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许妍对着镜子调整珍珠耳坠，指尖划过冰冷的金属搭扣时，
忽然想起昨夜沈皓明替她戴项链的模样——他的指腹带着体温，掠过她后颈时，
她几乎要错以为那些算计里藏着真心。手机震动打破了沉思，
屏幕上跳出助理发来的消息：“沈总在顶层露台等您，方蕾小姐也在。
”许妍握着手机的力道骤然收紧，指节泛白。这个名字像根细刺，
藏在她和沈皓明这段“合作婚姻”的缝隙里，稍一碰就疼。她深吸一口气，换上得体的微笑。
镜子里的女人穿着量身定制的香槟色礼服，妆容精致得挑不出错，可只有她自己知道，
这身光鲜亮丽的皮囊下，藏着多少从底层爬起的狼狈。
的录取通知书、第一次主持时穿的租来的高跟鞋、为了伪造名媛身份背了三天的艺术鉴赏词，
这些碎片拼凑成的许妍，才有资格站在沈皓明身边。电梯缓缓上升，
镜面倒映出她眼底的警惕。她太清楚沈皓明的心思了，
这个在商场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男人，当初选择她这个“三无”主持人，
不过是看中她没有背景、容易掌控，不会像那些豪门千金一样追问沈浩辰的真实身份。
而她贪图的，是沈家能给她的阶层跃升跳板。他们是彼此的猎物，也是互相的遮羞布。
露台的风裹挟着雨水扑面而来，许妍刚走出电梯就愣住了。沈皓明背对着她站在栏杆边，
玄色大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而方蕾就站在他身侧，白色连衣裙衬得她脸色苍白，
手里紧紧攥着一个丝绒盒子。“皓明哥，”方蕾的声音带着哭腔，穿透雨幕传来，
“我知道你娶许妍是为了应付家里，可我等了你这么多年，从姐姐离开后就一直等你。
”许妍的脚步顿在原地，指尖冰凉。她听过太多关于沈皓明前女友的传闻，
那个热爱潜水的女人，是方蕾的亲姐姐方妤。只是没人知道，这对姐妹与沈皓明之间，
还藏着更隐秘的纠葛。沈皓明转过身，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却带着明显的疏离：“方蕾，
有些话我早就说过，我们之间不可能。”“为什么不可能？”方蕾突然提高声音，
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就因为她许妍吗？她不过是个伪造身份的骗子！她根本不爱你，
她爱的是沈家少奶奶的位置！”这句话像把钝刀，割开了许妍精心维持的体面。
她看见沈皓明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心里忽然泛起一阵荒谬的酸楚——他们明明是同谋，可被人戳穿时，她还是会感到难堪。
“我的婚姻轮不到外人置喙。”沈皓明的语气冷了下来，伸手想去拿方蕾手里的盒子，
“把东西收起来，以后别再提这件事。”“不！”方蕾猛地后退一步，打开丝绒盒子，
里面躺着一枚设计简约的铂金戒指，“这是姐姐当年没来得及戴上的戒指，
我一直替她保管着。皓明哥，你看这戒指的尺寸，
跟你现在戴的婚戒一模一样……”她的话没说完，就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
许妍一步步走过去，高跟鞋踩在湿漉漉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沈皓明看到她时，
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惊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方小姐倒是清闲，
”许妍的声音平静得可怕，脸上却挂着标准的微笑，“不去照顾浩辰，
反倒来这里关心我的丈夫？”方蕾被她突如其来的出现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躲到沈皓明身后，
露出半张带着泪痕的脸：“许妍，我跟皓明哥说话，不关你的事！”“不关我的事？
”许妍轻轻歪了歪头，目光落在那枚戒指上，忽然笑了，“拿着姐姐的遗物纠缠别人的丈夫，
方小姐的道德标准，还真是与众不同。”沈皓明上前一步，想挡在两人中间：“妍妍，
先回去，这事我……”“沈总别急，”许妍打断他，眼神却死死盯着方蕾，“我倒想听听，
方小姐准备怎么代替你姐姐，接管她的位置？接管沈太太的身份，
还是接管……浩辰的抚养权？”最后几个字像重锤，砸在方蕾心上。她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这个秘密是沈家的定时炸弹，
也是她拿捏沈皓明的唯一筹码——沈浩辰根本不是沈皓明的弟弟，
而是他十八岁时与方妤生下的儿子。雨势越来越大，风卷着雨水打在三人身上，寒意刺骨。
方蕾看着许妍那双看似平静却藏着锋芒的眼睛，忽然生出一股破釜沉舟的勇气。
她从沈皓明身后走出来，挺直脊背说道：“我不管浩辰是谁，我只知道，
皓明哥心里根本没有你！他娶你不过是因为你好控制，不会揭穿他的秘密！
”许妍脸上的笑容僵住了。这句话戳中了她最痛的地方，
她想起新婚夜沈皓明递来婚戒时那句冰冷的“骗我？正好，我也没打算当真”，
想起他测量她的身高时温柔的动作，背后却是算计好的利用。那些她刻意忽略的细节，
此刻全被方蕾翻了出来，暴露在冰冷的雨水中。“至少我现在是沈太太，
”许妍的声音微微发颤，却依旧保持着体面，“而你，不过是个躲在姐姐影子里的可怜虫。
”“我可怜？”方蕾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突然激动地抓住沈皓明的胳膊，“皓明哥，
你告诉她！你说你对我是有感情的！你说啊！”沈皓明皱着眉推开她的手，
语气带着明显的不耐烦：“方蕾，你闹够了没有？我再说最后一遍，我和你之间不可能。
”“不可能？”方蕾的眼泪流得更凶了，“那你为什么经常来看浩辰？
为什么在我生病的时候送我去医院？为什么在许妍跟周泽远周旋的时候，
第一个打电话问我有没有事？”这些话像针一样扎在许妍心上。
她不是没有察觉沈皓明和方蕾之间的暧昧，只是她一直以为，在这场以利益为基础的婚姻里，
彼此都该保持最基本的界限。她看着沈皓明，等着他的解释，可他只是沉默着，
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看不清神情。“你看，他默认了！”方蕾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得意地看着许妍，“许妍，你醒醒吧！皓明哥爱的人从来不是你，是我！
他只是被你用婚姻捆绑住了！只要你肯离婚，皓明哥一定会跟我在一起的！
”“啪——”2清脆的巴掌声在雨幕中响起，打破了所有的争执。方蕾捂着脸，
难以置信地看着许妍，眼泪混合着雨水从指缝里流出来：“你敢打我？”许妍甩了甩手，
掌心传来火辣辣的痛感，可心里的憋闷却消散了不少。她看着方蕾，
眼神冰冷如霜：“我打你，是因为你不懂规矩。第一，我是沈皓明明媒正娶的妻子，
只要我不离婚，你永远都是见不得光的第三者。第二，沈皓明爱谁，
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指手画脚。第三，拿着死人做文章，你不配提你姐姐的名字。
”沈皓明彻底愣住了，他看着许妍微微泛红的掌心，又看看捂着脸哭的方蕾，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他认识的许妍，一直是隐忍而克制的，哪怕被婆婆于岚刁难，
被原生家庭吸血，她都能笑着化解，从未如此失态过。“许妍，你疯了！
”方蕾尖叫着扑过来，想要还手，却被沈皓明一把拉住。“够了！
”沈皓明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严厉，“方蕾，我送你回去。”“皓明哥！”方蕾挣扎着，
绝望地看着他，“你就这么看着她打我？你忘了姐姐是怎么死的吗？
你忘了我们小时候的约定了吗？”这句话让沈皓明的身体猛地一僵，眼神瞬间变得幽深。
许妍敏锐地捕捉到他的变化，心里咯噔一下——方妤的死，难道有什么隐情？
沈皓明没有回答方蕾的话，只是强行将她拉向电梯。经过许妍身边时，他停下脚步，
想说什么，却最终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复杂得让许妍看不懂。
露台只剩下许妍一个人，雨水打湿了她的礼服，贴在身上冰凉刺骨。她走到栏杆边，
看着楼下穿梭的车流，忽然觉得无比荒谬。她费尽心机嫁入豪门，以为得到了想要的一切，
可到头来，却像个跳梁小丑，在这场充满谎言的游戏里动了真心。手机突然响了，
是乔琳打来的。电话那头传来闺蜜担忧的声音：“妍妍，你没事吧？
我刚听说方蕾去找你麻烦了。”“我没事。”许妍吸了吸鼻子，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正常，
“就是淋了点雨。”“没事才怪，”乔琳叹了口气，“我知道你跟沈皓明那点事儿，
互相利用罢了。可你要是真动心了，受伤的只会是自己。
当初你匿名给我打手术费的时候多清醒，怎么一碰到沈皓明就糊涂了？”许妍沉默了。
她想起乔琳未婚先孕走投无路时，她嘴上说着“我们早就没关系了”，
转身却打了双倍的手术费，还托朋友找了最好的医生。那时的她多清醒，
知道感情是最不值钱的东西，可现在，她却在沈皓明偶尔的温柔里，渐渐迷失了自己。
“我知道了。”许妍挂了电话，看着手机屏幕上自己的倒影，忽然笑了。笑自己天真，
笑自己愚蠢，笑自己明明是个骗子，却偏偏渴望真心。沈皓明送方蕾回家时，
车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方蕾靠在车窗上，眼泪无声地流着，脸上的红印清晰可见。
她知道，这一巴掌彻底打碎了她最后的希望。“为什么不帮我？”方蕾的声音沙哑，
带着浓浓的鼻音，“皓明哥，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会护着我的。
”沈皓明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目光落在前方模糊的雨幕上，声音低沉：“方蕾，
时代变了。我已经结婚了，有些事情不能再像以前一样。”“结婚？”方蕾猛地坐直身体，
激动地看着他，“你那叫结婚吗？你跟许妍不过是互相利用！
你以为她真的不知道浩辰的身份吗？她只是在装傻，等着有一天用这个秘密威胁你！
”沈皓明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不是没有怀疑过许妍，这个女人太聪明，太会伪装，
从她能靠着假父母、背好的话术蒙混过婆婆于岚的刁难就能看出来。可他又忍不住被她吸引，
被她在绝境中挣扎的韧劲，被她偶尔流露出的脆弱，甚至被她算计他时的眼神。
“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与你无关。”沈皓明的语气冷了下来。方蕾看着他冷漠的侧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