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六十大寿，我提着爱马仕的橙色盒子，跨越半个中国回到老家。
我以为这条价值不菲的皮带，能为我换来他一丝久违的温情和认可。然而，他收下礼物，
转头就和妈在厨房窃窃私语，商量着如何把我卖给邻村的瘸子，
好给我那不争气的弟弟凑够三十万彩礼。他们不知道，我藏在发髻里的录音笔，
将他们每一个字都录得清清楚楚。他们更不知道，我这次回来，
根本不是为了上演父慈女孝的温情戏码，而是来取回我妈当年从我这里骗走的那套房。
1“小雪回来啦！哎哟，我的乖女儿，让妈好好看看！”我妈张开双臂，
脸上堆满了菊花般的褶子，热情地迎了上来。我爸跟在她身后，手里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
眼神在我手里的橙色礼盒上打了个转，嘴角的笑意深了三分。我那个游手好闲的弟弟林浩，
则靠在沙发上，一边玩手机，一边不咸不淡地瞥了我一眼，哼了声：“哟，大老板回来了，
带什么好东西了？”我压下心底的冷笑，将礼盒递到我爸面前，
声音温顺又带着一丝讨好：“爸，生日快乐。知道您喜欢皮带，特地给您挑的。”“哎呀，
你这孩子，工作那么辛苦，还花这个冤枉钱干什么！”我爸嘴上客气着，
手却诚实地接了过去。盒子打开的瞬间，那标志性的H扣在灯光下闪着金光。
我妈“呀”了一声，凑过来看：“这是什么牌子？看着就贵。”“爱马仕的。
”我轻描淡写地说。林浩“噌”地一下从沙发上坐直了，一把抢过盒子，翻来覆去地看，
眼神里满是贪婪和嫉妒：“姐，你发大财了？这玩意儿得好几万吧！
”我爸的脸色瞬间变得复杂起来，他小心翼翼地把皮带从盒子里拿出来，
像抚摸什么稀世珍宝。他看我的眼神，不再是看一个女儿，而是在评估一件商品的价值。
我知道，鱼儿上钩了。“工作还行，最近刚做成一个大项目，公司发了笔奖金。”我微笑着，
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抛出去，“想着爸妈辛苦把我养大，这点钱不算什么。”“好，好，
我女儿就是有出息！”我爸连连点头，脸上的笑容真切了许多。他立刻把皮带系在腰上，
在客厅里来回走了两圈，挺着啤酒肚，仿佛自己是什么大人物。晚饭时，
气氛前所未有的热烈。我妈不停地给我夹菜，我爸破天荒地主动跟我聊起了工作，
问我一个月能挣多少，年终奖有多少，话里话外都在打探我的经济状况。我一一应付着，
心里却像明镜似的。饭后，我借口累了想早点休息，回了自己那个多年未住的小房间。
关上门，我立刻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巧的窃听器，贴在了和我爸妈卧室相连的那堵墙上。
做完这一切，我躺在床上，静静等待着。果然，没过多久，隔壁就传来了压抑的争吵声。
“你疯了？她现在这么能挣钱，你还把她介绍给王瘸子？那不是断了我们财路吗！
”是我妈的声音。“你懂个屁！”我爸的声音压得很低，但充满了不容置疑的狠厉，
“她能挣钱，那钱是她的！她肯给我们几个？你看她今天那样子，一条皮带就把我们打发了！
王瘸子那边可是答应了，只要小雪点头，立马给三十万彩礼，一分不少！有了这三十万，
小浩的婚事不就成了？”“可……可小雪不会同意的！”“由不得她不同意！
”我爸冷哼一声，“我已经跟王瘸子说好了，明天让他过来‘相看’。
你晚上在她喝的水里加点料，等她睡熟了，生米做成熟饭，她不嫁也得嫁！”黑暗中，
我缓缓勾起嘴角，眼中没有一丝温度。三十万，原来在他们心里，我只值三十万。好，
真是太好了。2第二天一早，我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笑意盈盈地走出房间。
我妈端着一碗小米粥，眼神有些闪躲：“小雪，醒啦？快来吃饭，妈给你熬了你最爱喝的粥。
”我爸则坐在主位上，腰间的H扣格外显眼。他清了清嗓子，装作不经意地开口：“小雪啊，
你也不小了，个人问题该考虑考虑了。我跟你妈托人给你物色了个对象，小伙子人很不错的。
”“是吗？哪儿的啊？”我一边喝粥，一边漫不经心地问。“就是邻村老王家的儿子，
叫王强。家里开了个养猪场，一年到头收入很可观。就是……就是腿脚有点不方便。
”我妈在一旁补充道，眼神飘忽。我放下勺子，抬起头，直视着他们：“王瘸子？
”我爸妈的脸色同时一僵。“谁跟你说的？”我爸的语气瞬间严厉起来。“还需要谁说？
十里八乡谁不知道他？四十多岁了还没娶上媳妇，听说年轻时耍流氓被人打断了腿。爸，
您这眼光可真‘不错’。”我语气里的嘲讽不加掩饰。“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我爸一拍桌子，恼羞成怒，“人家那是老实本分！你都多大了，还挑三拣四的！我告诉你，
这件事我跟你妈已经定下了，今天下午人家就上门！”“定下了？”我笑了，
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爸，您问过我的意见吗？这是我的人生，不是你们的买卖。
”“反了你了！”我爸气得满脸通红，“我们是你父母，你的事我们就有权做主！为了你弟，
你必须嫁！”“为了我弟？”我站起身，目光冷冷地扫过一旁幸灾乐祸的林浩，
“他的人生凭什么要我来买单？他没手没脚吗？自己没本事娶媳妇，就要卖姐姐？
”林浩被我戳到痛处，也跳了起来：“你说谁没本事！要不是你是个女的，
爸妈能供你读那么多书？现在你出息了，就看不起家里人了？我告诉你林雪，
今天这门亲事你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看着这一家三口丑恶的嘴脸，
我心中最后一丝亲情也消磨殆尽。我深吸一口气，突然平静下来，重新坐下，
淡淡地说：“好啊，既然你们都决定了，那就让他来吧。不过，我有个条件。
”他们三人都愣住了，没想到我这么快就妥协了。我爸急忙问：“什么条件？”我看着他，
一字一句地说：“那三十万彩礼，我要一半。”3我爸妈和林浩都惊呆了，
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你说什么？”林浩第一个尖叫起来，“你要一半？
那十五万我拿什么娶媳妇！”“那是你的事。”我冷冷地看着他，“我把自己卖了，
拿一半的钱，不过分吧？”我爸的脸色阴晴不定，他显然没想到我会来这么一出。在他看来，
我应该哭闹、反抗，而不是如此冷静地跟他谈条件。“小雪，你这是什么话！什么卖不卖的，
多难听！”我妈在一旁打圆场，“都是一家人，你的钱不就是小浩的钱吗？”“一家人？
”我嗤笑一声，“一家人会把自己女儿往火坑里推吗？一家人会给我下药吗？”最后四个字，
我说的很轻，但足以让我爸妈脸色煞白。“你……你胡说什么！”我爸色厉内荏地吼道。
“我有没有胡说，你们心里清楚。”我端起桌上的水杯，轻轻晃了晃，“爸，妈，
别把我当傻子。你们打的什么算盘，我一清二楚。十五万，一分不能少。不然，
今天下午来的就不是王瘸子，而是警察了。”我将录音笔从口袋里拿出来，
在他们面前晃了晃。我爸的瞳孔骤然收缩，死死地盯着我手里的东西。
客厅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林浩还想说什么，被我爸一个严厉的眼神制止了。过了许久，
我爸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好，十五万，就十五万。”他以为我只是想要钱，
想为自己争一口气。他以为我最终还是会为了这个家，为了他所谓的“亲情”而妥协。
他太不了解我了。下午，王瘸子如约而至。他比我想象的还要猥琐，
一双小眼睛在我身上滴溜溜地转，毫不掩饰其中的欲望。他带来了一堆廉价的礼品，
被我妈热情地迎了进去。我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在我面前上演一出恶心的戏码。
“小雪啊，这就是王强，快叫人。”我妈推了推我。我没动，也没说话。王瘸子不以为意，
一屁股坐到我身边，一股浓烈的汗臭味扑面而来。“小雪是吧？长得真俊。”他笑着，
露出一口黄牙，伸手就要来拉我的手。我猛地站起身，躲开了。“爸，钱呢？
”我直接看向我爸。我爸脸色尴尬，对王瘸子说：“王老弟，你看……彩礼的事，
是不是现在……”王瘸子从一个破旧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个黑色的塑料袋，
扔在桌上：“这里是三十万现金，你们点点。”林浩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迫不及待地就要伸手去拿。我一把按住塑料袋，冷冷地说：“说好的，我一半。
”我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开塑料袋，将里面一沓沓的钞票分成了两堆。然后，
我将其中一堆推到我爸面前，另一堆则收进了自己的包里。“好了，钱货两清。
”我看着王瘸子，突然笑了，“王先生，恭喜你，买到了林家的‘女儿’。”说完，
我拿起包，转身就朝门口走去。“你去哪儿！”我爸厉声喝道。“我？”我回头，笑容灿烂，
“我当然是去一个没有你们的地方，开始我的新生活啊。”4所有人都被我的举动惊呆了。
王瘸子第一个反应过来，他一瘸一拐地冲过来想拦住我，脸上满是狰狞：“臭婊子，
你敢耍我？钱都收了还想跑？”我爸也回过神，堵在门口，气急败坏地吼道：“林雪，
你敢走出这个门，我就当没你这个女儿！”“求之不得。”我冷漠地看着他，
然后目光转向王瘸子，“王先生，我劝你最好别动我。不然，你这三十万不仅打了水漂，
还得进去蹲几年。”“你吓唬谁呢！”王瘸子不信邪，伸手就来抓我的胳膊。
就在他的脏手即将碰到我的瞬间，大门“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踹开了。
几个穿着黑色西装、身形高大的男人冲了进来，为首的一个，正是我的助理兼保镖，张超。
张超一把抓住王瘸子的手腕，轻轻一拧，王瘸子立刻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林总，
您没事吧？”张超恭敬地向我躬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我爸妈和林浩都看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