在周植洺跪下向我求婚时说得话。“黎黎,嫁给我好吗?
”彼时的我正带着小弟讨债,脸颊上还有一丝腥甜的血,
显得我明艳的脸带了几分妖冶的味道,
我为自己日复一日打打杀杀的日子感到无尽的枯燥与无味。
看着周植洺那张清纯良善又无辜的脸,我点了点头。手中的刀子飞掷,
破风的声音最后停留在债务人的耳边,那人双腿一软,直直地跪在了地上,
温热的液体洇湿裤裆,他竟呜呜地哭了起来。我摸了摸耳垂,
将纤长的手指递到周植洺的手中,他吻了吻,在我的无名指上套上了戒指。“我累了,
不想干了,你是想交出你的一只耳朵,还是把钱交出来?”“我给,我这就给!
”债务人涕泪横流,手下将其解绑,他从怀里哆哆嗦嗦掏出一张黑金色的卡。
“我全部的钱都在这里了。”周植洺起身揽住我的肩膀,我依偎在他怀里,
伸开五指端详那颗比鸽子蛋还大的钻戒,一脸欣慰地叹了口气。小弟帮我重新按住了那人。
“不要耳朵了,废了他的腿。”“是,小姐。”一声惨叫划破天际,
那人的腿随着小弟全力的一脚,在地上呈现出不自然的曲度。“以后别叫我小姐了,
这渣滓再对小女孩下手,就把他第三条腿也废了。”我挽着周植洺离开,
留给小弟们一个背影。像是昭告什么一般,我挥了挥带着钻戒的右手。“还有,
祝我新婚快乐。”我就这样嫁给了钻石王老五周植洺,他不介意我曾经黑道大佬的身份,
他愿意为我洗手调羹,对我体贴到骨子里,在他的温柔乡中,我下定决心金盆洗手,
把自己最喜欢的大马士革金刀融掉做了秀禾的装饰,我以为我们的生活会一直这样甜蜜下去。
婚礼定在了我生日那天,我穿着私定了半年的秀禾服,带上繁琐华丽的纯金发髻,
那女人就这样闯进了我的化妆室。“你就是黎清清?”女人红肿着眼睛,眼下一片青黑,
虽是这样但还是能看出对方面容姣好,只是有几分岁月的痕迹,很出人意料的,
这女人的神韵有几分与我相像。看着我愣怔的样子,
女人将桌子上用来做接亲游戏的红酒自我的头上倾倒而下,发髻沾了红酒如同嗜血的金戟,
如血般的液体自额头滑落而下,很快我的脸和衣服上都沾染上了红酒的颜色。
“你是不是疯了?”我咬牙,起身抓住女人的脖子。许久未得到满足的躁郁在我的体内叫嚣,
我的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女人纤细的脖子掐断。女人不断发出咯咯的声音。
“杀了……我……反正你……不过也只是,她的替身……而已……”“你说什么?
”我放开她。重获空气的女人跌落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
眼泪从她充满红血丝的眼睛里流出,她哭泣的样子让我想起了自己脆弱的样子,
我烦闷地用纸巾清理着自己。“趁我愿意饶你一命,赶紧滚。”“你就不好奇我是谁?
”“你不配让我对你好奇。”“哈,你除了样子和她相像,脾气真是与她大相径庭。
”“今天是我大婚之日,你特地挑了今天找我不愉快。不要再说这些我听不懂的屁话,
赶紧滚。”我冷了眼神,竟将女人看得一抖。她梨花带雨的样子莫名让我心烦。“黎清清,
你和我一样,都只是苏离的替身,周植洺爱你的脸,爱我的习性,但他爱的始终都是苏离。
”“够了!顾昭昭,你不要在这里闹了,我已经和你离婚了!”周植洺破门而入,
对着地上的人破口大骂,他是个传统的男人,哪怕与我都在这家酒店,
但是遵循洞房前不与我相见的老传统,现在他却出现在这里。“你怎么来了?”“黎黎,
我听说顾昭昭来了,怕她找你麻烦,我担心你。”他这样说着,
我却在他的脸上看到了一丝虚伪。我的发丝还在滴酒,他视若无睹。“离离?周植洺,
你真让人感到恶心。”“你闭嘴!”周植洺怒吼着,身上的儒雅荡然无存,
我从未见过他这副样子。直觉告诉我,我即将触碰到一个可能自己都无法接受的真相。
我看向地上的顾昭昭。“说。”“黎黎,你别听她瞎说,她在骗你。”我一记眼刀,
周植洺吓得收了声,脸色却阴沉得可怕。“黎清清,
你亲爱的未婚夫上个星期还在与我承欢作乐,嘴里还喊着离离的名字,我以为只是一次出轨,
没想到是他与我离婚的计谋。”“我费尽心思搞懂了离离是谁,没想到是个死人,
你猜怎么着,你和我,和那个死人,长得像亲姊妹一样,
哈哈哈哈哈哈……”顾昭昭如同失智了一般笑了起来,她的笑声戚戚,
像是心脏被撕裂开的声音。“疯子!”周植洺唾骂道。“她说的,是真的吗?”我问周植洺,
还不等周植洺回答,地上的女人迅速爬起来扒住我的肩膀。“我知道你,你是混黑道的,
你大可去查,或许你还能找到我男人,哦不,现在是你男人了,
你或许能找到他与苏离亲密无间的照片和视频。”周植洺伸手将顾昭昭扯开,
竟反手给了她一巴掌。“你不要在这里侮辱苏离!”02事实几乎明晃晃地摆在了人面前。
女人发疯般的笑声与哭声混杂在一起,我的大脑轰鸣,扯下了发簪就往屋外走去。“黎黎,
你听我解释。”我将男人的解释抛到脑后,快步走出大厅。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有不少人是来为我们这对新人祝贺的,有人窃窃私语,有人一脸鄙夷。“听说了吗,
周植洺为了个不正经的女人,才与顾昭昭离婚的。”“那顾昭昭好歹出身名门,
与他门当户对,他这是图什么呀?”“小三靠姿色上位呗,真不要脸。
”他们口中的“小三”我冷着脸路过,一身被泼了红酒的秀禾服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路人们为我让出一条道,窃窃私语的声音却始终未减。“这就是那个小三吧。”“哟,
这是刚被教训完啊,活该,让她勾引别人老公!”我冷着脸扫视说这话的人,
那人被我冰冷的眼神吓到,只好扭过头,佯装挑选婚礼茶歇。“我听见了。”那人见我搭腔,
原本心虚的样子反而变得有了几分底气:“骂的就是你!小三!看你那样子就知道你不检点,
还不知道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工作的。”“想知道,也不是不可以。”我拿出手机,
拨通了号码,不出一分钟,身后的人群便发出了低呼声。在我的身后,
一支秩序井然的黑衣人排成两列,笔直地站在我身后。“小姐,
您不是说婚礼不让我们出现吗?”为首的小弟俯身询问,被我勾住了脖子。
因为他过高的身高,此时的他一颗似卤蛋的脑袋十分拘谨地缩在我的臂弯里。
众人一阵倒吸气。“这什么情况?黑道吗?”“什么黑道,以前的客户吧!
”我拍了拍小弟光溜溜的脑袋:“告诉他们,我是干什么工作的?
”之前扯下的发簪像未开刃的刀,在小弟面前晃来晃去,小弟吞了口口水,
干脆直接跪在我面前。“大小姐,您别闹了!
”03“本来您突然说要结婚就已经气得当家的住了半个月院了,结婚就结婚,
还写辞呈给当家的,她一大把年纪了,经不住您吓呀!”半年前,我接受了周植洺的求婚,
给自己的妈妈写了份辞呈,去意已决。“囡囡,结婚就结婚,我且不说这人怎么样,
你好端端的干嘛辞职呢?”“累了,不想打打杀杀了。”我将嘴里的棒棒糖吐出来,
装模做样吐了个烟圈。“我倒是要看看对方是个怎么样的人。”“妈!
人与人之间要有最基本的信任。”“我是怕你被骗!”“谁敢?
”老妈被我气得直掐人中:“好。我可以答应你不查他,但是你得帮我管理片区,
我一个人忙不过来。”我挥挥手,表示不感兴趣。经过几轮的推辞,
亲爱的母亲因为生气加上日夜操劳,很快就因感冒住进了医院。“感冒而已,
被你说得我像个不孝子。我让你和他们说说,我是什么工作的。就这么难吗?
”我俯身轻拍了小弟两下脸,小弟直接在地上抖了起来。身后的众小弟见我即将发作,
连忙齐刷刷地皆跪倒在地,地板被砸出砰砰的声音。“您,您是……”“说。
”“您是无业游民!”众小弟异口同声,雄壮的声音回荡在大厅里。“不错,我很满意,
你们听见了吗?”众人早就被这一幕吓傻了,只有那个人还嘴硬哆哆嗦嗦地反驳。“谁,
谁知道,谁知道这些不是她雇来演戏的?”我一听,把袖子一撸,
红色的秀禾服下露出了我白花花的半条胳膊。那人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
只见一条干干静静的胳膊。“切,我还以为有大花臂呢。”那人底气更足了几分,
看向我的眼神都充满了不屑。“对,因为纹身影响考公。”我淡淡道。
从小我就生活在打打杀杀的生活里,三岁成立幼儿园黑帮组织,被老师劝退,
初中学黑车党旷课飙车,被老师劝退,大学搞青龙帮惩恶扬善打击作弊行为,没被劝退,
但是一个朋友也没有。这种生活太无趣了,现在我只想当个好人,结果成了小三。“小姐,
您身上的案底厚度,估计不用纹身,也是不会考上公的。”没意思。太没意思了。“走,
去纹身。”“小姐,婚礼怎么办!”“没有我就结不了了吗?”“……按理来说,是的。
”“不管了,我要离婚。”“小姐,当家的承受不住啊!”“那先不离,走,纹身。
”“小姐,你要回归啦?”“纹精忠报国。”……04男人的下颚线清晰可见,
在灯红酒绿的氛围下,切割出一条禁欲又诱人的曲线,他的袖扣在灯光下反射出盈盈的光,
正好映照在左边微微翘起的唇角上。“魏总,不好意思,新来的助理没分清酒吧和酒店,
给您安排在这个包厢里了……”魏言臣似笑非笑,冷冽的目光落在说话的人身上,
将本来就弯着的腰压得更弯了几分。“我明白,我明天就将他辞退。”“明天?
”魏言臣尾音上扬,眉毛上挑起一个好看的但玩味的弧度,衬得这张脸如刀刻般精致。
“我现在就去办!”话音刚落,沙发上就只剩魏言臣清冷的身影。
他今天着一身酒红色的衬衣,黑色挺阔的西装裤,将整个人的身材勾勒得摄人心魂,
这抹颜色在酒吧里可能并不亮眼,但是他人的气质和容貌足以引得隔壁包房的人频频侧目。
在他拿了外套准备离开之时,一个瘦高的身影摇摇晃晃地砸向他怀里。纹身太痛了,
有没有人可以懂一下。我虽然可以接受风餐露宿,能够接受被刀子干脆地划得皮开肉绽,
但是纹身真的很像酷刑。我退缩了,考公不成,纹身也不成,我被好孩子与坏孩子逐出孩籍。
于是我来到酒吧买醉,小弟告诉我这家酒吧是周植洺旗下的品牌。
“那就是可以随便消费的意思。”我劝退了要跟我一起来的小弟。
“我要点这里面最贵最火的男模,我要让他帮我圆梦。”“小姐你别想不开啊!
”“我要让他考公,考研。不要浪费大好年华。”看我说得一本正经,小弟纷纷语塞,
毕竟在某种程度上,我这种挤破了头想端铁饭碗的想法也属实是想不开。可惜,
这家酒吧的经理认出了我的身份,一口咬死他们没有在售的男模。不告诉我我自己找,
现在我两手空空,穷得只剩下钱了。氛围太好,周植洺这个混蛋又屯了很多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