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我是大邺最尊贵的长公主，文韬武略，却因痴恋一个男人，将皇位拱手让与弟弟。
下嫁三十年，为他生儿育女，操持庶务，助他稳坐将军之位。直到他与我那“好妹妹”联手，
一杯毒酒，一场大火，将我烧得面目全非。临死前，我才知，他求娶我，
只因他那真爱心疾体弱，无法生育，且出身低微。而我，
不过是他精心挑选的、最适合诞下子嗣、助他上位的棋子。重生回到他向我求婚的那一天，
我看着他那双深情的眼眸，浅浅一笑。“嫁你？本宫看你，只配给本宫当个牵马坠蹬的奴才。
”---(一) 涅槃剧痛。五脏六腑仿佛被放在烈火上炙烤，
又像是被无数根钢针反复穿刺。浓烟呛得我无法呼吸，
视野里只有一片跳跃的、吞噬一切的猩红。
“殿下……快走……” 贴身侍女锦书微弱的声音在火海外响起，随即是一声凄厉的惨叫，
再无声息。我挣扎着，想爬向门口，身体却沉重得不听使唤。这不仅仅是火焰的束缚，
还有那杯合卺酒……三十年的合卺酒，他亲手递到我唇边，眼神温柔得能溺死人，
说是什么西域进贡的葡萄美酒，共庆我们珍珠婚。珍珠婚？真是讽刺。珍珠蒙尘，
真心喂了狗。意识模糊间，我听到殿外传来熟悉的声音，不是来救我的，是来看戏的。
“父亲，火势这么大，母亲她……” 是我那嫡长子，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放心，烧干净了，才好让你‘新母亲’名正言顺。” 是他，我爱了三十年，
为他放弃江山、洗手作羹汤的夫君，镇国大将军，沈墨轩。他的声音冷静，
甚至带着一丝如愿以偿的轻松。“还是轩哥想得周到，用这场大火送她上路，干干净净。
以后，我便是这大邺最尊贵的女人了。” 一个娇柔做作的女声响起，是那个我视若亲妹，
时常接入府中陪伴的商贾之女，柳芸儿。“芸娘放心，长公主府的一切，很快都是你的。
她的身份，她的地位，甚至……她的脸。” 沈墨轩的声音带着宠溺。我的……脸？
我猛地睁大眼睛，透过熊熊烈焰，看到柳芸儿手中拿着一张薄如蝉翼的东西——人皮面具！
他们竟打算李代桃僵！“为什么……” 我用尽最后力气嘶吼，声音却被火焰吞噬，
只剩下嗬嗬的气音。沈墨轩似乎听到了，他隔着火海，望向我的方向，眼神冰冷，
再无半分温情。“为什么？长公主殿下，你太优秀了，
优秀得让所有男人在你面前都自惭形秽。你以为我真的爱你这高高在上、事事精明的样子吗？
这三十年，我无时无刻不在忍受！”“芸儿单纯柔弱，她需要我的保护。而你？
你强大得不需要任何人。娶你，不过是因为先帝看重你，因为你能给我带来权势，
因为芸儿她……无法生育。你的孩子，身上流着你的血，正好继承这万里江山。”“对了，
忘了告诉你，” 他语气更加残忍，“你那好皇弟，昨日已经‘突发恶疾’驾崩了。放心，
你们姐弟，很快就能在地下团聚。”皇弟！我眼前一黑，鲜血从口中涌出。是我害了皇弟！
是我引狼入室！是我这该死的恋爱脑，葬送了大邺的江山！还有我的孩子们……他们，
他们是不是早就知道？他们是不是也参与了？寒意从脚底窜遍全身，
比火焰更灼痛的是这彻骨的背叛和绝望。若有来生……若有来生！
我萧璟宁定要将你们这些狼心狗肺之徒，抽筋剥皮，挫骨扬灰！意识，彻底沉入黑暗。
……再次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织金绣凤床幔，鼻尖萦绕着淡淡的龙涎香。
我猛地坐起，低头看向自己的手，白皙，纤细，没有一丝被火焰灼烧的痕迹。“殿下，
您醒了？” 锦书的声音带着担忧，她端着一盏温茶走进来，容颜娇嫩，
正是十六七岁的模样。我……回来了？“今儿是什么日子？” 我的声音有些沙哑。
锦书不明所以，乖巧答道：“回殿下，是永昌二十三年，三月初三，上巳节。
陛下在宫中设宴，方才沈将军还递了帖子，说宴后想邀您去朱雀街赏灯呢。”永昌二十三年，
三月初三！我想起来了！就是这一天，宫宴之上，沈墨轩当众向我示好，
宴后更是于朱雀桥边，对着漫天灯火，向我倾吐衷肠，求我下嫁！前世，
我就是被那一刻的“真心”冲昏了头脑，回去后便向皇弟表明心迹，自愿放弃皇太女的竞争，
只求嫁与沈墨轩为妻！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不是因为爱恋，
而是因为滔天的恨意和重获新生的狂喜。沈墨轩，柳芸儿，我的“好”孩子们……这一世，
我们慢慢玩。(二) 碎镜宫宴依旧奢华。我坐在皇弟下首，身着繁复华丽的宫装，
目光平静地扫过席间众人。皇弟萧璟琰如今还是太子，年轻，带着几分未褪的稚气，
看我的眼神充满依赖。父皇母后早逝，我们姐弟相依为命长大。前世，我为了所谓的爱情，
将他一人丢在这吃人的皇宫，最终害他丢了性命……思及此，我心中一阵绞痛。“阿姐，
你今日似乎有些不同。” 璟琰低声问我。我微微一笑，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只是觉得，
有些人，有些事，以前看得不够清楚。”这时，席间一阵小小的骚动。是沈墨轩来了。
他穿着一身玄色戎装，身姿挺拔，面容俊朗，眉宇间带着武将特有的英气，
却又巧妙地糅合了一丝文人的温雅。前世，我就是被他这皮相和这精心伪装的气质所迷惑。
他径直走到御前，行礼后，目光便落在我身上，深情款款，毫不避讳。“殿下，
” 他声音低沉悦耳，“臣近日得了一首好诗，愿在殿下与太子面前吟诵，以助酒兴。
”前世，他吟的是一首缠绵悱恻的情诗，引得满堂喝彩，也让我心如擂鼓。今生，
他刚要开口，我却抢先一步，淡淡道：“沈将军有心了。不过，诗词歌赋乃文人雅趣，
将军既为武将，当以武会友，展现我大邺军威才是。不如，当场演练一套枪法，
让本宫与太子殿下瞧瞧你的真本事？”席间瞬间一静。沈墨轩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他武功是不错，但在这种宴席上，像伶人舞姬一般表演武艺，对于心高气傲的他而言，
无异于一种折辱。太子璟琰有些讶异地看了我一眼，随即点头：“阿姐说得是，沈将军，
便让孤看看你的英姿吧。”沈墨轩骑虎难下，只得应道：“臣……遵命。
”他接过侍从递来的长枪，在殿中舞动起来。招式依旧凌厉，身姿依旧矫健，
但我却从他眼中看到了一闪而过的屈辱和阴鸷。很好，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舞毕，
席上响起礼节性的掌声。沈墨轩额角见汗，气息微乱，期待地看向我，
希望能得到我的一句夸赞。我却只是拿起丝帕，轻轻擦了擦嘴角，
对身旁的璟琰道：“看来沈将军平日疏于练习了，这套沈家枪，力道不足，花架子居多，
比起禁卫军教头，似乎还差些火候。”声音不大，但足以让附近的人都听见。
沈墨轩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璟琰若有所思，点了点头：“阿姐眼光一向毒辣。
”宴席在一种微妙的气氛中结束。出了宫门，沈墨轩果然如前世一般，等在宫道旁。“殿下，
” 他快步上前，试图如往常一样靠近我，语气带着一丝委屈，“可是臣做错了什么？
今日殿下似乎对臣……格外严苛。”我停下脚步，冷冷地看着他，不再掩饰眼中的厌恶。
“沈将军，请注意你的身份。本宫是君，你是臣。君臣有别，以后若无传召，
不得靠近本宫十步之内。”沈墨轩彻底愣住了，似乎无法理解我的转变：“殿下，
臣对您的心意，天地可鉴！臣只是想……”“你想什么，与本宫何干？” 我打断他，
声音如同淬了冰，“沈墨轩，收起你那些不该有的心思。本宫的驸马，
将来必是能安邦定国的栋梁之才，或是清流名士，
绝非一介只知舞刀弄枪、甚至枪法都稀松平常的武夫。”我看着他瞬间苍白的脸，
心中涌起一阵快意。“况且，” 我微微倾身，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本宫听闻，你与西市那个商贾之女柳芸儿，似乎走得颇近？怎么，一边攀附着高门贵女，
一边也不忘打点野食？胃口倒是不小。”说完，
我不再看他脸上那震惊、慌乱、又难以置信的表情，转身扶着锦书的手，优雅地登上了马车。
车帘落下，隔绝了他呆立原地的身影。锦书在我身边，小声又兴奋地说：“殿下，
您今日真是太厉害了！奴婢早就看那沈将军不顺眼了，总觉得他看您的眼神，不像真心，
倒像是……像是在看一块肥肉！”我闭目养神，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这才只是开始。
(三) 立威回到长公主府，我立刻召来了我的暗卫首领，玄影。“去查两个人，
” 我沉声吩咐，“镇国将军沈墨轩，还有西市柳记绸缎庄的东家之女，柳芸儿。
我要知道他们所有的往来，事无巨细，包括沈墨轩每隔多久去一次柳家，送了些什么，
说了些什么话。”玄影领命，悄无声息地退下。前世，我被情爱蒙蔽双眼，
对这些蛛丝马迹视而不见。今生，我要将他们所有的龌龊，都摆在阳光下。接下来，
是清理门户。我府中，定然有沈墨轩和柳芸儿安插的眼线。我以整顿府务为名，
将所有的下人重新筛洗一遍。借着几个由头，或打发，或发卖，
将几个前世印象中最后背叛了我的管事和丫鬟清理了出去。其中，
就包括那个后来给柳芸儿递消息，帮她模仿我笔迹和习惯的老嬷嬷。雷霆手段之下，
府中风气为之一清。剩下的下人，看我的眼神都带上了更深的敬畏。处理完家事，
我便将精力投入了朝堂。我不再像前世那样，为了避嫌，刻意远离政事。相反，
我开始每日进宫，与皇弟璟琰一同处理奏折，参与朝议。起初，
还有一些老古板御史嘀咕什么“后宫不得干政”，被我当庭用先帝时期几位辅政公主的旧例，
以及几条鞭辟入里的政见驳得哑口无言。我展示出的政治手腕和军事见解，让璟琰惊喜不已，
也渐渐让那些原本因为我女子身份而心存轻视的朝臣们，收敛了心思。我知道，
沈墨轩并未死心。他几次递帖子求见，都被我拒之门外。
他试图通过我以前交好的一些宗室女眷来说项，也被我毫不留情地怼了回去。
他甚至学起了文人雅士，开始写一些酸诗托人送进来，
表达他的“相思之苦”和“困惑之情”。我看着那纸上虚伪的字句，只觉得恶心。
直接命锦书将那诗稿丢进了灶膛。期间，柳芸儿也试图登门拜访。“殿下，
柳小姐在府外求见，说……说新得了几匹罕见的云雾绡，特来献给殿下。” 门房来报。
云雾绡？前世，她就是拿着这料子来讨好我，说我肤色白，穿这个最好看。
我当时还觉得她贴心。“告诉她，本宫不缺她那几匹料子。让她以后安分守己，商人女，
就该有商人女的本分，莫要总想着攀附权贵，徒惹人笑。” 我冷声道。这番话，
想必很快就会传到沈墨轩耳中。我要让他们知道，他们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伎俩，在我眼里，
如同跳梁小丑。(四) 裂痕在我的刻意打压和漠视下，沈墨轩的日子很不好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