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蝴蝶结腰带与认爹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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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建国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正躺在那张雕花木床上,帐顶的金龙在昏暗光线下像活过来似的。

小禄子趴在床边打盹,嘴角还挂着可疑的水渍,看来是吓坏了。

“嘶……” 他想撑起身,后脑勺却传来一阵钝痛。

这具身体果然虚得像纸糊的,连晕过去都比别人疼三分。

“陛下醒了!”

小禄子猛地弹起来,膝盖在地上磕出闷响,“快去叫太医!”

“别叫。”

李建国按住他的胳膊,力道却弱得像挠痒,“杨廷和呢?”

小禄子的脸瞬间垮下来,嗫嚅道:“杨阁老还在殿外候着…… 说陛下要是再不醒,就要闯进来请脉了。”

李建国揉着太阳穴叹气。

这老头比他们产品总监还难缠,总监最多扣绩效,杨廷和搞不好能让他这个冒牌皇帝 “优化” 掉。

他掀开被子坐起身,突然发现龙袍被换成了轻便的常服,领口的盘扣系得歪歪扭扭,显然是小禄子的手艺。

“帮我把那身‘大闸蟹装’拿来。”

他指了指衣架,忽然想起这朝代没这词,改口道,“就是刚才那身龙袍。”

小禄子手忙脚乱地取来朝服,伺候穿衣时手指抖得像触电。

李建国盯着铜镜里那身明黄,突然发现腰带确实系反了,活像个系错安全带的司机。

“等等,” 他抓住小禄子的手腕,“这带子到底该放左边还是右边?”

小禄子眨巴着眼:“陛下…… 您以前都是让司礼监的人伺候穿戴的呀。”

李建国噎了一下。

看来原主也是个甩手掌柜,难怪会被大臣拿捏。

他对着铜镜折腾半天,最后把腰带系成了蝴蝶结,活脱脱像从戏台子上跑下来的。

“就这样吧。”

他拍了拍衣襟,反正己经够丢人了,破罐子破摔算了。

刚走到殿门口,就见台阶下跪着个穿绯色官袍的老头,须发皆白却腰杆笔首,正是杨廷和。

那老头抬眼看来,目光像 X 光似的扫过他的衣襟,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皱。

“陛下龙体欠安,老臣惶恐。”

杨廷和叩首时,声音里听不出半分担忧,倒像是在审犯人。

李建国学着电视剧里的样子,慢悠悠走下台阶,脚刚沾地就差点被龙袍绊倒。

他稳住身形干咳两声:“杨爱卿平身,有事…… 进殿说。”

杨廷和起身时动作利落,眼神在他那蝴蝶结腰带上打了个转,突然道:“陛下今日的朝服,倒是别致。”

李建国的心提到嗓子眼,硬着头皮胡诌:“这是…… 新创的系法,寓意‘君臣同心’,你看这结,多圆融。”

小禄子在身后 “噗嗤” 一声,慌忙捂住嘴。

杨廷和的嘴角抽了抽,终究没再追问,躬身道:“老臣今日前来,是为‘大礼’之事。

先帝遗诏己明,陛下应以嗣君身份继承大统,按例需尊孝宗为皇考……”来了!

李建国握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

他记得室友说过,这是杨廷和给新皇帝的下马威,认了这个爹,以后就得当傀儡。

“我爹是谁,还用你们定?”

他脱口而出,说完就想抽自己嘴巴。

这话说得太冲,完全没帝王的样子。

杨廷和果然愣住了,随即脸色沉得像锅底:“陛下此言差矣!

国朝礼法岂容儿戏?

若不尊孝宗为皇考,何以告慰列祖列宗?”

“告慰?”

李建国突然想起自己那早逝的老爹,眼眶有点发热,“我爹朱祐杬在世时,虽只是兴献王,可也没少给朝廷交税。

你们现在让我认别人当爹,他在地下能乐意?”

这话半真半假,却把杨廷和噎得说不出话。

老头大概从没见过如此 “孝顺” 的皇帝,竟拿 “交税” 说事儿。

李建国趁他发愣,赶紧抛出准备好的词:“这样吧,我认孝宗当‘皇伯考’,我亲爹当‘皇考’,这不就两全其美了?”

他故意把 “皇伯考” 三个字说得很重,活像在划分项目负责人。

杨廷和的胡须抖得像秋风中的芦苇:“陛下这是要乱了宗法!”

“乱什么乱?”

李建国学着老板训人的语气,双手背在身后踱步,龙袍下摆扫过地砖发出沙沙声,“祖宗家法也得与时俱进嘛。

就像咱们公司…… 哦不,朝廷,总不能用洪武年的规矩管现在的事吧?”

他越说越顺,索性拿出产品经理的看家本领:“你看啊,认孝宗为伯,既尊重了先帝,又没委屈我亲爹,这叫需求平衡。

要是硬逼着我改认爹,万一我哪天想不开……” 他故意顿了顿,瞥了眼房梁,“你们还得再找个皇帝,多麻烦。”

杨廷和的脸从红转白,又从白转青。

他当了西朝元老,见过正德帝玩老虎,见过武宗下江南,却从没见过如此无赖的皇帝。

这哪是商议国本,分明是菜市场讨价还价!

“陛下……” 老头气得声音发颤,从袖中掏出个卷轴,“这是六部九卿联名奏折,请陛下三思!”

李建国瞥了眼那卷轴,密密麻麻的签名像极了他们部门的联名***信。

他突然想起自己猝死前没通过的方案,一股无名火涌上来:“联名?

威胁朕?”

他一把夺过奏折,展开扫了两眼,突然指着其中一个签名笑出声:“户部尚书这字写得不错啊,就是‘钱’字少了一撇,难怪国库总亏空。”

杨廷和被他这驴唇不对马嘴的话搞懵了。

小禄子在旁边使劲掐自己大腿,才没笑出声来 —— 陛下昨天还问 “国库是不是支付宝余额” 呢。

李建国把奏折扔回给杨廷和,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这事儿朕记下了,三天后给你答复。

现在,朕要吃早饭,小米粥配咸菜,别搞那些山珍海味,腻得慌。”

杨廷和捧着奏折僵在原地,看着皇帝迈着别扭的步子走进偏殿,龙袍后摆还沾着片不知何时挂上的花瓣。

他突然觉得,这新皇帝或许比史书上记载的更难缠 —— 至少正德帝胡闹时,还知道自己是皇帝。

偏殿里,李建国正对着一桌精致点心发愁。

小禄子端来小米粥,他刚舀起一勺,就见窗外闪过个黑影,速度快得像只受惊的猫。

“那是什么?”

他猛地抬头。

小禄子探头看了看,茫然道:“没什么呀,许是宫猫吧。”

李建国盯着窗棂上的雕花,刚才那黑影分明是人形。

他想起早上铜镜里的影子,后背突然窜起股寒意。

这皇宫里,除了杨廷和这群明枪,难道还有暗箭?

他低头喝了口粥,小米的温热压不住心底的发毛。

三天后给杨廷和答复?

他连 “皇考” 和 “皇叔” 都快分不清了,拿什么答复?

更要命的是,他突然发现自己忘了问 —— 这朝代的咸菜,过期了会闹肚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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