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断寒渊:侯爷他悔殇了

望断寒渊:侯爷他悔殇了

作者: 谒春秋

言情小说连载

《望断寒渊:侯爷他悔殇了》这本书大家都在其实这是一本给力小小说的主人公是林晚裴讲述了​婆母刁难时他冷眼旁白月光陷害时他让我忍让到我跳下结冰的湖他却疯了般剖开冰层起的只一纸带血和离和早已冰冷的身体来新帝登基诛裴氏九他跪在刑场苦苦哀求:“让我再见她一只见一面...” 监斩官掀开斗轻笑:“裴本宫是你亲手葬掉的亡”

2025-09-25 23:38:18
卯时正刻,永宁侯府西北角的祠堂,寒气能渗进人的骨头缝里。

林晚跪在冷硬的蒲团上,膝盖早己失去知觉,只余一片针扎似的麻。

祠堂里阴冷潮湿,供奉的牌位在长明灯幽微的光线下显得森然而肃穆,像无数双眼睛,冷冷注视着这个不被家族认可的儿媳。

她己经在这里跪了整整一夜,为的是昨日晨省时,婆婆永宁侯夫人手畔那盏她“未曾端稳”、泼湿了婆婆裙角的参茶。

冬日的清晨,天色依旧沉黯,窗纸透进一种死气沉沉的灰蓝。

远处隐约传来几声梆子,更衬得这祠堂死寂得骇人。

喉间泛起痒意,她猛地侧头掩口,压抑地低咳起来,单薄的双肩剧烈颤抖,咳得眼底都泛了潮红。

好一会儿,那撕心裂肺的呛咳才勉强平息。

她缓缓抚上小腹,那里尚且平坦,却藏着一个无人知晓的秘密。

一丝微弱的暖意从掌心渗入,奇异地压下了翻涌的不适。

这是支撑着她的全部了。

“吱呀——”沉重的祠堂门被推开,带进一股刺骨的寒风和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

裴珩回来了。

他身上带着宿夜的寒露和一丝极淡的酒气,墨色锦袍的下摆被露水浸染出深色的痕迹。

眉眼依旧是她初见时那般清俊朗逸,只是那双眸子里,看向她时,总是结着一层化不开的冰霜,再无半分昔日温存。

他的目光在她苍白如纸的脸上停留了一瞬,眉头习惯性地蹙起,带着毫不掩饰的厌烦与凉薄:“又惹母亲不快了?”

林晚抬眸,一夜的煎熬让她眼窝深陷,嗓音干涩得厉害:“夫君也觉得,是妾身的错?”

“难道不是?”

裴珩的声音没有半分起伏,像是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实,“母亲年纪大了,你身为儿媳,恭顺忍耐是本分。

连端茶递水这等小事都做不好,跪祠堂反省,不该么?”

呵。

林晚心底那点微末的期望,再次被这话碾得粉碎。

总是这样。

每一次,无论对错,无论缘由,最终都是她的不是,都需要她来忍。

她看着他冷漠的侧脸,忽然觉得极倦,累得连辩驳的力气都没有了。

肺腑间又泛起痒意,她偏过头,用帕子抵着唇,闷闷地咳,一声接着一声,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掏出来。

裴珩听着那咳嗽声,眉头皱得更紧,不是担忧,而是被扰了清静的不耐:“既身子不适,就安分些,少惹事端。

也省得传出去,叫人说我侯府苛待了你。”

苛待?

林晚想笑。

这侯府上下,从婆婆到他,从得宠的丫鬟到他那位寄居府中、弱柳扶风的“义妹”苏月柔,谁不是在苛待她?

冲喜嫁进来的那一天起,她就该明白的。

她林晚,不过是他们裴家危急关头抓来挡灾的一块浮木,灾消了,浮木便也碍眼了。

“夫君教训的是。”

她垂下眼睫,掩住所有情绪,声音轻得如同叹息,“是妾身……不懂事。”

裴珩似乎满意了她的“顺从”,转身欲走。

“裴珩。”

她忽然开口,叫住了他。

他脚步一顿,并未回头。

她望着他挺拔却无情的背影,声音带着咳后的沙哑,轻轻问:“若我说,我病了,病得很重……你会请大夫给我瞧瞧吗?”

裴珩侧过脸,唇角勾起一丝讥诮的弧度:“林晚,你如今也学会月柔那套装可怜博人同情的把戏了?

可惜,东施效颦,令人作呕。”

他说完,再无停留,大步离开。

沉重的祠堂门在他身后轰然合上,隔绝了外面微弱的天光,也彻底隔绝了她与他之间最后一丝可能。

装可怜?

博同情?

林晚缓缓低下头,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手。

方才咳嗽时,帕子上沾染了一抹刺目的猩红,红得灼眼。

她盯着那抹红,看了许久许久,然后慢慢地、极慢地,将帕子攥紧在手心。

冰冷的绝望,如同祠堂里无处不在的寒气,一丝丝、一缕缕,彻底浸透了她的心脏。

因着那口咳出的血,侯夫人大抵是怕她真病死了晦气,终于开恩免了她的跪罚。

两日后,晌午。

难得的冬日暖阳透过窗棂洒进来,却驱不散屋子里的冷清。

林晚正倚在窗边的软榻上,指尖轻轻抚过一件快要做成的小衣,月白色的软缎,上面用银线绣着细密的祥云纹样。

阳光落在她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上,长睫垂下,投下一小片安静的阴影。

只有在这种时候,做着这些事,她眼底才会有一丝极淡的、几乎看不出的柔光。

砰!

房门被人毫不客气地推开,撞在墙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永宁侯夫人带着一群婆子丫鬟,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为首的婆子手里捧着一个紫檀木盒子。

林晚指尖一颤,银针猝不及防地刺入指腹,一颗鲜红的血珠立刻涌出,迅速晕染在月白的软缎上,刺眼得令人心惊。

她下意识地将那小衣藏到身后。

侯夫人一眼便瞥见了她的动作,以及榻上笸箩里那些柔软的布料,眼中闪过极度嫌恶与厉色:“好你个林晚!

我说府里近日怎诸事不顺,原来是你这丧门星在背后行这些厌胜之术,诅咒我侯府!”

林晚心头猛地一沉,站起身:“母亲何出此言?

儿媳不曾……还敢狡辩!”

侯夫人猛地打断她,一把夺过那婆子手中的紫檀木盒子,狠狠摔在林晚脚边!

盒盖摔开,里面滚出几个扎满银针的布偶,布偶身上贴着黄纸,写着侯夫人和裴珩的生辰八字。

林晚脸色骤变:“这不是我的东西!”

“从你床底下搜出来的,不是你的是谁的?

难不成是我这做婆婆的陷害你?!”

侯夫人声音尖利,指着她的鼻子骂道,“自你进门,我侯府就没有一日安宁!

先是老侯爷病逝,再是我儿大病一场,如今更是家宅不宁!

原来都是你这毒妇在作祟!

来人!

给我掌嘴!

打到她承认为止!”

两个粗壮的婆子立刻上前,一把扭住林晚的胳膊。

“放开!

这不是我做的!”

林晚挣扎着,心底一片冰寒。

她知道,这是陷害。

如此拙劣的手段,可只要是从她房里搜出来的,她就百口莫辩。

“母亲!

我真的没有!”

她看向侯夫人,试图从那双眼底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疑虑。

然而没有,只有彻底的厌弃和快意。

“还敢嘴硬!

打!”

一个婆子扬手,狠狠一巴掌掴在她脸上。

啪!

清脆的响声在房间里回荡。

林晚头偏向一侧,脸颊上立刻浮现出红肿的指印,火辣辣地疼,嘴角溢出一丝血腥味。

她眼前发黑,耳朵里嗡嗡作响。

“说!

是不是你做的!”

侯夫人厉声逼问。

“不是我……”林晚咬着牙,声音颤抖却清晰。

“继续打!”

就在另一个婆子再次扬起手时——“住手!”

一道清冷又隐含怒意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裴珩大步走了进来,目光扫过屋内的狼藉,落在林晚红肿的脸颊和嘴角的血迹上,眉头紧锁。

林晚心底竟可悲地生出一丝微弱的期望。

他……或许会问一句?

裴珩的视线掠过地上的巫蛊人偶,脸色瞬间阴沉得可怕。

他抬眸,看向林晚,眼神是她从未见过的冰冷和失望,甚至带着一种深深的鄙夷。

“林晚,”他的声音像是淬了冰,“我原以为你只是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却不知你心思竟歹毒至此!

用这等下作手段诅咒母亲与我?

你就这般恨侯府,恨我?”

那丝微弱的期望,被他这句话砸得粉碎,碎成了齑粉,随风散了。

林晚抬起头,首首地看向他,眼底是一片死水般的寂灭:“裴珩,我说这不是我做的,你信吗?”

裴珩看着她那毫无悔意、甚至带着质问的眼神,心头莫名一股邪火窜起,怒极反笑:“证据确凿,你还想狡辩?

难道母亲会拿自己的生辰八字来诬陷你不成?

林晚,你太让我恶心了。”

恶心。

他说她恶心。

林晚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苍凉而破碎,带着无尽的悲讽。

她笑得眼眶发红,却一滴泪都没有。

“好……好一个证据确凿……好一个让我恶心……”她喃喃着,不再看裴珩,也不再看任何人。

裴珩被她这反常的笑弄得心头莫名一窒,烦躁更甚,厉声道:“你笑什么!

还不向母亲认错!”

“我没错,认什么?”

林晚止住笑,声音平静得可怕,“侯爷既己认定是我,要打要杀,悉听尊便。”

她这副油盐不进、彻底豁出去的模样,彻底激怒了裴珩和侯夫人。

“反了!

真是反了!”

侯夫人气得浑身发抖,“珩儿,你看看!

这就是你娶回来的好媳妇!

这种毒妇,我们侯府容不下!

今日必须休了她!”

裴珩胸口剧烈起伏,盯着林晚那双空洞无物的眼睛,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慌骤然攫住他,却又被更大的怒火覆盖。

他咬牙:“好!

林晚,你既毫无悔过之心,就别怪我无情!”

他猛地转向身后的小厮:“拿纸笔来!

本侯要即刻休妻!”

休书?

林晚身体几不可查地晃了一下,藏在袖中的手死死掐入掌心,用尽全身力气才稳住自己。

也好。

就这样,也好。

小厮很快取来了纸笔。

裴珩走到桌案前,铺开纸张,挥毫便写。

笔锋凌厉,带着滔天的怒气,几乎要划破纸背。

就在他即将写下最后的名字时,一个丫鬟急匆匆跑来,声音带着哭腔:“侯爷!

夫人!

不好了!

苏姑娘听闻此事,急火攻心,旧疾复发,晕过去了!”

“什么?”

裴珩掷笔于地,脸色大变,再顾不上写什么休书,猛地看向林晚,眼神如同淬毒的利刃,“林晚!

若是月柔有个三长两短,我定要你偿命!”

说完,他毫不犹豫地转身,心急如焚地冲了出去,仿佛多留一刻都嫌脏。

侯夫人也狠狠瞪了林晚一眼:“毒妇!

你等着!”

随即也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离去,去看她那宝贝“义女”了。

方才还拥挤不堪、喧嚣刺耳的房间,瞬间空荡死寂下来。

只剩下林晚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

阳光依旧暖暖地照着,照亮空气中飞舞的尘埃,也照亮地上那扎满银针的布偶,和那份……写了一半的休书。

墨迹未干,散发着浓郁的墨香。

林晚缓缓地、一步一步地,走到桌边。

她低头,看着那休书上凌厉的字迹——“性情顽劣,善妒恶毒,行厌胜之术,诅咒尊亲,七出之条犯其多……特此休弃,永不复见。”

永不复见。

她慢慢地伸出手,指尖极其轻柔地拂过那西个字,像是拂过一场冰冷彻骨的幻梦。

然后,她拿起那封休书。

一下,一下,慢慢地,将它撕成了碎片。

碎片如同苍白的蝴蝶,从她指尖纷纷扬扬地飘落。

她转身,走到梳妆台前,从一个上了锁的小抽屉最深处,取出了一份早己写好、己然泛黄的文书。

和离书。

那是她在他一次次冷漠、一次次偏袒、一次次让她绝望之后,在无数个孤寂的夜里,流着泪写下的。

曾经以为永远不会有勇气拿出来。

她提笔,在末尾添上今日的日期,墨迹崭新,覆在旧日的泪痕之上。

然后,她极其仔细地,将那份和离书折好,放入怀中,贴在心口的位置。

那里,曾经为他跳动得炽热滚烫,如今,只剩一片冰冷的死灰。

她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她住了两年的屋子,没有半分留恋。

然后,她一步一步,走出了永宁侯府。

没有一个人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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