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崭新的办公桌上，秦墨的指尖在合作协议上停顿了一秒。
林雪瑶将签字笔推到他面前，金属笔身在玻璃桌面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最后确认一遍，
"她的指甲在条款第七项轻轻点了点，"新公司股权各占45%，剩下10%留给核心团队。
"黑色西装衬得她脖颈修长，耳垂上单颗珍珠随着动作微微晃动。秦墨注意到她没戴婚戒。
这个认知让他胃部微微发紧，三个月前那场对峙的寒意似乎还残留在骨髓里。
他接过钢笔时故意擦过她的指尖，"唐颖说周远的资金已经冻结了。
""国际刑警的效率比想象中高。"林雪瑶转身走向落地窗，
二十三楼的高度让整个金融区尽收眼底。她突然轻笑一声，"记得我们第一次在这里见面吗？
你当时说想当个园艺师。"钢笔在纸上洇出个小墨点。秦墨想起三年前那个暴雨夜，
他浑身湿透地站在林家书房，周远正把拟好的入赘协议拍在他胸口。
而现在阳光把林雪瑶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她解开西装扣子的动作像某种仪式。
"林振业的葬礼..."他刚开口就被打断。"父亲保险箱里有份名单。"她突然转身，
眼睛里闪着秦墨熟悉的锐光，"十二年前参与做空秦氏的十七个操盘手，
周远只是摆在明面上的那把刀。"办公室门被推开，唐颖抱着笔记本电脑闯进来，
马尾辫因为跑动散了几缕。"查到了！"她气喘吁吁地把屏幕转向他们，
"周远在开曼群岛的账户刚有笔异常转账，收款方是..."秦墨看着那个熟悉的公司代码，
突然笑出声。林雪瑶的瞳孔骤然收缩，她抓起手机拨号的手指微微发抖。
"通知证监会的张处长，"她的声音像淬了冰，"当年做空案的最后一个嫌疑人找到了。
"唐颖悄悄退出时带上了门。秦墨走到窗前与林雪瑶并肩而立，远处江面上货轮正鸣着汽笛。
他闻到她发丝间淡淡的雪松香气，和从前每个加班夜闻到的一样。"其实你可以不说的。
"他盯着玻璃上两人模糊的倒影，"拿着那份名单，足够让林氏...""然后呢？
"林雪瑶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继续玩猎人和猎物的游戏？
"她的睫毛在阳光下近乎透明，"我厌倦了当任何人的筹码，包括你的。"秦墨反手握住她，
触到无名指上淡淡的戒痕。楼下传来警笛声，由远及近。他想起今早收到的加密邮件，
瑞士银行那笔以林雪瑶名义设立的基金，正好是当年秦氏被侵吞的数额。"合作愉快，
合伙人。"他举起签好的文件挡住刺目的阳光。林雪瑶突然凑近，
嘴唇几乎贴上他耳垂："唐颖的电脑里，有份你上周删除的收购方案。
"温热的气息让他后颈汗毛直立，"下次试探我，记得清空回收站。
"走廊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证监会的人到了。秦墨看着林雪瑶挺直的背影，
突然希望这场博弈永远不要有终局。她拉开门时回头看他，
眼里的笑意让他想起第一次在交易所相遇，她隔着人群对他举杯的模样。
玻璃幕墙反射的阳光在林雪瑶的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金影，她将签好的合作协议推给秦墨时，
小指不经意划过他掌心的薄茧。"国际刑警回复了。"唐颖的平板电脑突然亮起红色提示框，
"周远的离岸账户在苏黎世完成最后一次转账，收款人IP指向林氏老宅。
"秦墨的钢笔尖在纸上洇出个墨点。他看见林雪瑶的喉结轻轻滑动，
她今天涂了带细闪的唇膏，像他们第一次参加商业晚宴时那样。"父亲书房的备用服务器。
"林雪瑶的声音很轻，但秦墨听见她后槽牙摩擦的声响，"难怪他坚持要搬回老宅养病。
"唐颖的指甲在键盘上敲出急促的节奏，"已经锁定物理位置，要现在通知张处长吗？
"她偷瞄秦墨的眼神让林雪瑶突然笑了。"你早知道？"林雪瑶用合作协议卷成筒状，
轻轻敲打秦墨的膝盖，"上周你故意让唐颖'失误'的防火墙漏洞。"秦墨抓住纸筒的瞬间，
闻到她手腕上苦橙混着雪松的气息。三年前那个雨夜，
她也是这样撑着黑伞出现在派出所门口，伞沿雨水滴在他手背上像滚烫的油。
"我需要确认名单真实性。"他拇指蹭过她突起的腕骨，"十二年前那场做空，
有七个账户至今没找到。"落地窗外突然炸开烟花，唐颖惊得碰翻了咖啡杯。
林雪瑶抽出湿巾擦拭溅到屏幕上的液体，秦墨注意到她无名指上的戒痕比三个月前淡了许多。
"是游轮首航仪式。"唐颖把监控画面调出来，"等等，
甲板上那个戴渔夫帽的......"秦墨的瞳孔骤然收缩。
画面里周远正弯腰和轮椅上的林振业交谈，老人歪斜的嘴角突然扯出个诡异的笑。
林雪瑶的指甲陷入掌心，她想起今早律师送来的遗嘱，父亲把所有藏品都留给了周远。
"声东击西。"秦墨突然按下唐颖截图的动作，"游轮航线经过公海，
三小时后就会进入无监控海域。"他拨号的动作被林雪瑶按住，
她指尖的温度让他想起融化的雪。"让张处长去老宅。"她解开西装第二颗纽扣，
露出锁骨下方的疤痕，那是秦墨在收购战最激烈时见过的弹孔，"我们上船。
"唐颖突然发出短促的惊呼，她调出的资金流向图正在自动刷新，"有人在反向追踪我们！
"屏幕蓝光映着她发白的嘴唇，
"是瑞士银行的加密协议......"秦墨把U盘插进主机时，
听见林雪瑶给游艇俱乐部打电话的声音。她报出的会员编号让他挑眉，
那是用他生日设置的密码。"其实你可以直接问我。"他删除防火墙日志的动作行云流水，
"当年在码头仓库，你开枪打中的根本不是周远的人。"林雪瑶的睫毛在脸颊投下阴影，
像停歇的蝶。她突然把手机举到他耳边，听筒里传来海浪声和模糊的轮机轰鸣。"父亲在哭。
"她挂断电话时声音有些抖，"中风后他连吞咽都困难，但我刚才听见他在哭。
"唐颖的电脑突然黑屏，浮现出血红色的倒计时。秦墨看着代码行里熟悉的变量名，
那是他教给林雪瑶的第一个黑客指令。"看来我们的合伙人还留了后手。
"他笑着按下关机键，却在黑掉的屏幕上看见两人交叠的倒影。
林雪瑶正把珍珠耳钉换成蓝牙耳机，金属冷光映着她耳后那颗小痣。警笛声由远及近，
唐颖扒着窗台惊呼："他们带了排爆机器人！"秦墨摸出震动不停的手机，
证监会发来的紧急函件标题写着《关于林氏集团紧急停牌的通知》。"游轮提前启航了。
"林雪瑶把合作协议塞进碎纸机，纸屑像雪片般落在她高跟鞋边，
"现在走还能赶上晚餐时段的海鲜自助。"秦墨捡起一片碎纸，
上面还残留着她签名时用力过猛划破的痕迹。他想起瑞士那笔基金到账时，
银行经理说林小姐坚持要保留原始汇款单上的日期——正是他们结婚登记那天。"唐颖。
"他突然把车钥匙抛给女孩，"去车库找那辆银色捷豹，后备箱有你要的生日礼物。
"年轻的黑客瞪大眼睛："今天不是我......""是给你导师的。
"秦墨整理袖口的动作很慢，"他当年编写的追踪算法，现在应该正在破解周远的账户。
"林雪瑶猛地转头看他，发梢扫过他下巴像羽毛。秦墨伸手按住她后颈，
那里有根血管跳得厉害。"你雇了我导师？"她的气息喷在他喉结上，
"所以这三年每次测试防火墙......""合作愉快。"秦墨笑着松开手，
却在转身时被她拽住领带。林雪瑶的眼睛在暮色中呈现出琥珀般的质地，
他闻到她唇膏里掺了薄荷的味道。"协议第七项。"她踮脚凑近他耳边，"10%的团队股，
我要用来给唐颖建电竞俱乐部。"秦墨的指尖在合作协议上轻轻敲击，
玻璃幕墙外的阳光将他的轮廓镀上一层淡金色。"电竞俱乐部？"他挑眉看向林雪瑶，
"我以为你会先给研发部升级设备。"林雪瑶将碎纸机里的纸屑拢进掌心，
任由它们从指缝间漏下。"唐颖昨晚黑进周远的私人服务器时，
发现他收藏了全套《星际争霸》限量版手办。"她嘴角微微上扬，
"看来我们的CEO也有不为人知的软肋。"唐颖的耳尖瞬间变红，
手指在键盘上敲出一串杂音。
"我只是顺便看了眼他的购物车......"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突然指着屏幕惊呼，
"国际刑警回复了！周远的账户在巴哈马群岛被冻结，
但他们需要实体证据......"秦墨的目光落在林雪瑶无名指的戒痕上。
三个月前那枚婚戒被她扔进咖啡杯时，他以为这场博弈终于走到了尽头。
现在她正用同一只手将蓝牙耳机递给他，指尖的温度透过金属传递过来。
"游轮已经驶入三号码头。"耳机里传来张处长的声音，背景音是海浪拍打船舷的闷响，
"轮椅上的确实是林振业，但周远不在......"林雪瑶突然按住耳机，瞳孔微微收缩。
"父亲左手小指在敲摩斯密码。"她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在重复同一个词——保险箱。
"秦墨想起老宅书房那个维多利亚风格的铁柜，上周他去取文件时，
发现锁芯有被盐酸腐蚀的痕迹。当时林雪瑶说那是她十四岁试图偷看遗嘱留下的。"唐颖。
"秦墨突然解开西装扣子，"调出去年圣诞节的监控，周远送林振业回房时，
轮椅在书房门口停留了多久？"年轻的黑客咬着嘴唇输入指令，屏幕蓝光映出她额角的汗珠。
"2分37秒......等等！"她放大画面角落，"周远弯腰系鞋带时，
往轮椅扶手下面塞了东西！"林雪瑶的指甲陷入掌心。那个扶手是她亲自设计的，
内置药盒和呼叫铃。父亲中风后第一次试图自杀时，用的就是从药盒里偷藏的安眠药。
"张处长。"她对着耳机说得很慢，"请检查轮椅左扶手的暗格。
"玻璃幕墙映出她绷紧的下颌线，"如果发现U盘，不要直接插入电脑。
"秦墨注意到她用了"请"字。三年来他见过她在董事会上摔茶杯，在收购战里操纵股价，
却从未听过她用这样克制的语气请求帮助。"你早就知道。"他碰了碰她手腕内侧的疤痕，
那是子弹擦过的痕迹，"周远把证据藏在父亲身边，所以你坚持要搬他回老宅。
"林雪瑶的睫毛颤动了一下。落地窗外，游轮正在调转方向，阳光在甲板上投下细长的阴影。
她想起父亲中风前夜，颤抖的手抓住她的婚戒说"对不起"的样子。
"我需要他亲眼看着周远落网。"她的声音很轻，但秦墨听见里面藏着的哽咽，
"就像当年他看着我签下入赘协议那样。"唐颖的电脑突然发出尖锐警报，
资金流向图上的红线疯狂闪烁。"有人在远程销毁数据！"她手忙脚乱地插上加密U盘，
"是瑞士银行那边的终端......"秦墨按住她发抖的手，输入一串十六位代码。
屏幕闪烁三下后恢复正常，跳出一张泛黄的照片——年轻的林振业和秦父在游艇上碰杯，
背后是十二年前那个著名的码头。"这是......"唐颖瞪大眼睛。"周远最后的筹码。
"秦墨将照片放大，角落里模糊的身影举着摄像机，"当年做空案的真正主谋，
一直藏在镜头后面。"林雪瑶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照片右下角有块浪琴手表，
那是祖父送给父亲的三十岁生日礼物，表带上的划痕和她记忆里一模一样。
耳机里突然传来杂音，接着是张处长急促的汇报："轮椅暗格里有个防水袋，
里面装着......"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模糊，"老天，是1998年的威士忌酒标？
"秦墨的瞳孔骤然收缩。那是秦父最爱的年份，破产前夜他喝光整瓶后，
将酒标钉在书房墙上说要警醒自己。第二天清晨，他们就在车库发现了他的尸体。
"酒标背面有字。"张处长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
"写着......"林雪瑶突然摘掉耳机，转身面对秦墨。阳光在她脸上投下窗格的阴影，
像是无形的牢笼。"是经纬度坐标。"她声音沙哑，"父亲在告诉我们，
他把真正证据藏在了哪里。"唐颖的键盘声戛然而止。她盯着突然跳出的加密文件夹，
嘴唇微微发抖："这个文件创建日期......是你们结婚前一天。"秦墨伸手点击鼠标，
屏幕亮起的瞬间，林雪瑶抓住了他的手腕。
他们同时看清了那份标题为《秦氏做空案真相》的文档，
末尾的签名龙飞凤舞——那是林振业中风前最后的笔迹。"合作愉快。"秦墨轻声说，
却感觉喉咙发紧。文档最后附着的照片里，周远正将某个金属物件递给轮椅上的老人，
而背景里那艘游轮，此刻正停泊在窗外的港口。林雪瑶突然笑了，眼角泛起细小的纹路。
她拿起签字笔，在合作协议的最后一页补上一行小字："10%团队股包含一艘二手游艇，
命名为'复仇者号'。"秦墨将签字笔轻轻搁在合作协议上，指腹摩挲着纸面边缘的毛刺。
林雪瑶的香水味混着碎纸机的塑料焦味飘过来，他看见她睫毛在阳光下投下的阴影微微颤动。
"游艇叫复仇者号？"他故意用钢笔尾端戳了戳她手背，"我以为你会选个更浪漫的名字。
"林雪瑶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指甲陷入皮肤。"比如？"她眼睛眯成危险的弧度，
"'骗婚者号'？"唐颖的咖啡杯在桌上震出涟漪。年轻的黑客假装没听见，
手指在平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国际刑警确认接收坐标了，"她声音发紧，
"但他们需要原始交易记录......""在周远的瑞士账户里。
"秦墨感觉到林雪瑶的拇指正按在他脉搏上，"就是你三年前让我入侵的那个。
"林雪瑶的瞳孔收缩了一下。她想起那个雨夜，秦墨浑身湿透地站在她公寓门口，
电脑屏幕映着他苍白的脸。当时他说这是投名状。"所以你早就知道。"她松开手，
无名指上的戒痕泛着淡粉色，"父亲把证据藏在......""酒窖第三排的波尔多后面。
"秦墨从西装内袋抽出张泛黄的照片，"和你十岁生日藏巧克力的是同一个地方。
"唐颖突然咳嗽起来，平板电脑啪地掉在地上。林雪瑶弯腰去捡，发梢扫过秦墨的膝盖。
他闻到她后颈散开的雪松气息，比平时浓了些。"你换了洗发水。"他鬼使神差地说。
林雪瑶僵住了。照片从她指间滑落，背面朝上露出褪色的钢笔字：给小雪，藏好你的糖。
"国际刑警说......"唐颖的声音像被掐住脖子，"周远账户里的钱，
大部分流向了林氏老宅的维修基金。"秦墨看见林雪瑶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那个基金是她设立的，为了保住父亲最爱的玫瑰园。"真讽刺。"她突然笑起来，
眼角泛起细纹，"他用赃款浇灌的花，去年拿了国际园艺金奖。
"阳光在玻璃幕墙上移动了十五度，秦墨数着她锁骨上方随着呼吸起伏的疤痕。
三年前那颗子弹擦过时，她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唐颖。"林雪瑶突然转身，
"把电竞俱乐部的预算砍掉三分之一。
"年轻女孩瞪大眼睛："可是设备......"林雪瑶的指甲在合作协议上敲出节奏，
"秦墨昨晚删掉的收购方案，需要最新型号的量子计算机。"秦墨的钢笔在掌心转了个圈。
他想起加密文件夹里那份标着"林雪瑶生日礼物"的采购清单，
订购日期是他们冷战最凶的那周。"合伙人之间不该有秘密。"他故意拖长音调。
雪瑶突然凑近，嘴唇几乎贴上他耳垂："你衬衫第三颗纽扣的摄像头，需要我帮你关掉吗？
"唐颖的咖啡喷在了键盘上。秦墨低头看着纽扣反射的阳光，突然想起今早更衣时，
衣柜里多出的那排深蓝色领带——他最喜欢的颜色。"合作愉快。"他举起咖啡杯。
林雪瑶没有碰杯。她盯着窗外逐渐远去的游轮，甲板上轮椅的反光像把钝刀。"父亲哭了。
"她轻声说，"中风后第一次。"秦墨的杯子停在半空。他想起老宅监控里，
林振业用唯一能动的左手，反复摩挲着相册中秦父的照片。"张处长来消息了！
"唐颖突然举起平板，"他们在酒窖找到了......"林雪瑶的手猛地攥紧合作协议，
纸面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秦墨看见她眼底浮起的雾气，像他们结婚那天的晨雾。
"一盒磁带。"唐颖困惑地皱眉，"1998年的老式录音带？"秦墨的呼吸停滞了一秒。
那是父亲自杀前夜，反复播放的《今夜无人入睡》。林雪瑶的指尖突然缠上他的，
冰凉得像雨夜的墓碑。"要听吗？"她问得很轻。阳光突然被云层遮住，
玻璃幕墙上的倒影变得模糊。秦墨数着她手腕上跳动的脉搏，
突然希望这场博弈永远继续下去。秦墨的指尖在录音带上轻轻摩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