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撞见老婆和最好兄弟在酒店，他们居然笑着说这有什么？
兄弟拍着我肩膀说这是新时代了，老婆还埋怨我思想太保守。
我默默收起手机，里面录下了他们挪用公款的证据。
明天税务局上班，我看你们还共享什么。
陈砺推开酒店房门时，柳漾正在起伏。
乳白色的窗帘没拉严，下午三点的阳光斜斜地照在柳漾光洁的背上，汗珠闪着细碎的光。那个男人的手在她腰间收紧，发出满足的叹息。
陈砺手里还拎着柳漾最爱吃的糖炒栗子。纸袋掉在地上，栗子滚了一地。
柳漾转过头，脸上的红潮还没褪去。她愣了一秒，随即扯过被子盖住身体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那个男人从容不迫地起身穿裤子，甚至对陈砺点了点头老陈啊，来得正好，帮我把皮带递一下？
陈砺认得他。美术馆馆长，柳漾的顶头上司。
你们……陈砺的嗓子发紧，像被人扼住了喉咙。
馆长系好皮带，拍了拍陈砺的肩膀老陈，别这么大惊小怪。柳漾需要艺术灵感，各取所需嘛。
柳漾已经穿好衣服，开始补妆陈砺，你先回家。晚上爸妈叫吃饭，别迟到了。
陈砺站在原地，脚像钉在地毯上。糖炒栗子的香气和房间里情欲的味道混在一起，让他想吐。
走吧走吧。馆长推着他往外走都是成年人了，体面点。
陈砺被推出了房间。房门在身后关上时，他听见柳漾娇嗔的声音吓死我了，还以为是谁呢……
回到家，陈砺在沙发上坐到天黑。六点整，柳漾准时进门，手里提着新买的包。
愣着干什么？去爸妈家啊。她换鞋，语气如常。
陈砺抬头看她我们离婚吧。
柳漾涂口红的动作停了一瞬，随即笑出声就因为今天这事？陈砺，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古板了？
她走到他面前，香水味扑面而来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肉体出轨就像去健身房锻炼一样正常。精神上我还是爱你的呀。
陈砺盯着她，一字一顿我在酒店看见你们了。
所以呢？柳漾耸肩李馆长能给我的资源，你给不了。这对我的事业有帮助，对你也有好处啊。以后我们办画展，价格能翻三倍。
陈砺猛地站起来，胸口剧烈起伏你还要不要脸？
脸？柳漾冷笑脸能当饭吃？陈砺，你一个月六千块的工资，连我这个包都买不起。要不是李馆长，我现在还在给那些穷画家打杂呢。
她拿起手机看了看赶紧的，爸妈该等急了。
陈砺的父母住在老城区。推开家门时，饭菜香味扑面而来。
怎么才来？陈砺的母亲在厨房喊你爸都饿坏了。
柳漾换上甜美的笑容妈，我们带了你爱吃的桂花糕。
饭桌上，陈砺一直沉默。父亲喝了口酒，突然问听说你们今天去酒店了？
陈砺握筷子的手一紧。
柳漾面不改色是啊，和李馆长谈画展的事。他非要请我们吃饭，就在酒店餐厅。
母亲给柳漾夹了块排骨李馆长人脉广，多接触接触是好事。
陈砺放下筷子不是吃饭。我在房间找到他们的，他们……
够了。父亲打断他男人要大度点。柳漾也是为了这个家。
陈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爸，她在出轨！
出就出呗。母亲轻描淡写地说现在年轻人不都这样？你王阿姨的儿子，夫妻俩各玩各的，日子过得不是挺好？
柳漾得意地看了陈砺一眼，给母亲盛了碗汤妈，您尝尝这个，我特意炖了三小时。
还是漾漾懂事。母亲拍拍她的手，转头对陈砺说你也是，别整天钻牛角尖。柳漾这么漂亮，嫁给你已经是你修来的福分了。
陈砺看着一桌人其乐融融的样子，突然觉得恶心。
饭后，柳漾去洗碗。父亲把陈砺叫到阳台。
我知道你难受。父亲点着烟但这就是现实。咱们家什么条件你清楚，柳漾能留在你身边就不错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日子照样过。
陈砺看着楼下灯火通明的街道所以，我就该当王八？
话别说得这么难听。父亲吐了口烟圈现在社会开放了，你那套从一而终的思想过时了。只要她还回家，还认你这个丈夫，别的都是小事。
柳漾在厨房哼着歌，水流声哗哗作响。
陈砺的手机响了，是班长家长群@全体成员：明天家长会，请各位家长准时参加。
他盯着屏幕，突然笑了。
第二天家长会，陈砺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班主任在讲台上分析期中考试成绩，他却一直看着窗外。
陈砺爸爸。班主任突然点名陈小天的数学成绩下降很多，您知道原因吗？
全班家长都回头看过来。
陈砺站起来我知道。因为他妈妈最近很忙，没时间管他学习。
班主任推了推眼镜再忙也不能耽误孩子啊。柳漾妈妈最近在忙什么？
忙着出轨。陈砺平静地说。
教室里瞬间安静。有几个家长忍不住笑出声。
班主任尴尬地咳嗽陈砺爸爸，这种玩笑……
不是玩笑。陈砺提高声音我妻子柳漾，昨天下午三点，在希尔顿酒店1608房间，和美术馆馆长李志强上床。被我当场撞见。
教室里响起窃窃私语。
而且……陈砺继续道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过去半年，她至少和三个男人保持不正当关系。这些人的名字和联系方式，我都记下来了。
他从包里掏出一沓纸需要我念给大家听吗？
班主任脸色发白陈砺爸爸，请您冷静。这是家长会，不是……
正好。陈砺环视教室在座的都是孩子家长，我想请教一下，如果你们的配偶出轨，你们会怎么做？
一个打扮时髦的妈妈举手我会问问对方能不能资源共享。
教室里爆发出大笑。
另一个爸爸站起来这有什么？我老婆前天还和健身房教练出去旅游呢。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嘛。
就是。有人附和都什么年代了，还计较这个。
陈砺看着一张张满不在乎的脸，突然明白了什么。
班主任试图控制场面各位家长，我们继续开会……
陈砺拿起那沓纸，慢慢撕碎。纸屑像雪片一样落在地上。
我懂了。他说原来有问题的是我。
他走出教室时，听见身后有人说这人是不是有毛病啊？
陈砺没有回头。他走到学校门口，掏出手机，把屏保上柳漾的照片删掉。
天空很蓝，阳光刺眼。他眯起眼睛，给通讯录里的一个号码发了条短信：
你上次说的那个项目，我加入。
对方很快回复：想通了？
陈砺按下发送键：不仅要加入，我还要加倍。
他收起手机，拦了辆出租车。上车时，司机好奇地问先生，您眼睛怎么这么红？
陈砺系好安全带没事。沙子进眼睛了。
车子启动，他最后看了眼学校的教学楼。儿子正在里面上课，也许正在为父母的丑闻被公开而羞愧。
但陈砺知道，不会有人觉得这是丑闻。在这个扭曲的世界里，坚守婚姻忠诚的人才是笑话。
他闭上眼，开始盘算第一步该怎么走。
柳漾，李馆长，父母，那些嘲笑他的家长……有一个算一个，他都不会放过。
出租车驶过美术馆，巨幅海报上印着柳漾策划的新展览标题：《自由的边界》。
陈砺无声地笑了。
很快，他们就会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边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