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会，空气里都是名牌香水和钞票的味道，熏得人头疼。顾曼端着酒杯，站在角落，
像个女王在巡视自己的领地。一身黑色的高定西装，没一点多余的装饰，但谁也不敢小看她。
她是顾曼，是“曼殊资本”的顾曼。一个油头粉面的中年男人端着酒杯靠过来，
笑得像只发情的泰迪。“顾总，久仰大名。‘方舟’计划，真是大手笔啊。”顾曼没说话，
眼皮都懒得抬一下。男人脸上的笑僵了僵，不死心，又往前凑了凑，酒气喷了顾曼一脸。
“顾总，我们‘宏远’对这个项目也很有兴趣，您看……”他话没说完，一只手伸了过来，
不轻不重地挡在了他和顾曼中间。“不好意思，张总，”一个干净又温和的声音响起来，
“我们顾总对酒精过敏。”是沈舟。他穿着一身合体的白衬衫，袖子挽到手肘，
露出一截好看的手腕。他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明明是在拒绝人，却让人讨厌不起来。
张总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他看看沈舟，又看看面无表情的顾曼，
最后只能干笑着把酒杯缩了回去。“原来是这样，抱歉抱歉。”等人走了，
沈舟才把顾曼手里的酒杯接过来，换了一杯温水递给她。“你胃不好，别喝冰的。”他说。
顾曼接过水杯，指尖碰到他的指尖，很暖。她嗯了一声，低头喝水，
掩饰住嘴角那一丝自己都没发现的弧度。整个商场的人都知道，顾曼是块捂不热的寒冰，
杀伐果断，不讲情面。但他们也都见过，只有在她那个男秘书沈舟面前，这块冰，
才会露出一点点融化的迹象。沈舟是三年前来的。名牌大学毕业，长得干净，做事妥帖，
话不多，但总能把一切都安排得明明白白。他记得顾曼所有的喜好和忌讳。
知道她开会前要喝一杯不加糖的美式，知道她对百合花过敏，
知道她压力大的时候会一个人去看午夜场的电影。他像一团温水，慢慢地，
就把顾Gu曼Man这块又冷又硬的石头给包裹了起来。
顾曼有时候自己都觉得可笑。她在外面跟豺狼虎豹斗得你死我活，回到公司，
却会因为沈舟一句“今天辛苦了”，就觉得好像也没那么累了。他是她唯一的软肋。
酒会结束，外面下起了雨。司机把车开到门口，沈舟先下车，撑开一把黑色的伞，
绕到另一边给顾曼开车门。他用手护在车门顶上，怕她碰到头。顾曼坐进车里，
看着沈舟被雨淋湿的肩膀，心里某个地方，又软了一下。“你也上车，送你回去。”她说。
沈舟愣了一下，笑着摇摇头：“不了，顾总。我住得近，走几步就到了。您早点休息。
”他说完，关上车门，对着车里的顾曼挥了挥手，然后转身走进了雨里。
顾曼看着他被路灯拉长的背影，心里空落落的。她拿出手机，想跟他说句什么，想了半天，
最后只打出两个字：谢谢。很快，手机亮了。沈舟回了两个字：晚安。
后面还跟了一个月亮的表情。顾曼把手机贴在胸口，闭上眼睛。车窗外的雨声，
好像都变得温柔了起来。她不知道，此时此刻，走进雨幕里的沈舟，
脸上的微笑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他拿出另一部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爸，”他的声音，
冷得像外面的雨，“她信了。”2第二天，曼殊资本的会议室，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来。
顾曼坐在主位，手指一下一下地敲着桌面，每一下，都像敲在在座各位的心上。
“‘方舟’计划是我们未来五年的核心，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她的声音不大，
但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压力，“现在，技术部的最终测试报告，拿来我看看。
”技术总监是个四十多岁的地中海，紧张得脑门上全是汗。他把一份加密文件，
用U盘拷出来，递给了沈舟。“顾总，所有数据都在这里了。我们的‘方舟’系统，
在模拟运算中的表现，比市面上任何一款同类产品，都要快上至少百分之三十。
”顾曼点点头，没说话。沈舟接过U盘，插进顾曼面前的电脑。他输密码的时候，
顾曼的目光，落在了他修长的手指上。他的指甲剪得很干净，打字的样子，很好看。
顾曼忽然有点走神。她想起有一次加班到深夜，公司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她胃疼得厉害，
他就一声不响地出去，半小时后，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小米粥回来。他说：“顾总，
别太拼了。”那时候，她看着他，觉得整个世界的灯火，好像都亮在了他眼睛里。“顾总？
”沈舟的声音把她拉了回来。“报告打开了。”顾曼回过神，
甩开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重新变回了那个冷冰冰的女王。她一页一页地翻看着报告，
眉头越皱越紧。“这个算法模型，还有优化的空间。”她指着屏幕上的一行代码，
“让王工他们再推演一遍。我要的不是快百分之三十，我要的是，绝对的壁垒，让所有对手，
连抄袭的机会都没有。”“是！”技术总监赶紧应声。会议开到中午才结束。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只有顾曼，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沈舟收拾好文件，走到她身边，
低声说：“顾总，午饭给您订了常去那家的私房菜。我让他们做了您爱吃的清蒸鲈鱼。
”顾曼看着他，他脸上还是那种温和的、让人安心的笑。顾曼的心，又不受控制地软了一下。
她嗯了一声，站起来，往办公室走。经过沈舟身边的时候，她停顿了一下，
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下午，你跟我出去一趟。”沈舟愣了一下：“去哪？
”“去给我爸扫墓。”沈舟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好的，
顾总。”顾曼的父亲，曼殊资本的创始人，三年前因为一场“意外”车祸去世了。
那也是沈舟刚来公司的第二个月。顾曼很少在人前提起她父亲。那是她心里最深的一道疤。
她愿意带沈舟去，说明在她心里，他早就不只是一个秘书了。下午，墓地。天阴沉沉的，
像是要下雨。顾曼把一束白菊，轻轻放在墓碑前。碑上，是她父亲温和的笑脸。
她就那么站着，站了很久，一句话都没说。沈舟撑着一把黑伞，安静地站在她身后，
为她挡着天上随时可能落下的雨，也为她隔开整个世界的喧嚣。过了不知道多久，
顾曼才缓缓开口，声音有点哑。“爸，我快成功了。‘方舟’计划，就是为您准备的。
等它上市，我会把当年害死您的那些人，一个一个，都踩在脚底下。”她的声音里，
带着刺骨的恨意。沈舟站在她身后，垂着眼，没人看得到他眼里的情绪。他的手，
紧紧地攥着伞柄，指节都泛白了。顾曼转过身，看着他。“沈舟，”她忽然问，“你说，
我会成功吗？”她的眼神里，带着一丝难得的脆弱和迷茫。沈舟抬起头，看着她，
眼神复杂得像一团化不开的浓雾。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最后却只是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顾总，”他说，“您会的。
”3战略发布会的前一天晚上，顾曼把自己关在办公室，谁也不见。这是她父亲去世后，
她赌得最大的一次。整个曼殊资本的未来，都压在了“方舟”计划上。她像一根绷紧了的弦，
随时都可能断掉。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了两下。顾曼没抬头，冷冷地说：“进来。
”门开了，走进来的是沈舟。他手里端着一杯热牛奶。“顾总，喝点东西，早点休息吧。
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他的声音，像有魔力一样，让顾曼心里那股烦躁，
稍微平复了一点。顾曼接过牛奶，没喝，放在桌子上。“你怎么还没走？”她问。
沈舟笑了笑：“您没走，我怎么能走。”顾曼看着他，办公室明亮的灯光，
在他脸上投下一片柔和的阴影。他长得真好看，
是那种没有攻击性的、让人看着就觉得舒服的好看。顾曼忽然觉得有点累。这三年来，
她把自己活成了一台机器，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工作。她不敢停下来，不敢有任何情绪，
因为她身后，是整个曼殊资本，是她父亲未尽的遗愿。只有在沈舟面前，她才能偶尔地，
卸下那身盔甲。“沈舟，”她忽然说，“等‘方舟’上市了，我们就去度假吧。
”沈舟明显愣住了，眼睛里闪过一丝顾曼看不懂的情绪。“去……度假？”“嗯，
”顾曼点点头，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眼神有点飘忽，“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没有工作，没有报表，没有勾心斗角。就我们两个人。”说完，她自己都觉得有点好笑。
她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恋爱脑”了？她有点不自然地别过头，不敢看沈舟的眼睛。
办公室里，一片安静。过了好一会儿，顾曼才听到沈舟的声音，很轻，很轻。“好啊。
”顾曼的心，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她转过头，看到沈舟正看着她，眼神专注又温柔。
“只要是您想去的地方，我都陪您去。”他说。那一刻，顾曼觉得，这三年的辛苦，都值了。
她喝了一口牛奶，很暖。“行了，你回去吧，”她重新戴上女王的面具，“明天，别迟到。
”“好的，顾总。”沈舟转身，走到门口，手放在门把上，又停住了。他回头，
深深地看了顾曼一眼。“顾总，”他欲言又止，“早点休息。”“知道了，啰嗦。
”顾曼不耐烦地挥挥手。门关上了。办公室里，又只剩下顾曼一个人。
她看着桌上那杯还冒着热气的牛奶，忽然笑了。她拿出手机，给沈舟发了条信息。晚安。
这一次，她也加了一个月亮的表情。她不知道，走出办公室的沈舟，
正靠在走廊冰冷的墙上，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他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他拿出来，
看到了顾曼发来的信息。那个月亮的表情，像一把刀，插进了他的心脏。他慢慢地，
一个字一个字地，删掉了顾曼的微信。然后，他走进电梯，按下了负一层的按钮。地下车库，
一辆黑色的辉腾，已经等了很久。沈舟拉开车门，坐了进去。驾驶座上，
一个面容冷峻的中年男人，转过头来看着他。“都准备好了？”“嗯。”沈舟的声音，
没有一丝温度。“那就好。”男人点点头，发动了车子，“明天，就是我们‘启航科技’，
扬帆起航的日子。也是顾家，彻底覆灭的日子。”男人，是启航科技的董事长，沈卫国。
也是沈舟的，父亲。4战略发布会现场，人山人海。国内外的顶尖媒体、投资界的各位大佬，
都来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舞台中央那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女人身上。顾曼。
她今天化了很精致的妆，烈焰红唇，气场全开。她站在那里，就是绝对的中心。
沈舟站在台下第一排，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像个忠诚的骑士，守护着他的女王。
顾曼的目光，在人群中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沈舟身上。她对他，露出了一个极淡的，
却足以让冰山融化的微笑。沈舟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揪了一下。他低下头，
不敢再看。发布会开始了。顾曼走上舞台，接过话筒。“各位来宾，各位媒体朋友，下午好。
”她的声音，通过音响，传遍了整个会场。清晰，冷静，充满了力量。“今天，
我要向大家介绍的，是曼殊资本，也是我个人，赌上一切的未来——‘方舟’计划。
”她身后的大屏幕，亮了起来。
关于“方舟”系统的核心理念、技术架构、应用前景……一段制作精良的宣传片，
震撼了在场的所有人。所有人都被顾曼描绘的那个未来吸引了。
这是一个足以改变整个行业的，打败性的产品。台下，掌声雷动。顾曼嘴角的弧度，
又大了一点。她享受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接下来，我将为大家，
现场演示‘方舟’系统的核心功能。”她话音刚落，口袋里的手机，突然疯狂地响了起来。
顾曼皱了皱眉。她开会的时候，从不接电话。但这个号码，她不能不接。
是技术总监的私人号码。她对着台下歉意地笑了笑，走到舞台侧面，接起了电话。“什么事？
”电话那头，传来技术总监几乎要哭出来的声音。“顾总！不好了！出大事了！”“说重点。
”顾曼的声音冷了下来。“就在五分钟前，我们的死对头，‘启航科技’，
突然召开了线上发布会！他们发布了一款新产品，叫‘启航’系统！
跟我们的‘方舟’……一模一样！核心代码，算法模型，几乎完全一样！”顾曼的脑子，
“嗡”的一声，一片空白。怎么可能？“方舟”计划是公司的最高机密，
所有核心成员都签了最严格的保密协议。怎么可能会泄露？“顾总？顾总您还在听吗？
”顾曼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她死死地攥着手机，指节因为用力，全都泛白了。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查，”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给我查！
查内鬼！就算是把公司翻个底朝天，也要把这个人给我揪出来！”挂了电话，她转过身，
脸色已经变得惨白。台下，已经开始骚动起来。所有人都收到了启航科技发布会的消息。
大家看着台上的顾曼，眼神里充满了同情、幸灾乐祸，和看好戏的期待。顾曼的目光，
穿过人群，死死地锁在了沈舟身上。他还站在那里，脸上没什么表情。但他没有看她。
他在看手机。顾曼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一个最荒谬，也最可怕的念头，
浮上了她的心头。不会的……不会是他……就在这时，她的另一部私人手机，也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顾曼看着那个号码，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按下了接听键。电话那头，
传来一个她再熟悉不过的，温和的声音。“顾总。”是沈舟。顾曼的身体，彻底僵住了。
“‘方舟’，该到岸了。”他说。电话，挂断了。顾曼看着台下的沈舟，他收起手机，
抬起头，正好对上了她的目光。他的眼神，很平静。平静得，像一潭死水。没有愧疚，
没有不舍，什么都没有。顾曼的世界，在那一刻，崩塌了。她感觉不到周围的议论声，
也看不到那些闪烁的镁光灯。她的世界里，只剩下沈舟那张平静的、陌生的脸。
她唯一的软肋，给了她最致命的一刀。5顾曼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发布会现场的。
等她回过神来，她已经坐在了空无一人的办公室里。窗外，天已经黑了。城市的灯火，
像一双双嘲笑她的眼睛。她就那么坐着，坐了很久。没有开灯，也没有动。
像一尊没有灵魂的雕像。桌上的手机，响了一遍又一遍。有公司高管的，有合作伙伴的，
有媒体记者的……她一个都没接。现在的她，就像一只被拔光了所有刺的刺猬，
只想缩回自己的壳里，谁也不想见。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沈舟走了进来。他没有开灯，
就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光，走到了顾曼的办公桌前。“为什么？”顾曼终于开口了。她的声音，
沙哑得不像她自己的。沈舟没有立刻回答。他在黑暗中站了一会儿，
才缓缓地说：“没有为什么。商场如战场，各为其主而已。”“各为其主？”顾曼笑了，
笑声里带着哭腔，“沈舟，我待你不好吗？这三年来，我什么时候把你当过下属？
我……”她说不下去了。那些她以为的温情，那些她以为的特殊，现在看来，
都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顾总，”沈舟的声音，依旧平静得可怕，“您对我很好。是我，
配不上您的好。”“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顾曼几乎是吼出来的，“钱吗？
启航科技给了你多少钱？我给你双倍！三倍！”沈舟摇了摇头。“与钱无关。”“那是什么？
”顾曼站了起来，死死地盯着他，“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
”沈舟终于抬起了头。在黑暗中，顾曼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她能感觉到，他的目光，
像刀子一样，扎在她身上。“因为，”他一字一顿地说，“我姓沈。启航科技的沈。
”顾曼的身体，晃了一下。她想起来了。启航科技的董事长，叫沈卫国。
“他是你……”“他是我父亲。”沈舟替她说完了。顾曼彻底愣住了。
他是敌对公司的继承人。他来她身边，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局。一个长达三年的，
天衣无缝的局。她以为自己养了一只温顺体贴的小奶狗，没想到，那是一只潜伏在她身边，
随时准备咬断她喉咙的，恶狼。“所以，一切都是假的？”顾曼的声音，抖得厉害，
“你给我煮的小米粥，是假的？你给我挡的酒，是假的？你说的，要陪我去度假，也是假的？
”沈舟沉默了。他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顾曼的心，像是被一只手，
活生生地从胸腔里掏了出来，然后，狠狠地摔在地上，踩成了碎片。疼。
疼得她快要无法呼吸。她一步一步地，走到沈舟面前。“啪！”一个清脆的响声，
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响起。顾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给了他一巴掌。沈舟的脸，
被打得偏了过去。他没有躲，也没有动。“沈舟，”顾曼看着他，眼睛里没有眼泪，
只有一片死寂的恨意，“从今天起，你我之间，不共戴天。”说完，她转身，
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办公室。她要让沈家，为今天所做的一切，付出血的代价。6曼殊资本，
一夜之间，从天堂坠入了地狱。股价暴跌，股东逼宫，合作伙伴纷纷解约，
核心技术团队也被人挖走了一大半。墙倒众人推。所有人都觉得，顾曼这次，彻底完了。
公司里，人心惶惶。到处都是窃窃私语。“听说了吗？泄密的是顾总那个男秘书！
”“真的假的？他看起来不像啊，那么老实的一个人。”“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听说他是启航科技董事长的儿子！在我们这卧底了三年！”“我的天！
这简直就是现实版的无间道啊！”顾曼就像没听到一样，每天照常来公司。只是，她比以前，
更冷了。她脸上再也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说的话，也永远只有公事。
她开掉了所有办事不力的高管，提拔了一批有能力有野心的年轻人。她每天只睡四个小时，
剩下的时间，都泡在公司里。她像一个不知疲倦的机器人，疯狂地工作着。
所有人都觉得她疯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没疯。她只是，把心里那个叫“顾曼”的女人，
杀死了。现在的她，只是一个复仇的工具。这天，她正在开会，办公室的门，
被新来的秘书敲响了。“顾总，启航科技的沈总来了，说要见您。”会议室里，
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顾曼身上。顾曼面无表情。“让他滚。
”秘书有点为难：“可是，他说，他一定要见到您，不然他就不走了。”顾曼冷笑一声。
“那就让他等着。”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顾曼的会，一直开到了天黑。
等她从会议室出来，看到沈舟还站在她的办公室门口。他看起来很憔悴，
下巴上长出了一些青色的胡茬，身上的白衬衫，也皱巴巴的。
他再也不是那个干净清爽的沈舟了。看到顾曼出来，他立刻站直了身体。“顾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