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大婚那日,我往准姐夫茶里加了巴豆。 第二天我如愿被押到御前,却听见哥哥冷声道:“舍妹顽劣,唯有嫁入王府管教。” 于是姐姐嫁给了哥哥,我嫁给了她的未婚夫弟弟。 每天翻墙找姐姐蹭糕点听她笑骂“没规矩”,是我最快乐的时光。 直到姐姐突然要和离。 我立刻打包行李踹开夫君书房:“姐夫哥,我也要离。” 身后传来茶盏碎裂的声音:“你嫁我,就为了当你姐的陪嫁品?”
大婚的喜乐吵得我脑仁疼。
红绸从镇国公府正门一直铺出去三里地,锣鼓家伙响得能把长安城屋檐上的瓦都震下来。我扒着自己小院的墙头,远远望着正堂方向,那里灯火通明,人影幢幢,我那嫡姐沈知意正穿着大红嫁衣,等着嫁入睿王府,成为睿王世子妃。
而我,沈知微,镇国公府不起眼的庶女,往准姐夫,也就是那位尊贵的睿王世子萧珩的茶壶里,倒了足足三两巴豆粉。
心口怦怦跳,手心里全是冷汗。这事儿要是败露,够我喝一壶的。但一想到姐姐那般明月似的人儿,要嫁给那个传闻中冷硬不近人情的世子爷,我就觉得,这险值得冒。
大不了挨一顿家法,关几个月祠堂。只要能搅黄一点半点,让姐姐晚一天入那王府的火坑,我也认。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我就被粗使婆子从被窝里薅了出来。
父亲镇国公沈擎的脸黑得像锅底,母亲当然是嫡母在一旁拿着帕子拭那并不存在的眼泪,哭嚎着:“家门不幸!生出这等孽障!”
我被人扭着胳膊,一路押进了皇宫,直接摁在了御书房冰凉的青金石地板上。
上方坐着明黄的影子,气压低得吓人。我缩着脖子,不敢抬头。
“皇上,臣教女无方,竟让她做出如此胆大包天之事!臣……臣无颜……”父亲的声音又怒又愧,还带着点抖。
御书房里静得落针可闻。我偷偷抬眼,飞快地瞄了一下。除了皇帝,旁边还站着两人。一个是脸色苍白、眼下还泛着青黑,显然一夜未尽兴可能是尽泻的睿王世子萧珩。另一个,穿着绛紫色亲王常服,面容与萧珩有五六分相似,却更疏朗温和些,是睿王府的二公子,萧衍。也是……我姐姐原本定下的那位未婚夫,阴差阳错被兄长抢了婚约的倒霉蛋。
我心里正七上八下地琢磨着陛下是会打我板子还是罚我流放,却听见一道冷得掉冰渣的声音响起——是那个吃了巴豆的苦主,萧珩。
他甚至没看我一眼,只对着御座上的皇帝,声音平稳无波:“皇上,舍妹顽劣,缺乏管束。镇国公府既教女不力,臣以为,唯有将沈二小姐嫁入王府,由王府代为严加管教,方能以儆效尤。”
我猛地抬头,眼睛瞪得溜圆。
什、什么?!嫁入王府?!管、管教?!
皇帝捋着胡须,沉吟了片刻,竟然点了点头:“唔,世子此言……倒也不无道理。沈爱卿,你看?”
我爹哪敢说个不字,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全凭皇上做主!”
“那好,”皇帝金口玉言,“镇国公嫡女沈知意,温婉贤淑,赐婚世子萧珩。庶女沈知微,言行无状,赐予睿王府二公子萧衍为妻,望王府严加约束,令其收敛心性。”
我整个人都傻了,呆呆地看向另一边一直没说话的萧衍。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在我看过去时,眼波微动,极快地掠了我一眼,深得像潭水,看不出情绪。
我就这么晕头转向地,把自己作进了睿王府。姐姐嫁给了冷面世子哥哥,我嫁给了温和大概?的弟弟萧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