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手续预约在明天，林默却要先完成最后一项“任务”：接周雅南的男友回国。
他强压下心底的酸涩，发动汽车，没察觉身边的妻子早已变了神色。
“反正我只是个厨子司机”“她的笑从来不是给我的”——当这些心声钻进周雅南耳朵，
她才惊觉，过去一年的冷漠背后，藏着她从未看见的深情。协议即将结束，
可她却突然不想放手了。1 协议最后一天：去接“正主”的路上车载空调的冷风扫过手背，
林默握着方向盘的指节紧了紧，视线落在仪表盘右下角的日期上——8月15日，
是他和周雅南婚姻协议的最后一天。副驾上的周雅南正对着化妆镜补口红，
米白色连衣裙衬得她皮肤愈发白皙，指尖划过镜沿时，嘴角不自觉地向上弯了弯。
林默看在眼里，心里像被浸了冰水，凉得发沉。“再开快点，航班还有四十分钟落地。
”周雅南收起镜子，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急切，目光频频瞟向窗外掠过的街景。
林默没说话，只是悄悄踩深了油门。引擎的轰鸣声轻了些，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却更用力了——这一年里，他记得周雅南所有的习惯：怕吵，
所以开车时总把引擎调至最安静的模式；胃不好，
早餐从不敢给她准备凉的；就连她今天穿的连衣裙，
也是上周听她打电话时提了句“见他要穿得温柔点”，特意绕了三条街买回来的。
绕了三条街买的裙子，原来是穿给别人看的。他在心里自嘲地笑了笑，
目光扫过中控台上放着的保温袋——里面是他早上五点起来熬的山药排骨汤，
知道她赶时间没吃早餐，本想让她路上垫垫，现在倒觉得有些多余了。一年了，
每天变着花样煲汤做饭，把她的胃养得好好的，结果就是为了让她有精神去接别的男人。
他越想越闷，指尖无意识地在方向盘上敲了敲，说到底，我也就是个带薪的厨子兼司机，
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你刚才说什么？”突然响起的声音让林默猛地回神，他侧过头，
撞上周雅南骤然变冷的目光。她皱着眉，眼神里满是疑惑，甚至带着点难以置信，
手还停在拉安全带的动作上：“你刚才是不是在说……煲汤和厨子？”林默心里咯噔一下，
握着方向盘的手瞬间僵住。他明明只是在心里想，没说出口啊。“我没……”他刚想否认，
却见周雅南倾过身，目光紧紧盯着他的眼睛，像是要透过他的瞳孔，
看清他藏在心里的所有想法。车内的空气骤然凝固，只有空调出风口的冷风还在无声地吹着，
把林默额角的冷汗都吹得发僵。“你看着我，”周雅南的声音比刚才低了些，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你刚才心里想的，是不是这些？
”2 心声第一次泄露：她突然回头的质问林默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
指尖的凉意顺着方向盘蔓延到手腕。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假装专注地看着前方的红绿灯，
喉结动了动才挤出一句：“你说什么呢？我没说话。”话音刚落，
他就看见周雅南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她原本搭在膝盖上的手抬了起来，指尖悬在半空，
像是想碰他又硬生生忍住，眼神里的疑惑混着一丝他从未见过的慌乱：“不对，
我明明听见了……‘绕三条街买的裙子’‘厨子兼司机’，这些话就在我耳边响。
”林默握着方向盘的手又加了几分力，指节泛出青白。他不敢回头，
只能盯着前方缓缓亮起的绿灯，
脑子里飞速转着——难道是自己刚才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声了？可他明明记得，
那些念头都只在心里打转，连嘴唇都没动过。不可能啊，我没说出来……她怎么会知道？
他越想越慌，额角的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滑，该不会是她猜出来的？还是故意诈我？
“你在想‘不可能’‘故意诈我’？”周雅南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林默这下是真的僵住了，他猛地侧过头，正好撞上周雅南震惊的眼神。她的嘴唇微微张着，
脸上的急切早已被错愕取代，甚至还带着点无措，像是突然闯入了别人的秘密花园，
不知道该退还是该留。“你……”林默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他看着周雅南的眼睛，那双总是冷冰冰的眸子此刻写满了慌乱，
甚至还能看到一丝他从未见过的茫然——她好像是真的听见了。
车载音响里还放着周雅南喜欢的轻音乐，此刻却成了最尴尬的背景音。林默深吸一口气，
试图掩饰内心的震惊：“你别开玩笑了，我怎么会想这些……”完了完了，
她要是真能听见心声，那我这一年的心思不都暴露了？他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眼神不自觉地飘向中控台上的保温袋，早知道就不熬这个汤了，现在看起来像个笑话。
“汤不是笑话。”周雅南突然开口，声音比刚才轻了些，甚至带上了点不易察觉的柔和。
她的目光落在保温袋上，又快速移回林默脸上，眉头渐渐舒展开，
只是眼神里的复杂多了几分，“我……刚才不是故意要质问你。”林默愣住了，
他看着周雅南的表情，心里第一次有了种失控的感觉——这场本该体面收场的协议婚姻，
好像从她听见心声的那一刻起，就彻底偏离了轨道。
3 车内的沉默对峙：他的掩饰与她的慌乱车重新驶动，
轮胎碾过路面的声音在车厢里格外清晰，压过了车载音响里低柔的旋律。
林默盯着前方的车流，余光却忍不住往副驾瞟——周雅南正低头看着自己的指尖，长睫垂落，
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只有偶尔晃动的肩头，暴露了她的不平静。她到底是真听见了，
还是在试探？林默攥着方向盘，指腹蹭过冰凉的塑料，要是真能听见，
那我刚才那些抱怨、那些没说出口的委屈，她岂不是全知道了？他越想越局促，
下意识地把空调温度调低了两度。冷风扫过，周雅南却像是没察觉，反而抬起头，
目光直直地落在他脸上。那眼神不再是从前的冷淡疏离，也没有了刚才的质问，
倒像是带着点探究，又掺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慌乱。“你很冷吗？”周雅南突然开口，
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刚才把空调调那么低。”林默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把温度调回去，
假装镇定地说：“没有，刚才觉得有点闷。”完了，她连我调空调的小动作都注意到了，
该不会真能听见我心里想什么吧？他指尖发紧，眼睛盯着前方的红绿灯，
不敢再和周雅南对视，千万不能承认，不然这最后一天该多尴尬？等把她男友接回来，
签完离婚协议，从此两不相欠，没必要再节外生枝。“两不相欠？
”周雅南的声音突然提高了些，又很快压下去，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涩意，“你觉得，
我们这一年，就只是‘两不相欠’？”林默猛地踩了脚刹车，后面的车按了声喇叭，
他才反应过来，赶紧把车挪到路边停下。他转过头，看着周雅南泛红的眼尾，
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他从没见过周雅南这副模样，
既不是高高在上的周家大小姐，也不是冷漠的协议妻子，倒像是个被戳中心事的小姑娘，
慌乱又无措。“我……”林默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承认自己的心思？
还是继续掩饰？他犹豫的瞬间，又听见周雅南轻声说：“你早上五点起来熬汤，
是因为我昨天说过今天没胃口，对不对？”这句话像颗石子投进林默心里，泛起一圈圈涟漪。
他看着周雅南认真的眼神，知道再掩饰也没用了，只能别过脸，
声音有些沙哑：“你……到底能听见多少？”周雅南没立刻回答，
只是伸手碰了碰中控台上的保温袋，指尖触到温热的袋子时，轻轻顿了顿。
车厢里再次陷入沉默，只有空调出风口的冷风，还在无声地吹着，
把两人之间那层原本清晰的“协议”薄膜，吹得摇摇欲坠。
4 机场的尴尬碰面：男友的热情与她的恍惚车驶进机场停车场时，
林默特意把保温袋塞进了副驾储物盒——他实在不想让周雅南的男友看见这碗多余的汤，
更不想让自己的心思再暴露半分。“我去接他，你在车里等？”周雅南解开安全带，
指尖却在门把手上顿了顿，回头看了林默一眼。她的眼神比刚才柔和了些，
却还带着点没散的慌乱，像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接下来的碰面。林默扯了扯嘴角，
想装出无所谓的样子：“没事，我跟你一起去，帮你拿行李。”反正最后一次当司机了，
做到底吧。他刚在心里说完，就看见周雅南的肩膀轻轻颤了一下。她没再说什么，
只是推开车门，脚步比平时慢了些。林默跟在她身后，
看着她米白色的裙摆随着步伐轻轻晃动，
心里又泛起熟悉的酸涩——这条他跑了三条街买的裙子，终究是穿给别人看的。
到达接机口时，人群里突然传来一声响亮的呼喊：“雅南！
”一个穿着灰色西装的男人快步走过来，手里还提着两个精致的行李箱，
脸上满是重逢的喜悦。林默认得他，是周雅南提过无数次的男友，陈宇。
陈宇刚想伸手拥抱周雅南，却注意到她身后的林默，脸上的笑容顿了顿：“这位是？
”“他是……”周雅南张了张嘴，眼神下意识地飘向林默，语气有些迟疑，“我的朋友，
林默，陪我来接你。”明明是丈夫，却只能介绍成朋友……他会不会难过？
林默心里咯噔一下——他居然听见了周雅南的心声。他赶紧低下头，假装整理袖口，
掩饰住脸上的惊讶。而陈宇显然没注意到两人的异样，笑着递过一个行李箱：“麻烦你了，
林先生。雅南，我这次回来带了很多你喜欢的巧克力，还有国外的胃药，
你不是总说胃不舒服吗？”提到胃药，周雅南的眼神又暗了暗。她下意识地看向林默，
想起他抽屉里那盒没送出去的胃药，想起他每天早上熬的汤，心里突然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原本该有的喜悦荡然无存。“谢谢，”周雅南接过行李箱，声音比平时低了些，
“我们先回去吧。”陈宇还在兴奋地说着国外的趣事，手自然地搭在周雅南肩上，
却没发现她的身体微微僵硬，目光总是不自觉地飘向身后的林默。而林默跟在两人身后，
手里提着沉重的行李箱，听着陈宇提起“胃药”，再想起自己一年来的付出，
心里的冰凉又重了几分。原来她的胃不舒服，也会跟别人说啊……那我做的那些，
算什么呢？他刚在心里叹完气，就看见前面的周雅南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他。
她的眼神里满是复杂，有愧疚，有慌乱，还有一丝他看不懂的犹豫，像是有话想跟他说，
却又被身边的陈宇打断了。“怎么了，雅南？”陈宇疑惑地问。周雅南摇了摇头，
重新转过身，只是脚步却更慢了。林默看着她的背影，
心里突然有种预感——这场本该结束的协议婚姻，好像不会就这么轻易收尾了。
5 深夜的厨房残影：她看见他藏起的煲汤食谱车子驶进小区时，夜色已经漫过了窗台。
陈宇还在兴致勃勃地讲着国外的见闻，周雅南却没怎么搭话，眼神时不时飘向驾驶座的林默，
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裙摆。“我先送你们上去。”林默停稳车，解开安全带时，
刻意避开了周雅南的目光。他帮陈宇把行李箱搬到门口，刚想转身离开，
就听见周雅南轻声说：“要不要进来喝杯水？”陈宇立刻附和：“对啊，林先生，辛苦你了，
进来坐会儿。”林默摆了摆手，语气尽量平淡：“不用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再待下去，只会更尴尬。他说完就快步下楼，没看见周雅南站在门口，望着他的背影，
眼神里满是纠结。直到陈宇的声音传来，她才回过神，
推开门走进屋子——这是她和林默住了一年的地方，可此刻却觉得有些陌生。晚上，
陈宇在客房整理行李，周雅南却鬼使神差地走到了厨房。
冰箱里还放着林默早上买的新鲜山药，水槽边的滤水篮里，整齐地码着他切好的姜片，
甚至连灶台都擦得一尘不染。她的目光落在橱柜最下层的抽屉上，想起林默每次煲汤前，
都会在这里翻找什么。她犹豫了一下，轻轻拉开抽屉，
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着一本泛黄的笔记本。翻开第一页，
上面是林默工整的字迹：“雅南胃不好，不能吃太辣太凉，山药排骨汤要炖够两个小时，
少放盐。”后面还附着一张便签，记着她某次随口提的“今天汤里的玉米很甜”。
一页页翻下去，全是关于她的饮食喜好：“今天她喝了两碗南瓜粥，
