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初遇・荆棘里的微光午夜十二点的 “迷迭香” 酒吧,
霓虹灯把空气染成暧昧的紫,震耳的音乐盖过了角落里隐晦的交谈。
陈砚靠在吧台最内侧的位置,指尖夹着根没点燃的烟 —— 烟是道具,
用来掩盖他紧盯对面卡座的目光。卡座里,龙叔正用指尖敲着桌面,
和一个穿西装的男人低声说着什么,袖口的银色玫瑰徽章在灯光下闪了闪。
这是陈砚卧底的第三年。三年前,他的哥哥陈默 —— 也是一名缉毒警察,
在一次围剿行动中被龙叔的人杀害,临终前只留下一句 “别让毒品毁了更多人”。
从那天起,“陈砚” 这个名字成了档案里的过往,他成了 “阿野”,
一个在街头混饭吃、靠着敢打敢拼被龙叔收为手下的 “狠角色”。“阿野哥,
龙叔让你盯着的人,好像要走了。” 旁边的小弟凑过来,压低声音说。陈砚点点头,
刚要起身,就看见两个女生跌跌撞撞地从门口进来。走在前面的女生穿白色连衣裙,
头发扎成马尾,眉头皱得很紧,像是极不习惯这里的环境 —— 是苏清圆。
她身边的女生醉得厉害,嘴里念叨着 “我男朋友手机落这了”,脚下一绊,
差点撞进黄毛的怀里。黄毛是龙叔的外围小弟,平时最喜欢招惹小姑娘,
伸手就想搂那个醉醺醺的女生:“哟,哪儿来的妹妹,这么急着投怀送抱?”“别碰她!
”苏清圆立刻把醉女生拉到身后,声音不算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劲儿。
陈砚的目光顿住了 —— 她的手在抖,显然是害怕,却还是把朋友护得紧紧的,
像只竖起尖刺的小刺猬。黄毛被驳了面子,脸色沉下来:“你算哪根葱?敢管老子的事?
” 说着就要伸手推苏清圆。陈砚没多想,几步走过去,抬手按住了黄毛的手腕。他没用力,
却带着一股慑人的气场:“龙叔的场子,别闹事。”黄毛看清是他,瞬间蔫了,
悻悻地收回手:“阿野哥,我就是跟她们开玩笑。”“玩笑开过头了。
” 陈砚的声音淡淡的,目光扫过苏清圆,“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早点走。
” 说完转身往吧台走,没再看她。苏清圆愣了一下,看着他的背影 —— 黑色皮夹克,
肩线很直,锁骨下有一道浅疤,指尖还夹着那根没点燃的烟。她想说声谢谢,
可他已经回到了吧台边,重新盯着对面的卡座,仿佛刚才的插曲从未发生。
直到醉女生的男朋友赶来,苏清圆帮着把人扶上车,回头时还能看见酒吧门口的陈砚。
他靠在墙上,这次点燃了烟,烟雾缭绕中,他的目光始终锁在从酒吧里出来的西装男人身上,
指尖的烟烧到滤嘴也没察觉。苏清圆心里莫名一动 —— 这个男人,
好像和她想的 “混子” 不太一样。三天后,陈砚又见到了苏清圆。
这次是在戒毒康复中心门口。
探望戒毒的兄弟” 为由来这里 —— 龙叔最近怀疑手下 “老鼠” 在戒毒中心透消息,
让他来摸清情况。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一阵轻柔的安抚声。“阿明,别着急,
你妈妈昨天还来问你的情况,说等你出去,就带你去吃你最喜欢的红烧肉。
” 苏清圆蹲在地上,手里拿着杯温牛奶,递给面前的男生。男生叫阿明,
是戒毒中心的常客,这次已经是第三次进来了,情绪一直很不稳定。
阿明揪着头发哭:“她骗人!我都吸了这么多次,她肯定不要我了!”“不会的。
” 苏清圆把牛奶塞到他手里,声音轻得像羽毛,“你好好戒,等你出去了,
我陪你一起去找阿姨,好不好?”陈砚站在不远处,看着她的侧脸。阳光落在她的白大褂上,
给她镀了层柔光,和那天酒吧里紧张的样子判若两人。他想起哥哥陈默生前说过,
最佩服的就是在戒毒中心工作的人 —— 他们面对的是一群 “被毒品毁掉的人”,
却还能保持温柔和耐心。“苏护士真是菩萨心肠。” 他走过去,手里捏着包烟,却没点燃。
苏清圆抬头,看见是他,愣了一下,随即站起身,拍了拍白大褂上的灰:“是你?
”“没想到这么巧。” 陈砚的目光落在她胸前的工牌上,“苏清圆,名字挺好听。
我那兄弟要是有你这么好的护士,早戒了。” 他朝中心里面抬了抬下巴,
语气像是在开玩笑,眼神却在快速扫视周围的环境 —— 门口的监控位置,
登记台的人员流动,还有墙上贴着的戒毒者名单。苏清圆却没听出玩笑的意思,
语气冷了下来:“先生要是来探望,请先去登记;要是来调侃,这里不欢迎。
” 她想起酒吧里的黄毛,想起姐姐死前攥着她的手说 “别信混黑道的人”,
语气里的警惕藏都藏不住,“涉毒的人,先管好自己,再谈别人。”陈砚愣了一下,
随即笑了。他从口袋里摸出颗橘子味的硬糖,放在登记台上:“脾气挺大。
” 说完转身就走,黑色夹克扫过空气,留下淡淡的烟味 —— 那是他故意喷的烟味喷雾,
用来维持 “阿野” 的人设,其实他早就戒了烟,哥哥陈默不喜欢烟味。
苏清圆看着那颗糖,皱了皱眉,刚想扔进垃圾桶,却瞥见自行车筐里藏着张纸条。
纸条是从烟盒上撕下来的,字迹潦草:“别单独来酒吧这种地方,不安全。” 没有署名。
她捏着纸条站在原地,阳光把纸角晒得发卷。这个叫 “阿野” 的男人,
像团谜 —— 他看起来凶巴巴的,却会在酒吧帮她解围,会提醒她注意安全。
她把纸条折好,放进白大褂的口袋里,心里第一次对 “混黑道的人”,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第二幕:靠近・谎言里的真心六月的雨来得急,下班时天空已经黑透,
豆大的雨点砸在公交站棚上,噼啪作响。苏清圆抱着文件夹站在棚下,
看着路上的积水越来越深,心里暗自懊恼 —— 早上出门太急,忘了带伞,
而且今晚她还要去医院给住院的妈妈送汤。“需要送吗?”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苏清圆回头,看见陈砚骑着黑色摩托车停在路边,雨衣搭在车把上,头发湿了几缕贴在额前。
他指了指身后的座位:“顺路,我也要往那边走。”“不用了,谢谢。
” 苏清圆下意识拒绝,她还没完全放下警惕。可陈砚却从包里摸出件外套,
扔了过来:“披着,别感冒。” 外套是黑色的,带着淡淡的烟味,却很干净。
苏清圆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 —— 妈妈还在医院等着她,再等下去,汤就凉了。
摩托车发动时的轰鸣盖过了雨声。苏清圆抓着陈砚的衣角,身体微微前倾,
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味,盖过了那层伪装的烟味。她忍不住问:“你到底靠什么吃饭?
真的是帮老板看场子吗?”“嗯,偶尔跑跑腿。” 陈砚的声音透过头盔传过来,含糊不清,
“怎么,怕我是坏人?”“不是。” 苏清圆小声说,“就是觉得,你好像和我想的不一样。
” 她想起那张纸条,想起他放在登记台上的糖,心里的警惕慢慢松了点。陈砚没说话,
只是在经过积水路段时,刻意放慢了速度,后背微微前倾,挡住了溅起的泥水。
苏清圆看着他的后背,
突然发现他外套内侧有块洗不掉的淡黄色印记 —— 像极了她给病人涂的碘伏。
她想起他锁骨下的疤,想问 “你是不是经常受伤”,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摩托车在医院门口停下。苏清圆把外套递还给陈砚,想说声谢谢,
却看见他从包里摸出个保温袋:“刚路过便利店,买了点热包子,你给阿姨带进去吧。
”苏清圆愣住了:“你怎么知道我要去医院?”“猜的。” 陈砚笑了笑,没多说,
“快进去吧,雨还没停。” 说完骑上摩托车,很快消失在雨幕里。
苏清圆抱着保温袋站在医院门口,心里暖暖的。她走进病房,把汤和包子递给妈妈,
妈妈笑着问:“这包子是你买的?你不是不爱吃鲜肉馅的吗?
”苏清圆愣了一下 —— 她确实不爱吃鲜肉馅,可陈砚怎么知道妈妈喜欢?她突然想起,
那天在戒毒中心门口,她和阿明提到过 “妈妈喜欢吃红烧肉”,当时陈砚就在不远处。
原来他都听到了。从那之后,他们开始偶尔联系。陈砚说他叫 “阿野”,
每次找她都用 “感谢你对我兄弟的照顾” 当借口,约在街角的小吃摊。
小吃摊的老板是对老夫妻,姓王,每次看见他们来,都会笑着打招呼:“小苏护士,
阿野又来等你啦?”阿野总记得她不吃香菜,点馄饨时会提前跟王叔说 “多放虾皮,
别加香菜”;苏清圆发现他胃不好,每次都会自己煮点小米粥带过来,
看着他喝下去才放心 —— 她听王叔说,阿野经常不吃早饭,胃早就出了问题。
有次阿野来的时候,嘴角破了,颧骨上还带着淤青。苏清圆递过创可贴,他接过去时,
指尖碰到她的手,两个人都顿了一下。“摔的?” 苏清圆问,
目光落在他小臂上的新鲜划痕上 —— 那分明是被人用刀划的。“嗯,下楼梯没注意。
” 阿野低头撕开创可贴,语气轻飘飘的,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可苏清圆知道,
他在撒谎。她没拆穿,只是拿过他手里的创可贴,轻轻贴在他的嘴角:“下次小心点,
要是疼,就跟我说。”指尖碰到他的伤口时,阿野浑身一僵,喉结动了动,没说话。
他的心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 这是他卧底三年来,
第一次有人这么认真地给她处理伤口,没有算计,没有试探,只有纯粹的关心。
他想起哥哥陈默,以前他受伤时,哥哥也是这样,一边骂他不小心,
一边小心翼翼地给他涂药。那天晚上,缉毒队队长老周在巷子里等他。昏黄的路灯下,
老周的脸沉得像雨前的天:“陈砚,你最近和那个苏护士走得太近了。
” 他把一叠照片扔在陈砚面前,
照片上是他和苏清圆在小吃摊吃饭、他送苏清圆去医院的画面,
“龙叔的人已经开始注意你了,你这样会害了她。
”陈砚攥紧了口袋里的创可贴 —— 那是苏清圆刚给他的,还带着她指尖的温度。
他抬起头,语气平静:“我知道分寸,我不会让她有事。”“分寸?” 老周冷笑一声,
“你忘了你哥是怎么死的?当年他就是因为顾及线人的安全,才被龙叔抓住了破绽!陈砚,
你的身份是卧底,不是谈恋爱的!”老周的话像针一样扎在陈砚心上。他当然记得哥哥的死,
记得哥哥躺在医院里,呼吸越来越弱的样子。他深吸一口气,
从贴身口袋里摸出枚警徽 —— 那是哥哥的警徽,边缘已经被磨得发亮。
他把苏清圆给的创可贴小心翼翼地放进警徽夹层,又把警徽塞回口袋,贴在心脏的位置。
他不能爱苏清圆,可他控制不住。他只能用谎言包裹真心,在保护她的同时,
完成哥哥未完成的任务。第三幕:沉沦・裂痕初现苏清圆的生日在七月,
恰好是姐姐苏清然的忌日。三年前的这一天,姐姐从阳台跳下去,手里还攥着没烧完的毒品,
地上的血染红了她最喜欢的白裙子。那天之后,苏清圆就再也没穿过白裙子,
直到遇见陈砚的那天 —— 她不知道,自己穿白裙子的样子,
像极了陈默生前最喜欢的女生。生日那天,苏清圆没上班,一个人坐在江边的长椅上,
手里拿着姐姐的照片。照片上的姐姐笑得很灿烂,还没染上毒品的样子。
苏清圆的眼泪无声地掉下来,落在照片上,晕开了小小的水渍。“哭够了吗?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苏清圆回头,看见陈砚站在她身后,
手里拿着个没包装的芒果蛋糕,奶油上插着根歪歪扭扭的蜡烛。“跑了三家店,
只有芒果味的了。” 他把蛋糕放在她面前,语气还是淡淡的,“我见过有人在江边哭,
比你还惨,后来他发现,哭完还是得好好活。”苏清圆看着蛋糕上的芒果粒,
突然想起上次跟他提过,姐姐以前最喜欢芒果蛋糕。她鼻子一酸,
眼泪掉得更凶了:“我姐姐…… 就是因为吸毒死的。”她第一次跟人说起姐姐的事。
姐姐以前是个小学老师,温柔又漂亮,有很多喜欢她的学生。后来姐姐的男朋友染上了毒品,
拉着姐姐一起吸,家里的钱很快就被败光了,男朋友也跑了。姐姐想戒毒,
可毒瘾一次次把她拉回去,最后走投无路,选择了跳楼。“我恨毒品,也恨那些卖毒品的人。
” 苏清圆说着,抬头看向陈砚,“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偏激?”陈砚沉默了很久,
蹲在她面前,目光认真得不像 “阿野”:“不偏激。” 他想起哥哥,
想起那些因为毒品家破人亡的家庭,“以后我陪你,不会让你一个人哭。”那天的风很软,
夕阳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苏清圆看着陈砚的眼睛,突然觉得,也许他真的不是坏人。
她鼓起勇气,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阿野,你以前…… 是不是也经历过不好的事?
”陈砚的目光暗了暗,随即笑了:“谁还没点过去?别问了,吃蛋糕吧,再不吃就化了。
” 他岔开了话题,却在心里默默说:清圆,等我完成任务,我一定把所有事都告诉你。
可这份心动,很快就被现实打碎。一周后,陈砚接到龙叔的命令,
要送一批 “样品” 到郊区的仓库。
他知道这是龙叔对他的试探 —— 最近龙叔的货丢了好几次,怀疑有内鬼。
陈砚也想借此机会,把仓库的位置和交易时间传给老周,
于是故意把交易时间定在苏清圆下班的路上 —— 他想看看她,哪怕只是远远一眼。
却没想到,苏清圆那天临时加班,提前路过了仓库附近。她骑着自行车,刚拐过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