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种语言说我爱你项链

1赵燕又一次在图书馆闭馆音乐中收拾书包。晚上十点的月光洒在她肩上，带着初秋的凉意。

“燕子，你也太拼了。”舍友李萌曾经数过她连续泡图书馆的天数，“三个月，整整九十天，

你只有四天晚上不在图书馆。”赵燕只是淡淡一笑，不作解释。她不需要解释。

从小镇考到这座城市的名牌大学，她是全镇人的骄傲，也是全家唯一的希望。爱情？

那是她人生字典里最无关紧要的一个词。直到那个秋风渐起的十一月。“我谈恋爱了！

”李萌在宿舍宣布这个消息时，脸上泛着赵燕从未见过的光彩。紧接着，

宿舍里另外两个女孩——温婉的刘燕和活泼的张悦，也相继坠入爱河。突然间，

赵燕成了宿舍里唯一的单身。起初她并不在意，甚至庆幸有了更多的独处时间。但渐渐地，

一些微小的变化开始发生。她注意到李萌接到电话时声音会不自觉地放软，

像融化的蜜糖；刘燕的桌上开始出现不署名的粉色信封；张悦则会半夜还躲在被窝里，

屏幕的光映亮她傻笑的脸。“他真的很好。”李萌某天晚上抱着枕头坐在赵燕床边，

“知道我喜欢吃北门那家的煎饼，早上六点就跑去买，然后在楼下等半个小时，

就为了给我送个早餐。”赵燕从书本中抬起头，

本想问“这不等于是浪费了半小时的学习时间吗”，但看着李萌幸福得发亮的眼睛，

她把话咽了回去。那天夜里，她罕见地失眠了。翻来覆去间，

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问题：如果有人也这样对她，会是什么感觉？这个念头让她吓了一跳，

连忙背了两遍英语单词才压下去。变化来得悄无声息。她开始注意到校园里成双入对的身影，

注意到女孩们收到花时藏不住的笑，注意到篮球场边等待的女生手中握着的水瓶。有一天，

她在图书馆的老位置被占了。那是个靠窗的座位，下午三点的阳光正好，

不会太烈却足够温暖。占了她位置的是个男生，穿着简单的白衬衫，低头专注地看着书。

赵燕本想上前理论，却在那男生抬头问她“有事吗”时愣住了。他的眼睛像秋天的湖水，

清澈而深邃。“没事。”她最终只是摇摇头，另找了一个位置。但接下来的几天，

她发现自己总会不自觉地朝那个方向望去。周三下午，

她看见那男生细心地帮一个陌生女生捡起散落一地的书；周五早上，

她注意到他离开前总会把椅子轻轻放回原位。“你说，陈默啊？

”李萌后来听到她状似无意地问起，眼睛一下子亮了，“计算机系的大神，人特别好，

就是有点内向。怎么，我们燕子终于开窍了？”赵燕立刻板起脸：“只是好奇。

”然而好奇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自己生根发芽。十一月底，学校举办了一场编程大赛。

赵燕作为经管学院的代表参加跨学科组队，没想到队友正是陈默。“你好，我是陈默。

”他伸出手，笑容干净，“久仰大名，图书馆钉子户。”赵燕愣了一下，

与他轻轻一握：“赵燕。我也听说过你，计算机系的大神。”合作进行得出奇顺利。

陈默思维缜密，代码写得漂亮；赵燕逻辑清晰，商业方案做得无可挑剔。

他们常常在实验室待到深夜，对着电脑屏幕讨论一个个细节。“你为什么这么拼？

”某天凌晨两点，陈默突然问她。实验室只剩下他们两人，窗外的月光洒在桌面上，

像一层薄薄的银纱。赵燕停顿了一下。若是往常，她会给出标准答案：“为了改变命运。

”但那一刻，她鬼使神差地说了真话：“因为我除了努力，一无所有。”陈默静静地看着她，

眼神里没有同情，只有理解：“我也来自一个小地方。我爸是电工，我妈在纺织厂工作。

他们总觉得，把我送来这里，就是他们人生最大的成就了。

”赵燕感到心里某处坚冰裂开了一道缝。大赛前一晚，他们的项目出了严重的问题。

一段关键代码无论如何都运行不了，而第二天早上九点就是决赛。“你先回去休息吧。

”陈默揉了揉通红的眼睛，“这是我的部分，我来解决。”赵燕摇摇头：“我们是团队。

”凌晨四点，问题终于解决了。赵燕累得直接趴在桌上睡着了。醒来时，

她发现自己身上披着陈默的外套，而他已经买好了热腾腾的豆浆和包子。“恭喜，

”他把早餐推到她面前，眼睛笑得弯起来，“我们准备好了。”那一刻，

看着他和煦的笑容和温热的早餐，赵燕突然理解了李萌所说的那种感觉。

比赛他们毫无悬念地拿了一等奖。庆功宴上，陈默在众人的起哄声中唱了一首歌。

他的声音不算特别好听，但当他望着她唱出最后一句歌词时，赵燕感到心里那座冰封的堡垒，

轰然倒塌。晚会结束后，他送她回宿舍。十一月的夜空清澈，星星点点。2两人并肩走着，

中间隔着恰到好处的社交距离，但夜晚的空气仿佛变得粘稠，每一步都像踩在柔软的云端。

他们聊着比赛的细节，聊着刚才队友们的趣事，话题寻常，

可赵燕感觉自己的应答有些心不在焉，心跳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到了。

”赵燕停在宿舍楼下，有些不自然地捋了捋头发。“嗯。”陈默点点头，

把手里帮她拿着的获奖证书递还给她，“早点休息，这段时间辛苦了。”“你也是。

”赵燕接过证书，指尖不经意地触碰到他的，一股微小的电流倏地窜过手臂。“那……再见。

”“再见。”她转身走进楼门，没有回头，却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背上，

直到拐过楼梯角，那感觉才消失。她靠在冰凉的墙壁上，轻轻吁出一口气，抬手按了按胸口，

那里有什么东西，正以前所未有的力度跳动着。那一晚，赵燕又失眠了。只是这次，

脑海里盘旋的不再是复杂的公式或未来的规划，而是陈默帮她披上外套时小心翼翼的动作，

是他把温热早餐推过来时弯起的眼睛，是他唱歌时专注望着她的神情，

还有……指尖那短暂的触碰。她试图用惯常的方法驱散这些杂念，开始默背《经济学原理》，

可“边际效应”四个字刚冒出来，就诡异地和他唱的歌调重叠在了一起。

她懊恼地把脸埋进枕头里。从那天起，图书馆似乎不再是那个纯粹的知识圣殿。

她还是会坐在老位置，书本摊开在面前，但目光总会不由自主地飘向那个靠窗的座位。

陈默并不总是出现，可每当那个位置空着，

她心里会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失落；而当那个熟悉的身影坐下，

她的心又会像被轻轻拨动的琴弦，微颤一下，然后才能勉强将注意力拉回书本。

她开始留意计算机系的课程表，知道他周三下午有节大课，

通常会晚点到；发现他习惯在下午三点左右去接一杯热水；注意到他思考问题时，

会无意识地转动手中的笔。这些观察细碎而隐秘，像她一个人在玩一场无人知晓的寻宝游戏。

她也在悄悄改变。以前素面朝天的她，开始会在出门前，仔细梳理头发，

涂上一点带有淡淡颜色的唇膏。她翻出了柜子里那件很少穿的、质地柔软的米白色毛衣，

因为李萌随口说过一句“陈默好像挺喜欢穿浅色衣服”。“燕子，你最近……有点不一样哦。

”李萌某天晚上打量着正在护肤的赵燕，眯着眼笑道。赵燕心里一跳，

面上却强装镇定：“哪里不一样？”“说不上来，就是感觉……整个人柔和了不少。

”李萌凑近，压低声音，“是不是有情况了？”“没有的事。”赵燕立刻否认，

耳根却不受控制地开始发热，“别瞎猜。”她害怕被看穿，这份悄然滋生的心情，

让她觉得陌生又无措，仿佛怀揣着一个巨大的秘密，既甜蜜，又沉重。十二月初，

下了一场小雪。赵燕在图书馆门口遇到了刚出来的陈默。“回宿舍吗？”陈默很自然地问道，

手里拿着一把黑色的伞。“嗯。”赵燕点头。雪不大，但细密。陈默撑开伞，

大部分伞面倾向她这一边。路上，他们聊起即将到来的期末考试。

赵燕说起微观经济学里一个难懂的概念，陈默安静地听着，

然后用编程里的逻辑循环打了个比方。“你看，就像这个循环，条件不满足，

它就进行不下去，直到找到正确的参数……”他耐心地解释着。

那个困扰了赵燕好几天的难点，在他独特的比喻下，竟然豁然开朗。“我好像明白了！

”她眼睛一亮，脱口而出。陈默看着她恍然大悟的样子，笑了起来，

雪花落在他浓密的睫毛上，很快融化：“你明白得真快。”那一刻，

赵燕清晰地听到心里冰层碎裂的清脆声响，一股温热的暖流涌遍全身。

她第一次如此明确地意识到——完了。她好像，真的喜欢上陈默了。

3意识到自己喜欢陈默这件事，像在精心规划的人生蓝图上，

擅自涂抹了一笔浓重而失控的色彩。起初，她试图抵抗。她给自己制定了更严格的学习计划，

用繁重的课业和社团活动填满所有时间，试图将那个身影从脑海里挤出去。可夜深人静时，

那些共同熬过的夜、他理解的眼神、伞下并肩的距离，总会不受控制地浮现，

清晰得让她心慌。抵抗无效后，她选择了一种更为隐蔽的方式——暗示。

她不再是那个只被动等待的赵燕。她开始小心翼翼地，向他的世界靠近一步，再靠近一步。

她会“偶然”在周三下午出现在图书馆，恰好坐在他常坐位置的不远处。

当他抱着一摞书晚到时，她会抬起头，

给他一个恰到好处的、不算太热情也不算太冷淡的微笑。

她开始阅读一些计算机领域的科普读物，在他偶尔提起某个算法概念时，她能接上一两句话，

而不是像以前一样完全茫然。他会有些惊讶，然后眼睛微亮，兴致勃勃地多解释几句。

她还会在朋友圈分享一些歌曲，链接的歌词里，藏着只有她自己才懂的、晦涩的心事。

他有时会点赞，从未评论，但她会盯着那个小小的赞，揣摩良久。最勇敢的一次，

是在期末复习周。陈默在朋友圈发了一条状态，是一张空荡荡的实验室照片，

配文：“通宵预习，求咖啡续命。”下面已有几个共同好友的调侃评论。

赵燕的心跳骤然加速。她盯着手机屏幕，手指悬在键盘上，内心挣扎了足足十分钟。最终，

一股莫名的勇气驱使她，关闭了朋友圈，直接点开了与陈默的私聊窗口。“还在实验室？

”她尽量让语气显得像随口一问。“是啊，生死时速。”他几乎秒回，附带一个苦笑的表情。

“我正好在经管楼自习，这边自动贩卖机的咖啡好像比图书馆那边的牌子好一点。

”她打下这行字，检查了三遍措辞，确保听起来只是基于事实的信息提供，而非别的什么，

然后才屏住呼吸按下发送。“！！！”“感谢情报！图书馆的确实难喝。我马上转移阵地！

”隔着屏幕，赵燕仿佛能看到他如释重负的雀跃样子。她握着手机，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起来。

那天晚上，他果然来了经管楼。不仅买了咖啡，还顺便给她带了一盒热牛奶。“回礼。

”他把牛奶放在她桌上，声音压得很低，怕打扰到周围自习的人，“你也别熬太晚。

”那盒牛奶，她捧在手里，直到冰凉都没有喝完。这些点点滴滴的互动，

像暗夜里零星的火花，给予她微弱的希望和巨大的慰藉。

她一遍遍分析他每一个眼神、每一句回复，试图从中找到他也喜欢她的证据。

有时觉得迹象明显，欢欣鼓舞；有时又觉得一切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沮丧万分。暗恋，

成了她繁忙学业之外，一项耗费心神的、甜蜜又痛苦的副业。

日子在书本和这种隐秘的期待中飞快流逝。冬去春来，又一年秋叶飘零。转眼间，

他们已步入大三。身边的恋情分分合合。李萌和男友吵了又好，

好了又吵；刘燕结束了那段朦胧的暧昧，开始了新的恋情；张悦则已经换了第三任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