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毕业时，我拒绝了邻家姐姐的告白。只因她家财万贯，而我一无所有。我狼狈逃离，
整整七年，杳无音信。七年后，公司破产，身无分文的我被赶出公寓。大雨滂沱的深夜，
我只能去投奔我唯一的发小，也就是她的亲弟弟。他不在家，只说给我留了门。
我摸黑进了客房，倒在床上，却压到了一个温软的身体。是她。她被我惊醒，
那双永远温柔的眼睛此刻盛满了震惊与委屈。“你还知道回来？”我吓得魂飞魄散，
连滚带爬地想逃。她却从背后抱住我，力气大得惊人，温热的眼泪砸在我背上。“为了等你，
我拒绝了所有联姻，我跟家里闹翻了。”“现在你回来了，就别想再走了。
”1我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七年了。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苏清雪。可现在，
我不仅在她弟弟的家里，还在她的床上，被她死死抱住。她身上的香气，
还是我记忆中那熟悉的味道，此刻却像一条毒蛇，缠绕着我的脖子，让我窒息。“放开我！
”我挣扎着，声音因为恐惧而嘶哑。她抱得更紧，灼热的呼吸喷在我的耳廓。“江凡，
再动一下，我就喊非礼。”我的身体瞬间僵硬。这个女人，是疯了吗？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印象中那个连大声说话都会脸红的苏清雪，和眼前这个偏执、强势的女人，
根本不是同一个人。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陌生和恐惧。就在这时，门“咔哒”一声开了。
灯光亮起，刺得我睁不开眼。苏清雪的弟弟，我的发小苏煜，就站在门口。
他看着我们紧紧抱在一起的姿态，没有半分意外，反而懒洋洋地挑了挑眉。“姐，你轻点，
别把人吓跑了。”我大脑一片空白。“苏煜！你他妈……”他根本不理会我的愤怒，
自顾自地把我那个破旧的行李箱拖进房间，然后对我挤了挤眼睛。“我姐等了你七年，
今晚你们好好聊。”“客房让给你们，我去睡沙发。”说完，他干脆利落地关上了门。
门外传来上锁的声音。我彻底懵了。这他妈是仙人跳吧！房间里只剩下我和苏清雪，
空气中弥漫着危险又暧昧的气息。她终于松开了我，却一步不让地堵在门口，
像一头优雅而危险的雌豹。我压抑着心头的恐慌，低声吼道：“苏清雪，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没有回答，只是举起了她的手机。屏幕上，是我银行卡的余额截图。一片鲜红的负数，
刺痛了我的眼睛。她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你能去哪？”“下水道吗？”每一个字，
都像一把淬了毒的刀，精准地捅进我最脆弱的自尊里。我被羞辱得满脸通红，攥紧了拳头，
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却一个字都无法反驳。是啊，我能去哪儿呢？一个被赶出公寓，
连下个月饭钱都不知道在哪里的丧家之犬。她朝我走近一步，冰凉的指尖轻轻抚上我的脸颊。
那触感让我浑身一颤。“留下来。”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或者，
我让整个城市，都没有你的容身之处。”这不是商量，是威胁。是宣告。我的世界，
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我看着她，眼前的女人陌生又可怕，我逃了七年，
最终还是被她抓住了。我无力地垂下手臂，所有的挣扎都显得那么可笑。绝望，
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2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我就醒了。苏清雪睡在床的另一侧，
呼吸平稳。我蹑手蹑脚地下了床，连鞋都没敢穿，光着脚走到门口。我抱着一丝侥幸，
轻轻转动门把手。纹丝不动。门，真的从外面锁死了。一种被囚禁的恐慌感瞬间攫住了我。
我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失去了理智，开始用力砸门。“开门！苏煜！
你他妈给我开门！”“苏清雪！你放我出去！”我的吼声在清晨的公寓里显得格外突兀，
却没有任何回应。直到我砸得手都红了，门外才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门开了。
苏清雪站在门口，已经换上了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职业套装。她头发一丝不苟地盘起，
妆容精致，气场冰冷强大，完全是另一个人的模样。她手里提着一份早餐，
另一只手拿着一份文件。她无视我的愤怒和狼狈，径直走进房间，将早餐和文件丢在桌上。
“吃完，去我公司上班。”我看着桌上的文件，最上面“劳动合同”四个大字刺眼无比。
我一把将它挥到地上。“我不需要你的施舍！”尊严，是我现在唯一剩下的东西了。
哪怕它已经碎得不成样子。苏清雪的眼神瞬间冷了下去。“施舍？”她弯腰，
捡起地上的合同，又从包里拿出另一份文件，摔在我面前。“你前公司破产，
你作为核心项目负责人，需要承担三百万的连带债务。”“我已经替你还了。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像是被重锤狠狠击中。三百万……我浑身冰冷，如遭雷击。
我以为我只是一无所有，原来，我还背着一座根本不可能翻越的大山。她看着我惨白的脸，
语气没有丝毫温度。“这份合同，签了，你用工资抵债。”“不签，
我现在就让律师来跟你谈。”她顿了顿，补上一刀。“江凡，你觉得，凭你自己，
还得清这笔钱吗？”我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我连逃跑的资格都没有。
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还是一个欠了她三百万的失败者。我颤抖着手，捡起地上的笔。
那支笔，重若千斤。我在合同的末尾，签下自己的名字。江凡。每一笔，
都像是刻在我的尊严上，鲜血淋漓。她看着签好的合同，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满意的微笑。
那笑容，像针一样刺痛了我的眼。苏煜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看着这一幕，
似乎有些不忍。他小声说：“姐，你别这样……”苏清雪一个冰冷的眼神扫过去，
他立刻闭上了嘴。我的人生，从这一刻起，彻底成了她手中的玩物。
3我被苏清雪带到了她的公司，“寰宇科技”。总裁办公室在顶层，而我的位置，
就在总裁办公室隔壁的特助间。巨大的落地窗，可以看到半个城市的风景。
可我却感觉自己像一只被关在华丽笼子里的金丝雀，供人观赏。入职手续办得快得惊人。
我甚至没有经过任何面试和流程，人事总监亲自把工牌送到我手上，态度恭敬得让我发毛。
“江助，以后有什么需要，随时吩咐。”我麻木地点点头。我刚在办公桌前坐下，
办公室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一个穿着高定西装，戴着金边眼镜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看起来温文尔雅，却径直走到正在看文件的苏清雪身边，熟稔地揽住了她的腰。“清雪，
听说你今早带了个新人回来？”我的心，猛地一抽。那个位置，那个动作，
无一不在宣告着他和苏清雪的亲密关系。苏清雪不动声色地推开了他的手，语气平淡。
“林泽，在公司，叫我苏总。”她指了指我这边。“这是我的新助理，江凡。
”被称为林泽的男人，这才把目光投向我。那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
像是在打量一件廉价的商品。他推了推眼镜，笑了。“苏总的眼光，还是这么别致。
”“这位江助理，看着不太机灵的样子。”苏清舍的脸色沉了沉。“我的助理，
不用林总费心。”林泽笑意不达眼底，他踱步到我面前，身体微微前倾，
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小子，不管你打的什么主意，离她远点。”“她，
是我未来的妻子。”我放在桌下的手，死死地攥成了拳头。未来的妻子……原来，
她早已有了归宿。原来，我所以为的禁锢和纠缠，在她眼里，
不过是一场无聊时分的消遣和游戏。心口像是被活生生挖开一个洞，冷风呼呼地往里灌。
我以为我已经麻木了，可为什么还会这么痛？林泽直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力道很重，
带着侮辱性。“好好干，别让我抓住你的把柄。”他转身离开，我却僵在座位上，动弹不得。
午休时间，我一个人坐在工位上发呆，连饭都不想吃。一杯热咖啡，忽然被放在我的桌上。
我抬起头，看到一个笑容甜美的女孩。“江助，你好，我叫乔薇，在行政部。
”“看你没去吃饭，给你带了杯咖啡。”她的声音很温柔，
眼神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心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崇拜。“刚来公司可能不太习惯，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可以找我哦。”这是我入职以来，感受到的第一丝善意。
我紧绷的神经，略微放松了一些。“谢谢。”我声音沙哑地道谢。乔薇对我笑了笑，
转身离开。我没有看到，不远处，总裁办公室的百叶窗帘，悄无声息地合上了。窗帘后，
苏清雪冷冷地看着这一幕，眼神暗沉得可怕。4公司为我这个“总裁特助”举办了欢迎晚宴。
我本能地想要拒绝，但苏清雪只用一句话就堵死了我的所有退路。“不想去？那三百万的账，
我们今晚好好算算。”我只能换上她让人送来的西装，像个提线木偶一样，跟在她身边。
宴会上，我被安排在她旁边的位置，如坐针毡。周围全是公司高管和合作伙伴，
他们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探究和不屑。我能听到他们的窃窃私语。
“这就是新来的那个特助？看着也太年轻了吧？”“听说以前是个小公司的程序员，
公司都倒闭了。”“真不知道苏总是怎么想的，这种人也能当特助？”每一句话，
都像是一根根细小的针，扎在我的心上。我只能面无表情地低头喝水，假装什么都听不到。
就在这时，乔薇端着一杯红酒走了过来。她笑语盈盈地对我举杯：“江助，我敬你一杯，
欢迎你加入寰宇。”我不想引人注目，只能端起酒杯，准备和她碰一下。
就在酒杯即将相碰的瞬间，她脚下忽然一崴，惊呼一声，整个人朝我倒了过来。
她手中的红酒，不偏不倚，全都洒在了我白色的衬衫上。“啊！对不起！江助，
我不是故意的！”乔薇惊慌失措地道歉，然后立刻拿出纸巾，凑过来要为我擦拭。
她的身体几乎贴在了我的身上，姿态暧昧无比。一股廉价的香水味钻进我的鼻子，
让我一阵反胃。我下意识地想推开她，手腕却被她死死抓住。“江助你别动，
我帮你擦干净……”周围的目光瞬间变得更加玩味。我百口莫辩，尴尬又烦躁。我看到，
主位上的苏清雪，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脸色冷得像是要结冰。
就在全场的焦点都集中在我这边的闹剧上时，林泽忽然站了起来。他拿起话筒，
脸上带着春风得意的笑容。“各位，感谢大家今晚的光临。”“也借此机会，
我向大家宣布一个好消息。”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我身上，
带着一丝挑衅和炫耀。“我和清雪的订婚宴，已经在筹备当中了。”“届时，欢迎大家光临！
”轰——全场哗然，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祝贺声。“恭喜林总！恭喜苏总！
”“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我的世界，却在这一刻，瞬间崩塌。耳边嗡嗡作响，
所有的声音都离我远去。我只看到林泽那张得意的脸，和苏清雪那看不出情绪的侧脸。
订婚……原来，他没有骗我。原来，我真的是个笑话。一个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的，
可悲的笑话。我再也待不下去了。我猛地推开椅子，也推开了还缠着我的乔薇。
巨大的声响让周围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向我，目光各异，有惊讶，有嘲讽，
有看好戏的幸灾乐祸。我像一个被扒光了衣服的小丑，暴露在所有人的视线下。我只想逃，
逃离这个让我窒息的地方。我转身就往外走，脚步踉跄。“站住！”身后，
传来苏清雪冰冷而急切的声音。在全场上百双眼睛的注视下，
她竟然一把甩开了林泽试图拉住她的手。她快步追了上来，不顾一切地，
死死攥住了我的手腕。“江凡，不准走！”5我感觉自己的手腕快要被她捏碎了。
但身体上的疼痛，远不及心里的万分之一。我用力想要甩开她的手，
眼睛因为愤怒和屈辱而变得通红。“苏总，请自重！”我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
“你的未婚夫，还在等你！”我的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宴会厅里，
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林泽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我趁着苏清雪愣神的瞬间，
猛地抽回自己的手，头也不回地冲出了酒店。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瓢泼大雨。
冰冷的雨水瞬间将我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心凉，狼狈不堪。这场景，
多像七年前我逃离她的那个夜晚。我的心境，也和那一晚，一模一样。一辆车停在我身边，
车门打开，苏清雪只穿着那件单薄的晚礼服就冲了下来。
雨水瞬间打湿了她精致的妆容和昂贵的裙摆，她在我面前，同样狼狈。她跑过来，
再次拉住我的胳膊，声音急切。“江凡，你听我解释，不是那样的，林泽他……”“是什么？
”我猛地打断她，冷笑着回头看她。雨水顺着我的脸颊滑落，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是你们门当户对的商业联姻吗？”“苏清雪，七年了！”“你高高在上，
是所有人都仰望的苏家大小姐，是寰宇科技的女总裁。”“而我，卑贱如泥，
是个连房租都交不起的丧家之犬。”“你玩够了吗？看着我像个傻子一样被你耍，
是不是很有趣？”我的话，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毫不留情地刺向她。她被我伤得脸色惨白，
嘴唇剧烈地颤抖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那双总是带着掌控一切的自信的眼睛里，
此刻蓄满了泪水，混着雨水一起滑落。“我没有……”她的声音破碎而无力。
“我没有玩……”看着她这副脆弱无助的样子，我的心里闪过一丝报复性的快感。
可这快感过后，是更深的，几乎要将我吞噬的痛苦。我为什么要对她说这些？我明明……不，
不能再心软了。我狠下心，逼自己说出更伤人的话。“放手！”“别再让我恶心了！
”这句话，终于击溃了她最后一道防线。我看到她眼里的光，一点一点地熄灭了。
但她非但没有放手，反而抱得更紧。她用尽全身的力气，仿佛要将自己揉进我的身体里。
“不放。”她的声音带着绝望的哭腔。“死也不放。”雨越下越大，我们在街头，
像两个被世界抛弃的疯子，互相折磨，互相伤害。我动摇了。在她不顾一切的拥抱里，
我那颗早已冰封的心，竟然有了一丝裂缝。6那晚的对峙，最终以苏煜开车赶到，
强行将我们两个淋成落汤鸡的人塞进车里而告终。回到公寓，气氛僵硬到了极点。
我们谁也没有说话。第二天，我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准时出现在公司。我告诉自己，
这一切都只是为了还债。等我还清了那三百万，我就彻底离开，再也不见她。可林泽，
显然不打算轻易放过我。他开始在工作上，处处给我下绊子。我负责跟进的一个重要项目，
在即将交付的时候，突然出现了重大的技术纰漏。客户方勃然大怒，直接发来了律师函，
要求巨额索赔，并扬言要终止和寰宇的一切合作。公司上下，一片哗然。所有矛头，
都指向了我这个项目后期的负责人。在高层紧急会议上，林泽“痛心疾首”地站起来，
将一份所谓的“调查报告”拍在桌上。“苏总，各位董事，事实已经很清楚了。
”“这次的重大事故，完全是因为江凡能力不足，在数据对接时出现了致命的错误！
”“我建议，立刻开除江凡，并追究其法律责任，给客户一个交代！
”会议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像刀子一样射向我。我百口莫辩。我知道，是林泽在背后搞鬼，
他利用职权，篡改了项目中的关键数据。可是，我没有任何证据。我像一个待宰的羔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