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项目汇报会上，我一个小失误，被总裁顾宴辞当众骂得狗血淋头。他靠在椅背上，
嘴角噙着一丝残忍的笑意，等着听我心里崩溃的呐喊：他骂我是为了我好，他心里有我，
我还是好爱他……这是他最爱的戏码。可今天，他只听到了一片死寂。
他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了。他不知道，昨晚在医院冰冷的病床上，
那个爱他爱到耗尽最后一丝生命力的宋知，已经死了。现在站在这里的，
是一个从地狱爬回来的，心如死灰的复仇者。1.……所以，宋知，
这就是你熬了三个通宵做出来的东西？拿这种垃圾来糊弄我，你是觉得我瞎，
还是觉得你自己能力超群？顾宴辞的声音淬着冰，每一个字都像锋利的刀片，
精准地扎向我。会议室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低着头，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生怕被这位暴君的怒火波及。在他们眼里，我是顾总最特别的助理，挨最狠的骂，
却也享受着最模糊的偏爱。大家都默认，我是未来的总裁夫人。上一世，我也是这么以为的。
每当他这样羞辱我，他的读心术就会捕捉到我卑微的心声：顾总骂得对，是我做得不够好，
我要更努力才配得上他……我爱他，所以他怎么对我都可以。而他，
最享受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他会听着我内心的爱意和崇拜，
然后慢条斯理地丢下一句：下不为例。，像帝王一样宣布对我的宽恕。我就会感恩戴德，
用更疯狂的工作来回报他的恩赐。直到我为他一个新项目，连续熬了半个月，
最后胃出血猝死在医院。临死前，我给他打了最后一通电话，
电话那头是他不耐烦的声音：宋知，你又在玩什么苦肉计？我正陪着林家大小姐，
别来烦我。然后，电话被挂断。我就那么孤零零地死在了冰冷的病床上，最后听到的，
是隔壁病房电视里播放的，顾宴辞与林家千金共进晚餐的绯闻。原来，
我不过是他无聊生活里的一味調味品，一個能讓他隨時窺探內心，滿足他變態控制慾的玩具。
重来一世，回到被他当众羞辱的这一天。我看着他，那张曾经让我魂牵梦萦的俊脸上，
此刻写满了错愕和不解。他听不到了。听不到我卑微的爱恋了。我内心一片空茫，
像结了冰的湖面，不起一丝波澜。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我平静地躬身，九十度鞠躬。
对不起，顾总。是我的失职。这份报告，我会在今天下班前，给您一个满意的版本。
说完，我直起身，收好文件，转身就走，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没有一秒留恋的眼神。
顾宴辞愣住了。他准备好的一肚子话，准备好的恩威并施，全都卡在了喉咙里。我能感觉到，
他那道锐利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死死地盯在我的背上，似乎想把我从里到外看穿。可惜啊，
顾宴辞。这辈子，我的心，你再也进不来了。2.回到工位，我立刻投入了工作。
上一世让我呕心沥血的方案，此刻在我脑中清晰无比。哪里有漏洞，哪里需要补充，
哪里是顾宴辞会挑剔的细节，我都一清二楚。我删删改改，不到两个小时，
一份完美的方案新鲜出炉。打印好，我直接走向总裁办公室。他的秘书LISA看到我，
眼神里带着一丝同情：知知，别太难过了，顾总就是那个脾气……上一世，
LISA也这么劝我。我当时还哭着对她说：我知道，他都是为我好。现在想来，
真是可笑。我朝她礼貌地点点头：谢谢，我是来交报告的。LISA愣了一下，
显然没想到我如此平静。我敲了敲门，里面传来顾宴辞冰冷的声音：进。我推门而入，
他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我，身形挺拔，却透着一股烦躁的气息。顾总，
修改后的方案。我将文件放在他桌上。他没转身，只是冷冷地问：这么快？宋知，
我提醒你，我不要速度，我要质量。您看过就知道了。他终于转过身，
深邃的眸子紧紧锁住我，似乎想从我脸上看出些什么。是委屈？是不甘？还是故作坚强？
但他失望了。我的脸上一片平静，是那种真正放下后，公事公办的平静。他拿起方案，
一页一页地翻看。越看，他的眉头皱得越紧。这份方案，完美得不像话。
每一个细节都考虑到了，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想到的几个潜在风险点，
我都用红字标注并给出了应对策略。这不像是我的水平。更准确地说，
这不像是一个沉浸在恋爱脑里，会被他一句话影响情绪的我，能做出来的东西。你……
他抬起头，眼神复杂，谁帮你做的？他还是不相信。顾总，如果您觉得方案有问题，
可以直接指出。我没有回答他那个侮辱性的问题。他被我的态度噎了一下。在他的预想中，
我应该会急切地解释，会委屈地辩解，甚至会在心里大声反驳：这是我自己做的！
我为了你熬了多久的夜你知不知道！然后，他就可以一边听着我的心声，
一边居高临下地敲打我几句，最后再假惺惺地肯定我的努力。可现在，剧本全乱了。
我平静得像一潭死水，而他，却成了那个焦躁不安的人。方案没问题。
他最终还是承认了，语气生硬，但你的态度很有问题。宋知，你是在跟我赌气吗？
3.没有。我回答得很快，很干脆，我只是在认真工作。认真工作？
顾宴辞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一步步向我逼近，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你以前难道不是在认真工作？以前？我抬眼，直视着他的眼睛，
那双曾让我沉沦的眼眸里，此刻满是探究和怀疑。以前的我，把您当成老板，
也当成……爱人。我说出爱人两个字时，顾宴致的瞳孔猛地一缩。而现在，
我顿了顿，清晰地吐出后面的话，您只是我的老板。所以，我会用最专业的态度，
来完成您交代的工作。说完，我微微欠身：如果方案没问题，我先出去工作了。
不等他回答，我径直转身，拉开了办公室的门。身后，是死一般的寂静。我能想象得到，
顾宴辞此刻的表情有多么震惊和暴怒。他习惯了那个将他视为神祇的宋知，
习惯了那个内心独白永远是我爱他的宋知，习惯了那个任由他拿捏搓扁，
都不会离开的宋知。他一定以为，我是在欲擒故纵。他大概会在心里冷笑：好，宋知，
我倒要看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可惜，他猜错了。这不是装的。当一个人死过一次，
很多东西，就真的不重要了。4.接下来的几天，公司里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氛。
顾宴辞变得比以前更加喜怒无常。他会因为一点小事就大发雷霆，
也会突然在会议上陷入长时间的沉默，用一种探究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我。
同事们都以为是我失宠了，开始有意无意地疏远我。以前那些围着我，
想通过我巴结顾宴辞的人，现在看我的眼神都带着幸灾乐祸。我对此毫不在意。准时上班，
高效工作，准时下班。我不再给他准备他喜欢的黑咖啡，不再提醒他按时吃饭，
不再为他整理第二天要穿的衣服。我做回了一个真正的助理，只负责工作上的事。这天下午，
顾宴辞突然把我叫进办公室。晚上有个酒会，你陪我一起去。他的语气是命令式的，
不容拒绝。上一世，我最期待的就是这种场合。因为这代表着，他愿意把我带进他的圈子。
我会精心打扮，只为能配得上他，能在他朋友面前为他挣得一丝颜面。而他，
也会满意地听着我内心的雀跃和紧张。对不起，顾总。我平静地回答，
我已经约了朋友，恐怕不能陪您出席。顾宴辞的脸瞬间黑了。朋友？
什么朋友比我的命令还重要？一个很久没见的朋友。我撒了个谎。其实我只是想回家，
安安静静地看一部电影。推掉。他冷冷地吐出两个字。这是我的私人时间，顾总。
我没有退让，如果您需要女伴，我想公关部的同事会很乐意。办公室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顾宴辞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是愤怒，是错愕，还有一丝……慌乱。
是的，慌乱。他掌控不了我了。他那引以为傲的读心术，在我这里，成了一个笑话。
他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所有的判断，都失去了依据。宋知，
他几乎是咬着牙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敢开了你？您当然可以。
我迎上他的目光，毫无畏惧，按照劳动法，赔偿N+1，我会很感谢您。说完，
我甚至对他露出一个职业化的微笑。顾宴辞彻底被我激怒了，他猛地一拍桌子，
桌上的文件被震得跳了起来。滚出去！好的，顾总。我转身就走，干脆利落。身后，
传来一声花瓶被砸碎的巨响。5.我没有撒谎，我确实约了人。约的是我的大学学长，林叙。
上一世，林叙曾多次对我表示过好感，都被我拒绝了。我死后，他似乎知道了什么，
曾试图调查我的死因，却被顾宴辞的势力打压，最后黯然出国。他是个很好的人，
是我亏欠了他。这一世，我不想再辜负任何一个真心对我好的人。
我和林叙约在一家安静的西餐厅。他还是和记忆中一样，温文尔雅，笑起来像春天的太阳。
知知，好久不见，你好像变了。林叙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是吗？哪里变了？
说不上来，他想了想，感觉……更沉静了，也更……有距离感了。
我笑了笑：人总是会变的。我们聊了很多，从大学时的趣事，到如今各自的工作。
和他聊天很轻松，我不需要伪装，也不需要揣摩他的心思。正聊得开心，一道阴影笼罩下来。
我一抬头，就对上了顾宴辞那双喷火的眼睛。他怎么会在这里？他身后，
还站着几个他的狐朋狗友，一个个都用看好戏的眼神在我们之间来回扫视。宋知，
这就是你那个‘很久没见的朋友’？顾宴辞的声音冷得能掉下冰渣。林叙站了起来，
礼貌地伸出手：你好，我是宋知的朋友，林叙。顾宴辞看都没看他，
目光像刀子一样刮在我的脸上：上班时间对我冷言冷语，
下班了就迫不及待出来跟野男人约会？宋知，你可真是长本事了。他的话很难听，
周围的客人都看了过来。林叙的脸色也沉了下来：这位先生，请你放尊重一点。尊重？
顾宴辞冷笑一声，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将我从座位上拽了起来，她是我的人，
我怎么跟她说话，轮得到你来管？他的力气很大，捏得我手腕生疼。上一世，
他这样霸道地宣示主权，我只会觉得心动，会觉得他是在乎我。可现在，我只觉得恶心。
放开我。我冷冷地看着他。不放，他固执地盯着我，像个得不到糖吃的孩子，
宋知，跟我回去。他想从我心里听到哪怕一丝一毫的动摇。听到他还是在乎我的
、他吃醋了。可我心里，只有一片厌烦。顾宴辞，我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们只是上下级关系，请你不要骚扰我。骚扰？他像是被这两个字刺痛了，
眼睛瞬间红了，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你现在说我骚扰你？你为我做了什么？我反问。
他愣住了。是啊，他为我做了什么？给我一份高薪的工作，让我住在他的公寓里，
偶尔施舍一点廉价的温柔，然后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我毫无保留的爱意和崇拜？这些，
不过是他为了更好地控制我，给我戴上的金色枷锁。宋知，你非要这么跟我说话吗？
他的声音里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我懒得再跟他废话，转头对林叙说：学长，
不好意思，今天的饭看来是吃不成了，我先走了。说完，我用力甩开顾宴辞的手。
他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决绝，一时不备，竟被我甩开了。我转身就走，头也不回。身后，
是顾宴辞朋友们的窃窃私语和顾宴辞那仿佛要将我吞噬的目光。走出餐厅，晚风吹在脸上，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真好。不用再爱他的感觉，真好。6.第二天，我刚到公司，
就被LISA叫住了。知知，顾总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她的表情很凝重，
压低了声音说，他今天心情很不好，你小心点。我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推开总裁办公室的门，顾宴辞正坐在沙发上，面前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他抬起头，
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看着我，声音沙哑：坐。我在他对面坐下。昨晚那个人，是谁？
他开门见山。我朋友。男朋友？普通朋友。他沉默了。良久，他才重新开口，
语气里带着一丝疲惫：宋知，我们谈谈。顾总想谈什么？你到底想要什么？
他盯着我，是觉得薪水低了，还是职位不满意？或者……你觉得我陪你的时间太少？
他开始一条一条地分析，试图找出我闹别扭的原因。他以为，我所有的反常，
都只是一种索取的手段。如果你觉得我陪林小姐让你不高兴了，我可以解释。
我们两家是世交，我和她只是商业合作。他甚至开始解释他和林家大小姐的绯闻。上一世，
我看到新闻后，在心里痛苦地质问他，他能听到，却从来不屑于解释一句。
他只是冷漠地享受着我的痛苦，享受着我因为爱他而备受煎熬。现在，我不在乎了，
他反而急着解释了。多么讽刺。顾总，我打断他，您误会了。我没有任何不满，
也没有想要什么。我只是想做好我的工作，然后过好我自己的生活。你的生活？
顾宴辞的音量陡然拔高，你的生活里，就没有我了吗？在工作时间里，有。
我平静地回答。这句话，像一把刀，狠狠地插进了他的心脏。他脸色煞白，身体微微颤抖。
宋知……他喃喃地叫着我的名字，眼神里满是痛苦和迷茫，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心里满满的都是我……他终于说出来了。他终于承认了，
他一直在窥探我的内心。我看着他，忽然觉得很可悲。所以，
当您听不到那些让您愉悦的心声时，您就慌了，是吗？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顾宴辞，你喜欢的，从来不是我这个人，而是那个在你面前毫无秘密，
可以让你肆意掌控的灵魂。你喜欢的，是你那变态的控制欲得到满足的快感。现在，
我把我的心收回来了，关上了门。你进不去了，所以你开始害怕，开始暴躁。说到底，
你爱的，从来都只有你自己。我的每一句话，都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他的心上。
他瘫坐在沙发上，面如死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7.那次谈话之后，顾宴辞消停了几天。
他不再刻意找我的麻烦，也不再用那种探究的眼神看我。公司里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但我和他之间，却像是隔了一层厚厚的冰。我乐得清静，每天都把精力全部投入到工作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