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孕三个月,孕吐严重,只想吃一口酸菜鱼。
老公陈默却把一锅刚炖好的鱼汤倒进了下水道。因为他妈妈说:“我闻不了鱼腥味,
家里不许出现这东西。”转头,他妈就在客厅摆上了新买的巨型鱼缸,
养了一缸名贵的金龙鱼,说看着心情好。我看着那些鱼,笑了。第二天,我趁家里没人,
把那一缸价值六位数的金龙鱼全捞了出来,做了一大盆色香味俱全的酸菜鱼。晚上,
陈默和他妈回来,看到餐桌上的“杰作”,和我手里的碗筷,双双崩溃。他妈指着我,
气到说不出话,陈默则冲我怒吼:“你疯了吗!那是我妈最喜欢的鱼!
”我夹起一块鲜嫩的鱼肉,吹了吹,慢悠悠地放进嘴里:“没疯啊,你妈的鱼是鱼,
我的孩子就不是人吗?”1.陈默怒吼,震耳欲聋。他妈张岚女士,我亲爱的婆婆,
已经捂着心口,一副随时要心梗的模样。“江晚!你知不知道那些鱼多少钱!
那是我托了多少关系才给我妈买回来的!”我没理他,又夹了一筷子酸菜,细细地品尝着。
酸爽,开胃,从喉咙一直舒服到胃里。这几天因为孕吐而翻江倒海的五脏六腑,
终于得到了片刻的安宁。“作孽啊!作孽啊!”张岚一屁股坐在地上,
开始拍着大腿嚎啕大哭。“我怎么就娶了这么一个丧门星进门!连几条鱼都容不下!
我的心肝宝贝啊!”陈默见他妈哭了,一个箭步冲上来,就想夺走我手里的碗筷。“你还吃!
我妈都这样了你还吃得下去!”我手腕一偏,躲开了。“为什么吃不下去?这鱼肉质鲜美,
汤汁浓郁,不吃可惜了。”陈默被我的反应噎住了,他大概以为我会心虚,会害怕,
会像以前无数次那样,不管谁对谁错,都先低头道歉。“江晚,你别闹了,赶紧跟我妈道歉,
这事就算了。”他深吸一口气,开始了他惯用的和稀泥。“算了?”我放下了筷子,
用餐巾擦了擦嘴。“怎么算?是这盆酸菜鱼算了,还是我肚子里的孩子算了?”我的目光,
直直地看向陈默。“结婚前,你跪在我爸妈面前,说会一辈子对我好,不让我受半点委屈。
”“婚后,你妈不让我穿短裙,你说她是为了我好;不让我晚上跟朋友聚会,
你说女人要守妇道;我孕吐得吃不下饭,只想喝口鱼汤,你却因为她一句‘闻不了腥味’,
亲手倒掉。”“现在,她为了‘静心养胎气’,在家里摆上这么大一个鱼缸,
告诉我看着这些鱼游来游去,对她孙子好。”“陈默,你告诉我,是她看鱼对孙子好,
还是我吃鱼对孙子好?”我的声音不大,一字一句说道。他脸色大变。“那……那能一样吗?
那是观赏鱼!”“哦,观赏鱼的命是命,我的孩子就不是命?”我嗤笑一声。“陈默,
你妈养鱼是为了她的孙子,我吃鱼也是为了她的孙子。”“我帮她把鱼换了种方式尽孝,
她该谢谢我才对。”“你……你简直不可理喻!”地上的张岚听到这里,猛地从地上弹起来,
指着我的鼻子尖叫:“你这个毒妇!你就是嫉妒我的鱼比你精贵!我告诉你,
这日子没法过了!陈默,跟她离婚!马上!”陈默看看我,又看看他妈,
最后咬着牙对我说:“你先回房间,我跟我妈谈谈。”又是这样。永远是让我先退一步。
我没动,拿起筷子,又夹起一块鱼肉。“不必了,我还没吃饱。”2.那一晚,
最终以陈默连拖带拽地把他妈弄回房间告终。我在客厅,一个人,安安静静地,
吃完了整盆酸菜鱼。连汤汁都喝得一滴不剩。第二天我醒来时,陈默已经去上班了,
张岚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见我出来,立刻重重地“哼”了一声,
把头扭到一边。我没理她,径直走向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温水。“有些人生来就是个祸害,
自己没多大本事,嫉妒心倒是不小,连几条鱼都容不下,真是晦气!
”尖酸刻薄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也不知道我儿子是造了什么孽,娶了这么个搅家精回来,
把家里搞得乌烟瘴气,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该让她进门!”我喝完水,把杯子放回原处,
转身准备回房。“站住!”张岚见我无视她,声音陡然拔高。“我跟你说话呢,你聋了?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她,眼神平静。“妈,有事?”“有事?我的鱼都被你做成菜吃了,
你问我有没有事?”她像是被点燃的炮仗,瞬间炸了。“江晚,我告诉你,这事没完,
今天必须给我个说法!”“你想要什么说法?”“给我买一缸一模一样的鱼回来,
再跪下给我磕头认错!”张岚颐指气使地说道。我差点笑出声。“妈,你是不是忘了,
我怀孕了,医生说要静养,不宜劳累,更不宜下跪。”“你!”张岚气得满脸通红。
“你别拿孩子当挡箭牌!你不就是仗着自己有肚子吗?我告诉你,我们陈家不缺生孩子的人!
”这话,就有点意思了。我拉开餐桌的椅子,坐了下来,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哦?
听妈这意思,是陈默在外面还有人?”张岚脸色一变,自知失言,
嘴硬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别以为怀了孕就能为所欲为!”正在这时,
门铃响了。张岚像是找到了救星,立刻起身去开门。门口站着几个跟她年纪相仿的阿姨,
是她那群广场舞的姐妹。“哎哟,兰姐,我们听说你买了新鱼,特地来看看。”“是啊是啊,
听说是什么龙鱼,很贵的吧?”几个阿姨叽叽喳喳地涌了进来,直奔那个空空如也的鱼缸。
“咦?鱼呢?”张岚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然后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鱼啊……鱼……送去护理了,过两天就回来。
”她话音刚落,我就慢悠悠地开了口。“王阿姨,李阿姨,你们来得正好,
昨天我婆婆这缸鱼刚到家,我看它们无精打采的,怕是水土不服养不活,
就自作主张给做成酸菜鱼了,味道还真不错,婆婆跟陈默都夸我手艺好呢。”我的声音不大,
但在安静的客厅里,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人耳朵里。几个阿姨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
想笑又不敢笑,只能拼命憋着。张岚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没有胡说啊。”我一脸无辜地看着她。“妈,你昨天不还说我为你孙子着想,
知道用这么名贵的鱼给他补身子吗?怎么今天当着阿姨们的面,你就不承认了?
”“你你你……”张岚指着我,气得浑身发抖。一个阿姨终于憋不住,
“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赶紧用手捂住嘴。“兰姐,你这儿媳妇,还真……挺幽默的。
”“是啊,把金龙鱼做成酸菜鱼,这创意,绝了!”她们名为劝解,实为看戏。
张岚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最后两眼一翻,直挺挺地就往后倒去。“哎呀!
我……我头好晕……我不行了……”3.张岚的晕倒,成功地把陈默从公司召唤了回来。
他一进门,看到他妈“虚弱”地躺在沙发上,几个阿姨围着“关切”地扇着风,而我,
正坐在餐桌旁,悠闲地削着一个苹果。他心里的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来。“江晚!
你又对我妈做了什么!”我眼皮都没抬一下,继续把剩下的苹果皮削干净。
“我能对她做什么?她自己戏瘾犯了,我总不能按着她不让她演吧。”“你!”陈默气结,
转头去扶张岚。“妈,你怎么样?我送你去医院!”张岚虚弱地睁开眼,
有气无力地拉着他的手。“儿啊,我没事,就是……就是被你媳妇气的,
心口疼……”她一边说,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瞥我。
那几个阿姨也开始七嘴八舌地“仗义执言”。“小陈啊,不是我们说你,
你媳妇是该好好管管了,哪有当着我们这些外人的面,这么气婆婆的。”“就是啊,
孕妇是金贵,但也不能这么无法无天啊。”陈默听着这些话,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把我拉到一边,压低了声音,用一种命令的口吻说道:“江晚,你现在,立刻,
马上去给妈和几位阿姨道歉。”我啃了一口苹果,很甜。“我为什么要道歉?
”“就因为你让她下不来台!你让她在我妈的朋友圈里丢尽了脸!
”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哦,她的脸是脸,我的委屈就不是委屈?”“陈默,
你妈的朋友圈重要,还是我的孕期心情重要?”“这根本是两码事!”“怎么是两码事?
她请人来看戏,不就是为了让我当众出丑,逼我屈服吗?我只是提前把戏台子给掀了而已。
”陈默被我堵得说不出话,一张脸憋得通红。就在这时,我的小腹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紧接着,一股热流涌了出来。我脸色一白,捂住了肚子。
“陈默……我肚子疼……送我去医院……”陈默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
张岚却从沙发上“垂死病中惊坐起”,一把拦在了我们面前。“去什么医院!大惊小怪!
哪个女人怀孕不肚子疼的?我当年怀你的时候,疼得在床上打滚,不也过来了!”她一边说,
一边瞪着我,眼神里满是怨毒。“妈,她好像出血了。”陈默看着我裤子上的血迹,
终于有了一丝慌乱。“出血也是被她自己作的!整天惹我生气,动了胎气!我告诉你,
我们老家有规矩,孕妇晚上不能去医院,晦气!对孩子不好!”张岚不由分说地冲进厨房,
没一会儿就端出来一碗黑乎乎、散发着怪味的东西。“这是我托人求来的安胎神药,喝下去,
保管没事!”她把碗递给陈默,用眼神示意他。我看着那碗不明液体,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我不喝,我要去医院!”“由不得你!”张岚厉声喝道。“这可是为了我孙子好!
”陈默端着碗,犹豫地看着我。“晚晚,要不……你就喝一口?妈不会害你的。”“陈默,
我说,我要去医院。”腹部的疼痛越来越密集,我额头上已经渗出了冷汗。“别闹了,江晚!
”陈默的耐心告罄,他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将我死死地按在沙发上。
那碗混着土腥恶臭的黑药汁被凑到嘴边,我拼命挣扎,婆婆却捏开我的嘴。
又苦又涩的液体混着渣滓,粗暴地灌进喉咙,灼烧着我的食道。我呛得不住地咳嗽,
眼泪和药汁混在一起。透过模糊的泪眼,我看到张岚得逞的冷笑和陈默如释重负的脸。
4.我被折腾得筋疲力尽,躺在沙发上,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腹部的绞痛却没有丝毫缓解。陈默见我脸色惨白,终于还是怕了,背着张岚,
偷偷叫了救护车。在医院折腾了一夜,医生说我这是先兆流产的迹象,幸好送来得及时,
孩子暂时保住了。但医生也严厉警告,孕妇必须保持心情愉快,不能再受任何刺激。
他还特意问起了那碗“安胎药”的成分,听完陈默的转述,医生脸色都变了。“胡闹!
简直是胡闹!这里面有些成分是孕妇禁用的,你们这是在拿产妇和胎儿的命开玩笑!
”陈默被训得头都抬不起来。我躺在病床上,冷冷地看着他,一言不发。从医院回来,
张岚也知道自己闯了祸,难得地消停了两天。陈默则是对我百般讨好,
亲自下厨给我做各种好吃的,只是绝口不提那天晚上的事。我照单全收,吃好喝好,
养足精神。这天,我趁他们都出门了,去了附近最大的一家商场。我没买别的,
只买了一支最新款的录音笔。回到家,我把录音笔藏在客厅沙发的靠垫缝隙里。晚上,
陈默和张岚回来,张岚大概是觉得风头过去了,又开始作妖。“哎,
也不知道我这孙子怎么样了,可别像他妈,那么娇气,动不动就要死要活的。
”她一边修剪着新买的兰花,一边阴阳怪气地说道。我没理她。“有些人啊,就是命好,
一举得男,在婆家的地位就稳了。要是个丫头片子,可就不好说了。我们陈家可是三代单传,
可不能在我这里断了香火。”我依旧沉默,只是将电视的声音调大了一点。张岚见我不接招,
有些急了,干脆把矛头直接对准我。“江晚,我跟你说话呢!
你肚子里的到底是个男孩还是女孩?下周让你哥带你去他朋友的私人诊所看看,要是个女孩,
趁早打掉,省得生下来丢人!”我关掉电视,转头看着她,缓缓开口。“妈,你刚刚说的,
能再说一遍吗?”张岚被我平静的反应搞懵了,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我说,要是个女孩,
就打掉!”“好。”我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一旁装聋作哑的陈默。“你也是这个意思?
”陈默放下手机,皱起了眉。“晚晚,妈也是为我们好,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你别跟她计较。”“我没计较,我只是想确认一下。”我笑了笑。“毕竟,
这关系到一条人命,得慎重。”我的态度,让陈默和张岚都感到了不安。
“你……你什么意思?”张岚有些结巴地问。“没什么意思。”我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就是觉得,这么重要的决定,光我们一家三口知道不行,得让亲戚朋友们都听听,
集思广益嘛。”说完,我拍了拍沙发的靠垫。张岚和陈默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陈默第一个反应过来,发疯似的冲向沙发,在靠垫里翻找着什么。
当他找到那支小小的录音笔时,他的手都在抖。“江晚!你竟然算计我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