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沈家满门被构陷下狱那天，未婚夫顾衍之隔着牢门，冷眼看我。“念念，别怪我，
要怪就怪你爹挡了别人的路。”他转身离去，与新欢娇笑相拥。我绝望之际，
听闻东厂提督肖彻权倾朝野，是皇帝跟前最利的刀。我用尽最后的人脉，
跪在他府前整整三天三夜，大雪淹没了我的膝盖。他终于见我，在那间幽暗阴沉的书房，
他漫不经心地拨弄着炭火，嗓音比冰雪还冷。“想报仇？可以。”他抬起那双狭长凤眼，
目光像看一件待估价的货物，“用你自己来换。”1.肖彻的声音很特别，
带着一种太监特有的阴柔，却又夹杂着金石相击的冷硬，像一条淬了毒的丝线，
缠上你的脖颈，缓缓收紧。“沈小姐是聪明人，应该知道，这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
”他坐在太师椅上，一身猩红色的飞鱼服，衬得他本就苍白的皮肤近乎透明，
眉眼精致得像一幅画，却处处透着非人的妖异。我跪在冰冷的金砖上，
三天三夜的饥寒已经耗尽了我所有力气，也磨平了我最后的尊严。
“只要督主能为我沈家平反，惩治奸佞，”我抬起头，直视着他深不见底的眼眸，
一字一句道，“沈念这条命，这副身子，乃至我的魂魄，都归督主所有。”他笑了，
那笑意未达眼底，嘴角勾起的弧度凉薄又残忍。“很好。”他站起身，踱步到我面前，
用一根玉质的戒尺挑起我的下巴。他的指尖冰凉，带着若有若无的龙涎香气，
那香味霸道又靡丽，钻进我的鼻腔，让我一阵晕眩。“你的命，本督主暂且留着。
至于这副身子……”他的目光在我身上游走，露骨而充满审视，“还算干净。
”我屈辱地闭上眼。曾经的京城第一才女，尚书府的嫡千金，
如今却像货物一样被人评头论足。而这一切，都拜我那“深情款款”的未婚夫，顾衍之所赐。
“从今天起，你就是本督主的对食。”肖彻收回戒尺，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住在听雪阁，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踏出府门半步。”“是。”我低声应道。
“记住你的身份，”他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带着一丝警告，“你是我的一条狗，
主子让你咬谁，你就得张开嘴，露出最锋利的牙齿。哪怕……那个人是你曾经的枕边人。
”我浑身一颤，猛地抬头。他口中的“枕边人”，不言而喻。“督主的意思是……”“顾家，
不是你想扳倒的吗？”他轻笑一声，转身走回案前，“本督主，最喜欢看狗咬狗的戏码了。
”我的心，瞬间沉入谷底。他不是要帮我，他是要利用我，把我当成一把刀，
去对付他的政敌。而顾家，恰好是那块挡在他路上的绊脚石。我们之间，
不过是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2.我被带到了听雪阁。这里的陈设极尽奢华，
地龙烧得整个屋子温暖如春，与外面冰天雪地的景象判若两人。
一个叫晚晴的侍女领我沐浴更衣，换上了一身柔软的素白绸裙。她告诉我，
督主不喜女子身上有任何多余的香气，只许用最简单的皂角。我泡在温热的水中，
看着自己身上因跪地而磨破的伤口，心中百感交集。从天堂到地狱，不过短短一旬。
晚晴为我端来一碗热粥，轻声说：“姑娘，先用些东西吧，你身子太虚了。”我没什么胃口，
但还是接过来，小口小口地喝着。我需要力气，需要活下去，为了我那身陷囹圄的父亲，
为了沈家一百多口人的冤魂。晚晴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同情：“姑娘，既来了这里，
就安分守己。督主的性子……阴晴不定，万不可忤逆他。”我点了点头，“多谢姐姐提点。
”“谈不上提点。”她叹了口气，“只是这府里，已经许久没有过‘对食’了。
上一个……被拖出去乱棍打死了。”我的心猛地一缩。“为什么？
”“因为她动了不该动的心思，以为自己能成为督主心尖上的人。”晚晴的声音压得更低了，
“姑娘切记，督主这样的人，是没有心的。”没有心吗？
我脑海中浮现出肖彻那张妖异俊美的脸，和他那双看透人心的眼睛。或许吧。
一个能从最底层的宦官爬到权倾朝野的东厂提督，这样的人，心早就被权欲和仇恨填满了。
我喝完粥，感觉身上恢复了些力气。晚晴为我梳好头发，只用一根简单的木簪绾住。“姑娘，
督主让你去书房伺候笔墨。”我深吸一口气，站起身。该来的，总会来。
3.肖彻的书房很大，四壁都摆满了书架，空气中弥漫着墨香和淡淡的龙涎香。
他正在临摹一幅王羲之的《兰亭集序》，神情专注，落笔行云流水。我安静地站在一旁，
为他研墨。整个书房静得只剩下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我不敢抬头看他，
只能盯着他握笔的手。那双手，骨节分明，修长有力，完全不像一个宦官的手。传说中，
东厂提督的刑讯手段残忍至极，就是这双手，不知沾了多少人的鲜血。一幅字写完，
他放下笔，端起我刚泡好的茶，吹了吹热气，却没有喝。
“知道本督主为何要让你来伺候笔墨吗？”他突然开口。我垂下眼帘，“奴婢不知。
”“因为本督主想看看，昔日的京城第一才女，如今沦为阶下囚，这双手，
还能不能握得稳笔。”他的话像一根针，狠狠扎进我心里。我强忍着屈辱，
低声道：“督主说笑了。”“是不是说笑，你试试便知。”他将笔递到我面前，
“把这篇《陈情表》抄一百遍。抄不完，不准吃饭。”我接过笔，手微微有些颤抖。
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愤怒。他这是在折辱我，用我曾经最引以为傲的才学，
来践踏我的尊严。我深吸一口气，平复心绪，开始在宣纸上落笔。我的字，
曾被太傅称赞有风骨。可如今，我却要用这手字，来取悦一个阉人。时间一点点过去，
我的手腕开始酸痛，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肖彻就坐在我对面，一边品茶，
一边翻看着奏折，偶尔会抬眼看我一眼，那眼神，像在欣赏一出有趣的戏。我咬紧牙关，
一笔一划，不敢有丝毫懈怠。不知道过了多久，晚晴进来禀报，说是晚膳备好了。
肖彻放下奏折，淡淡地瞥了我一眼，“抄完了？”“还……还差十遍。”我的声音有些沙哑。
“那就继续。”他站起身，理了理衣袍，“本督主去用膳，你抄不完，就饿着。”说完，
他便径直走了出去，没有再看我一眼。书房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宣纸，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一滴泪，落在未干的墨迹上，
迅速晕开，像一朵破碎的黑莲。我抹掉眼泪，重新拿起笔。沈念，你不可以哭。哭了，
就输了。4.我终究还是没能抄完那一百遍《陈情表》。深夜，我因为体力不支，
昏倒在了书房。醒来时，已经躺在了听雪阁的床上。晚晴守在床边，见我醒来，
连忙端来一碗参汤。“姑娘，你终于醒了。”她眼圈红红的，“你都昏睡一天了。
”我挣扎着想坐起来，却发现浑身酸痛，一点力气都没有。“是……督主让你送我回来的？
”我哑着嗓子问。晚晴点了点头，“是督主亲自抱你回来的。还传了太医，给你开了药。
”我愣住了。肖彻？那个冷血无情的东厂提督，会亲自抱我回来？我有些不敢相信。
“他还说什么了吗？”“督主什么都没说，只是脸色很难看。”晚晴顿了顿，小声说，
“姑娘，你还是抄完了吧，别再惹督主不快了。”我苦笑一声。是啊，我只是他的一条狗，
狗不听话，主人自然会不高兴。我喝了药，又睡了一觉。再次醒来时，天已经黑了。
我感觉身体好了很多，便起身下床。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廊下。是肖彻。
他换下了一身飞鱼服，穿着一件玄色的常服，负手而立，正望着院中的一株梅花。听到动静，
他回过头来。月光下，他的脸少了几分白日的阴戾，多了几分清冷。“醒了？”他淡淡地问。
“是。”我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身体如何？”“多谢督主关心，已经好多了。
”他沉默了片刻，突然说：“你很恨本督主吧？”我心头一震，不知该如何回答。
“恨我折辱你，践踏你的尊严。”他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不过没关系，你越恨我，就会越努力地活下去。因为，你还指望着我，帮你报仇。
”我攥紧了拳头。他说得没错。我恨他，但我更需要他。“过来。”他朝我招了招手。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他从袖中拿出一个小巧的瓷瓶，递给我。
“这是上好的金疮药，涂在手上，不会留疤。”我愣愣地看着他。他这是……在关心我？
“别误会。”他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本督主只是不希望，
我的人，身上有任何瑕疵。”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我握着那个冰凉的瓷瓶，
心里五味杂陈。这个男人，就像一团迷雾，让我完全看不透。他时而残忍，
时而又会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晚晴说他没有心，可一个没有心的人，
又怎会做出这样的举动？5.在督主府的日子，过得很快。肖彻没有再刻意刁难我，
但也没有给我好脸色。他让我跟在他身边，学习如何处理东厂的事务。我这才知道，
东厂的势力有多么庞大，他们的眼线遍布朝野，上至皇亲国戚，下至贩夫走卒，无孔不入。
肖彻教我如何分辨情报的真伪，如何从蛛丝马迹中找到敌人的破绽。他像一个最严苛的老师，
对我要求极高。我稍有差池，便会招来他毫不留情的训斥。“沈念，你的脑子是被狗吃了吗？
这么简单的圈套都看不出来？”“妇人之仁！对敌人心软，就是对自己残忍！”“记住，
在这个吃人的地方，你唯一能相信的，只有你自己！”我默默地承受着他所有的怒火，
将他教给我的东西，一点点地消化，吸收。我进步很快，快到连肖彻都有些惊讶。有一次，
我根据一份残缺的情报，推断出了户部侍郎贪墨军饷的证据链，帮他拔掉了一颗重要的钉子。
那天晚上，他破天荒地留我一起用膳。饭桌上，他突然问我：“你就不怕吗？”我愣了一下，
“怕什么？”“怕有朝一日，你也会变成像本督主这样的人，心狠手辣，六亲不认。
”我放下筷子，认真地看着他，“如果能为我沈家报仇，我不在乎变成什么样的人。
”他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赞赏，有怜悯，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东西。
“很好。”他给我夹了一筷子菜，“有仇必报，才是本督主的风格。”从那天起，
他对我的态度，似乎有了一丝微妙的改变。他不再对我冷嘲热讽，
有时甚至会和我讨论一些朝堂上的事情。他开始让我接触一些更核心的机密。我知道，
这是他对我的一次考验。如果我通过了，我就是他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刀。如果我失败了，
下场……可能比上一个对食还要惨。6.转眼，春天来了。京城里举办了一场盛大的赏花宴，
由新上任的礼部尚书顾家主持。没错，就是顾衍之的父亲。沈家倒台后，
顾家踩着我沈家的尸骨，平步青云。赏花宴的请柬，也送到了督主府。
肖彻把请柬扔到我面前，似笑非笑地问：“想去吗？”我看着请柬上那个烫金的“顾”字，
眼中燃起熊熊怒火。“想。”我毫不犹豫地回答。“好。”他点了点头，“那就去吧。
本督主也想看看，我的念念，如今长了多少本事。”他叫我“念念”。
这两个字从他口中说出，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旖旎和亲昵，让我心头一颤。我有多久，
没听到有人这么叫我了？赏花宴那天，我盛装出席。我穿了一身水蓝色的衣裙，
裙摆上绣着暗纹的祥云，行走间，流光溢彩。我没有戴太多首饰，只在发间插了一支碧玉簪，
衬得我肤白如雪，眉眼如画。当我出现在顾家花园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我吸引了。
他们窃窃私语，有惊讶，有鄙夷，有同情。“那不是沈家那个大小姐吗？她怎么会在这里？
”“听说她被东厂的肖督主收了，做了对食……真是可惜了。”“嘘，小声点，
别被她听见了。”我对此充耳不闻，径直走向了宴会的中心。顾衍之正和他现在的未婚妻，
吏部尚书的千金林婉儿，一起招待宾客。看到我，顾衍之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而林婉儿，
则是一脸的得意和挑衅。“哟，这不是沈姐姐吗？怎么有空来我们家的宴会？
”她阴阳怪气地开口。我微微一笑，福了福身，“沈念见过顾公子，林小姐。今日不请自来，
是奉了我们家督主之命，来为顾尚书贺喜的。”我特意加重了“我们家督主”这几个字。
果然，顾衍之的脸色更难看了。他大概没想到，我不仅没死，还攀上了肖彻这棵高枝。
“沈小姐客气了。”他强颜欢笑道，“里面请。”我没有理他，而是转向林婉儿，
从袖中拿出一个锦盒。“这是督主送给林小姐的贺礼，祝林小姐和顾公子，百年好合，
早生贵子。”林婉儿得意地打开锦盒，脸上的笑容却瞬间凝固了。锦盒里，
躺着一只栩栩如生的玉蝉。玉蝉，谐音“玉残”。这是在咒她。
所有人都看出了这其中的门道，纷纷倒吸一口冷气。谁都知道，东厂督主肖彻，心狠手辣，
睚眦必报。我当众送上这样一份“贺礼”，无疑是在打顾家和林家的脸。
林婉儿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骂道：“沈念，你……你这个贱人！”我脸上的笑容不变，
“林小姐何出此言？这可是上好的和田玉，督主说了，最配林小姐这样冰清玉洁的人儿了。
”“你！”林婉儿气得说不出话来。顾衍之连忙拉住她，低声喝道：“婉儿，别闹了！
”他转向我，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念念，我知道你恨我。但是，
你没必要这样……”“顾公子说笑了。”我打断他，“我怎么会恨你呢？我还要感谢你，
如果不是你，我又怎么会遇到我们家督主呢？”我故意把话说得暧昧不清，让所有人都以为，
我和肖彻之间，关系匪浅。顾衍之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他看着我，
眼中闪过一丝悔恨。我知道，我今天的目的，达到了。我要让他们所有人都知道，我沈念，
不是那么好欺负的。我不是来参加什么赏花宴的，我是来砸场子的。7.赏花宴不欢而散。
我回到督主府时，肖彻正在亭子里喂鱼。他看到我，招了招手，“过来。”我走过去，
在他身边坐下。“今天玩得开心吗？”他问。“还行。”我淡淡地回答。“只是还行？
”他挑了挑眉，“本督主可是听说，你把顾家和林家的人，气得够呛。”“他们罪有应得。
”他笑了，把手中的鱼食递给我，“你倒是越来越有本督主的样子了。”我没有接，
只是看着池子里的锦鲤。“督主，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我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他利用我，羞辱顾家，不可能只是为了给我出气。他一定有别的目的。肖彻收回手，
将鱼食尽数撒入池中。“顾家和林家，最近走得很近。他们背后，是二皇子。
”他看着水中的锦鲤争相抢食，语气平淡，“本督主，
想让你成为我安插在二皇子身边的一颗棋子。”我心中一惊。二皇子？当今圣上年事已高，
太子之位悬而未决。大皇子和二皇子，明争暗斗，早已不是什么秘密。肖彻是皇帝的鹰犬，
自然是站在大皇子这边的。“你想让我……接近顾衍之？”我有些不敢相信。“没错。
”肖彻转过头，看着我，“顾衍之这个人，虽然薄情寡义，但对你，似乎还有几分旧情。
这是你的优势。”“可他已经有了林婉儿。”“男人嘛，总是喜新厌旧，也总是怀念旧人。
”肖彻的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更何况，你现在是本督主的人。他就算不为了旧情，
为了攀上本督主这棵大树，也一定会想方设法地接近你。”我的心，凉了半截。原来，
他从一开始，就打的是这个主意。他把我从泥潭里拉出来，教我本事，给我撑腰，
就是为了让我去当一个诱饵，一个间谍。“怎么，不愿意？”他看着我，
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我深吸一口气，“我没有选择的余地，不是吗？”“你很聪明。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事成之后，本督主保证，顾家，会死得很难看。”他的话，
像一个致命的诱惑。我看着他，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那督主呢？
督主也会一直在我身边吗？”问完，我就后悔了。我怎么会问出这样的话？肖彻愣了一下，
随即笑了起来。他伸手，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与他对视。“怎么？舍不得本督主了？
”他的气息喷洒在我脸上，带着一丝危险的暧昧，“沈念，你可别忘了，你是什么身份。
”我被他看得心慌意乱，连忙别开脸。“我……我没有。”“没有最好。”他松开我，
站起身，“记住，我们之间，只是一场交易。不要动不该动的心思，否则，
你会死得比谁都惨。”说完，他便拂袖而去。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空落落的。是啊，
我们之间，只是一场交易。我怎么会忘了呢？8.接下来的日子，
我开始刻意制造与顾衍之“偶遇”的机会。我知道他经常去城南的一家茶楼听书，
便也成了那里的常客。起初，他见到我，总是躲躲闪闪。但我并不着急，
只是每次都坐在离他不远的位置，安静地喝茶，听书。我表现得对他毫不在意，
仿佛他只是一个陌生人。果然，没过几天，他就主动找上了我。“念念，好巧，你也来听书？
”他端着茶杯，在我对面的位置坐下。我抬眼看了他一下，淡淡地“嗯”了一声，
便继续听书，没有再理他。他有些尴尬，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念念，我知道，
之前是我对不起你。但是，我也是身不由己。我爹他……他也是为了顾家着想。
”我心中冷笑。好一个身不由己。为了顾家，就可以牺牲我沈家满门吗？“顾公子，
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我放下茶杯，看着他，“我现在过得很好，
不想再和过去有任何牵扯。”“过得很好？”他看了一眼我身上的衣着，眼中闪过一丝嫉妒，
“是啊，你现在是肖督主的红人，自然是过得很好。”“顾公子慎言。”我脸色一冷，
“我与督主之间清清白白，还请顾公子不要污我名节。”“清清白白？”他冷笑一声，
“谁不知道，你现在是他的对食？念念，你别傻了，他那种人，怎么可能会真心对你？
他只是在利用你！”“那也比跟着你强。”我毫不客气地回敬道，“至少，
督主不会在我家落难的时候，弃我而去。”我的话，像一记耳光，狠狠地扇在他脸上。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你！”“顾公子若是没有别的事，就请回吧。我还要听书。
”我端起茶杯，下了逐客令。他气得站起身，拂袖而去。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我心中没有一丝快意，反而觉得有些悲哀。曾经那个对我百依百顺，
说着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少年，如今，怎么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9.我以为顾衍之会就此罢休，没想到，他反而缠得更紧了。他几乎每天都会来茶楼堵我，
对我嘘寒问暖，关怀备至。他还给我送来了许多我以前喜欢的小玩意儿，
企图唤起我们之间的旧情。我对他，始终不冷不热。我知道，他这么做，无非是想通过我，
搭上肖彻这条线。我乐得陪他演戏。这天，他又来找我，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我本想拒绝，
但他说，那个地方，和我父亲有关。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他去了。
他带我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宅院。“这是……”“这是我为你父亲准备的住处。”他说，
“我已经托人打点好了，过几天，就能把你父亲从天牢里接出来，安置在这里。
”我心中一震。“你说的是真的？”“当然是真的。”他握住我的手，深情地看着我，
“念念，我知道我错了。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我看着他，心中一阵恶心。
如果不是知道他的为人，我或许真的会被他这副深情款款的样子给骗了。我抽出手，
冷冷地看着他。“顾衍之，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念念，我是真心的！
”他急切地解释道，“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我？”我冷笑一声，“我看，
你是为了你自己吧？你想通过我父亲，来要挟我，让我帮你去求肖彻，是不是？
”被我戳穿了心思，他的脸色有些难看。“念念，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我就是这么想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