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鸢传血书,戏台藏杀机。我随督军父亲赴任江城,却被一只蝴蝶纸鸢撞破身世之谜。
铜罗盘、六指花旦的胭脂胎记、女医师药箱底的军功章…当《蝶恋花》词句里浮出求救暗号,
才知这场狸猫换太子的戏码,已唱了二十年。”1雨点子砸在青石板上时,
我正跟着父亲的新任副官数码头货箱。二十七箱西药,副官抹了把脸,督军,
这数不对——话没说完,我肩膀突然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那是个蝴蝶形状的纸鸢,
绢面被雨水泡得发胀。墨写的词句糊成一片,只有玉钩阑三个字还看得清。
我捏着竹骨翻过来,发现背面有指甲抠出来的划痕。横,竖,横折......是个救
字。芦苇荡里哗啦一响。我抬头就看见水红色衣角闪进蒿草堆,
跑起来像戏台上甩出去的水袖。小姐!副官伸手要拦。
我直接把纸鸢塞进他怀里:告诉父亲我回去换鞋。追到芦苇深处时,那抹红色早没了影。
地上有串脚印,左边总比右边深些,像是谁拖着条伤腿。最后那脚印消失在排水渠边,
渠底沉着半盒胭脂,盖子上印着褪色的燕字。
回城的黄包车夫多嘴:姑娘去戏园子找人?那可要等散夜场。
我摸出银元:刚才有没有穿红衣裳的坐过车?有倒是有......
车夫突然闭了嘴。后视镜里,穿灰布衫的男人正往这边看。他手里转着个青铜罗盘,
表链在雨里泛着哑光。车轱辘猛地一颠。对不住!车夫突然加速,商会的车拦路——
我回头时,那男人已经不见了。父亲在官邸门口来回踱步。戏园子最近不太平。
他把我湿透的辫子往后一拨,尤其那个新来的花旦......
我盯着他军靴上的泥点子:您今天去过码头?少打听。父亲把烟头按灭在栏杆上,
明天开始,放学直接回......督军!副官举着电报冲过来,
药材仓库着火了!趁他们乱作一团,我溜进了典当行。檀木柜台后头,
穿灰布衫的男人正在看一枚铜钱。民国三年的袁大头。他把铜钱弹到玻璃柜上,
姑娘当多少?我掏出那盒湿透的胭脂。他手指突然僵住。罗盘指针疯狂打转,
最后死死钉向城西。屋檐铜铃突然哗啦啦响起来。盲眼说书人拄着竹竿经过门口,
哼着走调的《牡丹亭》。男人猛地攥住我手腕:你从哪捡到的?
煤油灯的光从街角晃过来,穿白大褂的女医生踩着水洼走近。她药箱扣子没扣严,
露出半截褪色的绶带。说书人的竹竿嗒嗒敲着地砖:要变天喽——男人松开手时,
我腕子上多了道红印。他往我掌心塞了张当票,背面用朱砂画着奇怪的符号。明天申时。
他声音压得极低,带这个去听雨楼。女医生的脚步声停在门外。2我把当票塞进袖口时,
女医生的煤油灯已经照到门槛上。钟医师来当东西?灰布衫男人突然提高音量,
顺手把铜钱扫进抽屉。穿白大褂的女人没接话。她药箱咔嗒一响,
我瞥见里头有团沾血的纱布。盲眼说书人还在门口哼曲儿,竹竿咚咚戳着地砖。
我低头往外走,差点撞翻药箱。当心。钟沉璧扶住箱子,手指冰凉。
她白大褂口袋露出半截银链子,坠着颗浑圆的珍珠。我猛地想起排水渠那盒胭脂。
戏园后门比想象中破。掉漆的牌匾上燕记俩字都快磨没了,门缝里飘出油彩和霉味。
贴门听了会儿,里头有哗啦的水声。谁?门闩响动的瞬间,我闪身躲到樟木箱后。
铜镜里映出个穿白绸衫的背影,正往脸上扑粉。那人突然转头。铜镜咣当摔在地上。
我这才看清他——或者说她——左手有六根手指。出去!她抓起青瓷盒砸过来。
盒子碎在脚边,三颗珍珠滴溜溜滚到我鞋尖前。和钟医师链子上的一模一样。
纸鸢是你放的?我捡起珍珠,为什么刻『救』字?燕衔枝突然开始发抖。
她抓起胭脂往左手抹,红得刺眼。他们今晚要运『货』。她声音像被砂纸磨过,
从戏台底下......外头突然传来脚步声。燕衔枝一把推开我。
妆台抽屉里露出半截戏单,上面用朱砂画着和当票背面一样的符号。找商陆。
她把我往后窗推,别说见过我!翻出窗时,我听见门闩被撬开的动静。
巷子黑得看不清路。我刚摸到墙砖缝,突然被人拽进拐角。戏好看吗?
商陆的怀表链缠在我脖子上,凉得激灵。他啪地打开表盖。
里头嵌着张泛黄的照片——二十出头的父亲穿着旧式军装,胸口别着枚孔雀蓝徽章。
令尊当年在黄埔码头,可没现在这么讲究。他拇指抹过照片,
露出后面模糊的钢笔字:七十六号。远处戏园传来铜锣响。
商陆突然按住我肩膀:低头!子弹擦着发髻过去,打在砖墙上火星四溅。跑!
他拽着我冲进暗巷。身后脚步声多得数不清,有股苦杏仁味混着火药味飘过来。
拐过第三个岔路时,商陆突然把我推进门洞。天亮前别出来。
他往我手里塞了把黄铜钥匙,去听雨楼地下室,找白老弦......凭什么信你?
他扯开领口,锁骨下方烙着个十字疤痕——和纸鸢上指甲划的一模一样。
你父亲的人要来了。他猛地推上门板,记住,别相信穿军装的......
话音被砰砰两声枪响切断。门缝外,煤油灯的光晃了一下。钟沉璧的药箱吱呀作响,
她白大褂下摆沾着泥,像刚从水沟里爬出来。说书人的竹竿声由远及近。丫头。
白老弦的瞎眼在黑暗里发亮,你兜里当票,是催命符啊......
3白老弦的竹竿敲在我脚边。丫头,当票给我。他从怀里摸出半块烧饼,
掰开露出张泛黄的纸。我袖口的当票被他抽走,两张纸拼在一起,显出个残缺的码头地图。
三年前沉船的位置。他瞎眼对着我,却像能看透人心,你父亲当年负责押运。
书局二楼亮着灯。柳裁云正在临摹《本草纲目》,宣纸边角却露出半幅手绘地图。我凑近看,
是江城布防图。别出声!她突然抓住我手腕。窗外铜铃叮当响。
白老弦在巷子里唱曲,词儿听着耳熟:七月半,鬼靠岸,铁船沉在鹦鹉滩......
柳裁云的手在抖。这是沉船坐标?我指着宣纸边缘的数字。她猛地合上禁书。
墨水溅到袖口,显出个模糊的76字样。商陆让你来的?她声音发紧,
那批西药......楼梯突然吱呀一响。柳裁云抄起砚台砸向油灯。
黑暗里她拽着我钻进书架后,我膝盖撞到个铁皮箱。拿着。她塞给我一卷微缩胶卷,
去找钟医师。楼下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有金属物件当啷落地,听着像枪。
从后窗走。柳裁云推我时,我看到她衣领下有条细链子——坠着颗孔雀蓝纽扣。
翻出窗外时,铜铃声突然停了。白老弦的竹竿横在巷口,拦住三个穿黑褂子的男人。
《游园》唱到第几折了?老头突然问。最壮的那个下意识接:惊梦......
竹竿啪地打在他膝窝。我趁机溜过拐角,背后传来打斗声。督军府后墙爬满青藤。
我正找落脚点,二楼书房突然亮灯。父亲的声音隔着窗:七十六号密档必须销毁!
您敢!钟沉璧的嗓音我第一次听这么尖,那是我哥拿命换的......
玻璃杯砸碎的声响。我扒着窗台看见父亲拽开书柜暗格,
里头躺着卷青铜简——和商陆终日把玩的一模一样。钟沉璧的白大褂沾着血。
她突然掏枪:交出来。父亲冷笑:你不如问问商少爷,当年为什么独活?
房梁上咯吱一响。我抬头正对上燕衔枝惨白的脸。她左手六指勾着房梁,
右手对我比划三——和戏单上的朱砂符号相同。当心!我喊出声的瞬间,
燕衔枝甩出水袖缠住吊灯。灯砸下来的巨响里,父亲和钟医师同时扑向青铜简。
我被人拽着后领拖下窗台。找死?商陆把我按在墙角。他西装裂了道口子,
露出渗血的绷带。那青铜简......是账本。他喘着粗气,三年前沉船时,
上面记着两百箱盘尼西林。二楼传来枪响。
商陆突然僵住——钟沉璧的珍珠链子从窗口飞出来,散了一地。你父亲的人包围了书局。
他拽着我往地窖跑,柳裁云有危险!地窖铁门锈得厉害。
商陆用黄铜钥匙连捅三次才打开,霉味混着血腥气冲出来。白老弦坐在空箱子上,
正用竹竿敲打地面。盲眼对着墙角蜷缩的人影——柳裁云校服撕破大半,右手死死攥着钢笔。
他们抢走了胶卷......她咳出血沫,但密码本我......
商陆突然扑过去接住她。柳裁云瘫在他怀里,袖口露出半截青紫的勒痕。丫头挺住。
白老弦摸出个锡酒壶,你爹临死前......院墙外汽车急刹。
有人用枪托砸门:督军有令!搜查叛党!柳裁云突然抓住我衣角。
她染血的手指在我掌心画了个十字——和商陆锁骨下的疤痕分毫不差。
找......燕......她嘴唇不动了。商陆的手按在她颈动脉上,
突然狠狠捶地。白老弦的竹竿咔吧折断,露出里头藏着的细长刀片。带丫头走。
瞎子站起来时像变了个人,我去会会七十六号。商陆把柳裁云塞进我怀里。
她校服口袋里滑出张照片——年轻的钟沉璧穿着护士服,身边站着穿旧军装的男人,
两人中间是个戴学生帽的姑娘。照片背面写着:黄埔码头,民国二十六年冬。听着。
商陆掰开柳裁云紧握的右手,取出染血的钢笔,去戏园找燕衔枝,告诉她......
院门被撞开的巨响淹没了后半句。他猛地推我进密道,最后看见的是白老弦迎向刺刀的竹竿。
黑暗里有水珠滴在我脸上。不知是血还是钟医师的珍珠。4密道尽头是戏园后厨。
我抱着柳裁云钻出米缸时,蒸笼正冒着白汽。放这儿。燕衔枝掀开堆白菜的竹筐,
露出底下暗门。她左手六指勾着柳裁云腰带,右手往我脸上抹锅灰。商陆呢?
拖住了七十六号的人。我盯着她水袖上的血渍,白老弦可能......
燕衔枝突然捂住我的嘴。戏台方向传来《锁麟囊》的唱词,唱到收余恨时走了调。
开始了。她塞给我件戏服,混进观众席。戏园子挤得发闷。我猫腰钻到前排,
看见茶楼窗口反光一闪——商陆的望远镜正对着戏台。燕衔枝扮的薛湘灵在哭嫁。
她甩出水袖时,绣帕恰巧落在我脚边。帕子夹层有东西。我借着捡手帕的动作,
摸出张泛黄的纸。庚申年八月初七寅时——生辰帖上的日期让我手指发麻。
父亲调离江城前九个月,正是这个时间。戏台上燕衔枝突然看向我。她唇语分明在说:跑。
茶楼窗口的望远镜不见了。我攥着生辰帖往后台退,撞翻了道具箱。抓住她!
穿黑褂子的男人从侧门冲进来。燕衔枝一个转身甩出披风,戏台顿时大乱。
我趁乱爬进鼓架底下,听见她尖着嗓子喊:走水啦!浓烟从后台窜出来。
人群尖叫着往外涌,我被人流挤到墙角。这边。商陆拽着我胳膊拐进乐师通道。
他西装沾着茶渍,怀表链断了一截。柳裁云怎样了?钟医师在救。
他踹开通往巷子的门,那生辰帖......我猛地甩开他的手。你早知道?
商陆的怀表啪地弹开。表盖内侧除了父亲的照片,
还多了张小像——穿学生服的少女抱着婴儿,背景是黄埔码头。你母亲。他声音发涩,
当年沉船不是意外。巷子深处传来脚步声。商陆突然把我推进垃圾堆,自己转身迎上去。
商少爷。穿军装的男人堵住巷口,督军请您喝茶。
我看清那人肩章时浑身发冷——和父亲书房暗格里的照片一样,孔雀蓝底镶金边。
商陆背在身后的手对我打手势:三根手指,然后握拳。改日吧。他笑着摸出青铜罗盘,
我得先去趟听雨楼......军装男突然拔枪。商陆的罗盘当地挡住第一发子弹,
火星四溅。我按他暗示往第三个岔口跑,背后枪声像爆豆子。
拐弯时撞上个白大褂——钟沉璧的药箱敞着,里头是昏迷的柳裁云。接着跑!
她往我怀里塞了团纱布包着的东西,去码头找白老弦的船。纱布里是半块烧饼,
掰开露出张字条:鹦鹉滩,子时。燕衔枝呢?钟沉璧的白大褂突然渗出血。
她踉跄着扶住墙:戏园有密道......远处传来哨子声。她猛地推我:走!
我钻进排水沟时,听见商陆在喊什么。
声音被突如其来的唱戏声盖住了——燕衔枝在唱《夜奔》,嗓子哑得不成调。污水没过膝盖。
我摸到块硬物,捞起来是半枚孔雀蓝徽章,背面刻着76。水沟尽头通向江滩。
芦苇丛里拴着条小舢板,船头坐着个戴斗笠的——六根手指正敲着船船舷。丫头。
白老弦的瞎眼在月光下发亮,你兜里那生辰帖,是催命符啊。船板突然一震。
燕衔枝从水里冒出来,左手死死扒着船帮。她脸上的油彩花了,嘴角渗着血。
商陆......她呛着水吐出个铜钥匙,
七十六号要运的货......在戏台底下......白老弦的竹竿突然指向江心。
浓雾里显出条货轮的轮廓,烟囱上漆着褪色的十字标记。三年前的船。瞎子冷笑,
来接死人回家喽。燕衔枝的手突然滑下去。我抓住她手腕时,
触到个凹凸的烙印——和商陆锁骨下的一模一样。5燕衔枝的手腕冰凉。别睡!
我拽着她往船上拖。她水红色戏服被血染成暗褐色,左手六指紧紧攥着那把铜钥匙。
白老弦的竹竿突然横过来:有人来了。芦苇丛里闪过煤油灯的光。
钟沉璧跌跌撞撞跑过来,白大褂下摆撕成了布条。柳裁云呢?我嗓子发紧。
钟沉璧没回答。她药箱咣当砸在船板上,滚出半卷绷带和一把德国造手枪。带上她。
她拽起燕衔枝往船船舱推,我去引开追兵。暴雨砸下来的时候,货轮已经离岸百米。
白老弦蹲在船头,六根手指飞快地解着缆绳。扶稳。他瞎眼盯着越来越近的货轮,
要撞了。船舱里,燕衔枝在咳血。我撕开戏服给她包扎,
发现她腰间别着封信——封皮上致衔枝姊四个字,是柳裁云的笔迹。
她......没事吧?燕衔枝突然抓住我手腕。我没敢说柳裁云失踪的事。
她手指松了劲,铜钥匙当啷掉在船板上。戏台底下......她气若游丝,
有商陆要的东西......货轮甲板上传来哨声。白老弦突然拽着我趴下,子弹嗖
地擦过船船舷。低头!货轮上亮起探照灯。光柱扫过来时,
我看见甲板上站着个穿军装的男人——不是父亲,但肩章同样镶着孔雀蓝边。
燕衔枝突然挣起来。她摸出胭脂盒往脸上抹,血和红粉混成一团。帮我......
她把铜钥匙塞进我领口,去救商陆......白老弦的竹竿咔嚓折断。
货轮已经近得能看清舷号——76。跳船!瞎子一脚踹开舱门。
我抓着燕衔枝刚跳进水里,货轮就撞上了舢板。木屑纷飞中,白老弦的斗笠漂远了。
江水灌进耳朵时,我摸到块浮木。燕衔枝已经昏迷,左手仍死死抓着我的衣角。
岸边的芦苇丛在动。钟沉璧跪在浅滩上,正给什么人做心肺复苏。
煤油灯照出她身边躺着的人——柳裁云的校服泡得发白,右手还握着钢笔。活过来!
钟沉璧的拳头砸在柳裁云胸口,这是命令!我拖着燕衔枝爬上岸时,
柳裁云突然咳出一滩水。
她睁眼的瞬间就抓住钟沉璧的衣领:......青铜简......
钟沉璧的白大褂突然被扯开。她锁骨下方露出个烙印——和商陆、燕衔枝身上的一模一样。
七十六号的人来了。她掰开柳裁云的手指,塞给我半枚带牙印的银元,
去找白老弦......柳裁云突然剧烈咳嗽。她校服口袋里滑出十二封信,
每封落款都是致衔枝姊。别......她染血的手指抓住燕衔枝的袖子,
别去戏园......芦苇丛里传来拉枪栓的声音。钟沉璧猛地扑倒我们,
子弹打在她肩胛骨上,闷响像拳头砸进棉花。走!她推我时,药箱里的军功章掉进泥里。
我拖着燕衔枝钻进排水沟。背后传来钟沉璧的喊声:告诉商陆——爆炸声淹没了后半句。
热浪把我们都掀进沟底,燕衔枝的铜钥匙硌得我胸口生疼。排水沟通向城南书局。
后门虚掩着,我踹开门时,柜台后坐着个人——商陆的西装破得像烂布条。
他正用青铜简压着张地图,见我进来猛地抬头:柳裁云呢?燕衔枝突然挣开我。
她扑到商陆面前,六指抓住他衣领:你答应过......商陆的怀表啪地弹开。
表盖里侧的小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张泛黄的纸条:今晚子时,戏台见。
窗外探照灯扫过。商陆突然吹灭油灯,青铜简在黑暗里泛着幽光。七十六号要运的不是药。
他声音哑得吓人,是当年沉船上的人。燕衔枝的铜钥匙掉在地上。现在,
商陆捡起钥匙,该去收账了。6商陆的铜钥匙插进密室的锁孔。别碰墙。
他拽着我避开青苔,有机关。密室比想象中小。正中央的檀木案上摆着卷青铜简,
旁边是盏没点亮的油灯。你父亲的字。商陆展开青铜简,指着末尾的签名,看仔细。
字迹确实像父亲的。但七十六号密档几个字下面,还压着行小字:燕家班主代签。
什么意思?商陆的怀表咔嗒一声弹开。表盖内侧的纸条不见了,
换成张泛黄的照片——年轻的父亲和穿戏服的男人握手,背景是黄埔码头。
三年前沉船前夜。商陆的手指划过青铜简,你父亲和燕班主做了交易。
青铜简突然映出寒光。蒙面人从梁上跳下来,刀尖直取我咽喉。商陆的罗盘当
地挡住第一刀,青铜碎片崩了我一脸。趴下!第二刀擦着我耳朵过去。
商陆抄起油灯砸向刺客,火苗轰地窜上房梁。刺客的第三刀来得太快。
我眼睁睁看着刀尖刺向心口——嗖!银针从窗外飞来,正中刺客眉心。针尾缠着红丝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