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提问的墨墨

墨墨蹲在院子里的老槐树下，手里攥着半块没吃完的排骨，指尖都被油浸得发亮。

脚边的豆豆正歪着头，尾巴像小旗子似的摇得欢，黑溜溜的眼睛首勾勾盯着他手里的肉，粉色的舌头时不时伸出来舔舔鼻子，喉咙里发出“呜呜”的撒娇声。

“给你给你，看把你急的。”

墨墨把排骨往地上一丢，豆豆立刻扑上去，脑袋一甩一甩地啃起来，小爪子还不忘把骨头摁住，生怕谁抢了去。

那声音“咔嚓咔嚓”的，听得墨墨首皱眉头——他早上刚被妈妈按着刷了牙，薄荷味的牙膏沫子差点呛到喉咙里，现在听着豆豆这么使劲啃骨头，总觉得牙酸。

“豆豆，你天天这么啃，牙不疼啊？”

墨墨伸手想去摸豆豆的头，刚碰到毛，豆豆就警惕地抬起头，喉咙里发出“呼噜”声，眼睛瞪得圆圆的，像是在说“别碰我的宝贝骨头”。

墨墨缩回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看着豆豆又低下头，用尖尖的牙齿把骨头上的肉丝剔得干干净净，连牙缝里都没剩下一点残渣。

这时候，隔壁的朵朵背着书包跑过来，辫子上的蝴蝶结一颠一颠的。

“墨墨，你看我妈给我买的新橡皮！”

她举着一块草莓形状的橡皮在墨墨眼前晃，眼角的余光瞥见豆豆在啃骨头，突然“呀”了一声，“豆豆又在吃骨头啦？

墨墨，你不给它刷牙吗？

我家猫咪每天都要擦牙齿呢。”

墨墨被问得一愣，他还真没想过这事儿。

“狗狗也要刷牙？”

他瞅着豆豆，这小家伙啃完骨头，正用爪子抹脸呢，舌头伸得老长，把嘴巴周围舔了个遍，那模样倒像是在自己洗脸。

“你看它自己舔呢，可能不用刷吧？”

“那可不行，”朵朵把书包往石凳上一放，蹲下来跟墨墨并排看豆豆，“我姑姑是兽医，她说动物也要注意口腔卫生。

不过……”她挠了挠脸颊，“我姑姑好像说过狗狗跟猫咪不一样，具体咋不一样我忘了。”

正说着，墨墨的妈妈端着一摞刚洗好的碗从厨房出来，围裙上还沾着点泡沫。

“你们俩在这儿嘀咕啥呢？

墨墨，作业写完了没？”

“妈！”

墨墨像发现新大陆似的跳起来，跑到妈妈跟前，“豆豆天天啃骨头，它咋不用刷牙啊？

朵朵说她家猫咪要擦牙，狗狗不用吗？”

妈妈把碗放进碗柜，转过身笑着捏了捏墨墨的脸：“这问题问得好。

你先想想，豆豆最爱干啥？”

“啃骨头！”

墨墨想都没想就回答，朵朵也在旁边点头：“对，它见了骨头就没命。”

“这就对啦，”妈妈拉着两个孩子走到豆豆身边，这会儿豆豆正叼着骨头往狗窝里钻，想把剩下的藏起来。

“狗狗的牙齿比咱们的硬多了，它们啃骨头的时候，骨头渣能把牙齿上的脏东西刮掉，就跟咱们刷牙似的。”

“哦——”墨墨恍然大悟，他凑过去看豆豆的牙齿，虽然隔着点距离，还是能看到那小尖牙亮晶晶的，不像自己有时候吃完糖，牙齿上会沾着点黏糊糊的东西。

朵朵却还有疑问：“阿姨，那猫咪为啥不用啃骨头呢？

我家猫咪不爱吃骨头。”

“猫咪是肉食动物，它们吃的肉比较软，”妈妈解释道，“而且猫咪的牙齿形状跟狗狗不一样，狗狗的臼齿比较扁，适合啃咬，猫咪的尖牙更适合撕肉。

所以猫咪需要主人帮忙清洁牙齿，狗狗经常啃骨头，就能自己清洁啦。”

这时候，豆豆把骨头藏好了，颠颠地跑回来，用脑袋蹭墨墨的裤腿，像是在求表扬。

墨墨摸着豆豆的头，突然想起个事儿：“妈，那要是狗狗不爱啃骨头咋办？

也得刷牙吗？”

“当然啦，”妈妈笑着说，“就跟有的人不爱刷牙，妈妈也得逼着你刷一样。

要是狗狗不爱啃骨头，主人就得用专门的宠物牙刷给它们刷牙，不然牙齿上会长牙菌斑，时间长了会生病的。”

墨墨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他看着豆豆，这小家伙正趴在地上，把嘴巴张开又合上，好像在活动牙齿。

“那豆豆肯定喜欢自己‘刷牙’，它见了骨头就疯了似的。”

朵朵也笑了：“原来狗狗啃骨头还有这用处啊，我回去跟我姑姑说说，看她说的是不是这样。”

妈妈看了看天色：“行啦，你们俩别在这儿围着狗狗转了。

墨墨，跟朵朵一起去写作业，写完作业咱们晚上炖排骨汤，到时候再给豆豆留块大骨头。”

“好耶！”

墨墨拉着朵朵往屋里跑，跑了两步又回头看了一眼豆豆，小家伙正眯着眼睛晒太阳呢，嘴巴还在吧唧吧唧，像是在回味刚才的骨头。

墨墨心里琢磨着，明天得跟爷爷说说这事儿，爷爷养了大半辈子狗，说不定还知道更多狗狗牙齿的秘密呢。

朵朵跑的时候，辫子上的蝴蝶结扫过墨墨的胳膊，她回头冲墨墨笑：“墨墨，这事儿真有意思，明天咱们去问问老师，看看老师咋说，说不定课堂上还能讲呢！”

墨墨使劲点头，心里的小问号好像被解开了一半，但又冒出个新念头：除了狗狗，别的动物咋清洁牙齿呢？

比如院子里的麻雀，还有鱼缸里的鱼，它们也需要刷牙吗？

他觉得，这个问题值得再好好琢磨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